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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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龙的神通,这一步便是百里,只需跨出两三步去,就可避开禁字诀的包围,摇动手中的浑天旗来。
叶惊海见天龙竟是要逃,心中更是慌了,忙叫道:“天龙,不可弃我。”
天龙瞧了他一眼,半骨龙爪一探,就将叶惊海抓在爪中,沉声道:“今日不可再战,来日再来寻他。”
第二步便要跨去,眼瞧着就要离开这灵气被禁之地。
刀君与猎风皆瞧出天龙已有退意,趁此时机,正要在他身上占得便宜才是,这天龙受伤越重,日后为祸越轻,故而皆是争先恐后,来阻这天龙离去。
天龙见二女阻在身前,苦笑道:“不想今日被女流之辈所欺。”
他体内的神火之伤着实沉重,祭施法诀时总是流转不便,只好避开二女锋芒,绕路便走。
不想身子刚刚转向,那金偶的无锋之剑已然刺到眼前。
天龙勉强抬起半骨之爪,挡了此剑一挡,却又哪里能挡得住,这半骨之爪,就被再次削去一块,那无锋怎能容情,径直刺到了眼睛中去。
天龙心中黯然,道:“龙沉九渊,竟被灵偶所欺。”
此时这金偶的无锋剑上,亦凝成一道驱魂法诀,此诀只要施放出来,那天龙再强,这道龙魂也就只好离了这半龙半鬼之骨。虽不能就此诛杀天龙,也让这天龙大势元气,顿失威能,日后相逢,定然不复今日之勇了。
不想这道法诀正要施放之时,心中响起一个声音道:“你若施放此诀,就是得罪了九渊魔龙,那魔龙见你伤了她的爱子,损了他的龙骨,又怎肯与你罢休?“
因心中有了这个念头,这道驱魂法诀也就施发不出了。
而经此一顿,天龙怎会再给金偶机会,阴识到处,体内驱魂法诀就被化解于无形了,同时避开刀君猎风,这第二步已然踏实,就此脱离了禁字所封区域。
身周灵气袭来,令天龙好不快意,忙将手中的浑天旗一展,就从旗中掠出数十名鬼修,而天龙本体,则借着浑天旗的跨界之力,立时就与这叶惊海同时消失在这九渊血池之中。
第865章 诸事不决心茫然
原承天见天龙鬼师就此离去,暗叫可惜,若是他的修为再强一点,这禁字诀的范围再大上一圈,天龙只怕就得留在此处了。
他虽怀好生慈悲之心,可天龙鬼师这样的祸根,自要是毫不留情,诛此一修而造福无数苍生,就算因此惹上天劫,也是在所不惜。
从浑天旗中掠出的数十名鬼修按理说修为也不算弱了,却又怎是二女二偶的对手。猎风与刀君几乎便是手起刀落,只斩杀了数个,剩下的鬼修见不是头,就向血池深处逃了过去。
原承天初次听闻天龙鬼师训练出万名鬼修时,心中着实动容,此刻瞧来,这些鬼修虽是境界不低,可修为实力却是不堪一击,短时间内倒也不足为虑。
只那天龙鬼师与叶惊海皆是灵慧之士,经此一役,必将痛定思痛,下次若再有缘相逢,这万名鬼修必定是焕然一新,绝非今日气像了。
好在那天龙鬼师此次被白斗种下仙藤,不得已内焚九渊神火,半龙半鬼之身受损不小,二三十年之中,想来应无祸患。
而二三十年之后,自己的修为境界自然也是更上一层楼了,成败利钝,尚在两可之间。
见那鬼修实力平平,刀君与猎风皆是意兴阑珊,又怎会去追。
在刀君与猎风动手斩杀鬼修之时,两具灵偶皆是立在那里不动,神情颇为古怪,原承天也不去寻问,心念一动,已知二偶所遇的问题了。
原来二偶一直疑惑不决,对刚才关键时刻放弃驱魂之术的念头,总觉得并非自身所有,而是被人强加进来。
要知道那念头来的甚是突兀,可却不像是被人用灵识植入,亦不像是被人夺魂夺舍,更何况二偶虽是神识不高,却比一般的修士强了许多,而神识亦具备强大自保之力,便是天龙鬼师这样的修为,也难以毫无痕迹的以灵识侵入的。
故而二偶就觉得这念头来的极是古怪了,心中极是不安,觉得若是不能将此事想个明白,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原承天与二偶心神相通,比之猎风尤甚,只因这二偶体内,便是自己的两缕分魂,那分魂心中想些什么,又怎能不知。而对分魂的心中体会,自然也是感同身受。
只可惜这样的事情突兀而来,又消失无踪,实在无处去寻,便是原承天的本体,也只能在心中存疑罢了。
虽然原承天想起一事,与此事颇有些瓜葛,却是不敢肯定。看来只能先将此事放上一放,或许日后机缘巧合,就可寻出事情的真相来。
原承天最关心的便是那灵猴元魂,见战场已是空无一修,忙叫白斗将骨猴的元魂放出,同时手制一道安魂符,罩在那骨猴的元魂之上。
猎风与刀君都过来观看,二女见这骨猴死的悲壮,心中好不感叹,刀君不具悲情也就罢了,猎风倒是掉了两滴眼泪。
就见那骨猴的元魂光茫黯淡,魂力极弱,猎风便道:“主人,这骨猴未遭重创,怎的其魂力衰弱至此?”
