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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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没有精神可怎么好?”
怀真点了点头,这才又缓缓躺倒,转头看看身边儿……并没有小唐,怀真不由又叹了声,就把他的枕头抱过来,拥在怀中。
正好吉祥过来放帐子,忽地看见这幕,便掩着嘴笑起来。
怀真只顾胡思乱想,忘了她还在,一时恼羞成怒,便道:“你笑什么?”
吉祥道:“我笑姑娘……三爷在家的时候,求着要抱一下,你尚且不肯呢,如今人走了,却来抱枕头,是何道理?”
怀真想不到她竟说这话,顿时脸上大红,便啐了口,道:“你瞎说!我不过是看看罢了,谁抱了。”慌忙里说了这句,却自觉更是破绽百出,露了行迹,气得没有法子,便把枕头一摔,转过身闭上眼睛装睡。
吉祥知道她不经羞的,也不敢再说,把帐子放好了,便忍着笑自出去了。
怀真听到她脚步声去了,才又睁开眼睛,见帐子不动,她便伸出手来,又把那枕头拨拉回去,重抱在怀中,才算安心睡了过去。
话说小唐出门,退朝之后,便自跟众人回礼部,才略坐了片刻,外头有人报说,詹民国的王子来见。
小唐听了,不由发笑,并不理会。
原来这位詹民国的王子,名唤莽古,正是上回当街喝醉之后伤了人,被捉拿入狱的那个,当时詹民国的使者来求情,被小唐轻轻挡了回去的。
当时这莽古王子很是不忿,被关了月余之后放出来,因知道是小唐做主叫拿下的,故而有意寻衅。又且因听说小唐种种事迹,委实大名鼎鼎,他在京内厮混多日,满城男女老幼,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让他十分好奇。
可虽说众人都说的神乎其神,但莽古王子毕竟并未亲眼见识过,何况他化外之民,眼界不高,这王子的性情又有些急躁,竟然不肯信别人所说,只想要好好地经验经验才好。
因此这王子每每就来礼部,口口声声要会会小唐,一决雌雄云云。
小唐知道他的性子,便懒得理会,偏莽古曾见过他,见是这般金玉似的人物,浑然不像个能灭一国的煞星,便越发怀疑旁人所劝的种种言语。
又因小唐并不理莽古,他更加只当小唐是无能,必然是怕了他的,因此暗地里曾跟本国使者道:“什么天下无双的英雄人物,我看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罢了,这舜国的人都是这般,生得比女人还白净好看,哪里似我国的大英雄们那样威武雄壮?只怕我一根手指也能打败他,偏偏他胆小不肯跟我交手。”使者听了这许多混话,吓得魂不附体,屡屡劝谏,他却只是当耳旁风罢了。
这王子因坐井观天,便每每地得意洋洋,兴致高时,便纠集一些本国众人,和京城内的一些闲人们,便在馆舍内操练起来。
詹民国从来尚武,民风彪悍,莽古倒也不是那寻常草包,又天生有些蛮力,不管什么好手同他交战,多半都会给他撂倒,莽古睥睨群雄,于是竟越发自高自大起来,很有天下第一之意,暗想那什么“唐毅”,倘若交手,必然不胜自己一拳。
今儿小唐听他又来吵嚷,倒也习以为常,那些礼部的僚众们也是知情,不待小唐吩咐,便把莽古挡住,不肯让这粗汉入内搅扰小唐。
偏偏莽古因来过多次,几乎把礼部门槛都要踏平,满心想着想一展所长,却总是被拒之门外,无法靠近小唐身边儿,早就急得难耐。
今日又见这些礼部的侍从们,一个面上带笑,不露声色地说唐侍郎正在忙于公务,无法见客,另一个却面色微冷,时而白眼扫一扫他,言语之中也隐隐流露鄙夷之意。
莽古便知道他们故意为难,因怒道:“我今日务必要见到他,难道你们舜国的人,都是缩头乌龟不成?”
这礼部上上下下,跟随小唐已久,哪个是笨嘴拙舌的?且这两人因见莽古每次都来厮缠,瞧着对小唐又有些不敬之意,他们早就不耐烦了,如今听莽古更说出这急话来,两人便都也动了暗怒。
那叫温平的便道:“王子这话从何说起,咱们两国如今虽然交好,却也是君臣之盟,头前儿那场战可才过去多久呢?到不知道是谁被打的关闭城门不肯露头?缩头乌龟长短的,倒是在说自己不成?”这话虽然犀利损人的紧,面上偏还是笑嘻嘻地,仿佛是玩笑一样。
莽古听了这句,脸皮紫涨,道:“当时我不在城中,不然的话,又岂能给你们轻易得手?”
叫陈基的便冷冷笑道:“哎哟,这是什么话呢,打输了就说自己不在城中,我们舜人常说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想必王子也是不知道的,你们詹民国就算灭了,王子也仍是詹民国的亡国奴,难道一句‘不在场’,就能抵消了?”
