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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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张海诺指挥的是一艘二三十年后制造的潜艇,长时间进入水底躲避风暴完全是可行的,但作为1910年代末的产物,U139型远洋潜艇的电池仅能供这艘潜艇在水下全速行驶90分钟,在悬浮状态下,里面的空气可以供48名艇员待8到12个小时。
可惜的是,这场发生在5月的暴风雨并没有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停下来的意思,海面上巨浪一个接着一个,德国最大的潜艇在这里却像是一叶扁舟般无助,继续向前行驶已然成为一种奢望,艇员们都在祈祷这艘潜艇足够的坚固,而张海诺的愿望则是自己的潜艇不要被冲离航线太远。
在摇晃幅度随时超过45度甚至更大角度的情况下,在艇上生火做饭、洗脸如厕都已经成为高难度的挑战,就算是喝水,艇员们也得小心翼翼的。在舱室之间走动成了最危险的事情,那些平日里能够消除人们疲惫的床铺也成了叫人心惊肉跳的摇床……
“不行!别人可以不去,但我不能不去,不然万一附近出现敌人舰船,我们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张海诺拒绝了埃德文的好意劝说,让自己的勤务兵找来几根大拇指粗细的绳子绑在自己腰间。在摇晃幅度如此之大的情况下,潜望镜根本不能起到观察作用,于是,前往指挥塔成为警戒海面情况的唯一途径。
可是,在这艘潜艇上,摇晃幅度最大的地方偏偏也是最高的地方——潜艇指挥塔,若是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一个大浪就能将站在那上面的人甩出去,在恶劣海况下再想从海里救人,那恐怕比将一个死人救活还要难!
“中尉,让我上去吧!”大副西蒙一把抓住张海诺手中的绳子,蓝色而深邃的眼睛依然充满了坚定和诚恳。
张海诺给了他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并且充满肯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掌舵!我放心!尽量保持船体平衡!”
“海诺,让我一起跟你去吧,这样好歹也有个照应!”埃德文不由分说的从勤务兵那里扯来绳子,一端绑在张海诺腰间,留了大约两米的距离,然后将绳子的中段牢牢绑在自己身上,打上一个死结,再将剩下的一端交给站在旁边的艇员。
顿了两秒,张海诺朝他点点头,“好兄弟!”
在准备妥当之后,两个人穿着雨披就顺着舷梯开始往上爬,这还没有出舱口,他们手抓舷梯的力量就被迫增大了许多,而在打开水密舱盖的那一刹那,张海诺便被一大盆海水泼了个凉快。
“埃德文,我先上去,把绳子固定好你再上来!”张海诺大声说到,尽管如此,一阵夹杂着海水的狂风很轻易便将他的声音淹没。
张海诺小心翼翼的爬出舱门,即便是在炮火纷飞的情况下,他想自己也用不着这样出场,可现在狂风大浪却是比英国舰船还要可怕的敌人。在靠到指挥塔边缘那半人高的倒U型护盾之后,他迅速将手里的粗绳系在用于升降潜望镜的柱子上,这样就算自己失手,也不至于直接被甩进海里。
下面的埃德文从舱口伸出小半个身子,一手扶着舷梯,一手拉着系在张海诺身上的两根绳子,直到张海诺把手上那根绳子系好,他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等张海诺招呼,便自己爬了上来。
“小心!”一个大浪拍来,潜艇猛的向一侧倾斜去,若是没有绳子,两人几乎就要因此而掉出指挥塔了。当潜艇重新恢复水平的时候,张海诺才发现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攥得发麻。
这便是兄弟之谊,张海诺心想。等埃德文站稳之后,他干脆用绳子将两人背对背的绑在潜望镜的柱子上,这样他们不用转身就能环顾周围360度的情况了。
“我们能够坚持多久?”张海诺大口大口喘着气,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绑绳子也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
埃德文同样在喘着粗气,但他的回答却让张海诺一阵感动:
“你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好兄弟,你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张海诺和埃德文像是在接受刑罚的犯人一般在指挥塔上呆了将近5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们才放心的回到艇内。当两人爬下舷梯的时候,几乎因为体力耗尽而倒下,幸亏艇员们及时的扶住了他们。
“艇长……少尉……”
从这些艇员的眼睛里,张海诺欣慰的看到了敬佩的目光,他毫不怀疑这种以身作则的行为能够带来积极的影响,但他更期望在短短几个月内将U148全体艇员培养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团队,这对于他的计划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第56章 快乐的狩猎
1918年6月2日,凌晨三点。
沥沥的小雨中,海面上黑沉沉一片,U148那剑鱼般长而锋利的舰体就很好的隐藏这夜幕下的波浪之中。
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张海诺,视线中有一座灯塔,雨天和简陋的海图让他不确定自己的具体位置,但按照航程来推算,这里应该就是美国的东海岸了,而前方那座在战争时期依然放射出明亮光柱的灯塔,必然是某座美国港口外的指向标。
如果不是那场持续了整整两天一夜的暴风雨让U148偏离预定航线多达百余海里,张海诺三天前就该抵达这里了,同时油料的超计划耗用也让他有些担心。
呜……
空旷而黑暗的海面上竟然传来一声雄浑的汽笛声,张海诺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年零十一个月,除了最初养伤的三个月,剩下的时间都在潜艇和港口度过,因此对各种舰船的汽笛声还是能够轻易分别出来的,而刚刚那个汽笛声就不是一艘普通驳船或是轻型军舰能够发出的。
“全体进入内舱,检查各水密门关闭情况,鱼雷舱做好发射准备!”
