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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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屑地一笑,“姑娘就这么有信心?”
锦瑟知他在气自己,于是媚然一笑,凑到那男人身边,吹气如兰:“秦尚书不是也试过么?”看到男人的面色一僵,她眼中笑意更深,“锦瑟最喜欢有挑战的男人了,越是这样的男人越能令我开心。想必你主子也料到了云莫白的定力过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了我这个不夜楼的头牌。若是秦常侍对我没信心,亦或者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大可叫你的主子换人啊。”
那秦尚书听她说到自己的主子,顿时白了脸。狠狠地瞪了锦瑟一眼,他冷哼一声,说道:“时间我们自然会给,但也希望姑娘快着点儿。你应该知道,主子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完也不管锦瑟如何反应,转身推门离去。
锦瑟看着敞开的门扉,面似冰霜。手中的帕子已被揉成了一团,丝绸因受到过多的压力咯咯作响。她讨厌秦尚书,但真正给她压力的却是那个送她月下泉的男人,而她能做的却只是忍耐。她欣赏云莫白,但是很遗憾,她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她必须虏获云莫白的心,套取云莫白口中的消息,这才是她存在的价值,她不夜楼头牌的价值。
月亮高悬在空中,用那样洁净的白色反衬着夜幕——深邃的黑。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郊的草场是士大夫跑马狩猎的场所。云莫白一身白色骑装,□良驹通体黝黑。身边的华风则与她相反,身着黑色骑装,坐骑却是纯白如雪。
华风有些好奇地问好友:“你如此喜白却为何要骑黑马?”这匹白马是他特地为云莫白准备的,却不料她选了黑色的那匹。
云莫白目光向远处眺望,秋日的草场吹着清凉的风,令人神清气爽。“纯黑的马比较酷。”
“酷?”
云莫白扬起马鞭,“酷就是很精神的意思。”话音落地,马儿已四蹄扬起,蹿了出去。
华风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心想:这读书人的新鲜词就是多。
跑到一条河边,两人让马匹饮水、吃草。云莫白摸着那黑马的脊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它叫追风。”
云莫白看看好友,指指那匹白马,“那它呢?”
华风拍拍白马的颈子,“还没名字呢,本来想让你给起一个的,结果你选了追风。”
“我选了追风也可以替它起名字啊。”云莫白绕着白马转了一圈,“就叫逐月好了。”
“逐月?”华风念叨着:“还挺好听。”
云莫白神色得意,一扬下巴,“那是。”
华风哈哈一笑,拍拍逐月,“如今你也有名字啦,逐月!”
两人席地而坐,看着马儿在河边吃草。
“听说你最近常去不夜楼?”华风问道。
云莫白笑着反问:“怎么?你想同去?”连华风都知道了,应该是人尽皆知了吧。
华风却不与她说笑,面色肃然,“云兄,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太多。偶尔玩乐、应酬也就算了,如何能对青楼女子认真?”
“锦瑟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
听她这么说,华风突然想到了云莫白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一动,问道:“云兄曾经说过,你要娶的女子定要文可治国,武可安邦。莫非你认为锦瑟可以?”
云莫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华兄安心,我不会娶锦瑟的。”
见她如此断然否认,华风稍稍释怀,却依旧担心,“就算云兄只是玩乐,但始终是对名声不好……”
“哎呀!”云莫白打断他,“华兄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我云莫白有做过什么让你失望的事情么?”
华风想想也是,云莫白一向都比自己有主意。
两人上马往回的时候日已西斜,晚霞将天边映成微红。忽地,不远处的官道上疾驰过一匹驿马。马背上的士兵满身灰土,身背羽檄,不停催赶马匹,身后尘土飞扬。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是何处边疆告急。云莫白道:“你在兵部任职,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华风点点头,说道:“我晚些去找你。”
云莫白早已习惯了华风与她商量公事,很自然地应了一声。两人一齐催动坐下马匹,向城内奔去。
进了城,华风直奔兵部,云莫白则回到府邸。
一进门,管家刘句就跑来向她请示府中的一些琐事。无非是要入冬了,添置木炭的开销,冬衣置办,一些要用钱的地方。云莫白的宅子还是刚到京做侍郎的时候置的,如今她拿着三品的俸禄住六品的宅子,加上家中不时汇些银两给她,生活宽裕的很。于是乐得省心,从不细查账目,只听个报数,大致合理便可以了。刘句倒是个明理的人,主子对他越是信任,他便越是仔细做事,账目记得极为详尽。云莫白特别喜欢他这点,府中大小事务均放手,由他去做。除了厨房,那是柳儿的管辖。
听完汇报,云莫白对管家说道:“就这么办吧。另外,我怕冷,给我屋里和书房里都多加个火盆。”
刘句点头应是。
“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
“那你叫柳儿来书房找我一趟,然后就忙你的去吧。”云莫白交待一句,便径直向书房走去。
过不多时,柳儿推门进来,“公子找我有事?”
