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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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已经可以完全凭声音就可以判别出,这是一支绝不少于四个团级别的骑兵方阵,正轰轰烈烈地朝这边奔腾而来。
而在这些骑兵之后的更加低沉的轰鸣之声,则一定是数支装甲、坦克和炮兵混杂的钢铁洪流。
他妈的,当前也就他们一个连,他们能挡住吗?
沈洪涛一边跑着,一边感觉着自己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唯一有些悬念的,不过是他们这支还算装备精良的石猛连,能够在这支庞大的骑兵即将的冲击中,可以坚持几个回合而已。
跑吧。只要能安全地将尖兵班一个不少地带回连队,就是胜利。
一个班,对一个营、一个团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连,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战斗团体。
而他们一旦到了连长石猛手中。他会更好地使用他们,从而最大化地激发出他们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斗潜能和对敌意志。
就在这时,前方回撤的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枪声中,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苏联红军那种熟悉的“乌拉乌拉”声。
cāo蛋,这里不应该发生什么战斗呀,莫非——
沈洪涛挥手示意尖兵班就地隐蔽,然后抓出望远镜一看,顿时暴跳如雷道:
“妈的,是胡跃东排长和一辆猛士。与前面那股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小股骑兵遭遇了。他们怎么会来到这儿呢,莫非是石猛——唔,不用说了,弟兄们,扇面展开,出击!”
近百人的骑兵,狭路相逢,或许他们会措手不及。但现在不同了,有了胡跃东排长和那辆猛士战车的半路插上,他们再从后面包抄而上。或许能打一个漂亮的小规模歼灭战,正好也挫挫哥萨克骑兵的锐气。
这边枪声一起,那边顿时有十几匹战马痛苦地扬蹄长嘶着轰然倒地,上面的骑兵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则狼狈地从仍在挣扎着的战马下爬出。举枪茫然四顾。
有了这一意想不到的的插曲,猛士车极佳的高机动性。以及突击能力极强的火力优势,便被车上的胡跃东等人淋漓尽致地发挥到了极限,很快便扭转了遭遇战之初有些左冲右突的尴尬局面。
原来,猛士车倘若遇上小股步兵,那绝对上压倒般的一场歼灭战。但对于同样具有高机动性的骑兵,而且又是突然斜刺插出,猛士车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一来是车载的机枪,是属于突击性能极高的武器,对付阵地防御和突破,那是一打一个准。但对于遭遇之后然后分散开来的骑兵,它的威力便没那么强了。
面对突然风云变幻的场面,本来信心满满的苏联哥萨克骑兵不觉间慌了神,有的举着马枪与猛士车上的胡跃东他们对shè,有的则迟疑地高高举着马刀,时而看看这边,时而瞅瞅那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往那边冲锋是好。
战场岂容他们这般举棋不定?眨眼间不过数分钟,近百米哥萨克骑兵便损失过半,余者顿时有了退缩之心。
这也难怪这些原本勇猛的苏联红军战士们。因为在他们过往的战斗经验中,除了那种纵深的阵地防御中shè出的整齐排枪,能够让风一般飞扬的骑兵遭受重创之外,像今天这样骑兵几乎是占了压倒性多数的遭遇战,竟然一个照面下来就被人家打了一个稀里哗啦,再勇敢的战士心里也会因此犯嘀咕的。
对面的那些不过十几个人的散兵线,个个枪法奇准不说,而且似乎对人马合一的骑兵,他们天然有着一种奇佳的应付之策:
散得很开,但又彼此可以呼应。
面对冲锋而来的骑兵,他们竟然可以直视着战马和战马上的骑士,有条不紊地端枪shè击,好像对于寒光闪闪的马刀永远都是视而不见,而不像其他军队那样,骑兵一旦冲到面前便彻底崩溃。
然而这些苏联骑兵大多又是作战经验异常丰富的二战老兵,只左顾右盼了一刹那,他们便立刻在战马上低伏着身子,照准沈洪涛他们这边不顾一切地猛冲了过来。他们很清楚。此刻唯一的胜机就是这些堵在来路上的步兵散兵线。即使枪林弹雨,一旦冲过去他们就还有归营的一线希望。
而对于那辆正在点名一般喷shè着火舌的猛士战车,他们就算能够冲到近前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们再怎么纵马驰骋,论速度、机动和耐力,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一辆战车相比。
只可惜他们还是打错了算盘——
第一拨大约有十五、六名哥萨克骑兵,在离那些散兵线还有数米的地方,开始在他们的战马上手舞足蹈的时候,紧随其后的第二拨可怜的俄罗斯大汉们,便跟着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或者歪歪扭扭地被马拖着。或者干脆一头栽倒地上,仅仅片刻之间,残余的骑兵便只剩下了最后不到二十人骑,傻了一般畏畏缩缩地挤在了一起。就连战马也能清楚地看到,它们颤抖的皮毛,在一阵阵凉风中不停地抖颤着。
战马之所以谓之战马,它不仅也有生灵的情感,更有长期以来与主人建立起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心相通之间的神秘联系。
是的,当战马们被自己的主人拢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就已知道,他们的主人已经承认了失败。
因为他们是骑兵。挤在一起,除了凯旋时,还有就是准备停止战斗时。
是的。这些曾经视死如归的哥萨克骑兵,有的甚至留下了眼泪,在他们一个个垂下手中的马刀之时。他们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绝望。
眼前的这些突击营士兵,火力并不凶猛,但他们的枪法,实在太过刁钻。
战马,几乎都是被一颗子弹从这个眼睛钻入,那个眼睛窜出。从来都不多一颗子弹。
而骑兵们,那些飞过来的枪弹,一般只在两个地方停留——眉心或者胸膛。
而就在这最后的骑兵龟缩在一起不再有任何动作时,无论是那边猛士车上的胡跃东,还是这边沙地中的沈洪涛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也停止了所有的shè击。
“指导员,看他们的样子。不会是要投降吧?”
