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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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李天行放肆的笑声响彻在天际。
“哈哈哈……庄主,兵不厌诈,疼惜吗?少夫人只怕是……”余音悠长,说出了心中所想。
他原本就是想这样的!
闹出了再大的动静,号令那么多人一齐飞身上去刺杀赫连玦,为的不过是转移众人的目的。
伤不了他几分,捅他心窝几刀也可。
李天行的笑声还在继续,就像是算计得逞了,喜不自胜。听着马儿嘶喊的声音——14965925
沈如薰在马车里,眼泪仍氤氲在眼眶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察觉到一瞬间的巨震,马匹哀嚎的声音,轰然倒地一只,再脱了缰绳,其余三只像是关在笼子里头的鸟,蓦地就飞蹿了出去,马车中忽然也是受到了天翻地覆的冲撞,她根本就没法子坐好。
这力道来得太突然,猛地就将她颠簸到了一侧,从榻子上摔了下来,再重重一砸,砸到了车壁上,顿时头晕眼花。
“夫君……”痛苦的呢喃出声。
这声音像是喉咙间挤出来的。
夹杂在马匹的嘶叫声中,根本微不可闻……
只有脑袋刹那间疼得清晰,蓦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终于缓过神来——马匹受惊了。
“夫君,救我……”肩胛像是被撞裂了一般。
“如薰!”马车外也传来赫连玦带着愠怒的声音,飞掠向前。
东辰对看了一眼,也急忙给周身的玄武堂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控制提剑还在蠢蠢欲动,想要刺杀赫连玦的那一群黑衣人,抽出身来之后,他也赶忙去追逐赫连玦。
这一瞬赫连玦轻功施展,根本就不再像个病秧子,只是情势焦急,根本无人刹那间留意这一蹊跷。
李天行只是在笑,看着由三匹马四处飞蹿而引起的慌乱场景。
这马车所用的马皆是一等一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更别说是受了惊的汗血宝马,撒开了腿跑,不是跑到无路可跑,或者精疲力尽,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密林广袤,丛林幽深,一扎进苍天老林里头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到时候沈如薰在马车里头,也就是死路一条。
迟早都是死……
死在今夜这一场决战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嫁进莲庄来,在赫连玦的身边,迟早是这样的下场。
“哈哈……”看着眼前的马越跑越远了,李天行笑得更是猖狂和放肆。“庄主,你听……”
这声音用功力扩散了出来,赫连玦正掠身去追受惊的马匹,而东辰却是紧随其后,听到了这雄厚的回应,幽深的魅眸里更是冰寒。
这是意外,他绝不会让沈如薰出半点事情。
沈如薰在马车中也左右颠簸,这马跑的速度太厉害,缰绳也绑得紧,只能拖着马车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层叠的密林,在这林中跑……三匹马也似有灵气似的,受了惊就一齐朝一个方向狂奔,嘶吼声频出:“嘶——”
又是一个颠簸,脑袋再重重的砸到了一个坎儿,砸得头晕眼花,渐渐不清醒了起来。
马车中已经天翻地覆,桌子都挪了位置,固定在一侧的火炉被一倾,红彤彤正烧得滚烫的炭火四处飞扬,在马车中滚着,霎时就落了几颗到她的衣袍上。
一番惧怕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赫连玦在外,“如薰!”
低喊的声音渐渐传到了她的耳中,脑袋已经不甚清醒,却还是听到了这一句话,沈如薰一喜,紧紧抓着左右颠簸的马车内壁,就连火热的炭球落到了身上都不觉得疼了,这般时候也没有心思再喊疼,只得从喉中艰难的挤出了一声轻应:“夫君……救我……”
连马都不曾骑过,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东辰在外,也想要上前帮忙,掏出了暗器,想要投掷在马上,只可惜跑的速度过快,连暗器都无能为力。
赫连玦的眸光越加深沉。
李天行远远瞧着马匹带着马车失控的样子,已经得意至极:“再趁现在,庄主无心还手,快上!”
天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歼雄也好,枭雄也好,只要能赢,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赫连玦若有一天真的败了,那也是败在太看重那个女人。
从一开始就带在身边,方才还为了护着她而寸步不移,“此刻是最好的时机,哈哈哈!”
说完便也提起剑,在本就够混乱的局势中再掺和上一脚,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虽是嘈杂声频频,乱成了一团,可心中却是蓦然冷寂的,就好像有什么阴郁的气势正袭笼着这里。
“杀了庄主,我等便是功成名就,庄主和少夫人都死于‘山贼’的手中,我等回去获罪也就是个护送不力的罪名,副庄主大喜,说不定连象征性的惩罚都不会,直接得我等分封别庄,霎时成为莲庄分庄主、堂主,这等好事如何去寻?!还不快杀?!”
