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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一把油纸伞-第41部分

小说: 一把油纸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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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双手一用力,苏幕遮的脖子间便出现了红痕。

    几个鬼面惊得不敢乱动,纷纷将长剑放下,怒道,“放了先生,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此刻,苏幕遮本人却在发懵。他无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朝鬼面人摆了摆手。

    眼前的女人,让他再次体会到什么是犟。

    是啊,洗了她的记忆,改了她的名字,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倔强刚烈的古池。想当年,他们第一次在千军万马前相见

    苏幕遮眼见着阿四双眼赤红,眼眶里水光一片,却迟迟不敢伸手去碰。想起当时被困风城西山的情景,他可以打赌,只要自己动一下,这女人就敢跟他拼一个你死我活!

    最终只能闭了闭眼,缓缓道,“我知你现在听不进任何话,原本出现在这里,也并不指望你能跟我回去。怪我当时自作主张,以为此计甚妙,既助你复仇,也帮我成事。也罢,你本是个困不住的性子,从此以后阴司与你无关,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阿四的心中原本烧着熊熊烈火,却不想被苏幕遮这轻飘飘几句话一说。仿佛突然天降大雪,瞬间便将火团给埋了,连丝青烟也没留下。

    她非常清楚阴司内的规则,想要脱离组织,简直太难了。

    “当真?”

    “千真万确,你走吧。”

    说完,苏幕遮竟也不看脖子上的天蚕丝,自顾自准备起身。阿四一愣之下,手就松了,于是,几个鬼面人一下子纵了上来,飞快将苏幕遮拉倒了身后。

    苏幕遮再不看阿四一眼,摸了摸脖子上的细细伤口,低低笑了笑,然后转过身缓缓朝轿子走去。

    阿四如在梦中,一时心思复杂难言。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苏幕遮又倏地停了下来。

    他背着身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影仿佛要烙进阿四的心里。只听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阿四,我等着你回来找我。”

    回去找你,怎么可能?!

    阿四抖落一身风尘,迎着刺骨的寒风,捂住伤口往那条平整却阴霾的小道慢慢行去。梦中人口中的京城梨山别庄,我来了!

    她知足地笑了,按了按包袱里那幅画像,暗道,一切谜底就从这里开始吧。

    而在她的身后,苏幕遮也不紧不慢,一步步走上了那条陡峭的山路。他最后弯腰坐进了轿子,从怀里抽出一轴画卷展开。画卷里,有个女子撑了把油纸伞,正盈盈而笑。

    他满意地笑了,抚了抚画上笑颜,暗道,一切因果就从这里开始吧。

    北风萧萧,拂起满地沙尘,吹奏出一支离别曲。漫天风沙中,有一男一女,背道而行。

    他们一个朝南,一个往北  



第65章 玄衣男子

    戏台高筑,胡琴咿呀。

    那旦角儿青衣搭起珠帘,甫一露面,便轻启朱唇,唱得台下夫人小姐们心中百转千回,忍不住就要泪眼朦胧。

    那青衣好似不知,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戏词之中。她挽着洁白的纺绸水袖袅袅行来,好似风摆杨柳,轻柔无限。而一个转身,两靥顿生悲戚缠绵,举手抬眸之间,尽是酸楚凄惶。

    阿四看着这莲步旋转,水袖翻飞,一时间神思飘忽。

    好似许久许久之前,也是同样的珠帘半卷,她满心欢喜,正对镜梳妆。而她的身后,站着一玄衣男子,嘴角含笑,轻柔又熟练地替她将一头青丝绾起。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偏了偏头,镜子中便出现了一张俊朗的脸孔。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含情意,他薄唇微张,贴在自己耳边道,“六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小池,待我去梨山别庄迎你。”

    梨山别庄

    轩辕国的京都颇大,阿四寻了不少时日也未打听到什么梨山别庄。

    直到有一天,有位酒楼的掌柜奇怪地瞧了瞧她,斟酌着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姑娘问的应是南郊的孤山。只是那孤山如今守卫森严,乃是当今太子的行宫。我们一介白衣,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小女子问的是梨山,与这太子行宫所在的孤山有何关系?”

    “姑娘有所不知,自从三年前太子大婚,他便将孤山改成了梨山。只是改名之后,因百姓不得随意入内,故而去的人少了,知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梨山别庄,便是当今太子的行宫么?

