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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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这等奇事?”
云莫白点点头,“莫白正在心灰意冷之时,就听见上方传来马的嘶鸣。我二人立刻抬头看去,正是追风和逐月,两匹马儿向下探望之后便又转身离去。我本以为又跟上次一样,它们只是看看便离去。却不料这次它们离开洞口之后,紧接着便有人从洞口探头下来。”
欧阳丰问道:“是何人?”
“那人是山上的猎户,看上去快有五十了吧。他看到我跟华风,便从林中找了些藤条,连在一起,变成结实的绳子,从那洞口垂下去,将我们拉了上去。之后又找来草药为我疗伤,还要带我们去他家中休息。我二人怕连累那猎户,便坚决地推辞掉了。”
“那猎户怎么会听懂马的话?”
云莫白哈哈一笑,“猎户自然听不懂马的话。他是在山上遇到了追风和逐月,那两匹马儿拦着不让他走,又用嘴咬住他的衣服拉扯。那猎户多年与□流,知道动物都有灵性,看马儿这般便跟着它们一路寻了过来,果然发现了我们。”
欧阳丰点点头,“云兄可谓是大难不死啊!不过,你遇险不到两日便脱险,又为何如今才回京呢?”
云莫白苦笑,“要想回京哪里容易。我跟华兄很快便发现整座山都被包围了,估计下边的峡谷也是。于是我二人先向西潜伏,从边境往北,绕了个大圈子才回来。”她整个故事都非虚假,只是救他们的人不是猎户,而是奉了墨子岚之命保护她的弑月。
弑月看见他二人坠崖之后,便下山搜索,但没有发现他们踪迹。于是返回山崖,又从他们落崖的地方爬下去探查,终于找到了那个岩壁上的洞口。但她当时身上并无准备,洞口的灌木又已经被云莫白二人拔光了,于是便返回崖顶想做些准备再下去搜寻。没想到被返回崖顶的逐月和追风拦住,带着她找到了云、华二人。
欧阳丰说道:“原来如此。”
云莫白叹气道:“欧阳兄说的不错,官场难为,你闭门修文是对的。”
欧阳丰摇头,说道:“我欧阳丰自知没那个本事在官场周旋,才远离是非、专修学问,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举。其实欧阳丰佩服云兄能够立足朝堂,为民造福,云兄才是对的。”
云莫白问他:“若有机会,欧阳兄是否也愿意施展抱负、为民造福呢?”
欧阳丰神情一滞,紧接着,面色暗了下去,沉声说道:“云兄若是为齐王做说客,就不必了。我欧阳丰虽然不管朝堂之事,却还没闭塞到连当今朝堂是谁做主都不知道。欧阳家世代忠良的名誉不能毁在我手里!”
云莫白没想到一个书生发起怒来也能有这般气势,不禁佩服。“欧阳兄莫要动怒,在下并无当说客之意。是小弟多话,自罚一杯。”说完,干了一杯酒。
就这样,云莫白不再提官场之事,只说些送亲途中的趣事。欧阳丰的骨气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立场也够鲜明。她很佩服有骨气的人,但仅仅是佩服而已。在官场之中,骨气不能当饭吃。
云莫白到齐园的时候已是明月高悬。晚上在齐王府的宴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有些头晕。哎,认干爹不容易啊。齐园的阁楼风景依旧,却令她有些怀念,相比起山洞和齐王府,这里都好太多了。
墨子岚一上来便问:“你的伤如何了?”
被上司关心,云莫白受宠若惊,“多谢公主关心,臣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墨子岚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药每日敷在伤口结疤处,半个月之后疤痕便会完全消除。”
“谢公主。”云莫白将瓷瓶收入怀中。
“怎么?你不想要?”
云莫白一惊,她没有表现的不想要啊,公主怎么看出来的?“臣……”
刚一开口,便见墨子岚伸手制止,“现在只要我们两人,称呼简单些吧。”
“莫白并非不想要,只是怕拿回去了也想不起来敷,暴殄天物。”
墨子岚奇道:“这关系到你的伤口是否会留下伤疤,也能忘了?”
云莫白笑道:“我倒不在意留下疤痕。”
“为什么?”女孩子不是都会在意吗?
云莫白见他似乎十分好奇的样子,便道:“我自幼便跟男孩子一起学骑射,磕磕碰碰是常事,算不了什么。”
“你不怕将来的夫家会介意吗?”
云莫白嗤笑,“只看皮相的男人,莫白不屑一顾。”
墨子岚一愣,紧接着闷笑起来。他其实想大笑,可大笑的时候发声难以控制,怕被听出是男人,只好低头闷笑。这女人太狂妄了,狂妄的让他喜欢,太有趣了!
他这一笑倒把云莫白给笑蒙了,公主这是怎么了?自己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吗?