“杀——”微杵的黑衣人又都纷纷掠起,林中满是蝙蝠过境的场景。
赫连玦在前,只看着马车从身侧不远处再一次掠过,纵然再怎么追赶都是失之交臂,心中蓦地窜过冷意,身侧还有人提剑而来,剑尖闪过,只见他睨了一下眉眼,刹那间便是腰间软剑出,直接刺了过去,一剑毙命。
“夫君……”沈如薰在马车里,跌跌撞撞间已经开始眼睛看不清东西了。
只觉得手上脚上疼得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滚烫灼过,马儿跑得飞快,渐渐已经离了原本的喧嚣,只剩下脚下的路越来越颠簸,她的额头猛地撞到了车壁,似有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疼……
疼得开始四肢渐麻,这奔跑的马车像是永远也没有停的时候……
“如薰,跳下来!”赫连玦灭掉了身旁碍事的人,再拼尽了力,追上了马车的脚步。
这会儿只能维持一瞬间的平齐,在一米开外对沈如薰说话。
沈如薰疼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双手用力,想要爬起来,爬到窗边,去看看赫连玦……
马车震得车帘飞扬,赫连玦勉强看了一眼里头的景象,若非榻子固定,只怕是也整个掉落下来,砸到了沈如薰的身上,被困在了马车之内,若是武学高强的人,择机跳出马车倒是还好,可沈如薰……根本没法子。
低沉的声音,仿佛携了几分死意:“跳出来,我接着你。”
“夫君……”沈如薰这会儿勉强的探出头,可是马车一颠,脑袋立即就撞到了上沿之上。
处处皆是危险。
赫连玦幽凝了魅眸,这回终是看到她额头上的血迹,她的发全乱了,珠钗尽落:“我……跳不出去……”艰难出声。
“跳出来!”赫连玦低沉的声音……似是低吼!
这番场景,除了跳出来没有别的法子,三匹发狂的汗血宝马,根本制不住!而他……一路过来,已经快到了尽头。
东辰已经追不上了,太累,也太耗功力。
唯有赫连玦不知是凭借着什么一路支撑到了现在,马儿似是越跑越带劲,速度也渐快起来,看似在害怕赫连玦,想要尽快的甩掉他,马匹撕裂的喊声:“嘶——”
赫连玦听着这马匹的嘶喊声,简直就是再一次发狂的征兆。
声音低沉似哽咽,还有隐隐的喘气声:“如薰,手给我。”
沈如薰在马车内摇摇晃晃,支着身子站了一会儿又再跌了下去,脚下是火炭,好像不注意看,已经火势开始蔓延……
是怎车窜面。马车内的帘子也开始着起火来,沈如薰一懵,眼前血红血红一片……
马车似是行到了大石上,直接飞碾而过,车子倒是没事,可车中的人,忽地就又往后直直一倒——
赫连玦恨不得此刻受罪的是他,若能让他以满身上换她片刻安好……
沈如薰被砸得疼,不止额前手上,后脑勺也似缓缓的逸出了血……
小脸开始渐渐变得苍白……
“夫君……我……怕是不行了……”
她好怨自己,这一刻无能为力。
“如薰!”赫连玦在马车外出声,再一次抽出软剑,朝地上一撑,便要用尽全力把自己送进去。
眼看着进了马车,炭火如数飞腾而来,险险扫落几个,要将沈如薰报出来,可下一瞬——马儿已经彻底发狂,嘶了一声便把车子往前方带,此刻已经跑出了原本密林最深处已经很远,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前方……巉岩峭壁。
越来越多的人追向了这里,李天行笑声已经听不见了……
赫连玦在马车里,终于抱起了沈如薰,血腥味……
好像桌子已碎裂,一段长长的木屑不偏不倚的入脑,看得他触目惊心,一瞬间的骤然惧怕:“如薰——”
纵然再低的吼声也已……唤不回她。
☆、放火,杀!
“如薰……”
赫连玦低声,抚落她身上的炭火,手掌在她的额边,血。
“醒醒!”
纵然他如何叫,沈如薰已是没了动静,就在此时,还未等他抱起她,冲出马车……这马匹已经因为它闯进来的动作开始彻底狂躁起来,三匹马拽着车厢狠狠一跃,车厢一颠,雪上加霜。
眼看着马车里的东西都乾坤大挪移似的换了原本的位置,顶上的装饰横檐就这样落了下来。
对准之处,还是沈如薰的脑袋。
赫连玦只来得及用背去帮她抗住,重重一击,他似也受了伤。
原本就已精疲力竭,这会儿修长的指一收,已全然疼得泛白,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身痛:“醒醒……如薰……醒过来,我带你出去!”
