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世家公子贾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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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张家，贾琏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张氏去世得早，他基本没有记忆，不知道张家很正常，可张家的外祖父和舅舅也不知道他这个外孙和外甥的存在？按照母亲的说法，张氏在张府的地位是很特殊的，他作为张氏血脉传承的儿子总该也是不同的吧？
对于张家吃饭行事贾琏有自己的一些猜测，但不论如何，总归上辈子张家是放弃了他。致使他不知道丝毫的真相，最后对杀母仇人献上濡慕。贾琏觉得自己上辈子真的倒霉透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幼时丧母父亲疏远，结果成长为对死敌愚忠之人，临死前才明白自己离认贼作母也差不多了。
在重生的贾琏眼里，张家和贾赦的地位差不多，差别在于张家是可利用的，而贾赦却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但就在刚刚知道二表姐的名字后，贾琏改变了想法。
如果二表姐张芳真就是他上辈子知道的那个张芳，他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若真是如此，上辈子贾元春突然得封贵妃或许并不是什么正常册封，而是有什么□□！
也是，在皇七子登基之前，贾元春在王府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史，哪有可能一朝进宫就成了凌驾于贵妃之上的贤德妃！
不久前贾琏刚刚背完了《五经》中的《礼记》，顺便也看了一点相关知识，才想起了上辈子贾元春的封妃似乎有些奇怪。如今再联系二表姐张芳是皇后的猜测来分析，才明白其中必有蹊跷。
贾琏上辈子整个贾家宗族都为荣国府二房出了一位贵妃而高兴，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妥。自古以来妃子的封号哪有双字的，又不是谥号！大庆朝后宫没有夫人这个级别，贾元春倒底是怎么成为贤德妃的？
贾元春封妃之时先让贾政进宫谢恩，接着是荣宁二府有品级的夫人一同进宫谢恩。贾琏仔细回想良久，也没想起上辈子宫中到底有没有举行贾元春的封妃大典，更想不起她得到了晋封妃嫔的金册金宝没有。
这么一想，莫非贾元春封妃从头至尾就是一个阴谋？
莫名其妙的一朝得宠，莫名其妙的病重逝世，再加上后来荣宁二府的抄家……
贾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动作立即引来张老太太的叮咛：“冷了？是不是出门时身上衣服没穿够？”打量了一番贾琏身上大红锦缎裁制的衣衫，老太太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丫环吩咐道，“鸣柳，你将我箱子里收着的那件呢绒披风拿来给表少爷披上。”
腰上绑着翠色汗巾的丫环脚步快速的往隔间走去，留下收回思绪的贾琏在张老太太怀里囧囧有神。莫非老太太对儿孙辈表示喜爱的方式就是给披风什么的？上辈子贾史氏每见到一个她喜爱的女孩就是让鸳鸯拿各种披风做见面礼，男孩中却只有贾宝玉得到了一件俄罗斯孔雀毛做的大氅。
这辈子他是在外祖母这里享受到了贾宝玉的待遇不成？
结果张家和贾家自然是不同的，鸣柳拿来的呢绒披风明显上了年份且用过的，不过颜色仍然很鲜艳，明显不是大庆朝产物。张老太太亲手给贾琏披上又整理了一下，才欣慰的点了点头：“琏儿批上这披风，和你大舅小时候真像。”
张氏坐在一旁掩嘴轻笑：“俗话说外甥似舅，琏儿跟大哥长得像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了，琏儿要真像大哥的话，我也就真能省心了。不过娘亲，这件披风您还留着呢？”
“当然要留着了！”张老太太抱着贾琏不放手，笑着对张氏说，“这呢绒是四十年前大不列颠进宫的，宫里一共就十来匹还赏了匹给我们张家。你父亲倒好，自家都舍不得用倒是分了不少出去，最后就剩下那么一小块，也就够给你大哥做件披风。这披风不仅是你大哥穿过，你二哥和你也穿过。”
说到这，她低头慈眉善目的对贾琏说：“后来你两个舅舅和母亲都大了，我才收了起来，这次正好给我外孙子穿。别嫌弃外祖母给你旧衣裳穿啊，琏儿。”
贾琏好奇的摸了下身上颜色仍然鲜红如初的呢绒披风，抬头对着张老太太笑着说：“琏儿怎么会嫌弃，舅舅和母亲都穿过的，琏儿喜欢都来不及。不过外祖母，你只给琏儿穿，表兄和表姐他们不会生琏儿气吧？”
