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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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海空军对战局所能提供的支持,仅仅是为那些在欧洲和北非之间运送兵员物资的船只护航,但即便是这种规模、航程有限的护航行动,损失也足以让两位元首跳脚。在这种情况,截击航行于地中海的英国船队对意大利人而言成了难以奢望的任务,通常情况下,意大利舰艇都会在发现英国战舰的第一时间选择保全实力……
5月10日,一支自亚历山大港远道而来的中型船队抵达直布罗陀海域,在那里,悬挂着圣乔治十字海军旗的三艘巡洋舰和一队驱逐舰替换了那些护送船队而来的舰艇,期间不作停留,这支护航船队低调穿过海峡,然后远远的向着北方驶去。仅以规模和质量而言,这支船队的“消失”实在不足以引起人们对地中海局势乃至英国海军战略部署的关注,但战争的微妙形势让任何人都无法准确预言一个小细节可能带来的影响。
“乔治,听说‘俾斯麦’号被困住了,你说我们的舰队已经夺回了大西洋的制海权吗?”
一艘看上去有七八成新的货轮前甲板上,穿着灰色短袖衫的水手问他那叼着烟斗的伙伴,从体形上看,这两个都是长年从事体力劳动而且营养情况不错的人,关键部位的肌肉块无不显示出他们作为成年男性的理想力量。
“但愿吧!”被唤作“乔治”的水手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加上脏旧的衣衫和满是皱褶的宽脚裤子,显得很是不修边幅。他小口小口的吸着烟,那棕色的眼眸里似乎总是充满忧郁。
如果人们知道他最亲的亲人都在德国人的轰炸中丧生的话,就不难理解他那深沉的表情了。
相比之下,前者的衣装显然得到了更好的清理,他和乔治看起来都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有着一头和东方人相似的黑色头发,而面部轮廓却是标准的欧洲人——模样算不上俊朗,至少也是充满阳光活力的那种。在他下巴下方的脖子上,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有一条差不多10厘米长的疤痕,新长出来的皮已经填补了缺口,只是偏淡的颜色和突兀的形状仍让人觉得碍眼。
“乔治,等回到英国,我们一起到乡下去呆上一阵子,闻着那里清新的泥土气息,闻着田间的青草味道,不去管什么战争不战争了!”
黑发的水手诚恳的说道。
以几十年后的特定眼光,不修边幅的“酷男”目光深邃的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平淡的说:“谢谢你,约克!等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们才有可能重新找回过去的生活!现在,我们依然得面对敌人和死亡!”
前者一脸怅然的拍了拍伙伴的肩膀,“是的,有些事情是谁都逃不过的!”
在大西洋海域,安静祥和的时光对于英国船员们来说是一件奢侈品,刚到开饭时间,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便从附近的护航舰艇上传来,出于条件反射,准备前往餐厅的船员们纷纷在第一时间跑回各自岗位,护航舰艇上的战斗人员更是如临大敌,不一会儿,一架海象式水上飞机从随行巡洋舰上弹射而出,这种飞机虽然无法抵御敌方轰炸机的突袭,但在反潜方面还是能够发挥一定作用的。
就在这支舰队中不同阶层的人抱着截然不同心态看待眼前的形势时,仅过了不到一刻钟,解除警报的消息便从护航舰艇上传来——神经高度紧张的声纳舰艇员在判断上出现了原则性的错误。事实上,在这位于西班牙西面的公海,德国潜艇出没的频率比北大西洋海域低得多。想要遭遇德国潜艇,从这里继续向北行驶几百海里几率才会大上很多——自从法国投降之后,比斯开湾逐渐成为狼群的新巢穴,为此盟军一方不论是单独航行的船只还是护航船队,都会尽量远远避开那里。
今天这支护航船队显然也不例外,赶在天黑之前,船队集体调整了航向,在海面上划出一段并不圆滑的弧线后渐渐消失在与法国海岸方向相反的大洋深处。
战争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多数人都已逐渐适应了战争的氛围和节奏,这一晚,轮休的船员基本能够安然入睡,倒是那些部署在英国本土、北海岛屿、直布罗陀,以及藏身于法国或是瑞典等地的情报人员,抗拒着疲劳带来的倦怠,一心一意监测着空气中无形的电波,唯恐错漏了一星半点重要信息——在译码专家们的努力下,英国情报部门已经能够破译相当一部分德军密码电报,只是这段时间德国人那边十分平静,除了正常时段和波段的通讯之外,并没有过于频繁的联络出现,倒是一些通过新加密方式传输的电波让盟军专家感到既新奇又困惑,而那显然不是他们短期之内可以解决的!