虽然那个发出巨大声响的家伙还没有出现在自己视线中,但张海诺还是及时的下达了作战命令。随着急促的警铃声响起,艇员们纷纷奔向各自的战位,甲板上很快便没了人影,而前后鱼雷舱也在两分钟之后传来“准备就绪”的报告。
呜……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更加的清晰、更加的响亮,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它就在眼前的压迫感:下一刻这头庞然巨兽就将破雾而出并毫不客气的将这艘潜艇掀翻。
仍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张海诺以及他的参谋军官奥托·冯·格伦布考更能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
尽管脑袋里有种将要撞上对方的错觉,心也有种悬起的感觉,但经验在告诉张海诺,别担心,那个大家伙离这里至少有5、6海里,它应该还没从灯塔旁边经过。
所以,张海诺十分镇定的注视着前方的海面,这也安抚了身旁年轻准尉略显紧张的情绪。
奥托·冯·格伦布考今年才19岁零8个月,半年前从基尔海军学校毕业,也算是张海诺的小学弟了。他是巴登贵族,据说他们家族在巴登小有名望,不过因为是家里的第五个儿子,奥托既没有继承父辈的贵族头衔,也没太多的机会成为家族的领导者,因而选择了来德国潜艇部队服役。这位年轻人在张海诺面前非常虚心,工作上也非常踏实,就是有一点,他似乎不怎么愿意和平民出身的艇员们靠得太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是上级的姿态居多。
几分钟之后,张海诺终于从望远镜里看到一个朦胧船影从那座灯塔旁边经过。灯塔的灯光对于进港出港的船只都能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战争时期,它却又成了暴露港口位置、吸引敌方舰船的不安全因素,因此英法德等国港口在战争爆发后基本上都会忍痛关闭灯塔而改用目标更小的导航灯,然而远离欧洲战场的美国人显然还没有养成这个习惯。
张海诺不知道德国海军在U148之前派了多少潜艇来美国东部海域活动,但他相信U148既不是第一艘、也不会是最后一艘,因为从美国来的军用物资、粮食以及美国大兵对德国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张海诺还是可以判断出那是一艘万吨级的商船,它未必就是从美国开往英国的,也不一定就是美国船或是英国船,但他还是决定拿这个“倒霉鬼”来鼓舞一下艇上最近有些低落的士气。
“三分之一航速前进,1号、2号鱼雷定深3米,回旋角度0!3号、4号鱼雷定深2米,回旋角度0!”
两分钟之后,他又命令道:“保持三分之一航速,2度转向25!”
修长的艇身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体积增大给机动性能带来的不利因素,并增强了潜艇在海面航行时适应海况的能力,因此,张海诺对这艘U148的航海性能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蓄电池储电量再多一些、探测设备再好一些,那这艘潜艇在20世纪初期就堪称完美了。
那个朦胧的船影不久之后便离开了灯塔照射范围隐入黑暗之中,尽管如此,张海诺还是根据它最后的航向和航速快速计算出它大致的前进路线,在估摸着已经靠近对方航路之后,他下令潜艇关闭发动机,艇首4枚鱼雷全部做好发射准备。
和之前的中型潜艇相比,U148装备的6具500毫米鱼雷发射管在数量上虽然没有增加太多,但是携弹量却增加了近一倍!其中艇首鱼雷舱搭载有6枚备用鱼雷,艇尾还有两枚,再加上艇上搭载的12枚水雷,U148一次出航给敌人造成的威胁相当于两艘单独航行的中型潜艇!