    据说,今日太子妃携了一众官家小姐在行宫听戏。阿四等了半天,却连太子妃的影子也未见到。

    她双手抱胸,迎风而立,足尖轻轻点在房檐之上。脚下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正中央搭着戏台。台上男女咿咿呀呀,演着生死苦恋,台下一众锦绣罗裳,看得唏嘘不已。

    阿四看得索然无味,劲气一提,翻身便掠了下去。几个轻点连纵,转瞬便到了别庄的后山。

    红袖楼的戏子果然非凡,相去甚远,她仍能听得清那白面小生的唱词,“探花尚公主,青云添富贵。五花马,千金裘,唯吾轻狂生,千金散不尽。”

    字正腔圆,运气酣畅;只让人觉得韵味醇厚,耐人寻味。

    阿四如此想着,脚下却不停留。几个翻身腾挪,最后莫名落在了一汪湖水之畔。

    暮色渐浓,清澈的湖面也被晕染成了深色,有种说不出的深邃。

    阿四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弯腰朝波光粼粼的水面瞧去。

    恍然间,有个着了粉衣的女子正斜坐在湖畔。她两只小脚欢快地拍打着水面,甩起数不清的水花,“啪啪啪!”,玩得好不开怀。

    而她身后不远,有个玄衣男子无奈苦笑,“小池你又胡闹,姑娘家用冷水洗脚不好,还不快些上来!”

    “哼,就不就不”那女子娇俏回头,咯咯而笑,说不出的得意。

    你,你到底是谁?

    阿四心中若有所觉,却不敢去想。待她回神细看,一阵凉风吹皱了湖面,里面除了自己扭曲的面庞,便再无其他。

    她低声一叹,想起表哥封珏曾警告过自己。他说千万要远离京城,可如今她不但只身入了京,连表哥留的鲁班锁也不见了踪影。

    事到如今,阿四也说不清为何非要进京。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千百次呼唤她的名字。

    小池,小池

    那个声音来自遥远的北方,带着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勾着她踏过千山万水,一路飞奔而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是宿命要她找回自己残缺的记忆,找到家人的去向,也找到那个每每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

    他喜欢着一身玄衣,有一双未语先笑的丹凤眼。那眼睛有点像苏幕遮,却又不是很像。它们都微微向上勾着,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只是一双深似古潭,一双情意绵绵。

    胡思乱想间,阿四已不知不觉地下了梨山,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流,行到了热闹的禾坊街上。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禾坊街两侧的店家都挂起了灯笼。叫卖吆喝声混杂着小孩的嬉笑声,俨然一副天子脚下的盛世繁荣景象。

    然而就这个时候,天空却开始下起了雨来。雨滴起初又细又小,渐渐地就越来越急,越来越密。转眼间,人群耸动,热闹的街道便冷清了下来。

    阿四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行,最后停在了一座百年的老桥边。老桥显然已经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连厚实的青石板都被磨得光滑发亮。

    阿四站在桥边回望,脑海里出现的是火树银花不夜天。那夜的街上人声鼎沸,她拉着玄衣男子在月下满街乱跑闹花灯。可惜游人如织,一不小心,两人便被挤得寻不到踪影。她正蹲在桥边急得大哭,肩膀上却有人轻拍。转身去看,那个男人站在桥下,抬头朝她微微一笑。

    欢声笑语和蜜语甜言犹在耳边,转眸却只剩滴答的雨声缭绕心田。阿四依稀看到有人就站在桥下,抬头对她笑道:“小池,原来你在这里。”

    可是,待她再次定睛去看,便只剩下满眼灯火迷离。

    阿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最近果然睡得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妙。

    她最后看了眼桥下那空洞洞的街道,转身离开。

    只是,阿四前一脚才走上桥顶,后一脚街道上便拐进来一抬轿子。

    那轿子看起来并不显眼,细看之下却能发现用的都是顶好的料子,连那缀在轿帘上的珠子,竟都是货真价实的南海明珠。

    “停!”

    轿子里突来一声急喝,紧接着一双手撩开轿帘,出现了一张俊朗的男人脸。那男人一身玄衣,有一双特别好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勾着,正抬头往桥上望去。

    “你们刚才看到没有?有个撑着油纸伞的青衣女子”他一脸焦急,紧张地冲着手下众人问道。

    “主公?”一位劲装护卫躬身上前,一脸疑惑地低声询问。

    “方才,孤好似看到她了”

    “主公是说不应该啊,吴语大人前几天才飞鸽传书说,她与那位苏公子在一起呢。”那护卫想了想,斗胆道,“主公怕是心忧姑娘安危吧,您放心,有吴语大人在,欧阳先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玄衣男子闻言冷哼一声,满眼柔情刹那间犹如猝了毒的利箭,“欧阳固然想除去她,此次凤阳楼一事却出自庄家人之手,哼,庄家人的手真是越伸越长了。”

    “这,主公难道是说太子妃?”

    玄衣男子不置可否,却忽然黯然出神,“孤负她良多,竟然几次害她徘徊生死之间。”说到这儿,他双眸一亮,决绝道,“如此,孤不等了,这就亲自去接她回来!柳护卫,速传十三护卫,我们今夜就去宛城!”