一个平安无事的夜,留给船员们一个舒服的好觉,当他们重新登上甲板时,发现自己仍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这里的海水更加的蓝,让人不由得怀念起宜人的棕榈沙滩和那些曼妙诱人的异性身姿。船队经过再一次的航向调整后开始向正北方向行驶,在这距离法国海岸足有四百多海里的地方,人们基本上不用担心那些涂着铁十字徽标的飞机——一些年长的英国人应该还记得二十五年前的齐柏林危机,涂着同样徽标的庞然大物一度令整个英国陷入恐慌之中,而今,那支军队横扫西欧并在许多英国军人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他们仍在创造一个又一个令盟军将士畏惧的胜利,在大西洋,在非洲,甚至在地中海……
“看,那有个东西!”
置身舵室上方观测台的船员突然发出很大的叫喊声,循着他所指出的方向,人们肉眼即可看到距离船舷约莫有3、4千米的地方有个黑色的漂浮物,他们还在好奇这是不是一条路过的大鱼时,手持望远镜的船员便惊慌失措的喊道:
“潜艇!德国潜艇!”
那“黑鱼”上并没有打出旗帜,但在1941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英国船员相信自己发现的任何一艘潜艇都属于德国人——而且它们随时会向自己发射出致命的鱼雷。
船员们顿时陷入恐慌之中,他们甚至来不及去想那艘潜艇为什么会躲过护航舰艇的声纳出现在视线当中,许多人奔向自己的岗位,但更多人开始为自己祈祷。
与此同时,在那艘硕大的“黑鱼”内部,身穿黑色军服的艇员们也处于极度的不安中,“Schnelle!Schnelle!”的喊叫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和肾上腺,而在这艘潜艇的指挥塔上,确实镶嵌着一只大鹰——德国鹰。
就在穿着黑色军服的艇员们通过圆形舱门爬上甲板奔向88毫米甲板炮和双联装机枪时,海面上豁然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雨点没有降临,几个超音速的物体破空而来,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它们瞬间掀起根根高大的白色水柱,而这显然远远超出了潜艇甲板上那门大炮的威力。同样糟糕的是,即便是德国人引以为豪的533毫米磁性鱼雷,也无法对如此距离的敌船构成威胁,于是仅仅过了一支烟的功夫,潜艇上便升起了一面醒目的白旗——尽管还没有被炮弹直接命中,可在无法下潜的情况下,被舰炮击沉看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潜艇上升起的那面白旗,然而,炮声并没有停止。
乔治与约克,两个平凡得实在不能更平凡的英国水手,矗立在他们那艘建造于1935年的货轮上——正是在那一年,德国人正式抛开《凡尔赛和约》,大肆扩充他们的海陆空军。
没有人会误解白旗的含义,看着炮弹接连不断的在那艘潜艇周围轰起水柱,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感到茫然,更多的人,或是带着复仇的快意,或是感到理所应当,亦有人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若干精锐的战舰,配上一群训练有素的炮手,在最适合中等口径舰炮发挥威力的距离上,对航速缓慢舰艇的攻击显得效率极高,才几分钟时间,海面上的“大黑鱼”便在接连挨了两下重创之后爆炸了,一些碎片被掀至二三十米的高空,那些凌乱溅落的,恐怕有不少都是血淋淋、令人作呕的东西。
潜艇彻底消失在海面上,炮声这才停止,一艘驱逐舰脱离队列开了过去。当船队从那艘潜艇原本可以肆意发起攻击的海域驶过之时,那艘驱逐舰似乎正在搜救海面上的幸存者——在这种情况下,幸存者必须是非常非常走运的家伙!
第4章 回波
接连两天,乔治的脸色都很难看,而这一切,都是从那艘德国潜艇浮上海面开始的。
此时此刻,在这只护航船队中,许多船员们在从最初的直观感觉恢复过来之后,都开始担心起自己船队的行踪暴露。如果时间倒退3个月,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在比斯开湾以西航行时遭到德国舰队的袭击,而能够飞到这里的德国轰炸机,缺乏绝对的轰炸准度以及载弹量,只要一艘喷火就能赶走它们全部。可是现在,整个德国海军的精锐都驻泊在法国港口,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击沉了英国海军的骄傲——“胡德”号战列巡洋舰,并且打退了英国引以为豪的主力舰队!在这片距离法国远比英国本土近的海域,德国快速战列舰“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随时可能带着一群重巡洋舰以30节的航速赶来,然后在一顿饭的功夫将这支仅有三艘巡洋舰和一队驱逐舰护航的船队送入海底!