也许是之前有货轮在美国近岸遭到袭击的关系,张海诺发现的那艘商船并没有开着探照灯航行,也没有再继续鸣笛,但当它出现在U148前方2000多码的时候,船上稀疏的灯光和它那原本就十分庞大的船体足以让张海诺和他的鱼雷锁定目标。
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那艘船上的水手们却没有发现2000码外黑漆漆的、舰体贴近水面的德国潜艇,而微风细雨的海况也偏向了德国人一方——小风小浪不会影响在水下两三米处奔进的鱼雷,却让减少了对方发现鱼雷的几率。
于是,在舒服的计算出鱼雷的最佳发射时间之后,张海诺信心十足的下令发射1号鱼雷。一条由大量气泡组成的白线就像是有人用粉笔在黑板上划线一样迅速向前延伸,然后在二三十米之外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在20世纪初,荧光粉虽然已经被发现,但是制作工艺还不发达,昂贵的造价使得它还无法得到普及,所以张海诺他们手上的手表或是身上的怀表在黑暗中不具备夜视能力。因此,张海诺也养成了逐秒默数的习惯,且默数六十次最多只和手表上的时间相差一两秒,但前提是在默数过程中要让他集中注意力,这与赫森那种精确的时间感还有一定的距离。
当张海诺默数到一百零三下的时候,黑沉沉的海面上突然明亮起来,紧接着响彻海面的爆炸声从前方传来,一团硕大的火球在细雨中顽强的升起。在这一刻,张海诺看清了那艘货轮的面貌和它桅杆上的旗帜,那是一艘倒霉的美国船!
张海诺仰起头,任细细的雨丝飘落在自己脸上,他觉得当一名德国潜艇指挥官最帅、最酷的莫过于这一刻了。
第57章 布雷
一枚装有195公斤混合炸药的德国G7型鱼雷足以将一艘驳船或是一艘巡逻艇炸飞上天,但张海诺在美国东海岸所攻击的这第一艘轮船不仅吨位大,上面装的应该也不是重货,因而在遭到鱼雷攻击后两个多小时才缓慢倾覆。
张海诺和他的U148在完成攻击后并没有走远,而是静静潜伏在距那艘美国货轮不远的海面下窥视着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要想知道美国人在这片海域的警戒情况,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张海诺所观察到的情况,对于德国海军的远洋潜艇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长期的孤立主义、在美洲绝对的军事优势以及远离欧洲的地理位置让美国人在参战一年之后仍对自己的沿海区域疏于防范。在这艘货轮被鱼雷击中后将近1个小时,两艘小吨位的近海巡逻艇才从港内赶来,它们探照灯大开,但光柱却不在海面上巡视而是集中在那艘失事货轮上。随后赶来两艘没有任何武装的驳船,它的作用竟不是救人,而是接应水手从船上扔下的东西!
又过了一小时二十分钟,一艘吨位稍大的美国驱逐舰才慢慢悠悠的自北而来,这时货轮上大火基本已经熄灭,但从鱼雷造成的巨大破口涌入的海水实在太多,货轮已经向自己的右侧倾斜了超过30度,眼看它倾覆在即,水手们才慌忙撤离。
在货轮从严重倾斜到最终翻了个底朝天的过程中,最后到来的那艘美国驱逐舰既没有救人也没有搜寻肇事者,而是在不远处和U148一样充当忠实观众。U148的悬浮状态还情有可原,但是那艘正在可能有敌人出现的区域以缓慢的航速逗圈的行为却实在有些业余,它不止一次的进入U148的射击位置,若不是张海诺根本不想把宝贵的鱼雷用在这样一艘千吨级的驱逐舰上,他早就一枚鱼雷过去把它送下海底了!
等那艘货轮最终消失在海面上时,天色也逐渐变亮了,不过小雨仍没有停,海面上依然是灰沉沉、雾蒙蒙的,这让水下的U148得以一直目送那些美国舰船远去,然后才不慌不忙的浮上水面。
这或许是张海诺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干净的战场,出了爆炸产生的一些可漂浮的碎片和油迹之外,那两艘美国驳船在临走之前将尚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捞走。不过,这也让张海诺推测出曾有德国潜艇在此布雷或者使用鱼雷袭击美国舰船之外的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美国海军也在这片海域布过雷!
想到这里,他开始庆幸自己昨晚没有冒然靠近港口,而这时他已经能够较为清楚的看见十余海里之外的海岸线了,那座高大的灯塔依然矗立在陆地与大海交界的地方,它身后则隐约能够看见一座规模颇大的港口城市。
在看到海军部的命令以及那份糟糕的海图时,张海诺就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随身携带了两台收音机,当艇员们警戒海面的时候,他打开收音机调到中长波段。
一阵杂音之后,较为清晰的声音如约从收音机里传出。
大多数德国艇员浑然不知这里面的“鸟语”说的是什么,好在张海诺、参谋军官奥托·冯·格伦布考还有大副西蒙都多少懂一些英语,三个人凑在一起边听边辨认。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存在发音和习惯上的区别,一些俚语更是让没有另外学习过美语的人难以理解,好在广播电台尤其是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