这边说着,那边胡跃东也跟他的几位队员说上了。
“喂弟兄们,这些可是赫赫有名的苏联哥萨克骑兵呀,应该就是布琼尼的骑兵军远东分支,就是不知道跟那支紧急调遣过来的蒙古骑兵团相比如何。嗯,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回去问问丹纳多济、阿尔拜格这两个家伙。”
机枪手扶着车载机枪,一面继续警觉地远远注视着残余的苏联骑兵,一面摸出香烟叼在嘴上道:
“胡排长,这还用问吗,事实就摆在眼前,我看也就半斤八两而已。”
另一名狙击手却摇头质疑了一句:
“哥萨克骑兵有名,但蒙古骑兵、尤其是以卡尔梅克骑兵团为代表的苏联红军骑兵,那还是货真价实的。只可惜今天我们碰到的,不是他们。”
话音未落,胡跃东忽然点点头挺身站了起来:
“嗯,弟兄们,他们看来的确是不能与卡尔梅克骑兵团比,瞧他们的样子,咱们可以去捉俘虏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胡跃东所言不虚,那边的哥萨克们已经抛下手中的马刀,一个个翻身下马,然后自动地排成一个纵队,双手抱头缓缓向这边走来。
沈洪涛这下彻底放心了,但起身从沙石堆中爬起来时还是端着枪哼哼了一句:
“cāo,这些老毛子,绝对是在欧战中打顺了手,连他妈的投降都很有一套。尖兵班,可以上前缴械了,但仍然要保持戒备。”
尖兵班所有的战士都嗷地一声,欢呼雀跃地跳出各自的“战壕”。
胡跃东看了一眼很想发动汽车的车手,随即懒洋洋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全体都有,原地休息,保持戒备。另外,立刻向连长报告,我们已顺利找到指导员及其尖兵班,现正会合中。”
呵呵,跟指导员去抢俘虏,除非吃错了药。
“指导员,可以让吴班副撤回来了吗?拿了这些俘虏,回去的路就再也没有敌情了,我们可以快马加鞭直接往连队阵地归建,警戒哨也就不需要了。”
尖兵班长说着,举目向后望了一眼。
正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忽然映入他的眼帘,仅仅是一刹那,一个不好的预感猛然直冲脑海。于是,他想都没有,抬手就是下意识地向身旁的指导员一把推去:
“指导员,快隐蔽,好像是敌机——”
随着尖兵班长的狂呼声,一道任何士兵都十分熟悉的白光一闪而过,随着光芒闪处的“咻咻”之声,刚刚还整齐地排着纵队而来的哥萨克骑兵,仿佛只是一眨眼间就被风吹跑了似的,原地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就在所有突击营官兵愣在当地,空中方才飘飘荡荡地落下一些明显是军服的碎片……
“指、指导员,他们、他们都被炸飞了,一点都没剩下吧?”
