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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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云裳再抚此曲,却是幡然一变,虽及不得九珑雅量高致,胸无纤尘,却也洋洋然若流水,悠悠然令人忘俗。
从云端中向下望去,脚下是一座灵秀小山,山中有亭,亭中或坐或卧,聚了七八名修士。
亭外草地上,便是那云裳席地而坐,正在那里低头弄琴。忽见她抬起头来笑道:“公子我与原道友到了。”
不等那亭中诸修回应,那公子我落在亭外,摸着鼻子苦笑道:“原承天是你的知己,定是我身上的这股俗气,惊扰了云仙子。否则仙子何故停琴不抚?”
云裳忍笑道:“你既知你俗气逼人,何不去亭中取一杯茶来,洗洗你的俗气。”虽是调笑,亦是奉茶,就忙忙弃了琴,去亭外几案上亲手端了一杯茶来。
公子我欣然道:“仙子所烹之茶,定是回味无穷。”就伸出手去。
不想云裳身子一转,却避了公子我,来到原承天面前,含笑道:“这杯茶,实实在在要先敬原道友才是。”
此举大出公子我意料,不由大感错愕,又露出一脸的无辜之色来,惹得亭中的修士哄然大笑。
原承天见公子我与云裳调笑,知他二人交情已非泛泛,俨然一个就是主人,一个就是主妇了。忙伸手接了茶盏谢过了。
云裳这才另端了杯茶来,递给公子我,公子我忽端茶在手,忽的叫道:“偏心,偏心!承天是客,你先敬他茶也就罢了,为何我的茶却与他的的茶不同,他的茶必是好的。”
原承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杯茶颜色清澄,唯有一点淡淡的碧青之色,可那茶香却是吓人,像是能直透入身周诸脉一般。
而公子我的那杯茶,则是色泽黯浑,杯边生就白沫,其中更似有一丝血色,令人生疑,那茶香也是甚淡。
诸修都是忍俊不禁,也不说话,且看云裳如何应对。
云裳抿嘴笑道:“原道友的这杯茶,是为茶中八珍之一,名叫‘碧水香毫’,此水味道虽淡,可香气可固仙芽,着实是难得的,原道友大战而归,正该以此茶静心养脉了。”
公子我道:“这也说的极是了,你对承天再好,我也不嫉,只要你对我也好上那么一点点,余愿足矣。”
云裳笑道:“公子我,你得了好处,却还卖乖?你手中之茶,亦是茶中八珍之一,名叫雪夜赤焰,这浑浊的茶汤就是夜了,那杯边白沫就是雪了,中心一心红,就是赤焰了。”
公子我道:“此茶有何好处?”
云裳道:“茶虽小道,却可养心,更可寄情。云裳只盼以此茶祝公子此去冥界,处处逢险化吉。那妾身便是那茶中的一点赤焰,公子若能怜着云裳孤苦,不肯轻弃云裳,安然归来,那就是云裳莫大之喜。”说到最后,语气已是略带哽咽了。
原承天惊道:“前辈要去冥界?”
公子我瞧了瞧云裳,也不说话,轻轻拍了拍云裳的香肩。千言万语,也只是这一拍一凝眸罢了。
转过头来,对原承天笑道:“此间诸修,承天不可不识。”就向原承天一一介绍了。
这亭中修士,原承天一个不识,经公子我介绍了,才知道都是诸大陆的精英,亦是公子我的知交。奇的是,这些修士,有玄修级三人,真修级四人,那修为最低的修士,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张沁岚,只是真修初级罢了。
原承天却知公子我性格疏狂,最是不拘小节,此人与人相交,又怎会在乎对方的修为等级地位,便是一言相合,就可引为知已了。
不过此人的眼力自是极高,那能被他瞧上,肯去俯身屈就的,必是因对方有不世之才,因此别瞧这些修士修为不高,可实力却不能等闲视之,未来成就更是不可限量了。
一一介绍完毕,公子我这才道:“此次天灵宗与本宗加盟,意在联手御魔,奈何凡界地域广阔,谁也不知魔修会从何处破界而来,因而此战,也只是以严防谨守罢了。”
原承天道:“前辈之言甚是。”
公子我道:“然而诸修只知御魔,却不知那冥界早与魔界勾结,那冥界的实力虽及不上魔界,可也并非只是芥藓之患,又怎能不防?”
