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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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迎上他悲伤的目光,我不想他伤心,不想他难过,可是此刻,怕是不得不伤心,不得不难过,“我说过,我不爱你,我的心已经死了,从我那日醒来之后,便再不会爱上谁,我的心里,装了骨肉情亲,装了家国仇恨,却唯独再不会有爱情。”
拂袖转身,扶着紫燕的手步步走远,直到 离开这琉璃宫,离开这新修的宝华门,榻上回府的车架,他也没有追来,满心欢喜的等待,迎来的这盆冷水,恐怕这一时半刻,他尚不能消化,也许,是这些日子,我们之间太和谐,太有默契,所以才给他这样的错觉。
叫他忘了,我们之间有的,只有那个约定。
无关情分。
紫燕因为我难得的怒火一路噤声,便连打量我,也是偷偷摸摸的,可是那小眼神里仿佛藏了什么秘密叫我捉摸不透,不过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想的,我笑着看她,“笑丫头有什么话就明言,偷偷摸摸的,叫人笑话,我最不喜欢不爽快的人了。”
她偷偷望我几眼,想必也是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问出的问题却叫我啼笑皆非,“主子,您觉着小世子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王爷多一些?”
“我的孩子,自然是要像我多一些!”我摸着她的脑袋大笑,“你看着呢?”
“奴婢觉着,都不是很像。”她咬着嘴唇,幽幽的说出这句,歪着脑袋,看我的反应。
“襁褓小儿,眉眼还没有张开,能看出什么来?”我笑着回她,“难不成,像了另外一个人?”
不待她说什么,我便急着打断,“罢了罢了,不过是岔了话头叫我开心一下,你的心意我领了,等回府,自然好好的赏你。”
撩帘望去,已经是钟府门前,心里挂念着虹儿,待马车停稳,便急不可待的跳下去,赶回园子看我的孩子,却未发觉,身后跟着的紫燕,神色有异。
若我真的怀疑阿泰的谎言一点点,那么,我便会发现,虹儿皎洁的眸子,那机灵的神色,并不像我,更不会像谨慎的阿泰,他一直闹腾的模样,也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以为阿泰会伤心很久,伤心到不愿再见我,最起码此刻,不能再见我,而那夜,我却收到他着人送来的物件,小小的匣子里,一串小小的珠链,匣子里,有一张纸条,展开来,写着几个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他不忘的,是我的爱意,他要的始终,是我的心。
我不要忘的,是我此行的目的,我要的始终,是大仇得报。
殊途同归,这条路,我们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他为他的情谊,我为我的恨意。
这年四月十六日,是阿泰的登基大典,我的皇后宫装被一早送来钟府,那一件件,同我当年的皇后礼服,毫无差别,摩挲着这件衣裳,我笑出了眼泪。
226一统南
从前,我的夫君是傛哥哥,我不愿,所以我带着愧疚,带着期待逃离。
而今,我的夫君是阿泰,我依旧不愿,却是兴致勃勃的,等着这一刻。
九龙阶,千秋院,大妆金披,百官恭候,万兵列队,礼乐高昂,隆重之极。
同阿泰扶着手,我们便这样,一步一步,携手而来。
延伸的红毯铺平去路,而来路,依旧不及我们追寻,隔着皇冕龙珠,我看不清阿泰这一刻的神情,是欢喜,还是冷峻,只是他握着我的手,很紧,很紧。
蒙濡殿的龙阶前,他为我提裙,“钟灵,我终于等来这一刻,你我携手,我们的身边,再无旁人。”
再有几步,便是龙椅凤座,我们总算,到了这日。
“这一刻,我也等了很久。”我淡笑回他,脚步不歇,“陛下万安。”
大殿上婀娜转身,娉婷而立,在阿泰身侧,我们便是这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百官,齐刷刷跪倒,三呼万岁。
“众卿平身!”我同阿泰扬手落座,身侧,越众而出的内监缓缓展开圣旨扬声道: 皇帝宇文泰,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土,楚国大业汉历世百年,践年四百二十有六,巴蜀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灵祥并见,推术数者,虑之古道,咸以为天之历数,运终兹世,凡诸嘉祥民神之意,比昭有楚数终之极,汝阳王王泰家受命之符。蜀主以神器冝授於臣,宪章有虞,致位于泰。泰震畏天命,虽休勿休。今日,致力为国,乃为大蜀,羣公庶尹六事之人,外及将士,洎于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辞拒,神器不可以久旷,羣臣不可以无主,万机不可以无统。」丕祇承皇象,敢不钦承。卜之守龟,兆有大横,筮之三易,兆有革兆,谨择元日,与羣寮登坛受帝玺绶,告类于尔大神;唯尔有禅,尚飨永吉,兆民之望,祚于有蜀世享。钦哉!”
