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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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眉眼,落在她的眉间,最后掠过她一瓣苍白的唇。
“如薰……”
“醒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低沉的话语声,已不是在讲话,更多的是沉到了极处的渴求。
这几日她不在,丝毫没有反应,他又似回到了蕲州山庄守着她的时日,纵然接见再多江湖人士,掌再多的江湖权势都没了意义,只觉得望着那廊景,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哪怕起来,与我随意说个几句,都行,可好?”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根本就不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多与她说几句,她便能醒了。
赫连玦终于止声,坐了下来,此时就这般坐到了她的身边。
沉沉的凝视着她,修长的指微颤的从她的小脸,额头,慢慢又滑落抚到她的唇上。
没有太多血色的唇,颜色似乎不因他的指尖到来而改变。
赫连玦只觉得心中又一沉痛,此刻只孤寂的看着沈如薰,眸色深浓,忽地就干脆弯了腰身,轻覆了上去。
温热的唇落在了沈如薰冰凉的唇上,似用他的温度去温暖着她,感触似有些凉,却又是凉中带着说不出的暖痛。
沈如薰在睡梦中,却是忽地有了反应。
“唔……”嘤咛的一声,细碎且虚弱。
她好似在梦魇里已经找了好多天出路,却只见好多画面从眼前掠过,缠着她根本逃无可逃,大朵大朵的火莲开在梦里。
热得她浑身难耐,却渴望有什么从天而降。
此刻赫连玦是心疼得忘情一吻,可沈如薰却是觉得好似有天降甘霖,迷迷蒙蒙的感觉,好似夜幕一角被掀开,光亮透了进来。
她在梦境里头也终于一喜,哗的一下——
皱眉的瞬间,身子也动了一下。
“如薰!”像是察觉了到了什么,赫连玦竟蓦地失语的喊了出来。
☆、大结局:莫相忘(三)
多久了?记不清了,这几日他好像一直守在她身边,守得连身外之事都不曾再管,这莲庄中的纷纷扰扰蓦然寂静,他的心中只有她。
此刻感受着唇下的凉意,他一声失语,只感觉身下的人动了动。
沈如薰似痛苦:“唔……”
轻哼了一声,下一刻便是无意识的忽地回应了起来。
赫连玦甚至来不及将唇抬起,便感觉背后忽地一双小手攀了上来,他整个人也一僵。
只见似是在同一瞬间,一直沉睡的人儿有了动作,只感觉唇上的凉意渐渐消失,而后便是猝不及防的暖意,原本不过再纯粹的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忽地被迫变得缠绵起来。
赫连玦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魅眸骤缩。
“夫君……”似是柔柔无意识的一声低喃,与此同时,顽皮的小舌已经滑了进来。
赫连玦只觉得轰然雷响间,电光一闪,他已不是主动的那一方,沈如薰似本能的将它缠绕与他纠缠追逐,轻轻的回吻间勾魂摄魄。
“如薰!”赫连玦已瞬间是极喜到痛的神色!
沈如薰只似在梦里头挣扎半晌,刚醒来一时缓不过神似的。
就这样借势吻着他,他的吻这般温柔,于她来说,也像是在那清醒与懵懂的交界线,那似还若有若无的烈火莲花也少了几分。
沈如薰回吻间似也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只觉得脑袋疼得很,低出声:“唔……”
只换来赫连玦似按耐不住的喜意,他根本就再也吻不下去,只想抬眸看看她,可此时感受着她这么久来,难得出现的主动,只疼得身子僵直纾缓不了,只能贪恋着她此刻的温柔,与她相吻。
“你醒了,终于醒了。”他多么想说。
可是只听到沈如薰微微的喘气声。
她似乎也只觉得好难受,吻中呢喃:“夫君……”
这一声话语,不是赫连夫君,而是夫君……
赫连玦只觉得手中力道一重,这一刻感动得都要将她揉入了骨血中。
只见缠绵悱恻一番,沈如薰似乎终于轻轻睁眼,不由自主的吻着赫连玦,看着他入眸的样子,憔悴而俊逸的脸庞,满足的一放。15077310
赫连玦看她微微撩起眼皮的样子,也似迷蒙眷恋,这一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喜,魅眸中似惊意,守了那么多天,仿佛就等着这一天,没想到说那么多话也抵不及一个吻,此刻看着她的样子,眸光沉重,似是笑又是在感动。
只能低低的喊了她一声:“如薰。”
温热的气息都要喷洒在了她的小脸上。
沈如薰此刻是真的睁开眼睛了,两个人口齿中都还余有彼此缠绵的味道,好似生死相隔,可是……
她却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如薰?”赫连玦本还高兴,高兴她方才缠了上来,在他最难过失望的时候,给他这般惊喜。