    那柳护卫闻言大吃一惊,一双眼珠滴溜溜乱转,却一动不动。

    玄衣男子见状脸一寒,冷冷道,“怎么,聋了不成?”

    柳护卫憋了又憋,最终只能冷汗涔涔道,“回主公,太子妃今日在梨山别庄设宴,说是为主公准备了最喜欢的江南细点,顺便让您见一见兵部尚书和虓虎将军的两位千金”

    适才还心急如焚、黯然神伤的玄衣男子闻言一怔,继而点了点头,随手放下了轿帘。

    “去梨山别庄,莫要让太子妃久等。”

    轿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温和异常,混进冬夜的雨中,便显得冷冰冰,凉飕飕,让人心底忍不住窜上一股寒意。  



第66章 风雪京城

    腊月二十这天,京城飘起了鹅毛大雪。

    不过半日光景,天地间便一片肃杀,千里之内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银白。

    轩辕国京城城外三十里,有四骑并排而列,飞奔在漫天风雪之中。那四匹健马分外神骏,虽跑得飞快,却是分毫不乱,甚至连抬腿下蹄都是不约而同。明明是四匹马在奔跑,远远听去却仿佛只有一匹。

    马上各坐一人,皆是黑衣劲装,头戴皮风帽。他们身后一丈之远,跟着一驾马车。马车四面被墨色的绸缎装裹,连那小窗都被盖得严严实实。

    官道上天寒地冻,这马车里却温暖无风,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马车里坐了两个男人,一人正优哉游哉地剥着桔子,而另一人则低声轻语。

    “公子,陆双双已经醒了,昨日便到了京城,只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对红袖楼一事,更是闭口不言。”说到这儿,苏右顿了顿疑惑道,“公子既然说她并不知鲁班锁内机关,又为何说她必然知晓红袖楼的事呢?”

    苏幕遮吞下一瓣桔子,一股清凉便顺着舌尖滑入了心肺,说不出的精神。他用锦帕按了按唇角,淡淡道,“陆双双若是知晓鲁班锁里有东西,就不会轻易地把它给了封珏。同样,她若是真的不清楚纸条上那句话是何意,便不会每每你们问到红袖楼,她便突发疯癫。”

    苏右恍然大悟,却见自家公子正拿着桔瓣,细细将那些经络摘去。他忍了忍,最终意有所指般地说道,“公子,寒冬干燥,桔子吃多了容易上火。您之前不太吃,且就算吃一些,也一向是连着经络一起吃的,还说这白线通络化痰、顺气活血,是好物啊。”

    苏幕遮闻言一顿,继而横眉瞪了苏右一眼,“就你多事!”

    他烦躁地将一桌子的桔子全部推到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阿四最近在做什么,这都快一个月了,依旧一个人在那孤山转悠?”

    “那孤山已经被改成梨山了,”苏右小声提醒了句,接着道,“阿四姑娘这几日去了已故封太傅的旧居,正在四处找寻曾在封府伺候过的老人。只是,封太傅的旧居早已被夷为平地,那些老人更是死得差不多,难得剩下几个小丫头小厮,也都是外门之人,什么也问不到。”

    “哦?”苏幕遮感兴趣地挑挑眉,笑道,“阿四虽得封太傅疼爱,但从未在封府居住,她就算想查,也查不出自己的事情。而封府被满门抄斩一事,知情人都已不在人世,她这算是白忙活了。”

    “的确如此,”苏右接着道,“阿四姑娘几乎是一无所获,今天暗卫来报,说是又上了梨山发呆去了。”

    苏幕遮蹙了蹙眉尖,嗤笑一声,“她应是想起了不少,这是去那小破山睹物思人去了。”说着,又冷哼一声道,“不过,由此可见,她还是有很多关键未想起来。甚好,如此一来,时间就刚刚好。苏右”

    “在。”

    “安排几个妥帖之人,将封太傅之死的缘由透露给阿四。有一点,记住一定要万分清晰地告诉她,此案曾是当今太子旁听,并且亲自监斩。”

    “公子的意思是”苏右垂头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可是,太子轩辕彻与封太傅问罪并无关系,他甚至还暗中使了些力气。若是如此,阿四姑娘万一想不明白,岂不是要对太子感激涕零?”

    苏幕遮摆摆手,“不对,阿四如今一知半解,只会将他视作敌人。就算有一天她查清了其中缘由,也并不会感激太子。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是个宅心仁厚的主么?”又道,“一个人受过重伤,便会下意识将那伤疤藏起来,越是如此,阿四就越想不清太子的真面目。所以,我们得帮她一把,好好提醒她此人并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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