墨子岚终于停下笑来,问道:“若世上没有这样的男人呢?”
“那便不嫁了。”
不嫁?这女人的想法真是大胆,有时候墨子岚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很认真地凝视着云莫白的眼睛,“白,你一定会出嫁的。”
他的语气不重,却十分笃定。云莫白忍不住回望他,却发现那一双漂亮的凤眼镶嵌着黝黑的瞳仁,泛起魅惑的光芒,竟然令她有种灵魂脱壳的感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漫画里的腹黑男主似乎就是这种眼神。不对,她还在玄国!赶紧让自己回神,却听公主说道:“至少华风便不会在乎你身上的疤痕。”
第二十六章 锦瑟的心思
“至少华风便不会在乎你身上的疤痕。”
“华风?”
“我听弑月说,他已经知道你是女子了。”
“是。但莫白只把他当成是朋友。”
“他呢?”
“他也会把莫白当做朋友。”
两人一问一答,都不强求细节。云莫白觉得事情说细了反而麻烦,万一公主误会,非要撮合她跟华风,那岂不是麻烦?
墨子岚是心里想问,又觉得太丢面子,看个肩头、看了多少有什么大不了,他还看过全身呢!再说,云莫白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没事操这个心干吗?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把窗子打开吧。”他想透透气。
云莫白起身,打开窗子。转回身来,看到坐在桌案后的墨子岚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皮微垂地走神。他今天只穿了纯黑的便服,黑发用簪子高高束起,没有其他修饰。云莫白轻生走回座位,坐下,偷眼去看墨子岚。他的脸与之前没什么分别啊,怎么刚才自己会把他看成漫画里的男主角呢?摇摇头,看来是最近太累,神志不清了。
从遇险之后到现在,云莫白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随着酒精渐渐散去,身体也舒展了许多。窗外吹入初夏的晚风,深吸一口气,满是丁香的味道。云莫白渐渐放松下来,没有刀剑、没有喧嚣、没有算计,初夏的宁静令她渐渐垂下了眼皮。恍惚间,似乎有人解开了她的衣衫,清凉感觉由肩头弥漫开,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云莫白猛地意识到自己是睡着了,赶忙张开眼睛,却发现墨子岚已经不在了。身上披着他的披风,证明自己刚才确实与他在一起。
弑月推门进来,“云尚书醒了?”
云莫白有些尴尬,居然当着上司的面趴在桌上大睡,真的有点儿丢人。含糊地答应一声,问道:“公主呢?”
弑月回道:“主上已经回去了,吩咐我在这里候着,待云尚书醒了,再送尚书回府。”
云莫白哦了一声,起身要走,却发现手边放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按时敷药。想起梦中的感觉,伸手去摸自己的肩头,难道是公主给她敷了药?
这几日被太多人询问了遇害和脱险的经历,云莫白觉得自己的嘴皮已经磨出了老茧。可她现在不得不再说一次,因为不夜楼的锦瑟大小姐要听。于是又一次声情并茂地讲述一番。
锦瑟听得投入,不时显露惊讶、紧张的神情。最后才舒了口气,露出笑容,说道:“真是好险啊!云公子,你这经历可是够传奇的了。来,锦瑟敬你一杯,为你压压惊。”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莫白笑着将酒饮尽,心想,这惊天天压,唯一的效果就是酒量增加了。
锦瑟放下酒杯,接着说道:“那些扔石头的太恶毒了,也不知是些什么人?”
云莫白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害我的是谁,我心里大概有数。”
锦瑟立刻问道:“是谁?”
云莫白神秘一笑,“可以猜,可以查,不能说。”
锦瑟抿嘴一笑,“是锦瑟多嘴了,自罚一杯。”说完,自斟自饮了一杯。
云莫白将身子前倾,笑问道:“若害我的人和我都在这里,你为谁饮酒?”
锦瑟的面色微微一僵,“云公子真会说笑,怎么可能?”
云莫白眉毛一挑,“说的也是,不可能的。”
锦瑟又换上笑脸,将话题岔开:“对了,锦瑟还要祝贺云公子呢,听说公主可是位美人呢。”
云莫白笑而不语。
锦瑟又靠近了些,眼波流动,声音也妩媚起来:“你说我与公主谁更美一些呢?”
“哎呀,这可难倒我了。”云莫白做思考状,“这就好像问我梅花和兰花哪个更雅,丁香和玫瑰哪个更香,牡丹和芍药哪个更艳,你说叫我如何说呢?”
