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堕残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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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选他,而不是别人?不觉得一个小乞儿不是更不容易被察觉吗?”
“我只是觉得他纯孝,也是个值得这笔钱的人。而且纯孝的人人品不会差到哪儿去,这次有恩与他,他也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这两个人交谈着的人就是熊佶和逍遥子。
逍遥子对熊佶说的话非常满意,这个孩子对于事物的领会能力还有分析的能力都比自己当年出色了许多,不愧是阿寻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至今为止还保持着一颗纯善的心。
善心啊,这种东西早八百年前在自己身上就没有了吧,或许换个说法,在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善心就没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过。逍遥子苦笑。不过这种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能越显得珍贵。
“那我们回去吧,你紫苏师叔该是等急了。”
熊佶脸上并没有带着一丝表情,跟着逍遥子就转过身,消失在了积雪的道路上。
“师傅,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熊佶把自己包裹在鹤毛大氅里,帽子把面庞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究竟。
“这就要问夏姑娘了,她可是给我们找了个好差事呢。”逍遥子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忧。
于是,当熊佶回到紫竹院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夏芸身上的装扮早就换了一身,这次虽然也是红底黑褙子的装扮主色调仍然是夏芸标志性的红色,只是那黑褙子上边用五色的丝线绣出了一幅幅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画。仔细看起来倒像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
“其实……”夏芸揉着衣角,长长的指甲仿佛都要嵌进肉里。
“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吧。”
夏芸有些心虚地看着刚才发话的紫苏,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开口。“其实……我是苗疆这次派来的使者。”
“继续,”紫苏丝毫没有给她留下情面,而是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喝着刚刚泡好的龙井茶。
“这次我提前出来不仅是为了见识一下更是为了找到那个负心的**报仇的!”说道报仇的时候夏芸的语气却是没有刚才的惶恐与不安。
“所以呢?”
“只是我们苗疆使团恰逢蛮族捣乱没选官道而是抄了近路,只是没想到因为这大雪封山被挡在了城外,所以……”
“说吧。”
“他们在七日雪化之前是进不来了,只是明日就是必须要进宫准备面圣,若是苗疆使团的人少了被说是不敬皇室我们就有可能一族全灭的,所以还请大家帮我这个忙!夏芸必定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说到这儿夏芸就深深地跪了下去。
“你看怎么样?”紫苏把包袱抛向了逍遥子。
“我还能怎样?你要去便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招是你教出来的。”逍遥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紫苏。
“哎呀,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嘛,如果不是你我还不屑这么做呢。”
“哎,有饿就是你鬼精鬼精的,真是拿你没办法了。”这时的逍遥子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所以说你去不去?”
“那种地方我可不想再去了,你自己去玩吧。”逍遥子对这皇宫似乎是没什么兴趣。
“真是个没劲的人!那我要带走你的徒弟们你怎么看。”
“你还是问他们吧。”逍遥子的嘴角倒是弯起了一抹弧度。
“一切但凭师傅做主!”这一回倒是几个人出奇地一致了。
“那你们便去吧,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也是好的。”逍遥子摆了摆手,这样子也就是允了。
“我说你也不要老是板着脸搞得这儿的人都欠了你几万两银子似的,偶尔也要活泛活泛。”紫苏这会子得逞了,心情也是好了许多,一个开心就开起了逍遥子的玩笑。
逍遥子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笑。这样的反应让紫苏觉得很是无趣就蹦跶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也知道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师傅,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熊佶皱着眉问逍遥子,他也知道是皇宫,只是这皇宫究竟是什么样呢?