高兴她不自觉中,竟然是碎语呢喃的喊他“夫君”。
此刻只又惊又喜,还以为她是清醒了,还把一切记起来了,大手一把从她身下穿过紧紧拥着她,两个人在床榻上抱在一处。
只看着沈如薰双眸空洞,愣了一瞬,又“唔”了一声。
赫连玦的眸光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只抬眸沉沉的望着她:“如薰……”似声音沙哑。
可这一瞬……只换来沈如薰一声轻轻的噗嗤声。
“呵呵。”
这笑声中,好似携带了那么多东西,她双眸迷离,似乎有水雾在眸中,又不像是哭的样子。
赫连玦只敛了暗眸,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心中又霎时五味陈杂,方才那激动,那拥吻间的喜意,也蓦地再而变凉。
低沉了声音:“如薰,你怎么了。”这声音中有着惧怕。
怕她醒来,又变成了另一个他全然不认识的她。
只见沈如薰是终于醒来了,可醒来的样子……足以让赫连玦再落入寒潭之中。
“如薰,你说话。”他已经再难以言语,此刻所有沉声的话语都是强撑着自己说出来的,这一刻好像又无法接受似的,冷了一双魅眸。
眸中之痛,竟然比方才站在回廊中望雪还要痛。
高兴之后,再将他打入了那地狱之中。
沈如薰只是低低的笑着,此刻无论赫连玦怎么喊她,怎么问她,她都只是“呵呵”的轻笑。
好似在梦魇中被太多画面乱了脑袋,这会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头痛得很。
拥吻间暖意还留在心中,所以这会儿不哭不闹,只是笑。
笑得赫连玦越是沉痛,难受的样子,抱着她整个人都冷了下来,颀长的身子这般僵,就好像再也看不到她醒来那一日一般。
是绝望留在心底,好似他这一辈子都要这般,在她时好时坏,复而在哭笑打闹中度过,他这一生,也要与她这般在一起,时时刻刻受着这蓦地极喜过后的极痛,永远直到白首的那一刻。
赫连玦眉目皆染了痛意,拥着她的手也变得更加紧了一些。
此刻听着沈如薰这糊里糊涂的笑声,只哽咽了声音:“你别傻笑了,如薰,与我说说话。”
她倒是与他说几句,让他知道她还能说话……至少,与他说几句正常的话。
不能告诉他,她醒过来了,她记起来了,她想起一切了……
可至少告诉他,看着他此刻这般难过的样子,与他说一句:夫君,你别难过了……也行。
就像从前那般,在这熟悉的房间中,两个人的落棠院中,说一句他最熟悉的话,“夫君,你别难过了。”
往事历历在目,他第一次告诉她关于莲庄之事,他蓦地沉了脸,她便是这样轻声的说这么一句。
而后提及柳氏,为何虎毒不食子,她也是这样一句话。
数不清多少次,她都这般温柔的与他说这句话,他此刻只想要再听一句,哪怕是心中最奢侈的梦想。
“与我说说话……”声音这般魅沉暗哑,似痛到了已经不能痛的极致。
可沈如薰此时回应他的,只有傻兮兮的笑:“呵呵……”
这几声笑,笑得他的心都碎了,整个人也蓦地冷了下来,好似身上悲怆的气势也倾覆出来。
沈如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受,这般梦醒梦碎间,她迷蒙的双眸终于渐渐清晰了过来,直抬眸望着赫连玦瞧。
好似目光停留在了赫连玦的唇畔上。
他的唇此刻紧抿着,好像有凉意缠绕其上,化不开。
笑到了尽头,她忽地又不笑了起来。
此刻只看着赫连玦的唇,若有所思的盯着,没有听到他的话,却是忽地不由自主的抬手轻抚了他的唇。
方才帮她浇熄梦魇中恐慌的唇,将她带出那黑暗之地的唇。
“呵呵。”又再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却是忽然在最后一刻又觉得脑中痛了起来,好痛……好痛……
好像又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往脑袋里头钻了,这七八天来,自她脑中第一次出现第一缕清醒开始,就不定时忽地隐隐作痛,偶尔痛得她双眼朦胧,偶尔又疼得她低低的哭了起来。久久她边再。
受到刺激,痛到了最深处,便会像在大堂中那般直接发狂嘶声裂肺的喊叫,然后晕过去。
此刻只是看着赫连玦的唇,暖暖的指尖停留在之上,又低低笑了起来,而后便是又哭。
脑子疼得很。
赫连玦看到她又反常,此时已经不敢在抱任何希望。
只是看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只能忍着自己的痛,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如薰……”多想叫她别想了,可是此刻就连他也发不出声音。
魅沉的话语如数都吞落到肚子里,苦涩不堪。
沈如薰本就难受,画面又来袭,听到赫连玦这一声轻喊,就好像是梦回午夜,刻入了她骨子里头的声音,此刻又疼了起来,只忽地发疯了般抱着自己的脑袋:“好痛!好痛……呜呜。”又哭又叫了起来。
赫连玦抱着她的手也只能一松。
像是受伤般放开她。
于是只听到沈如薰那又复而没心没肺的声音:“痛……好难受,好想睡觉,呜呜……”
是不是一个人痛苦到了极致的时候,只想要睡觉?什么都不想去想?