“你个小人精！”张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放心吧，你表兄表姐也都穿过的，不会生你气的。”
“这就好，琏儿多谢外祖母赐衣。”贾琏似模似样的对着张老太太作了个揖，让厅里的女人和女孩都笑声不断。
而贾琏却表情疑惑的在张老太太怀里左看右看，像是不明白外祖母还有两位舅母母亲以及表姐们为什么笑一般。只是他微阖的眼帘里，黑眸深处的冷光却愈加幽暗。
他敢肯定，他的猜测没有错。
上辈子荣国府得到那般下场，除了姑父林如海的安排应该也有张家的力量在里面。
真没想到，他贾琏琏二爷竟然会是皇后的表弟！上辈子贾元春封为贤德妃，他这个做堂兄的就被那么多人奉承了，要是那些人知道皇后还是他的表姐，不知道会怎么对他？
只可惜，张家明显对他这个留着张家血的贾家公子看不上眼。不，或许还对他有着恨。再加上他跟他父亲贾赦一样不堪，就更加的当他不存在了。国孝家孝两重孝时还停妻再娶，还有对生母张氏的不闻不问，张家凭什么为他这个不孝的外孙外甥出力？
上辈子张家如此做的原因贾琏知道是为了张氏复仇，但在理解的同时心里难免的感到心寒。果然，能够一心一意对他的，还是只有张氏。除了母亲，他贾琏再得不到别人的全心全意。
深呼吸一下，贾琏压下眼底深处的泪意，笑意吟吟的继续讨张家女性的欢心。披风下，他捏着披风一角绣纹的手指苍白得可怕。那绣纹并非一般的卐字纹也不是蝠纹，而是简单的三个字——张济和。
正是这三个字让贾琏知道，他的大舅舅是上辈子的承恩公，他的二表姐是皇后的可怕事实。
就连外祖母张老太太将这披风给他的事，贾琏现在也免不了多转几个弯来想。或许外祖母的本意不过是想告诉张氏，就算贾琏姓“贾”，但在她眼里，贾琏这个外孙和张家的几个孙子和孙女也没什么不同。但贾琏却觉得，外祖母这也许是又对他的一个试探，如果他应对得不合理，张家就会和上辈子一样当他不存在。
贾琏觉得很苦涩，他想要改变命运就离不开张家的帮助。但要他和张家毫无芥蒂的相处，他真做不到。张家于他，就像上辈子的妻子王熙凤一般。想要离离不开，想要好好过日子却也不可能。
幸而贾琏现在披着的不过是虚岁五岁男童的皮，要不他的异常绝对瞒不过众人。张家的几位夫人和小姐看来，这不过是他第一次上门太过害羞罢了，多相处一下就好。
张家在朝堂上势力不小却不像荣国府那般张扬，张老太太的六十大寿也没有对外大办，不过是请了亲戚到府上听戏吃饭。这样的安排，也就初七当日宴客就好。
贾琏与张氏是初五来张府的，初六张氏就在张老太太的安排下服下了毒龙胆。当然，在服下之前文太医可是将这药丸繁复检查了不知道多少遍，在他彻底确认这药丸没有害处之后张老太太才同意张氏服药。
这毒龙胆倒没易筋锻骨丹服下的效果那般强烈，但毕竟要大幅度的清除体内的毒素，一点痛楚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见过贾琏服食易筋锻骨丹的模样，张氏倒是忍住了疼痛没有□□，不过是流了将近一口小时的黑汗，又从口鼻处渗出了一些黑血罢了。
待张氏情况平稳后，文太医隔着床幔为她诊脉。最后确定她身体里的毒素彻底清除再无遗留，就是因为毒性太过顽固所以清除的时候难免伤了身体，只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就没问题。
在张氏解毒的同时，贾琏直接被剥夺陪伴母亲的权利，在外祖母身边大丫环鸣柳的带领下来到外祖父的书房里，接受他老人家的指点。
第13章 书房对话
第十三章
张老太爷张松是位很和蔼的老爷子，这是贾琏昨日初见外祖父的印象。但在知道大舅名张济和，二表姐张芳是未来的皇后后，贾琏就明白他是自己想差了。
如果张松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谦和仁善，张家怎么可能最后成为了夺嫡成功的受益者之一。要知道，张济和本身是武英殿大学士，但他的爹张松更是曾经的太子少傅！
张家本应是太子船上的，最后不仅成功搭上七皇子的船，长房嫡女更是成了皇后！贾琏不清楚张家做了什么，但就是张家这一手，就足够让他这个被妇人骗得团团转的纨绔佩服。
经过一夜，贾琏已经不像刚知道大舅和二表姐身份时那般震惊和疯狂。恢复了冷静的他又变成了聪慧的三岁孩童，童言童语逗得张松和张济和父子忍俊不禁，更让他们看他的目光愈加的欣慰和亲切。
这不是因为贾琏一个晚上就想通了，而是他在经历了系统一个晚上的语调平淡的冷嘲热讽后的结果。对张家的怨怼他不可能和任何人倾诉，只能得到晚上独处时才和系统抱怨一下。
结果他想要获得的安慰没有，打击却是一串又一串。最重要的一点，直接让贾琏哑口无言。他上辈子不过是一个连亲生母亲的忌辰都不知道的纨绔子弟，凭什么要张家无条件的帮助他！
这个年代对祭祀和香火是看得很重的，张氏嫁入贾家自然入的是贾家的祖坟，享的也是贾家的祭享，可结果呢？忌辰无人记得就算了，张氏又何曾得到过祭享！