亭中诸修都是连连点头,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公子我笑道:“我此次就想率这枝奇兵,杀去冥界,去搅他个天翻地覆,若是有缘,能与冥界那位天龙鬼师交手,则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公子我既提到天龙鬼师之名,可见其对冥界之事熟谙之极了,而这七八名修士,虽说修为不高,可有公子我照拂,想来也应该无事。
自己当初身入冥界时,也不过是真修之境罢了。
原承天道:“前辈此计大妙,那冥界若被前辈搅局,又怎能分心与魔界勾结,助其侵入凡界,此去可斩去魔修一爪了。却不知前辈唤我前来,也是想让承天一行吗?”他对冥界可谓轻车熟路了。
公子我摇头道:“你在千修薄上标名,回去便要实行了,怎有空随我去冥界?而我此去冥界,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云裳了,云裳因我之故,惹来宗门许多女修羡妒,说来总是我的不是,虽说那宗门长老,尽是我的老友,可若因这小事相托,岂不是被人笑死。”
他倒也是大大方方,就在众人面前,说起这相托云裳之事,丝毫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直把云裳说的羞红了脸,哪里敢抬起头来?
公子笑道:“云裳,有承天在,没人敢来欺负你了,你与承天的交情,想来宗门中也是有许多人知道的。”
原承天见公子我将这区区小事,这般认真的托付了来,足见此人对云裳的的确确是情发乎于心,便揖手道:“自该尽力。”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承天一诺千金,最是信得过的,如今茶也饮了,曲也听了,我答应你承天的事情,一件不落。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去冥界走一遭。”
亭中诸修呼的立起身来,叫道:“愿听公子吩咐。”
公子我点了点头,忽的将手一探,从云裳发间取了一根金钗,诸修见他忽做这儿女情态,都是呆了。不想公子我取这金钗在手,就向空中虚虚一划。
原承天瞧这金钗,也只是极寻常的一件法器罢了,而那公子的我的御器之法,也只是御龙诀罢了。
然而这两项最常见不过的法术手段用在一起,却是大现奇景。
只见那空中就被划出一道细缝来,此缝黑雾弥漫,阴气阵阵,分明就是冥界气息了。
当初原承天为进入冥界,可谓是用尽心力,可公子我入界,却是轻而易举。看来于这金钗与御器之法外,公子我必定是另有玄妙之法。
那空中裂缝被公子连划三下,已然可以进人,公子笑道:“谁敢先行?”
那叫张沁岚的少年修士道:“我来。”身子如箭般窜进细缝之中,刹时就不见了。
原承天见这少年胆大如何不叹,似乎便从这人身上,瞧见当初的自己一般,可见仙修代有高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了。那凡界仙修,正因为这样的少年奇才层出不穷,才能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其后诸修一一窜进裂缝之中,那裂缝之中虽有界力撕扯等事,可诸修想必早就准备周全,怎会在意?
临到公子我时,此人竟不回顾云裳,只是向原承天抱拳道:“在下去也。”身化清风,立时就不见了。
第712章 大修万千我独立
公子我身影消失之前,将手中的金钗掷还云裳,云裳手捧金钗,觉得那钗上的余温尚在,心中自是百感交集,等她再抬起头来,空中的裂缝也已然消失,就此与公子我界力相隔了。 ——
公子我此次只率七名修士前去冥界,虽是率性而为之,亦可知其对仙修界的一片古道热肠,那人世间虽尽是自私自利之徒,好在总有公子我这样的人在,又怎能不让人生出希望来。
原承天瞧向云裳,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却见云裳双手掌合拢,闭目祷告起来。仙修之士唯敬天地,不敬神灵,因此云裳这番祷告,亦只是向天地陈情。
原承天不想窥探其秘,别说神识,也连目光也移了过去,不想那云裳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出来:“天地容禀,若公子我有一切灾难,请务必应在妾身,云裳衷心求恳,万请应允。”言罢,已是泪花闪烁不已了。
原承天既是感慨,又是庆幸,云裳情路坎坷,仍不改痴情一片,世间女子,何以皆是如此情深?那公子我虽是足以托付,可世情万变,未来之事又怎可预料,唯有在心中深深的替其祝福罢了。
不由得想起九珑来,不知她在昊天是否安好,此刻境界又到了哪般?玉容是否清减,妙韵八音是否常弹……心中念念,不觉得就有几分痴了。'。