原承天叹道:“哀未大于心死,那骨猴临死之前,心境早就散乱,已无丝毫求生之念,而通常生灵往生,其实却是不肯死的,故而元魂大多凝得紧紧,不肯轻易分散的。”
猎风垂泪道:“这就是了,那天龙不肯相信,这世上生灵肯为他人而死,骨猴便是要给他瞧瞧,这世上生灵,就有那不敢贪生,也要维持心中正道的。”
原承天道:“骨猴此次自毁,一来的是为了禀持心中天道,二来,只怕也是觉得,他此次助我,愧对天龙多年情谊,倒不如一死来的干净,总之是我害了他。(。 )”
刀君道:“大修,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骨猴也是受那天龙逼迫罢了。好比猎风犯了大错,你自会禀公处置,总要分剖的明明白白,让猎风知道错在了那里,可那天龙,却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心只想取了骨猴的性命,好消了这胸中恨意,我若是遇到这样的主人,也是不想活了。”
刀君虽不知世情,可与猎风相处久了,对这主侍之情,倒也知之不少,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猎风也怕原承天自责过甚,也是附声赞同,玉灵亦道:“原大修不必深切自责,骨猴虽死,其魂尚存,假以时日,也未必不可重修的。而就此脱离天龙鬼师,岂不反是一件妙事。”
猎风拍手笑道:“玉灵妹子说的才是正理,骨猴因这一死,反倒是因祸得福了,虽然自身修为尽丧,可只要心志坚定,回头重修又有何不可。”
原承天怎不明白众人心意,怎是这回头重修四字,在别人瞧来或是寻常,可这骨猴心志已散,正可算是失魂落魄了,若骨猴元魂本无重修之意,那仙修之道又是极艰的,又如何能够重修?
更有一桩不妙处便是,这骨猴原是冥界奇物,由一具猴子的骸骨,受天地精气而生,是先生其骨,再养其魂,如今骸骨已碎,其魂又该依托何处?更麻烦的是,那天龙与冥界三王交好,若这骨猴的元魂想按照寻常的办法入冥界重入轮回,天龙又怎肯答应。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骨猴的元魂送到万灵金猿处,万灵或肯看来同为猿属之情,重养此魂了。但万灵处的元魂,便是日后修行有成,也是九渊异兽罢了,终身只能留在九渊之中。而留在骨猴元魂永在九渊,又怎是原承天的本意?
他反复思忖,亦发现这天下之大,竟是没这骨猴的存身之所了。
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排,就只好暂且将骨猴的元魂收起,等日后替这骨猴的元魂想到出路再说。
此时玉灵又道:“既然骨猴的元魂三魄不宁,六魄不定,不如就放在我这里,或可使其安宁了。”
原承天甚是感激,道:“那就有赖玉灵废心。”
玉灵嫣然笑道:“一家子人,又何必说两家子话,没的生分了。”
此言听来,众人皆是欢喜,那玉灵因生性淡漠,虽与众人相处多日,总是觉得难以亲近,等闲也不敢与她搭话的,今日才知,她已将众人视为家人了。
原承天将众人收进金塔之中,就展开斧兽所赠地图,再去寻那飞升殿的碎片。
由这地图可知,这九渊之中,约莫沉落了数十块碎片,却是大小不一,然而最大的两块,那斧兽反而未曾标识,原来这两块大碎片,恰与天外灵域的废墟落到一处,干脆就被那九渊大帝亲自镇守。
原承天虽不知这两块碎片有多大,可想来既由九渊大帝亲自镇守,又怎会小了。若能收到这两块,那三成碎片之数就算是仍是凑不齐,想来也差不多了。否则就只好将这九渊的碎片一一收来,以这九渊之广,也不知要奔波到何时了。
只可惜原承天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去九渊大帝处生事,别的也就罢了,那九渊神火何等厉害,自己又怎能近得?