她此刻便就是这个样子,不管还记得什么,忘记什么,只觉得心中缺了一块,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她想努力去寻回来,却艰辛万难,什么都没捕捉到,最后却是疼得很。
停在赫连玦唇上的手也蓦地收了回来,像是想要推开他。
好似和他稍微亲近,她就痛苦得不行。
赫连玦此刻看着她,见她抗拒的样子全然没了方才的迷糊,是打从心底里的想要推开他。
一双幽深的暗眸似有些受伤,但终究在她面前牢牢的隐藏起来了,纵然不隐藏又如何,她读也读不懂。
赫连玦只能如愿的放开她:“好,睡觉。”
低沉的话语似咔了什么在喉中,像是心痛难忍。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把自己推得更远。
沈如薰低声呜咽了两声,拼命推开的力道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似的,一下子就把赫连玦推下了床榻:“你……出去。”
赫连玦听着这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声,只修长的身躯更一僵。
…………
长相思,莫相忘,莫相忘,相爱何能忘。旧时人新模样。
☆、大结局:莫相忘(四)
赫连玦僵在原地,而后一瞬才似缓过神来,直看着沈如薰。
沈如薰这般狠狠一推后只抱着脑袋,又似头疼欲裂的感觉,抱着脑袋低低哭了出来,好像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似的。
此刻只要他在身边,她的脑袋就疼得不行:“出……去……”勉强再挤出最后两个字。
不止是推开,还下了逐客令。
赫连玦蠕动了唇角:“好。”
也只是一声轻应,好似也不忍心再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样子。
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终于缓缓离开了她身边,越走越远,直退开到缦纱飞扬之处。
室内的炉火啪啦的爆开火花,细微的声响在房中缭绕,烘得一室暖得很,可他的心却是凉的很。
沈如薰看他果真退了几步,离她远了,脸上的神情才终于不那么痛苦,像是在心间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次苏醒,不仅是没心没肺的忘记他,还附带痛苦得想要开始逃避他起来。
她是忘了所有,可没忘的人,却因此而更活得痛心入骨,永远活在悲伤之中。
沈如薰脸上蓦地出现了痛苦厌恶的表情,好像疼够了,她也疼怕了……
虽然是一刹间掠过,但还是落入了赫连玦的眼中。
此刻站在里间与外间的交界处,看到她这般模样,只能缓步再退开,低沉了声:“那我……便走了,你好好歇息,待你醒来,我再让上官青紫替你看一看。”
沈如薰听到他的声音也觉得痛苦得很,根本不待自己听清他在说什么,已经低吼了出来:“夫君,求你了,快出去……”
还记得这般称呼他,却是如此疏离,甚至是憎恨的。
甜蜜中带剑,痛得不能忘。
赫连玦只能扯了扯嘴角,最后终于不再作逗留:“好,我出去。”
最后只是一沉声,而后便是转身……
一步步的踏往出去的路。
这卧房不大,可是被沈如薰这般亲口赶出去,离开两人一起久住的卧房,其独孤的感觉不言而喻。
若对于他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可被称之为温暖,兴许就只有她一人了吧?放在心尖上的人,可到头来怕是伤他最深。
爱而不能求,求而不能得,明明是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何苦……
他每走一步,她好像就欣喜一步。
这般开心的神情,直到最后又“呵呵”的傻笑出来,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一般,覆盖了一身霜意。
赫连玦终于走到最后,停在了门口处,修长的指就这般抵在了门沿上,只稍轻轻一推便是那纷扬落下的大雪。
好似以手推门的动作停了几秒,像是在等着沈如薰的开口挽留。
可是到最后,还是只有沈如薰开心的笑声,那般没心没肺,好像高兴他终于要走了似的:“呵呵……哈哈……”清脆的笑声,越笑越开心。
过往一幕幕又掠过眼中,她也曾这般开心的对他笑过,他第一次将她拥入怀里之时,他第一次将她带下莲庄之时,看到那天策城中的热闹,她享受与他在一起亲密的感觉之时。
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