只可惜那对幽明雀暂借罗大胡子六十年,若与九珑互通声息,却要等上一甲子,那六十年的时光,说来易逝,可真要一天天的煎熬了,又觉得无比漫长。
忽听身边云裳“扑嗤”一笑,原承天忙转过头来,云裳正笑吟吟的瞧着自己,道:“云裳有罪,不想因己之故,惹动了原道友一腔柔情,一缕相思。”
原承天脸色一红,啐道:“哪里的事。”
不敢再辩下去,这世间女子皆是通透不过,又都是俐牙利齿的,被瞧破了心事也就罢了,若是强辩,反遭讥笑。
忙纵身空中,道:“正该是回宗的时候了。”
云裳笑道:“一切依原道友吩咐。”
二人驾起遁风来,不急不缓,就向天一大陆遁去,此行既无急务,又无宗门召唤,自然是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原承天细细看来,自上次一别之后,云裳果然是修为大进,此刻已是九级真修,离玄修之境相去不远了。看来那令无参虽是心机阴沉,出的这易琴而操的主意,倒是不错的。
云裳与清越易琴之后,这架栖梧正合其性,对其修为增长大有裨益,而这其中,公子我定然也是出力不少,因此短短数月之中,云裳连升两级,也就不是什么奇事了。
云裳本就是天纵之姿,又生就国色,更不幸是的得了公子我的青目,其在天一宗中诸女修之中,已然是鹤立鸡群,遭人忌妒也是常情,而此事竟连公子我也心中不安,可见此事不可小视了。
原承天缓缓问来,才知道步遥环座下有名女修,已是三级玄修之士,对公子我素来爱幕,那公子我原是旷达不过的人,与人相处,常常是言语无忌,那女修便以为公子我有意,便常寄尺素,名为关切,实为暗寄相思。
只是公子我何等人物,那女修纵然亦算美貌,也只是寻常庸庸之辈,又怎入公子我法眼,遇到云裳之后,两相比较,高下立判,更将此女抛之脑后了。
然而公子我虽是不拘小节之心,为人却也心细,自己留在宗中也就罢了,若不在宗门,那云裳本是无根之木,无水之萍,定要受到欺压了。这才有相托原承天一事。
其实此事原承天也倒不必多做手脚,只需此次与云裳同时归宗,将二人的交情现于人前,或可消弭这场无妄之灾了。
原承天此刻正是天一宗的大红人,自关启乾等一众长老,皆是倾心相交,更有琅秘阁那神秘老人撑腰,谁又敢轻易得罪了?
想来公子我将原承天唤来与云裳同行,亦是此意了。
半月之后,原承天与云裳已回到天一宗,原承天原想此次回宗,正该去周方晴那里探望一番,可因为云裳之故,也只能发出信诀一封问安罢了。
好在周方晴身子已无大碍,李三非谨遵师命,对周方晴更是照顾有加,倒也不必牵挂。唯等到阴骛仙根生出,就可替周方晴安排重生之事,再造仙芽,以完这段机缘。
自己此次在天灵宗向洪锋传功一事,原承天也向李三非提及,其目的自是要李三非不可懈怠了,只因李三非才是原承天正式弟子,若是日后被洪锋比了下去,李三非情何以堪?
回宗之日,虽不像上次那般的大阵仗,可十大长老中,也来了数名,声势也算是不小了。
而当日关启乾更向原承天透露,宗主佳器大成,可在十日之后,替原承天行使标名一事。
千修薄标名之后,原承天就算仍非天一宗正式弟子,却再也与天一宗脱不得关系,此生此世,就只能永为天一宗效命了。
当日来迎的弟子之中,那名三级女玄修亦在暗暗偷窥,不知此女见到云裳与原承天同时归来,受到诸多长老恭迎,又该是怎样的滋味。
原承天原也盼身边诸人,个个安好,那女修虽是不识,也是天一宗弟子,自该有亲人之谊,只可惜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常**,又哪里能使人人皆是称心如意?
十日之期匆匆而过,到了第十日清晨,原承天先在房中梳洗了,换上天一宗大白吉服,由猎风替其细细束了发,戴上礼冠,这才步出房间。
关启乾与薛灵雀早就门外等候多时了,见到原承天出来,都笑吟吟的迎上前来,薛灵雀就赞道:“好一个玉树临风美男儿,翩翩浊世佳公子。”
把个关启乾笑个不行,猎风亦是忍俊不禁,唯有原承天苦笑摇头罢了。
千修薄标名,原属传功殿事务,因步遥环办事未归,就由薛灵雀代理,而原承天既是关启乾座下特奉,关启乾亦是少不得要来相陪的。
四人就走进传送大殿,少时来到山顶,此处建有一座极大的平台,名为千修台,是专为千修薄标名一事而设。
自本届宗主执掌宗务以来,凡八十六年,却只有不到十人标名千修薄,可见此事之难。
而每次千修薄标名,则是天一宗最重大不过的事件,宗门弟子若无职务在身,是必然要与会庆贺的。
原承天出现之时,千修台上早就修士云集,天一宗弟子万数,可却有大半数于宗外执行公务,因此难以分身前来,留在宗门的弟子,约有二千余人,此刻早早的聚于台上,不曾少了一人。
一来离上次千修薄标名,已有三十余年,很多新晋弟子怎瞧过这番热闹,自是要前来观瞻的,;而原承天以客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