事实上,这支护航船队的高层指挥官内心底也有同样的担忧,但他们确信那艘因故障上浮的德国潜艇来不及发出电报就被击沉了——船上的监听设备基本可以肯定这一点,同时,他们也宁愿相信伦敦的情报——每一天,护航船队都会接到从本土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天气晴朗!”那意味着德国舰队依然按兵不动。
这样的情报并非凭空猜测,靠的是皇家空军和海岸防卫司令部高密度的不惜成本的侦察,靠的是皇家海军近期无规律的掩护调动,如此苦心积虑的部署,为的便是用一场成功的护航行动打破德国人对英伦三岛的封锁——既是物质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5月14日,护航船队依然在约定时间收到了“天气晴朗”的暗语电报,于是,领舰“猎户座”号上的高级指挥人员神情都放松了一些。负责指挥这支护航船队的洛奇·斯特里奥上校,一位参加过上一场战争的老将,谨慎之余也兴致勃勃的享受起大西洋的明媚阳光来。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战斗序列中,这艘利安得级轻巡洋舰完全被排除在主力战斗舰的范围之外,但作为约克级重巡洋舰的缩小版本,它航速高、续航力大的特点非常适合为舰队或高速船队提供护航。至于护航舰队中的另外两个“重要成员”——“水神”号和“肯尼亚”号,也具备非常相近的特性,加上驱逐舰分队中的F…00“贾维斯”号、F…34“美洲虎”号、F…53“两面神”号、F…12“可什米尔”号、F…64“金斯顿”号和F…91“基普林”号,如果有人仔细研究的话,便会发现这些护航舰艇都属于皇家海军在战争爆发前建成服役的最后几批舰艇,这也意味着上述舰只在舰体结构、战斗性能和电子设备方面处于较为理想的状态。
关于这批护航舰艇,另外一个鲜为外人所知的情况,便是它们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在直布罗陀集结完毕,在与运送原料物资的船队会合之前,官兵们已经进行了多次联合演练,熟练的配合从他们先前迅速击沉德国U艇的战斗中便能小窥一二。
通常情况下,大西洋的海面上总是大风阵阵,但在这个略显沉闷的中午,人们却几乎感觉不到风的存在,空气中的闷热让人只想流汗。且不说那些工作在底舱的船员,甲板上的人也频频掏出手帕擦拭两鬓的汗珠。结合专业知识和航行经验,随舰的气象官推测海面上将有一场不期而至的阵雨。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海面上果然起了风,不多时,天边出现了一条黑线,黑得像有千军万马从遥远的海平面奔驰而来,又像是一场黑色的海啸狂涌而来。
大风带来了令人愉快的凉意,轮休的船员们纷纷跑上甲板。尽管帽子随时有被风吹走的危险,但经历了一个酷热的午后,人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在人们看来,海上的坏天气竟是利大于弊——众所周知,德国空军和潜艇部队最不适应的便是恶劣天气,他们不但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发动攻击,甚至连有效侦察也难以进行。再现代化的武器,似乎也有各自的弱点。
战争状态和交战区域的双重顾虑,战斗舰艇上的水兵们不能像往常那样用防水帆布保护好那些可能生锈或被海浪打坏的武器设备,运输船上的水手们则熟练的检查各个货舱口,确保海水不至于泡坏那些重要的战略物资。
大雨将至,领舰“猎户座”号上的军官们显得较为忙碌,因为他们必须确保整个船队的队形和航向不至于被风雨冲乱,还得小心提防德国人的海空力量,好在这种轻巡洋舰所配备的雷达系统已属于时代前列——包括波长3。5米、输出功率350千瓦的281型对空搜索雷达和波长10厘米、输出功率20…90千瓦的271型对海搜索雷达,以及用于2磅炮的282型和用于4英寸副炮的285型两种初级型号的对空火控雷达——此时在他们的雷达屏幕上,二十八艘舰船仍然保持着四条相对整齐的纵队,而方圆一百二十海里的空域和二十海里内的海面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作为技术并不十分成熟的初端产品,此时交战各国装备的雷达抗干扰能力普遍较弱,这种干扰不仅仅来自于战斗损伤或是敌对方的技术活动,通常也包括恶劣的天气和各种意外情况。
“只要这场雨接连下个三天三夜,我们就能顺利抵达英格兰了!”
军官们以轻松的口吻开着玩笑,当然,在这大海深处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一场雨完全可能持续一周时间,但也许只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由于大面积雨云的关系,海面上的光线很快暗了下来,六点就像是夜里八九点,大颗的雨点很快开始砸落下来,原本平静的海面也变得波涛汹涌,船舱里晃动的感觉明显加强,一些不太适应航海的人开始出现轻微的晕船症状,但海面上始终没有出现雷电交加的场景,经验告诉人们,这场雨应该只是这片海域的匆匆过客。
凌晨四点多,轮休的船员和水兵们大都已经回到甜美的梦乡,少数人则还在忍受着晕船带来的痛苦,又一个黎明即将到来之时,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