“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地方……”
第一四一章 苗疆使者 初入皇宫 下
第一四一章 苗疆使者 初入皇宫 下
清晨的临安的确倾城。
淡淡的白雾笼罩着青山,环抱着绿水。
今年特别冷,这冰凉的感觉都渗透到了骨子里。
雾凇在树枝和房檐上边落地生根一般,长长短短地排列开来。
远处飘来阵阵醉人的暗香,清冽地就像溪水,就像是淡淡的家常酒。
那应该是傲雪寒霜怒放的腊梅。临安人爱梅,院子里必是有那么一两株梅。
于是,满城飘香。
这场景安详,可爱。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清晨的喧嚣从山脚下的小山村拉开帷幕。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错落有致的茅屋间就升起了阵阵炊烟。
马蹄裹着清晨的露水,伴着清脆的脖铃儿响迈向了几里之外的闹市。
虽说早市的时候到了,可是今儿个临安最热闹的地方不是武林门,却是这行宫。只因为这年节将近,各路属国都给大宋皇帝拜年贺喜,顺道再奉上一年的贡品,请求来年大宋继续庇佑族人。
这其中就有几个熟悉的身影。
最后的一辆马车最是不起眼,不像是其他属国那样装饰地华丽,只是这料子却是极好的。虽说是作为使节,这在大宋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在周围的小国或者小的族群中一定要是有些地位和威望的人,如此才能显出交好的心意。
每一年的朝贡都是一场激烈的角逐,只因为若是得了那皇帝的青眼说不准就可以免去一年的税负。这么点儿税负就算是放在大宋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都是不够看的,但对于这些小族来说确实是天大的恩赐了。
夏芸这是第一次参加朝贡,她替下了自己的母亲。
听说,也只是听说,她们母女在苗疆也不是过得十分称心如意。
这样小的年纪,本应该在长辈膝下承欢,却毅然决然地挑起了重担。
微风起,吹开了马车车厢帘子的一角。
看着夏芸坚定的神情,熊佶只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为了自己的朋友,是值得的。
每个人都有艰难困苦的时候,你需要从泥潭里站起来。为了朋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得跳下去。
如果下次换成了自己,他们也会这么做的吧。
“有请各国来使进宫!”宦官尖细的嗓音划破宁静的天际,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是破旧的老水车在吱吱作响。
这时候夏芸也从车上缓缓地走了下来,熊佶一伸手就扶住了她。
今天的夏芸很漂亮,如果说以前是山野中的杜鹃的话,那今天的夏芸就是富贵华丽的牡丹。
一席红衫打底,背后是墨色织金暗纹五彩丝线祥瑞兽的图案。头发完成了高髻。赤金的发饰更能衬托出她的气场。虽然以红色的薄纱遮面,但是这若隐若现的感觉却更能让人遐想万千。
扶着熊佶的手,踏着边上内侍早就准备好的脚踏就下了车。
夏芸面上不敢有其他的什么表情,只是对熊抱以感谢的微笑。但是她的内心是喜悦的。
其他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接着走下车来的自然是一身黑衣的唐钰,依旧是黑纱黑帽,完全看不见容貌。苗疆如此神秘的地方就算是出来个鬼物别人都不稀奇,再加上之前的朝贡几乎就没有得过什么好,所以就更不引人注目了。
紫苏和舒心则是扮作夏芸和唐钰身边的侍女,一席白衣,紫色纱巾遮面。
这种纱巾遮面的习俗想必就是苗疆特有的。
这样做却也是有了好处,不仅保全了唐钰,连着紫苏和舒心也受益。
熊佶偷偷地用眼睛的余光瞄向周边,只见来的不仅有中原的异族人,却是连蒙古鞑子也派人来了。
这两国不是在交火吗?不是认为自己国家的比之大宋好了千百倍吗?怎么还要来朝贡?
关于这个问题熊佶无暇深究。还是打探“敌情”要紧。
边上还有红头发的波斯人,还有个子娇小的东瀛人。
放眼望去似乎还有那西南方向的蛮族人。
这熙熙攘攘的人,一箱一箱的物件儿真是让人汗颜,这阵势简直就是到的万佛朝宗 。
看着繁荣兴旺的模样,哪儿还有一个即将亡国的皇宫应该有的样子。
一个一个传唤,对上了人之后便进了宫,各国的使节在不同的内侍引导进了不同的院落里。
这苗疆就被安置在了离正宫较远的千院。
虽说这院子的名字叫“千”,可是其中却连一朵都没有。到处都是衰败的景象,看来应该是被废弃许久临时拿来一用而已。
也由此可以见得苗疆在当今圣上心中的地位根本无足轻重。
不过这也并不是坏事,起码夏芸是欢喜的。
这院子是冷清,但这恰恰就是它的有点。这样子苗疆就占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起码关起门来自己还是不用那么拘束的。那几个大的属国为了那免税名额的争抢而搞的一些小动作也不用担心了,最起码人家不会把力气到一个从来没有出彩过的小族身上。
这样也就给了夏芸很多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她要想出一个法子,一个能够一鸣惊人的法子。
只有自己在宋廷获得了圣上的青眼,远在苗疆的母亲就会好过一点。毕竟苗疆的人最起码还是忌惮着宋廷的。
“几位,朝贡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之后,在此之前还要请各位沐浴斋戒为圣上祈福。”来人是个小太监,应该是刚刚当差的,在主子面前也不算是得脸,这才被派到这僻静的地方。
他不像别的老太监那样势利眼,对着不受**的苗疆也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一丝怠慢。
此人若不是单纯只能说是城府极深的。不管是什么人总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的,而这段世界内还少不了他的协助。于是熊佶很自觉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神不知鬼不觉得塞到了那个太监的手中。只见他的眼神中只是流露出微微的惊讶随后立即恢复了淡定。这让熊佶更坚定地相信他是第二种人。
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互相利用吧!
