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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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当云莫白到达白国边境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何白王会轻易放人。墨子岚居然让华风带兵在边境迎她!
两年不见,华风似乎又高了些,身体也更加壮实。云莫白的马车一过边境,他便翻身下马,也不顾身后的将士愕然,两三步冲到马车前面。车夫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马车。
车帘掀起,云莫白笑着走下马车,说道:“华兄,好{炫&书&网久不见。”
华风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是想确认眼前的情景。
“怎么?莫不是认不得了?”夏风吹动她白色的衣裙,秀发如黑色的丝绸般在阳光下泛着柔滑的光泽,云莫白嫣然一笑,阳光下伴着弥漫着青草的芬芳。
华风渐渐笑开,眼底却泛起了晶莹。她真的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云莫白眼中也有些湿润,笑着打趣道:“堂堂将军还哭鼻子,莫不让全军将士看了笑话去。”
华风将泪水逼了回去,笑着回道:“谁说我哭了?你能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时,墨韶华也走了过来,说道:“将士们都等着呢,先回营地再叙旧吧。”
华风这才想起身后还带着一队将士,连忙宣布收兵回营。又对云莫白说道:“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完一招手,队伍里有士兵牵着一匹黑马走了出来,马儿见了云莫白便兴奋地挣脱牵马人的掌控,一路小跑过来。
云莫白双眼一亮,“追风!”
马儿似是回应主人般长嘶一声,跑到她身前停下。
云莫白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轻声说着:“好追风,想我了吧?咱们一起回家吧。”说完,一踩马镫,翻身上马。追风欢叫一声,四蹄扬开,向营地奔去。
华风连忙骑着逐月追去。留下墨韶华哭笑不得,只得随着一队将士回营。
到了营地,云莫白才问华风:“只是接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凭玄国如炫》今的实力,白王也不书》敢不放人,最多是拖上十网》天半个月的。”她以为墨子岚怕白王不放人,才派华风领军在边境施加压力。
不料却听华风说道:“你有所不知。我只是迎你而已,并不护送你回京,半路我便要率兵转向,往苏国去了。”
“什么?!”云莫白大惊,墨子岚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华风用力地点了下头,“陛下给我的密旨,这些将士也还不知道。接你不过是个幌子,好让苏国疏于防范。”
“这么③üww。сōm快……”
“离王驾崩了。”
“什么?!”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云莫白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与世隔绝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今早才收到的消息。”
“朱岐炫不过三十出头啊。”
“太子朱慧峑登基,太后皇甫卿垂帘听政。”
云莫白心中一动,皇甫卿是去年诞下的龙子,今年离王就驾崩,而驾崩前一刻墨子岚派兵打着迎她回朝的幌子进军苏国。穿起来想,难道这些都是墨子岚布好的局?那么朱岐炫的死……而华风接下来的话则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
“陛下已经让欧阳丰着手准备,为皇甫家平反。”
朱岐炫的死绝对不简单,没想到这两年墨子岚已经准备得如此充足了。
“这两年,陛下……”华风欲言又止。
云莫白问道:“怎么?”
华风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两年陛下太过操劳,你的公务大多是陛下亲理,绝少假他人之手。”
脑海中浮现出墨子岚秉烛办公的景象,云莫白有些心疼,也有些心暖。她的事务都是他在处理啊。
华风继续说道:“当初我还怪他将你弃于白国不顾,这两年看来,他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你怪他?”
华风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从潮国凯旋之后我去找过陛下,问他为何不救你。”
云莫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居然跑去质问圣上?!”
华风微微低头,“那时只惦记着你的安危,也没想太多。”事后他便被欧阳丰教训了一顿,说他太过莽撞。
云莫白哭笑不得,但心中却是感动的。她真诚地说道:“谢谢。”
华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她:“你不怪陛下吗?”
“我为何要怪他?”
“你……他把你一个人丢在白国不管。”其实完整的说,应该是:你那么喜欢他,甚至不顾安危去救他,他却将你一个人丢在白国不管。
云莫白笑着说道:“陛下当日那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将我定为使臣,迫于舆论压力,白国便不能加害于我;二来,宣称白国曾协助我军,又派我协助白王改善农耕,并是向天下展示玄国与白国的友谊。出于道义,白国便无法联合他国对付玄国;三来,白国的朝臣忠君爱国,我们一直得不到太多情报。我在白国,便打开了一条消息通道。景国与潮国灭亡之后,我们最强的对手便是白国。陛下让我留在白国,是为了争取这两年的时间,让玄国可以休养生息。为君者胸怀天下,他做了分内之事,我为何要怪他?”