骨猴元魂,飞升殿碎片二事,虽是反复思量,却是毫无结果,原承天也不由的愁结于心,就让金偶携着金塔,就这么缓缓在血池中遁来,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漫无目的,心中好不茫然。
这一日已到了血池边缘,金偶不敢做主,就停了下来,请原承天本体示下。
原承天道:“血池边的异禽想必已经离去,并且那雷极鸟也不应该在这个方向才是,我等还是去寻那飞升殿碎片去罢。”
既是离了这血池,也就不需要金偶携塔遁行了,原承天掠出金塔来,就与金偶换了位置,将这神识放出,小心翼翼的向前遁去。
此刻他也算想个明白,九渊大帝处的两块碎片,那是无法去想,也就只好不辞劳苦,将这九渊诸处的碎片一一取来,此次九渊之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若是仍旧凑不齐三成碎片,那就只好再去魔界,冥界走一遭,****那两界的碎片虽然数量不多,也不算大,可只要一一收齐了,总能凑足三成的。
离了血池万里之后,原承天见四周并无异样,也就略略放心,展开斧兽所赠的刀舟,就向下一个碎片的沉落之地急速掠去。
这一日正行间,极远处忽的卷来一股狂风,将前方的云团齐齐扯得散了,那狂风好不猛恶,任你怎样广大的云团,皆被扯得如碎棉一般。面前顿时就空空荡荡起来。
这狂风眼看就到身前,原承天暗叫糟糕,百忙中祭出太一弱水来,这狂风再恶,也不可能破此天下防御至宝的。
刹时狂风就到,将太一弱水的水幕吹沉了四尺去,好在那水幕终是抵挡住了,片刻之后,耳边风声呼啸,已是去了。
原承天刚想松一口气,哪知道前方又有风来,此次因前方云团皆被吹散,征兆甚微,原承天来不及祭出太一弱水,就被这狂风卷起,在空中身不由已,就被吹去百里地去。
这狂风拂体,甚是吓人,原承天若非修成三重风月之体,只怕早就被撕得粉碎了。
他在风中急忙再祭弱水,总算立住了身子,就在这时,耳中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你这修士倒也倔强,前方有大能异兽异禽厮杀,你非要前去作甚。”
那空中就伸来一只巨掌,一把就将原承天抓住了。
第866章 天下大事谈笑中
这巨掌来时毫无征兆,甚至也无一丝灵压,可原承天身在其中,却是动弹不得,四周气流绵绵然,泊泊然,好似流水,更如轻风。 ( )其力雄浑无俦,其柔虚若无物。
原承天想从这掌中挣脱出去,然而自身法术法宝施来,面前却是空无一物,哪里有丝毫受力之处。可是那手掌又是明明近在眼前的。这等异事,可是前所未遇。
原承天心中惊恐自不待言,好在这掌中世界自有一种令人静心宁神之能,心境动荡片刻,也就缓缓安静下来。而生在这奇异之境,却不生惊恐之心,则更是奇事罕闻了。
忽觉眼前一亮,那巨掌已离身体而去,此掌其来也突兀,其去也无兆。就见身侧多了一位中年男子。
这男子一身灰衣,与四周云团好似溶为一体,生得丰神如玉,俊朗无双。其气势重若山岳,虽不见得如何高大,却让人自然而生就生出仰视之心来。而其面上神情,却又疏朗从容,便又觉得,此子大可亲近,恨不得与之促膝长谈,一吐胸中郁闷。
饶是原承天见多识广,玄承无双,见到这个中年男子,也有些茫然,不知如何以对了。
更奇的是,此人身上不带半点灵压,又哪里能瞧出修为来?可哪怕你修为再高,见到此人,也会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原承天何等灵慧,立时就明白了此人的来历。
他心中极是惶恐,又是兴奋,可若去行大礼,却又是自轻自贱了,便缓缓揖手道:“卑属今日终于得见高贤,幸之何甚。”
男子挥手笑道:“知便知了,却不必提我名姓。否则惊天动地了,倒是麻烦了。”
原承天恭身道:“是。”心中更是确定了。
原来这世间有些名姓,那是轻易叫唤不得的,平日念叨也就罢了,今日见了正主儿,哪里能随便说出口来,
男子道:“你来九渊多年,行事倒也不差。( )又兼着九渊风云际会,终有今日一面之缘。你有何心愿,便对我说了吧。”
原承天心中之喜真个儿无法形容,他唯一明白的是,天下之事,只要此人应了,十件事怕能得成九件,而在这九渊之中,这人哪怕许下万万千千桩事,也定然无事不谐的。这个机缘着实是非同小可。
他知天上地下,无一事能瞒过此人,便是心中隐密,也可坦然相告的。于是毫不犹豫的道:“卑属当初修为不足,致使飞升殿碎,碎片****诸界,断了诸修飞升之路,此事罪不可逭,卑属便是万死也是情愿,可若因此阻了天下修士前程,卑属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男子笑道:“此事本也是我一桩心事,你便不开口,我也要发还于你。这九渊法则与他处不同,你瞧来是天材地宝,那九渊生灵瞧来,却是洪水猛兽了。”
原承天心中大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