“那个……奴才名叫江得胜!”
第一四二章 浑水摸鱼 渔翁得利 上
第一四二章 浑水摸鱼 渔翁得利 上
“那个……奴才名叫江得胜!”那个太监虽说细声细气的,皮相也是嫩得很,看起来年纪不大行为却很是老练。若是当年,熊佶还有可能被这副无辜的皮相给骗了,以为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甚至是娈童之类的存在。
但是现在的熊佶却是分析出了他眼神之中的意思。
普通的太监大多不识字,就算是有了名字也顶多是按照福禄寿,祥瑞等好词之中随意被挑拣出来当做了名字使用。而这些太监一如果就不是自己的了,更别说自己的名字。
若是入宫时间长的那些老太监都记不得自己是谁,还有自己的曾经。
这太监的名字算不得文雅,却也是民间常见的名字。只是他没有自称“小胜子”,这也就代表他把自己放在了和对方相同的地位上。
太监是天生的奴隶,他竟然还有一丝自己的秉性也是极其难得的。
熊佶给的钱应该是极其丰厚的,若是他真的低眉顺眼地收下那还真的要防着他被别人用更高的价格收买做出什么暗害的事情,经此一来熊佶倒是放下了心。
“江公公有礼了 ,我们苗疆出身并不很高贵,这回第一次代表族人向大宋尽忠实在是很激动,只是这大宋的规矩还不是特别清楚,还是要请公公多多提点。”
“不敢不敢。”江得胜哪里听不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就是想跟他合作护住自身的平安。
“特别是这宫中的规矩,江公公还是需要多多提点的,若是一步行差踏错这小命可是保不住了呢。”熊佶此时的语气虽说是有些玩笑但已经把自己这方的一起表达地清清楚楚了,最后怎么做可是要靠这小太监自己选择了。
江得胜自然不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银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特别是现在自己正是最需要银钱的时候呢?
不是说往日这苗疆来的可都是一群抠门的草包吗?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被上面那些小人得志的贱人扔进了这个吃力不讨好又没有油水可捞的地方。
真是天助我也,今年苗疆来人可不是那些传说中的土鳖。眼前这个人的心智和耐性都和自己的干爹有的一拼。但是与干爹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一丝丝奴性,而好似天生的贵族霸主。
这人虽说衣着普通看起来在苗疆的地位也不会很高,他的姿态放的很低却是不见一丝一毫妄自菲薄的神态。
江得胜用干爹教的那套识人的手法把这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遍,只觉得这次苗疆的来使真是卧虎藏龙,再加上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并没有因为给了自己钱而改变,变得和别人一样势力,一样看不起自己。
其实熊佶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次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小习惯而为自己平白添了一个极大的助力,免除了之后的许多灾祸。
没错,这江得胜是自卑的,甚至是有些自傲的。他的能力在这一众太监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有些人看不过眼害了自己的干爹还要拾掇自己。没了得势的干爹的庇护现在的江得胜就是一只惊弓之鸟,极其地敏感易怒,对于别人的眼光也是非常的介意。
熊佶这一套可不是说是工于心计,只是他觉得每一个人都需要尊重,都值得被尊重。而他的这一番言语恰恰好就戳中了江得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江得胜也是个能人,是不可能因为内心的一点点感动去左右自己的决定。真正让他折服的还是这些人的气度和能力。他也就在这赌上一把了,若是这苗疆在此夺了什么彩头即使不是头彩,只要得到了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