华风从没想过当初墨子岚的一纸诏书竟有如此深意。如今才知道,人家是心意相通,不明白的只有他一个人。
见他发呆,云莫白只道他觉得自己不明深意错怪了墨子岚,故而自责。于是安慰道:“陛下心思缜密、高瞻远瞩,所虑之事你我焉能尽知?何况你本是武将,没有想到这些也在情理之中,陛下不是也没怪你吗?”
华风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说破。哈哈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这种劳什子的事情本就不是我的强项,还是你比较适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才散去。第二天启程返京,大军行到半路便调头向南。而云莫白则与墨韶华乘着马车继续向玄都行进。沿线只住客栈不住驿馆,没有知会地方官员,只怕迎来送往耽搁时间。
回到玄都,云莫白想着墨子岚必然会宣她入宫觐见,于是回府也没问家中情况,便直奔寝室,准备更衣。
一进房门,身子就被人拉向前方,同时听见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下一刻,她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臂膀、厚重的胸膛,以及那淡淡的熏香,都那么的熟悉而令人安心。云莫白只觉得两年的漂泊、一路的奔波,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定般宁静了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卸在了那人身上。她将头靠在那结实的胸膛,闭上眼睛。嘴角扯起温柔的笑,轻声说道:“我回来了。”感觉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身体靠的更紧了。
墨子岚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如果可以,他想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虽然造成分离的是他自己,虽然他始终表现得胸有成竹、毫不担心。但心底其实却怕得厉害,万一她旧疾复发无人照顾怎么办?万一她在白国受了委屈怎么办?万一她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办……可他却不能对人说,也不能有所表露。担忧与思念之情如同两条巨蟒缠在心头,这两年来折磨得他几近窒息。来这里之前他有想过,见面要说些什么。委屈你了,或是回来就好,甚至在心中不停演练着各种说辞。可真见了面,他却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子岚抬起右手托住怀中人的后劲,将唇覆了下去。只有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吸吮着她的芬芳,他才能够确认这真实,确认她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所有的思念与言语都寄于那唇齿之间,温热的触碰,舌尖挑开贝齿探入,然后纠缠在一起,直到抽空所有的间隔、忘了呼吸。
或许是因为离别让两人积累了太多的思念之情,需要宣泄的出口。这一刻没有推拒、没有犹豫,只有忘情的相拥。
肺部几乎要被抽空,云莫白张大嘴想要吸气,却被侵入的更深。腰间那双手掌的炙热渐渐透过衣衫传入了她的身体,从脊背蔓延到全身。樱唇被解放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叹息,是对空气的索取,也有对方才那热度的眷恋。
女人的双颊因缺氧泛起红晕,眼中泛起湿润,神色迷茫。墨子岚看的呼吸因眼前的风景而变得更加急促,他再次将唇覆下,这一次烙在那白皙的颈子上。耳边传来女人的轻喘,鼓动着体内的燥热。他伸手撩开白色的衣襟,将吻一点点移到锁骨上,用舌尖勾勒着完美的曲线。所经之处,肌肤如丝绸般柔滑醉人,吸引他一步步陷落。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门外柳儿的声音如同一个响雷,令忘情的两人抽回理智,触电般分开。
云莫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衣襟大敞,露出了胸前的雪白,羞得脸直红到了耳根。而对面的墨子岚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将那羞涩的模样尽收眼底。
“小姐?”
柳儿的声音催促着答复,云莫白强作镇定,对门外说道:“我不饿,你下去吧。除非有圣谕,否则不要来打扰我,我要休息一下。”
“你没吃东西?”墨子岚的嗓音沙哑,唇边点点乳白色的液体带着□的味道。
云莫白盯着那点点乳白,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在潮国密道中他为自己摔伤了手臂,又为自己挡了一剑。世人只知她为了救他冒险诱敌,却不知他为自己做了这许多。想着、想着,身子不觉向前探去,轻轻吻上了男人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却令墨子岚的身子瞬间紧绷。他松开了手臂想要退后,颈子却被女人紧紧环住动弹不得。“白……放开我。”
“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竟有些撒娇的味道,墨子岚不禁暗咒,这是要害死他啊!他咽了口吐沫,声音沙哑:“你再不放手,我怕忍不住今日便让你成了我的人。”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云莫白语调轻柔,眼中满是眷恋。过了这许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她不想在失去他之后再后悔。活着的时候在一起,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
墨子岚一震,如今她不再推拒,而他也已经忍得够久……不再多言,一把抱起她走向内室。
院中,蝉鸣声此起彼伏,喧闹着燥热的夏天。
九十四章 皇甫卿
“离国太后返乡祭祖,预计本月二十九日便可抵京。”欧阳丰一边汇报公务,一边偷眼去案后的君王,总觉得今天气压很低。
“知道了。”墨子岚不耐烦地揉着眉心,“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这个样子,谁敢有事啊?“陛下若是无事,臣先告退了。”
“下去吧。”
跨出殿门,欧阳丰才吁了口气。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朱红色的门扉,心中琢磨:莫白回来了圣上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心情反比平日差了?