云莫白放下手中的书,招呼她走近些,才道:“今晚可能有客人要来,夜宵多准备一份。”
柳儿小嘴一撅,“什么客人大晚上到啊?”最近主子大晚上可是经常跟人会面,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云莫白见她那模样,噗嗤一笑,“要是见锦瑟,我会在不夜楼吃夜宵的。”
柳儿的心思被猜到,面上微微泛红。但知道自己猜的不对又十分高兴,“那我一定好好准备。”
云莫白笑着起身,绕道桌前,用书轻敲柳儿的前额,“臭丫头,还敢跟主子使小性儿,要是你不喜欢的客人,我还不能请了?”
柳儿捂着额头嘿嘿一笑,“那今晚的客人可有什么忌口啊?”
云莫白也不深究她转移话题之罪,笑道:“华风又不是第一次在府上吃饭,他有没有忌口你还不知道?”
“原来是华统领啊。”柳儿眼珠一转,暧昧地笑道:“公子,你莫不是……”
云莫白面色一沉,双眼一寒,厉声道:“柳儿,我之前跟你交待过什么?!”
柳儿浑身一颤。公子是女子的事情是不能说的,连一丝一毫的意会都不能有,{炫人前人后一样,{书这是唯一的规矩。{网她居然得意忘形地想跟主子开闺房内的玩笑,这可是犯了大忌。“主、主子别生气,柳儿知错了……”
云莫白见她吓成这样,也有点儿心疼。语气软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过来,我还有交待。”她俯在柳儿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
柳儿听完,一脸疑惑地看看她,但刚犯了错也不敢多问,应是出去了。
用过晚膳,华风还未到。云莫白站在书房门外,朝院墙的方向望了望,夜幕沉沉。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低头把玩。{炫这是墨子岚给她的,{书上面刻着水纹,{网那是皇族的徽章。墨子岚说只要吹这只玉笛,弑月便会来见她,而此刻她需要弑月的协助。她将玉笛放到嘴边,立刻传出悠扬的乐声。吹完一曲,她将笛子收好,转身走进书房。关门的瞬间,弑月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果然好使。云莫白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问道:“齐王和宰相的暗哨还在么?”
弑月的回答也很简洁:“齐王的撤了。”
云莫白点点头,又说道:“我希望今晚这个房间内的说话没有人听到。”
弑月顿了顿,说道:“外面那个我肯定能搞定,不过你院里若有……”
“这个我自己会查。”就是因为要查,才要确保排除外面的探子获取消息的可能性。
弑月看了看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云莫白想了想,又说:“今晚华风会来,等他走后,麻烦你再来找我一趟。”
弑月再度看向她,有些疑惑,却也不问缘由,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消失不见。
将近亥时,管家才来报,说华风到了。云莫白连忙起身到前院迎接。
老远就看见华风神色凝重地站在院中,若有所思的来回踱步。
云莫白笑着走过去,打趣道:“啧、啧,华兄居然也会想事情,真是少见。”
华风苦笑,“这种时候,你还拿我打趣。”
云莫白眨眨眼,故意抬头看了看月亮,“这种时候?亥时,挺好的啊。”
华风终于被她逗笑,摇头道:“你啊,兵部都乱成一团了,你倒悠哉。”
“皱眉头又解决不了问题,何必愁眉苦脸。”她也不急着问兵部为何乱成一团,先问华风:“吃饭了吗?”
华风叹了口气,抱怨道:“先是等人,后是议事,折腾到刚刚才散。我家都没回,哪儿有功夫吃饭啊?”
“呵呵,我就猜到了,早让柳儿给你准备了夜宵。走,咱们书房说去。”接着又跟管家交待:“让柳儿赶紧把夜宵端过来。”
两人到了书房,宾主落座。云莫白才问道:“究竟是何事?”
华风神色一暗,“潮国兵犯阳畦,中将军李鼎战死。”
云莫白面色一凝,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潮国素来与玄国不和,两国边境常有摩擦,但损失一名中将军却不是小事。一来,边疆将士心中多有仇恨,若不向潮国讨个说法将士必然不服,如此一来边疆战事注定升级;二来,玄国幅员辽阔,统治阶级长期以来安于现状,资源储备严重不足,这也是云莫白积极促进水利建设的原因之一,她要发展玄国的农业;三来,朝中局势三足鼎立,推举一个中将军出来,恐怕不那么容易。
而三者中最要紧的便是中将军的职位,**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古今适用。云莫白开口:“都谁参加议事了?”