温平笑道:“陈主事可别这样说,是我们皇上开恩,才肯同他们定了盟约,因此莽古王子这亡国奴倒是做不成的,‘缩头乌龟’么,倒是还使得。”
莽古本就是个性急的,听了这些厉害的言语,哪里按捺的住,当下便大吼一声:“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把钵儿大小的拳头提起,就要动手。
他的随从见势不妙,忙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拦住了,礼部这两人浑然不怕,温平揣着手,越发笑道:“王子这教训还没得够呢,才从京兆尹监牢放出多久?这回又要在礼部重地动手不成?”
陈基便道:“不妨事,反正一年半载地也不会回他们国去,少不得慢慢儿地吃些教训,才能学乖呢。不过若敢在礼部撒野,只怕也要关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出来了,或许就能回国了,妙哉妙哉!”
两人一唱一和,嘲讽百出。莽古气得哇哇大叫,双臂一振,把随从们都甩开,便要上前动手。
这会儿礼部的守卫们都听见了动静,纷纷跑了进来,两下几乎撞上,忽地听有人道:“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莽古两眼通红,怒不可遏,听了这个声音,却蓦地止步。
温平跟陈基两人抬头一看,顿时满脸堆笑,纷纷见礼招呼,道:“是李小将军来了!”
原来这来人,正是李霍。因有事来寻小唐,正好看见这一幕……而礼部众人都也知道李霍是怀真的表哥,跟小唐关系自然更非比寻常,且李霍又是个正经军功出身的人,去过沙罗,打过詹民……可谓九死一生,因此礼部上下见了他,都格外喜欢待见。
而对莽古来说,这李霍自然也是不陌生的,当初就是李霍带兵突袭,才打破战事僵局,一定两方战局输赢的。
莽古虽然性子急躁,然而却也算是个真性情之人,虽本国败在李霍手中,却也并不如何憎恨他,反觉着他有些本事,是个真英雄,所以心里有几分敬服。
因此方才李霍出言喝止,莽古才停了手。
李霍上前来,看了他一眼,道:“莽古王子在此做什么?这是堂堂的礼部大堂,还要胡闹起来了?”
莽古见他年纪虽不是很大,但因带兵厮杀出身,身上已经略见一种凛然带煞的行伍气质,莽古便不敢轻视,因指着那礼部两人,道:“我要见唐毅,他们不许,还辱骂我!”
温平听了,笑道:“恶人先告状了呢?缩头乌龟这一句,是谁先骂的?”
陈基也翻着白眼儿,道:“唐大人素来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鸡犬不存’,礼部上下都知道这理儿,莽古王子偏要来试试,又叫我们如何呢。”
莽古见他两个明明生得挺秀柔弱,并不似他们国的人一样膀大腰圆,却偏偏牙口这样犀利,通身更流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酸腐气息,他更是恨得牙痒,若不是李霍在前,便要上前一桶暴揍才好。
这两人原本就不把莽古放在眼里,本不怕他,又见李霍来了,更是心内发笑,因知道李霍素来敬重小唐,两人又是亲戚……便乐得更不饶人,且等着看戏呢。
果然,李霍听他们说“缩头乌龟”四字,便皱眉看向莽古,道:“缩头乌龟骂的是谁?”
莽古被他一瞪,竟有些讪讪,因道:“我好好地要见唐毅,他们总是挡着,不许我见,我急了,才……”
那两人闻言早就笑成一团儿,唧唧哝哝,乐不可支。
莽古还不知情,李霍却明白了,心里的气才消停几分,便忍着笑,只跟他道:“王子且回去罢了,唐大人是我国重臣,每日要接见正经的各国使臣,处理举国政务还忙的无法分身呢,又哪里能像是王子这般游手好闲?趁着还未闹出事来,王子且去!不然的话,只怕此事无法善了。”
莽古虽然不忿,但听李霍说了这一番话,倒是不敢造次,就哼道:“我只是想跟他比试比试罢了,又并没有恶意。”虽然这样念叨,却也不敢再无理纠缠。
李霍听了,就把眼睛一眯,冷道:“王子还是把这心意灭了为好,我的功夫,还只有唐大人的十之一二,王子若是真个儿想跟唐大人比试,不如先同我练一练手,倘若你赢得了我,再找唐大人不迟!”
莽古听了,微微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李霍,一面儿心里有些不信这话,另一面儿,却又有些蠢蠢欲动,也生出跟李霍比试之意。
他的随从们见状,生怕再更闹出事来,忙七嘴八舌上来拦着,好歹地把莽古劝着走了。
这粗王子去后,礼部这两个人兀自笑个不停,温平道:“当真是个无知之徒,白费我们在这儿跟他口舌半日。”
陈基笑道:“李小将军说他‘缩头乌龟骂的是谁’,他当真竟应了自个儿是‘缩头乌龟’,我今儿能为这个笑一整天。”
李霍方才就听出来了,当下也笑了一回,才问两人道:“唐大人可在里头?”