锦瑟娇笑,“一段日子不见,云公子倒学会了油嘴滑舌。”
云莫白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锦瑟姑娘不也变得更加娇媚、热情了吗?”今天的锦瑟,觉得比往日更加希望接近自己,这一点她可以感觉得到。
锦瑟一撅嘴,半带着委屈地气道:“锦瑟还不是怕公子做了驸马之后就不能再来了,这才想多与公子亲近亲近。将来公子成了驸马,与公主稍息相伴,也不知还能不能记得锦瑟。”说到后面,眼中泪花打转。
云莫白的表情柔和起来,“即便做了驸马,莫白不会忘记锦瑟姑娘的。”
锦瑟却不信,摇头说到:“子岚公主是个美人,身份又比锦瑟尊贵许多,她与锦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公子将来日日与她相对,又如何能再想起我这个苦人儿。”
云莫白说道:“人之高低不在贵贱美丑,莫白眼中,锦瑟与公主并无分别。”
锦瑟见她说的真诚,不觉动容。但嘴上却说:“云公子不用安慰我。”
云莫白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她微笑。
看着那双眼睛,锦瑟别过了头。不知道为什么,早已听惯了甜言蜜语、见惯了口是心非的她,此刻却相信云莫白说的是真的,而且确确实实令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感动。她有些羞涩,因为自己被真诚的赞美,而且不是赞美她的容貌、她的歌艺,这种赞美传达的是一种尊重,从未有过的尊重。她也有些羞愧,因为她要为了那些视她为棋子的人卖命,而伤害眼前这个尊重她的人……
云莫白走后,锦瑟独自坐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房门被推开,一张冰冷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锦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秦尚书,没想到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又见面了。”
秦莫聪眯起眼睛,他讨厌这个女人。“云莫白是否有所察觉?”
锦瑟为自己倒了杯茶,“秦尚书还是这么直接啊。”
“你我之间还需要寒暄么?”
“说的也是。”锦瑟微微一笑,抿了口茶,“秦尚书官高位重,犯不着跟我一个风尘女子寒暄。”
秦莫聪不屑地冷哼,“废话少说,我是来公干的。”
锦瑟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公干?堂堂户部尚书与我有何公干啊?”
秦莫聪已不耐烦,沉声道:“锦瑟姑娘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啊。莫非你对那云莫白动了真情?”
锦瑟收起笑意,讽刺秦莫聪固然很好,但因小失大就不值得了。“秦尚书未免太小看锦瑟了,锦瑟有自己的原则。”
秦莫聪嗤笑道:“我倒忘了,不夜楼的头牌根本没有心,又怎么可能动情?”
锦瑟柳眉一竖,“这句话是否可以理解为秦尚书想说公事之外的话题?”
秦莫聪哼了一声,说道:“云莫白究竟是否察觉?”
锦瑟垂下眼皮,将茶谁蓄满,“有,不过似乎还没有证据。”
“那人太过聪明,恐怕会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或许这几日便要有所行动。”
锦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秦莫聪,“知道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锦瑟端着手中的茶杯,心思却飘到了远处。那个人怎么还不回信?她才不在乎什么皇甫熊衍,她只遵从那个人的意志。转动茶杯,凝望那水中蔓开的绿色,她在心中冷笑:秦莫聪,你以为我是你们手中的棋子,却不知你们才是那人盘上的棋子。
另一边,云莫白和华风也一直没有放弃搜查线索。华风一心一意要为那些兄弟报仇,而云莫白则是要借机扳倒皇甫熊衍。
这一日,云莫白在自己的私宅内审了一个人。当初,他们在躲避埋伏的过程中也看到了不少皇甫熊衍的手下,其中就包括这人,而且似乎是个小头目。带他来的是弑月,用一个麻袋蒙住了头,估计这小子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来的。
云莫白也叫了华风,只不过在他来前特地叮嘱了一番,不能为了泄私愤而坏了大事。于是两人坐在自白落地的房间里,开始审讯犯人。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问话。没有任何武力逼供的事情发生,甚至连问话的语气都很平和。
理所应当的,那个犯人什么都没说。不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小六。然后云莫白便跟他闲聊了一个下午,然后大方地直接放人。那小六一头雾水,边走边琢磨,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被审的时候高喊“难道你不怕我家老爷来要人吗”之类的话奏效了,他们怕了?不管怎样,他没有出卖自己的主人,也没有受皮肉之苦,很好。
可没过多久,小六就发现他被人跟踪了。那些蒙面人将他逼入了一条暗巷,想要杀死他。就在这时,有人出现救了他。那人杀死了一个蒙面人,揭开了他的面纱。小六认得那张脸,是跟自己一起做家丁的小五。为什么,为什么宰相大人要杀他?他没有背叛啊!
还没回过神来,小六便又回到了云莫白的府邸。还是那个四白落地的房间,只是小六的心情变了,审问的方式也变了。
云莫白平静地告诉小六:“皇甫熊衍是个多疑的人。他见你被我抓来,却又毫发无损地走出去,必然怀疑你是为求保命出卖了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你、你是诚心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