就算最终张氏的棺椁是停在了贾家的祖坟之中，也就比那些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好一点而已。
张家嫡女因欠荣国公恩情不得不嫁入荣国府，活着的时候受磋磨就不说了，死得不明不买也就算了，死后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张家众人怎么可能想得通不报复！
而张氏留下唯一的骨血贾琏，却连张氏的存在都不知道。贾琏可以说他不知道母亲是因为贾史氏和王夫人就是如此教养他的，但他却不能否认自己的过错。就像系统所说一般，如若他花一分心思在书本上，上辈子的结局或许不会改变，但起码他不会让张氏无祭享那么多年。
如若系统是在贾琏背诵《礼记》之前这般责骂他估计只会让他反感，但在他对《礼记》稍有涉猎的现在，倒是真的让他听进去了些。
当然，也只是一些。
贾琏承认他很不堪，但张家同样也不地道，不过在系统的“开导”下他也不再怨气冲天。系统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张家帮他是道义，不帮他也不犯法。他姓贾，不姓张。
这辈子想要获得来自张家的助力，有母亲张氏在倒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但贾琏也同样得表现出他的价值来。他现在是记忆力提升背《四书》《五经》是小菜一碟，但他真的懂里面的知识吗？
《礼记》算是相对简单的了，他也是在另外看了相关书籍又有系统的讲解才懂了那么一点。在系统口里，他贾琏也不过就是比不识字的人好一点的睁眼瞎罢了。
只认得那些字，却领会不了那些字所蕴含的意义。
张松坐在书桌后听贾琏摇头晃脑的背着《论语》，暗自点头。这琏儿倒是和他母亲说的一样记忆力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他对这《论语》里所讲的又懂得多少？
“琏儿，你刚刚背的这一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可明白是什么意思？”张松突然打断贾琏的背诵问道。
张松的笑容和慈嗳，贾琏的瞳孔却猛地收缩了一下后，随后满脸通红的说道：“师父说琏儿还小，现在只需要识字多读多背诵，等琏儿再大一点，就能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了。不过外祖父问的这一句琏儿倒是知道一点，应该是告诫大家不要不懂装懂，外祖父说可对？”
见张松颔首，贾琏才松了口气。这些话他都是按照系统的提示说的，他自己现在的水平可是说不出来。不过他相信，现在他是不懂这些，但他以后一定会学会！
这辈子，他不要再做一无是处的贾琏，更不愿意成为随便就能被别人放弃的人。
“琏儿，你有个好师父。”张松的语速很缓慢，神情放松让他脸上的皮肤更显松弛。要不是知道母亲张氏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老来女，贾琏真的会以为张松是他的曾外祖父。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年龄上来看，都是如此。
“你师父不仅自己有渊博的知识，更知道怎么将知识传授给你这个小孩子。没有因为你记忆力好就拔苗助长，还按照你的性格来因材施教……”长叹一声，张松才有些神往的说道，“可惜琏儿你的师父不愿见外人，要不老夫倒真想和他深谈一番。”
闻言贾琏脸上瞬间一凛立刻又放松下去，板着小脸坚定的说道：“琏儿会好好跟师父学习的，也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系统让他重生，并且拿出各类别人看不见的书籍以及各种有逆天功效的丹药已经让他明白了系统的强大，但在此之前他也一直觉得系统不过是能力强大的哪路神仙，或者是觉得他有趣才会让他的人生重来，想来对人间界应该不是很了解。
可就是他刚刚按照系统提示说的话，却让他的太子少师外祖父说出那样的赞叹之语，足以说明系统并非是他所想的不懂人情世故的神仙。也是，如果系统真的如他所想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背诵《四书》《五经》，并且还知识几句话就基本打消他对张家的怨怼？
系统的话这般见效有他因为各种事对系统感激的原因，但同时，也说明这系统确实很好的把握了他的心理。微微抬眼看向笑语晏宴的与大舅交谈的外祖父，贾琏对系统的信服不得不加深。
他这种纨绔就不说了，本来就藏不住很容易就被人看透。系统却连张松的心理也能把握，说明什么？说明如果他能虚心跟着系统学习的话，他所想象的未来或许真的不会是梦。
耳边仿若响起嗤笑，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