这两个见问,忙敛了笑,才正经地把李霍迎了进去,又入内通报。
小唐早听说他们在外挡住莽古,竟全然不放在心上,听闻是李霍来了,才忙叫传。
顷刻李霍进内,先拜见了小唐,便落座叙话。
李霍虽然落座,却仍不敢失礼,因略垂着头,恭谨问道:“不知您传我前来,有何要事呢?”
小唐一笑,把旁边一份折子取过来,手指在上头轻轻一敲,道:“前儿我看过了你递给兵部的这份行军记录,因有一处不解,所以叫你过来,想再问问详细。”
原来自詹民国回来后,李霍按军中律例,便把作战种种,从头至尾写了一份折子,呈送兵部查阅,再递给成帝过目。
这份折子后来也是存在兵部记录的,李霍见小唐忽然提起,有些疑惑,却不敢怠慢,便道:“不知是哪一处?您请说,我无有不言。”
小唐道:“我因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你带兵过暴沙坎的时候,遭遇凶险,所带部下死伤过半,本以为会毙命此处,后来却不知为何化险为夷了?”
李霍见他问起,此刻想想,仍有些不寒而栗,拧眉片刻,才缓缓道来。
原来这暴沙坎,是有名的凶地,地形复杂不说,另还有毒物出没,然而翻过这地方,便能兵临詹民国城下,因当时战事有些胶着,李霍主动请缨,带兵前往,当时壮怀激烈,乃是存着殉国之心了。
一路之上,虽有向导带路,然而前前后后竟仍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后来,一夜之间,便又死了一半儿士兵,死因,却是被埋伏在黄沙底下的一种毒物蛰咬中毒而死。
当时人心惶惶,李霍下令全军不许安寝,若有一人睡着,必须叫另一人在旁守夜,见了毒物,便立刻斩杀,这法子虽然略管用些,然而人的精力有限,那毒物却是不知几千万的,哪里能杀的穷尽?
如此一来,只怕还未突袭成功,就已经全军覆灭了,李霍这才明白,暴沙坎为詹民国“天然屏障”究竟何意,怪不得詹民国王竟完全不肯在暴沙坎一侧陈兵,只因这些毒物,便已经是他们最得力的士兵了。
李霍见这情形,便同那向导商议对策,然而那向导也是无计可施,道:“这毒蝎是最厉害的,所以当时将军要从这里过,我也曾进言不可,但凡被蛰伤咬伤,必然疼痛难当,就算侥幸得了性命,也要熬足几天几夜的非人痛楚。”
李霍皱眉,这两日军中许多士兵被咬伤,哀声四处,让人听了都心惊胆战,若不赶紧想法子,只怕军心涣散,不被毒蝎咬死,也自撑不了几时。
李霍便问:“难道竟丝毫没有法子可制?”
向导想了一回,道:“这毒蝎之中是有头蝎的,最是凶狠狡猾,群蝎都听它的号令,若是捉出来杀了,群蝎失主,或能退避,然而头蝎藏于洞窟之中,被群蝎围护,只怕还未找到它,人就已经被咬杀了。”
就在两人议事之时,周围又有几声惨叫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李霍知道是又有士兵被害,心中又惊且怒,正在此刻,一只毒蝎从黄沙底下钻出,往两人身边爬来,李霍见了大怒,起身上前,拔刀斩的稀烂。
那向导在旁见着,忽地有些惊疑,看了李霍半晌,欲言又止。
不料李霍身边儿一名参将见他神情不对,又不似是被毒蝎吓坏的,便问究竟。
那向导见瞒不过去,咳嗽了声,才犹豫着道:“不瞒将军,我因知道此地毒物厉害,所以进来之前,用祖传的药膏涂遍全身,因此那毒蝎从来不能咬我,然而方才,我跟将军站在一处,那蝎子明明距离将军近些,却绕开将军,似要来咬我,因此小人疑惑。”
李霍一愣,不明白这意,那参将想了会儿,忽地对李霍道:“这两天我在将军身旁,极少见毒蝎攻击将军,不知何故?”
李霍却并未留意这个,仍旧不懂,那参将却是个缜密机变之人,心中一动,目光所及又看到一只毒蝎出没,便拉住李霍上前。
果然,那毒蝎本正横行,被李霍一步逼近,竟蓦地倒退出去,最后竟一头钻进黄沙,不见了踪影。
这些详细,李霍自然不会记载在折子上,只说是艰难行军数日,才翻过暴沙坎的罢了。
如今见小唐问起,李霍便事无巨细地一一同小唐说了,又满怀感激,说道:“当时多谢周参军提醒,我才发现那毒蝎竟是怕我的,当下,我便叫众人按兵不动,让向导带我前去寻找头蝎,起初还有些忐忑,谁知所到之处,群蝎竟如潮水似的分避,果然给我杀了头蝎,那些群蝎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