“太后、邵太尉、宰相、齐王、二品武官,还有石统领和我。”
云莫白点点头,大概也就是这些人。玄国采用兵符制,调兵需合符。兵符分为两部分,一半在将领手中,另一半在皇帝手中。如今玄国是太后垂帘,故而兵符在太后手中,军事会议太后自然列席。邵太尉邵剑锋目前统领兵部,邵家与皇甫家同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地位显赫。而石卫国和华风虽官位不及二品,却因为禁军统领一职的特殊性而列席。
她又问:“邵太尉可提了人选?”
华风摇摇头,“没有。倒是太后提名了石统领,宰相提名了姜赫,齐王提名了张少成。”
云莫白心中一惊,姜赫和张少成现在都是少将军的职位,均为兵部所辖,看来皇甫熊衍和墨啸风的手已经探到兵部了。怪不得邵剑锋不提名,他已经无人可提。云莫白忽然笑着打量华风,“恭喜华兄,马上要做禁军统领了。”
“嗳!云兄,这玩笑可开不得。”
“哈哈!这怎么是玩笑呢?这个中将军的职位显然是要太后、邵太尉、宰相、齐王这四人决定。宰相和齐王势不两立,所以关键是看太后和邵太尉。邵太尉没理由替宰相和齐王扶植力量,而兵权掌握在皇家也无可厚非,所以经过思虑,邵太尉多半会支持太后的人。那么禁军统领一职,自然是华兄的喽。”
华风听她分析的确实在理,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春桃端了夜宵进来。
云莫白面露诧异之色,问道:“柳儿呢?”
春桃眼皮微垂,答道:“柳儿姐姐说主子让她这两天赶个披风出来,活正做着腾不出手,便让我送过来了。”
云莫白(炫)恍(书)然(网)大悟,笑着对华风说:“快入冬了,我这人怕冷便让柳儿赶个披风出来,自己倒给忘了。”说完又对春桃道:“没事了,搁下夜宵,忙你的去吧。”
春桃低眉顺目地应了声:“是。”放下托盘,转身离去。
“华兄,饿了半天,赶紧趁热吃吧。”云莫白一边招呼华风吃饭,一边用眼角扫向掩上的房门,嘴角泛起笑意。
第十章 兵权(上)
华风走后,弑月如约而至。但两人还未及开口,门外便传来管家刘句的声音:“老爷,齐王府来人,说请老爷过去议事。”
云莫白有些惊讶地看了弑月一眼,冲外面说道:“你去回话,我换件衣服就来。”
刘句又补了一句:“轿子停在偏门。”
“知道了。”云莫白听着刘句的脚步远去,才对弑月说道:“今日战报,潮国兵犯阳畦,中将军李鼎战死。你速把此事禀告公主,还有齐王找我议事的事情。如果有可能,希望公主今晚能够见我一面。”
弑月点头离去。
云莫白则匆匆整了整装束,向偏门走去。轿子早已后在那里,她扫了一眼齐王府的灯笼,跨步上了轿子。
到了齐王府,有人直接将她领到了书房,房内却只有齐王一人。云莫白明白,齐王还没有对她信任到公开自己党羽的地步。她上前施礼,“莫白见过齐王。”
墨啸风手捋胡须,笑着说道:“云常侍不用客气,快快请坐。”又叫道:“来人啊,上茶。”
待云莫白坐稳,侍女上了茶来,墨啸风摆手示意侍从退下,对云莫白说道:“云常侍可知边关出事了?”
云莫白放下茶杯,回道:“华统领方才来过我府上,有提及李将军战死之事,莫白也深感哀痛。”
墨啸风微微一笑,“云常侍能对老夫坦诚,老夫十分欣慰。”
云莫白心中腹诽,嘴上却说:“饮水思源,莫白深感齐王知遇之恩,不敢有所隐瞒。”
墨啸风哈哈一笑,说道:“云常侍无需太过介怀,老夫只是爱才而已。”
双方客套两句,进入正题。墨啸风先开口:“云常侍对此次战事有何看法?”
云莫白眼皮微垂,“莫白不懂兵法,不敢妄言。”
“那你觉得朝中何人可以顶替李鼎之职呢?”
“此乃兵部之事,莫白不敢非议。”
“嗳!现在是老夫询问你的看法,又不是让你往兵部送折子。华统领可以跟你讨论此事,你就不能跟老夫讨论此事么?”
云莫白看看墨啸风,稍稍犹豫,才开口道:“那莫白便说一下自己的浅见?”
“云常侍放心,老夫只是想广纳人言,今日你我所说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云莫白这才放松神情,说道:“敢问齐王,邵太尉可有提名人选?”她可不想把华风拉下水,毕竟告诉她有战事和告诉她兵部议事的具体内容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管齐王知不知道,都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华风透露内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