一个战士哆嗦着嘴唇,刚说了一句,只见从他们背后撤退的方向,瞬间爆响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咻咻”声。而在这些恐怖的声响中,一个个小黑点突然间在天空上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而在这些小黑点的前方,则是它们吐出来的一道道炙热的火焰——
妈的,老毛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沈洪涛只来得及本能地在心里大骂一声,就发现自己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石猛连最终等来的,不是紧急回撤需要归建的尖兵班以及这个连队不可或缺的一位优秀的指导员,更不是出去接应的侦察排长胡跃东和他三名机智勇敢的侦察兵,而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压压的苏联红军。
当然,最先飞过来的自然还是永远都是急先锋的苏联空军。
也许是吸取了今早偷袭失败的经验,也或者是苏联空军再一次采用了他们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列宁格勒保卫战中超低空打击的法宝,几乎是贴着大草原地皮一掠而过,很快越过石猛连的防线向突击营纵深而去。
而在低空掠进的半路上,这些本来就兼具支援与肃清任务的天之骄子,顺带着完成了一次“光荣的抹杀”任务。
因为,叛徒和投降,对苏联红军而言更是一种耻辱。
紧随其后的,则是震耳yù聋的苏联大炮沙文主义的长距离炮火一路延伸而来的火力打击。这种极富苏联红军集团军集群作战特色的炮火延伸,一路而来,仿佛长了腿似的,猛烈的程度和密度,几乎将石猛连每个战士都生生地拉出战壕之中,然后像蹦极一般在地面弹来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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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抗日烽火第589章、蒙古骑兵团上来了
什么叫铺天盖地像蝗虫一般,今天才算见识到啊——
石猛最后一次努力抓地让自己紧紧贴在一丛宝贵的草根上,听着耳畔渐渐停歇的隆隆炮声,终于心悸地将目光从自己的手表上挪开了。
妈的,善用、惯用炮兵的老毛子,果真将炮火发挥到了极致。仅仅是一次试探性的炮火准备,竟然足足打了数分钟之多,延伸打击距离也绝对不少于两个战术纵深吧?幸亏这还是试探shè击,他们潜伏阵地幸运地未曾暴露,不然的话——
石猛想着,忍不住苦涩地摇摇头,嘴里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
“瓜娃子,通知各排,立刻上报伤亡情况。”
瓜娃子是他的警卫员兼通信员,是1942年的兵,那年跟着上海师经由江南向蒙古境内穿越之时,通过巴蜀之地作为新兵补充进来的。后来因为他的机灵和训练成绩俱佳,因此被当时的新兵教官之一的石猛索性要到了他的连队一直到现在。
然而喊了半天,瓜娃子都没有什么动静,石猛不觉火了,扭脸便向他隐蔽的地方望去,这一望,他却一下子傻眼了:
周围原本有着很多伪装网的战位,好像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到处都是仍在星星点点燃烧着的痕迹,蓬松的泥土,焦黑的草皮,原本探头探脑的人影一个都不见了。炮火,炮火经过这里时,不是没有停留吗?
石猛瞪着两眼看了半晌,忽然疑惑地甩甩头,就感觉自己的耳朵奇痒无比。
探手一撸,就感觉两个耳朵木木的嗡嗡直响,而且手中异样地感到了一股猩热。
低头一看,靠,竟然满手都是鲜血!
“瓜娃子,赵贵地,郑东国——”
石猛试探着又喊了几声。这几个名字。都是他能够马上想起来的,而且似乎好像都是隐蔽在他左右的战士。
还是没有一个人搭腔,四周死一般寂静。
石猛急了。纵身而起,却发现自己一下子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半人多深的浮土之中。
妈的,这么深的浮土,得落下多少炮弹才办得到呀?
石猛更加困惑了。双手忽然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起来。不是吗,他不是一直都很清醒地坚守在自己的猫耳洞里,假若被曾经炸晕过,那他为何对阵地记忆如此清醒呢?
正在这时,又一架苏联战机嗖地一声掠地而过。带起无数的尘土漫天飞舞。
石猛下意识地一低头,正yù匍匐躲避,却忽然反应过来:如此低空掠过的战机,其声波的威力甚至比一颗榴弹近身爆炸还有剧烈,他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呢?
只愣怔了一下,他便忽然醒悟地晃了晃自己脑袋。
很显然,不知何时,他的一双耳朵早已被震聋了。至于怎么被震聋。被什么震聋。却是无从知晓了。
在紧跟着又一架战机掠过之时,石猛已不再有任何意识做出战术躲避动作了。因为他发现,这好像已是第二波次的苏联战机飞过他的阵地了。而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似乎对他的这片小小的阵地表现的毫无兴趣。
三座新城,就是不知道三座新城现在怎样了?
但不管怎样,营长他们肯定是早已严阵以待的了。
石猛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再次举目眺望,眼帘中映入的。果然已是尘土飞扬而又刀光闪闪的骑兵大阵,铺天盖地的人头攒动中。已看不清他们绵延而来到底有多少人马。
而在骑兵的后面,则是一辆辆乌黑闪亮的铁甲战车,以及铁塔一般的坦克,在高低不平的荒漠、戈壁上颠簸起伏着,犹如一个个黑色的浪花奔涌而来。
石猛慢慢地眯缝起双眼,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盒已不成形状的烟盒,用嘴从里面叼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来吧,兔崽子们,石猛连就算只剩下老子一个人,老子也得啃下你们的一块肉来!”
顺手一撸,果然找到了一挺记忆中的班用机枪。石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