而此时殿上那人正黑着脸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女人!昨日还以为她转性了,结果还是不肯入宫为妃。他的后宫难道是地狱深渊吗,就让她如此避之不及?
阿嚏!正在户部查看账目的云莫白揉了揉鼻子,难道热伤风了?抬头看见欧阳丰急匆匆地跨进门来,立刻放下账本笑着迎上去,“欧阳兄,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完事了去你府上拜访呢。”
欧阳丰也不跟她客套,拉着她就往外走。云莫白一头雾水,跟在他后面问:“欧阳兄这是干吗?”
欧阳丰也不答她,一直走到屋外偏僻处才停下,问道:“你回来之后可有觐见圣上?”
云莫白想了一下,摇头说道:“没有啊。”昨天是他来找她,并不是她上殿觐见。
“圣上没召见你?”
“没有啊?”
欧阳丰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也没上折子?”
云莫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年不见,欧阳兄倒变糊涂了。我刚回来,朝中事务都不清楚,上什么折子?”
“上个折子报平安啊!”
“可圣上知道我平安回来了啊。”
欧阳丰翻了个白眼,满脸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想了半天,龙颜不悦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圣上对让云莫白漂泊外乡之事心存愧疚,又碍于身份不好低头认错,而云莫白又没主动给君王台阶下。“不报平安,你正常上朝也行啊。”只要见面就可以,见了面自然就有机会把话说开。
“可是圣上说我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准了我三天假,不用上朝啊。”
“你休假不上朝却跑到户部来查账?!等等……”欧阳丰忽然反应过来了,“圣上什么时候准你假的?”
“昨天啊。”
“你不是说没有觐见圣上吗?”
“我是没入宫觐见啊,是圣上去了我的府邸呀。”
“……”若不是因为杀害朝廷命官要斩首示众,欧阳丰此刻就掐死她!他忍了半天,才又问道:“那圣上为何不悦?”
原来他还在生气……云莫白看看一脸急切的好友,忽然玩儿心大起。她眯起眼,凑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欧阳兄想知道吗?”
欧阳丰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她继续说道:“这么久的朋友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要切忌,千万不能让旁人发现你知道此事,尤其不能让圣上……”
“停!”突然想起这女人曾经干过拒绝圣上求婚的事,这次不定又怎么驳了圣上的面子,这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欧阳丰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说完,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莫白在他身后偷笑,忽地想了起月珩,自己莫不是受了他的传染,竟然也喜欢上恶作剧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各国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玄国向苏国下书,让苏王带贡品朝见玄王。此举无异于宣告苏国成为玄的附属国,苏王哪里肯答应?于是苏、玄两国的盟约关系破裂,正式开战。华风率领的大军早在边境候命,宣战当日便拿下了边境两座城池,气势大振。事到如今,纵使对白国多有怀疑,苏王也只得硬着头皮刻派人赴白求援。白国早想联合各国弱玄,自然同意。岳国也不安起来,派人往离国求盟,而此刻离国太后皇甫卿正收拾行装赶赴玄都。
易安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九日,皇甫卿重新回到了玄国的都城,她曾经生长了十八年的故乡。而就在三天前,她的父亲皇甫熊衍刚刚恢复了昌平候的爵位。这是玄王的恩赐,奖励他培育了一个优秀的女儿,一个成为了离国太后的女儿。
满头白发的父亲已经不像当年权倾朝野时那般神采奕奕,见到她的时候,苍老的眼中只剩下战战兢兢的感激。在他眼中女儿便是皇甫家的救世主,同时又害怕这上天所赐的恩惠只是一场美梦,醒来后又会恢复那温饱不济、受人冷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