他不怕无法脱险,他怕的是她……
此刻马车已经离原本的地方越来越远,根本不因他的进入而有丝毫的改变,前方不知道是什么道,三匹发狂的马狂奔过后是一段平缓的路,他幽深的眸光一冷,察觉诧异的瞬间,似已经又迟了——
东辰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匹马,驾着马追赶过来,身后是追杀的人,又是前来保护赫连玦的人……
薰如因边作。两方人马一齐追赶又一齐孜孜不倦的对决着,剑戟之声吵得像是要摄人心魂一般。
可纵然身后的局势再怎样严峻,都比不上前头的……
东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玦飞身进到了马车之中,可让他寒意颓然生出的是——“主子,小心!”
这密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丛林之中,在边缘的尽头,竟然有一道残崖。
不知深浅,可是连人带马车的坠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马车里头的火也已经越烧越烈,原本残留两人味道的软榻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沈如薰一张小脸被火光映着,看不出哪里是眉,哪里是眼。
方才被一大段木头砸到的赫连玦有一瞬的怔忪,捞起了沈如薰就要飞身出去,喊不醒她,他的心也似跟着死了。
就在幽眸盯着车窗,寻一个机会想把沈如薰带出去之时,只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小心——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察觉身下一震,这样的感觉比方才任何时候都强烈。
紧接着是马匹嘶喊声,一个甩尾,平坦过后的巨震加上甩尾,整个马车车厢像是要被抛出去一般。
这显然是……
终于明白方才的诧异是什么了,悬崖峭壁前的一段平坦的路……马匹察觉到了危险,自然稍冷静的放缓了步伐,可这时,却是要将整个车厢甩下去。
“主子——”东辰也加快了速度,像是想上去帮忙。
只可惜……这千钧一发间,早已经迟了,赫连玦拼尽了最后的力道将沈如薰带了出来,可是破窗而出的那一刻……两个人在月色中,男子身影颀长衣袍似染了血,浑身散发着幽幽的冷意,而女子被他拦腰抱在怀中,三千青丝坠落下来,已经没了意识。14965925
了无生气……
东辰来不及接,此时距离出事的地方还是太远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玦从马车而出,可身下根本就是悬空的,寻不到半点支点,凌空中抱着沈如薰,只能一直冷着眸眼往下一直坠。
众人看到这情景,已经蓦地忘了出招,一瞬间停了所有的动作。
“庄主……”
还有赶来的李天行:“哈哈哈——”
“坠崖?必死无疑——”
他倒是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断崖离方才的地方那般远,若不是马车发狂也带不到这边来。
“死吧,去死吧……”
赫连玦在前方,却是没再听着这些人的声音,好像这些嘈杂的声音都与他无关了,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落在沈如薰的小脸之上……
与她方才求他保护好自己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就好像被人抽尽了力气,她再也无力睁眼。
幽深的眸眼一凝,只看到她脑勺后侧的一截碎木,心中蓦地一痛,待反应过来,已经径直的坠落了下去。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渊。
冷了一双魅眸。
他不惧怕失败,他……只惧怕失去她。
越是这种时候,这样的念头越是清晰,他不敢把她留在莲庄,就是怕她落入虎口,冒着危险把她带出来,却也不是为了让她……在他眼前慢慢失去生命的。
“如薰……”低沉的喊声,似是哽咽:“醒醒……”
还是没有动静,像是心如死灰……
落入巉岩,一齐消失在众人眼前。
“主子——”东辰再寒了声,只看着那月色下的寂静,不仅连人不见了,就连被三匹马一齐甩下山崖的马车也不见了,只能听见马车被砸得粉碎的声音,还好……有尽头。
可是……马车坠下去已经成了这般样子,那人落下去呢?
“哈哈哈……”李天行见势笑得越发猖狂了,惹怒了东辰。
冷声下令:“杀!”
既然如此,一个不留!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刹那间便又是人间地狱,东辰不再顾及身后的战事,只是匆忙跃下了马,快步飞身到出事的崖边,黑漆漆的一片望不见底:“主子!”
喊下去,只有冷风簌簌吹过去的声音,连半点回声都没有。
东辰这会儿是真的心寒了。
赫连玦从马车中抱着沈如薰跳出来了,而后却是因为马车已坠,凌空而出,脚下没有落脚点,径直也掉了下去。
坠崖……意味着什么?东辰自是清楚。
俯下身来,作势就要下去探,可是看着身后众人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