繁文缛节,不过是要说,今日帝王有愧,国之不国,自立为帝,是为大蜀,而我宇文泰,曾天命所归,为这大蜀国君。
“臣等愿大蜀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再次拜倒。
“国强,自然民壮,有国,才有家,朕初登基,众卿必要同朕一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国为家,国泰而家安。”阿泰朗声道。
“为大蜀江山,臣等必定鞠躬尽瘁,万死不辞。”再次拜倒,口呼万岁。
“新帝登基,也该奖赏众位开国肱骨之臣,众人听封。”阿泰挥手叫内室再次宣旨,内监尖细的音色,口中说出的,不过是冗长的名单,我在这名单中仅仅能记住的,便是我的三哥为驭虎王,掌五万兵马,保皇城安危,大侄儿年纪轻轻便为兵部侍郎,四品大员,而内宫之封,唯有宇文栀浅一人,位居四妃之首,为淑妃,可是这个后宫,也唯有我们二人而已。
二嫂为一品诰命,大嫂也为郡君夫人,我钟府,这一刻起,便是真的荣耀满门。
大赦天下,百国朝贺,我要做的,只是贤淑端庄的坐在他的身侧,接受所有的朝拜大礼,这日夜里百官夜宴,我也不得不要列席其中,而这夜栀浅的淑妃之位,一直空着,她的翊锦宫宫门,也一直紧紧闭着。
八年,从未开启。
八年,她再未出现。
唯有在阿泰的口中,我知道,她好好的活着,只是十八的年华,仿佛熬到了八十的华年。
阿泰的后宫,也在百官的催促下,莺莺燕燕的慢慢多了起来,我也真的做了我的皇后,才知道独掌大权的难耐,也终于懂得,当年母妃的处处考量,也绝非精心算计。
这琉璃宫宫院深深,我又回到了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唯有四角的天,四方的云,钟戟再大些,便被我接来宫中,做了虹儿的陪读,兄弟两个的欢笑声,朗朗的读书声,充斥了我这八年的岁月。
————————————…——八年后。元月———————————————
“娘亲,娘亲,紫燕姑姑做的年糕可真好吃,以后叫姑姑天天做给我吃好不好?”虹儿扬着脑袋问我,小舌头圈来圈去,可是嘴角的糖汁还是没法舔的干净。他已经初有身量,冬日里严寒,一直虎头虎脑的赖在榻上同婆婆撒娇,我总是骄纵,也叫他愈发无法无天。
“年糕是年下的吃食,不过既然是我们太子爷要吃,有什么不能!”紫燕拭去他嘴角的糖汁,“小祖宗,你这个吃相,也不知打哪儿学来的,怎么就这样难看?不晓得的,以为是咱们委屈了你多少。”
阿泰在窗下批着折子,看着我笑,“真真是虎母无犬子啊!”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想我那时候,看着吃食从来也是丢不开手的,还有那时候的冰糖葫芦,一直都是满满的吃到饱才罢休,便是夜里胃酸胃痛起来,也照旧不改,如今的虹儿,自然是遗传了我的基因吧。
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偷偷笑起来,搁下手里的甜汤,等着虹儿吃饱了,叫他同师傅去温书。
“好好吃饱了,便去书房去,记着,万万不能叫师傅等你。”我叮嘱他。
“难得朕在,叫虹儿多留一会儿也不晚,是不是?”阿泰一把将虹儿揽上膝头,“来来来,替父皇看折子好不好?”
“太子殿下读书的时候很像陛下,总是认真的很,连握笔的模样,也像极了。”跟着虹儿的内监笑道,他是要讨个好,可是阿泰的笑容,有一刻的停顿,很快的展颜道,“朕的皇儿,是要像朕的。”
“陛下骄纵,若叫大臣们议论起来,可不好。”我将虹儿抱过来,为他扣好披风,“快去。”
轰隆一声炮仗响,紫燕立刻出去看情形,却是虹儿将炮仗埋在雪里,露了引线在上头,趁着跟着的宫人不备,偷偷点了,炸了几人一身的雪花,大笑着已经跑远了。
“快去看看伤人没有?叫太医瞧瞧。”我连着催促。
“有什么好看的,那炮仗也是太子爷自己制的,拿来吓唬人的,压根伤不了人,奴婢也受了好几次这样的惊吓了,今儿是雪,明儿是尘土,等开了春,便是花瓣,凡这四季里有的,太子爷都能玩,什么花样都有。”紫燕无奈道,“也不知这本事,是哪个老师教的。”
“既然伤不了人,便由着他去,小孩子,合该是这样。”阿泰停下笔,“再大些,也便好了。”
“可是宇”我话已经在口边,宇文棠闹了那么多年,从小到大,无人管制,落得混世魔王的“尊称”,谁制得住,可是,我不该提及的,便是他。
我没有说下去,阿泰也未再提,唯有雪化的声音,滴答滴答,声声不停。
这八年,大蜀又有三州归顺,实力比之当初涨十倍不止,真正的叫大楚忌惮,可是奇怪的是,这八年,大楚没一点动静,仿佛从不在意,而我也渐渐听闻,大楚的江山,帝王竟然终日沉迷后宫,可以三月不理朝纲,如今已是大势所趋,风雨飘摇,这样下去,国将不国。
我要的,就是他的国将不国。
可是听到他沉迷后宫的时候,我还在想,他同我说过的誓言,是不是同别的女子耳鬓厮磨的时候,说过无数遍,他同旁人恩爱芸雨的时刻,可有没有一瞬,会想到我,我真是可笑,明知道他的不耻肮脏,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痛,八年了,为何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这样紧张,我到底在在乎什么?在期待什么?
“今日有臣子进言,待等今年开春了,趁着江南去岁的大旱之灾,便拿下扬州,江浙,一统江南,钟灵以为,可行吗?”阿泰合上折子,问我。
我尚不能从方才的思量中回过神来,直到紫燕推了我的身子,我才回过神来,“陛下在问什么?”
“一统江南,是否可行?”他道。
一统江南?
大楚的富庶之地皆在江南,若是再将扬州,江浙拿下,便真的夺去大楚半壁江山,而那江南鱼米,对我大蜀,百利无一害,我心里已经同意,却笑着道,“这些事情陛下还是要同臣子商议,后宫,还是不要牵涉其中的好。”
“你不反对,便是同意。”他望着我偷笑,“那么便等几个月,给虹儿带苏州的糕点尝尝。”
大蜀同楚国的一战,终于等来。
题外话:
汀兰不才,文中的诏书用了曹丕的继位诏书,有所改动,求谅解,汀兰写的是正剧,便是虚构,也不想有违历史,亲们看书愉快,么么哒。
227挥师北上
送阿泰出门,琉璃宫外墙角下,已经是一溜儿等着问安见礼的嫔妃,见我们,躬身行礼道:“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金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新年下,大雪天里,也难得你们来的这样早,”我笑笑,“这些晨昏定省,本宫早早便说了,不需要的。”
这些年,我从不承*,可是这个后宫无人不忌惮七分,我说了东,便是阿泰,也绝不往西,何况是她们。我知道她们巴不得的赶来问安,不过是知道,十次有八次,阿泰都在这里。
果然,阿泰笑笑握住我的肩,“论礼数,该是这样,你也不必每每叫她们回去。”
“便是没有这样的礼数,皇后娘娘德才兼备,母仪天下,嫔妾等也很愿意亲近一二。”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然后便是这人群中,她越众而出,再度行礼道,“妾身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我笑而不语,紧紧披风,也不想看她如何演下去,高声风大,衣裳单薄,便在阿泰的紧张目送下,转回宫中。
“天天看她们这样,别说主子,就是奴婢,也看烦了。”紫燕扶住我的手,不屑道。
“若不是因为这晨昏定省各展风采,各占头筹,咱们宫里这几个皇子,几个公主,可打哪儿来?”我轻笑一声,“皇家子嗣嘛,还是要枝大叶大的好。”
“这才显得咱们主子贤德。”紫燕笑道,“可是就是她们再生个十个八个,陛下最喜欢的,还是太子爷,最在乎,还是主子您。”
我笑笑,这些后宫的风起云涌,同我有什么关系,望天边云卷云舒,庭前花开花落,我只是在过我钟灵的日子。
得龙纹女者得天下,阿泰离他的天下,已经不远。
烟花三月下扬州,阿泰依着这个意头,便在这烟花三月,挥师江南,铁骑所到,攻无不克,这年的六月,我便收到苏杭的绸缎,东海明珠,阿泰负手在我眼前,“钟灵,这些东西,你可喜欢?”
“我喜欢的,是那块地方,是一统江南,比之这些消遣,不值一提。”我静静翻我手边的《女贞》,“陛下一路辛苦,怎么不去歇着?”
“钟灵,你不知,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想念你,每每见到什么珍宝,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都想着,同你分享,以后,便是兵马阵前,我也绝对不要同你分开。”他总是这样,急着同我表达他的真情,却不想着我要不要接受,有没有回应。
我淡淡应答,“直取京师之时,我势必要同你并肩奋战的。”
我为亲自取他的性命,而对于阿泰,为的不过这是携手同行。
“很快,很快!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