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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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够了。”
流珠缓缓抬头,定定地凝视着他,抿唇笑了笑,温声道:“你放心吧……”
萧奈还当她要说定会照看罗瞻,不曾想这阮二娘却柔声说道:“你这操刀鬼,满身晦气,阎罗王见了,也必会嫌弃,才不会想要收你呢。快别自作多情了,好好当你的值。”
萧奈抿唇看着她,却是摇头笑了,听了她的玩笑之语,心上反倒安定了不少。流珠又教他别急着走,随即令婢子去将空余的口罩拿了过来,又絮絮叮嘱道:“那天花病,多半都是靠着呼吸相闻而传到人肺里的。你当值之时,记得带上这口罩。夜里得空了,记得洗一洗罩子,晾干了再继续带。总会有点儿效用。”
萧奈定定地看着她,拱拳一拜,话不多说,但拿了口罩仔细系上,随即闷声笑道:“咱带上这罩子,遮住脸,是不是显得俊多了?”
流珠温声嫌弃道:“让你莫要自作多情,倒还还真拿自己当个会开屏的孔雀了。快走罢你。”
☆、65|58。01
掣得明珠似月寒(一)
眼见得那萧捕头与阮二娘有说有笑,一对上萧奈,阮流珠那副眉眼仿佛都有了些生气,笑起来时,再无那所谓隐忍的风情,反倒活泼泼的,有那么几分闺中少女的意思,徐子期但抬眉望着,面色平静,心里却不由有些泛酸,耿耿于怀,十分在意。
等到流珠别过萧奈后,二人一同进了府,流珠召来仆侍,将种牛痘之法细细说与他们听,只是这群奴仆只当这是偏方,大多不敢去试,只如意举着小手,另有怜怜及弄扇有意。流珠倒也不强求,但令人拿了自京郊带回来的小盒来,之后便用从加菲尔德处学来的手法,先拿酒消毒,随后再用极薄的刀片,轻轻在上臂处划个井字,并将自牛身上取来的痘液涂抹几次,这就算是种好了。种罢之后,她又将需要注意之处,向三人絮絮说明。
怜怜惦记着金十二郎和金玉缘,可惜官家为了理政方便,早下了令,命金玉直带着他家小妹,暂住宫中。她只能盼望着官家尽管发现这法子的好,推行下去,好让人人都有所受益。而旁边的奴仆们拿眼看着,但觉得自牛身上取来的那痘液十分恶心,甚至还有人道:“涂了这东西,身上说不定要长牛头哩。”
流珠只摇了摇头,知道说得再多,那也是白费口舌,徒劳而已。而徐子期又安排了众人轮流做饭,并向各屋送饭,且严命府中奴仆,绝不许随意出屋,胡乱走动,若有违者,即刻逐出府外。
四喜、香蕊等人皆低眉顺眼,俯身称是。徐子期那冰冷的视线在众仆身上逡巡一番,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沉声命众人退下。
待众人皆回了屋后,流珠起身要去小厨房,好给瑞安做些东西吃,才走了几步,耳闻得黑靴靴底踏在地面之上,铿然作响,再一回头,便见那俊秀又冷冽的男人就跟在身后。流珠颇为无奈,便道:“既然你非要跟来,便给儿打个下手罢。”
徐子期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流珠心里奇怪这家伙怎么这般老实,而等两人刚进了厨房,这心怀鬼胎的男人便假装无意,几乎将门窗全部掩上,随即挽起袖子来,露着结实的胳膊,边拿井水洗着菜,边头也不抬,凝声道:“方才萧捕头,托付了二娘甚事?”
流珠但拿竹筷打着碗中的蛋液,听了男人之言后,手上微微一顿,口中道:“不是甚大事。但儿若是跟旁人讲了,岂不是成了那出尔反尔的小人,对不住萧捕头了?”
徐子期静默半晌,利落洗好手中的菜,拿了案板,声音压低,道:“我可不是二娘的‘旁人’。”
流珠蹙了蹙眉,心上却跳得飞快。她没敢接这话茬,但将菜放到案板上,一下接着一下地切了起来,然而倏忽之间,她便感觉身后一热,却是有人似有似无地贴了过来。流珠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靠,却反倒与男人贴得更紧了些,她甚至能感到男人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她的耳根处,隐隐渗入领口之中,直令她的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徐子期垂眸,瞧着她这副受惊的小模样,低低笑了两声,动作十分自然,握住她持刀的手,哑声道:“二娘的刀功不好。这般切,着实太慢,让子期来教教二娘罢。”
流珠连忙松了刀,睫羽微颤,咬唇道:“既然子期切的好,那儿便去生火好了。”她话音刚落,左腰处便被大手勾住,那实实在在的触感,隔着衣衫,也令阮流珠身上发麻,耳畔则传来了男人隐隐带着不悦的低沉声音:“不准躲。二娘对我也并非全然无情,我待二娘,也是真心实意,若不是有那人在,只恨不得立刻借着‘收继婚’的由头娶了你,二娘又何苦这般自欺欺人?既然有情,便坦坦荡荡,亲亲热热,有何不好,又有何不可?人有四百四病难,生死不过须臾耳,二娘再犹豫,便是蹉跎。”
流珠阖了阖眼,强自忽略着自他掌心处传来的火热,但平声道:“是,儿对徐小将军,确实并非全然无情。但这情意,也还远远不够。你便是想娶,儿还不想嫁呢。”
徐子期缓缓勾唇,手上依旧轻轻摩挲着,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道:“二娘说得有理。我该再好好努力,让二娘更喜欢我,喜欢得舍不得、分不开才是。”
他话音才落,门外由远至近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徐子期皱了皱眉,略为不舍地松了手,沉步走到灶边,开始生火,流珠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烫得不行,但抬起头,朝着门口处看去,却见怜怜及弄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两个小娘子,脾性都十分活泼,饶是在天花袭城这般沉闷压抑的气氛之中,两人的眼睛也都亮灿灿的,让人看了便觉得心上舒畅。流珠一看,便强自压着方才心上的悸动,并柔声道:“你们两个来作甚?”
弄扇眨着大眼睛,道:“方才忘了说了,之前萧捕头来,还说啊,太医院的大夫都拿这病没辙,不过若是给得病的人多吃些汤水儿,蛋啊肉啊等,约莫能好些。还有就是,该要常常帮着病者换姿势,可别再生了褥疮。此外,通风也是极为要紧的。”
怜怜知道流珠向来疼爱瑞安,直看做亲生子一般,便也跟着出言道:“二娘和大哥儿,也不必忧心。奴一看小哥儿那面相,定然是个有福的。先前听说也有人得了天花,不过落下了一两片麻点儿,之后安安稳稳地活到了七八十岁哩。”
见着这两人,流珠心上轻松了许多,徐子期自然也不敢再那般孟浪。不一会儿,几人便做了些菜,蒸了米饭,煮了蛋花汤,流珠与徐子期先将饭给瑞安送去,留下怜怜及弄扇,再给其他人做饭。
待走入瑞安所在的小屋之后,流珠便见床上鼓起了一大团,却是这小墩子拿被子将自己包了个严实,一丝缝隙也不透。徐子期见了,沉步走到床边,朝着那约莫是屁股的地方狠狠一拍,冷声道:“别胡闹了。把被子掀开。好好吃饭。”
流珠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随即将饭菜摆至桌上,并坐到软榻一侧,纤纤素手轻抚着那团被子,口中柔声道:“瑞安躲起来作甚?这么闷着的话,痘子可会愈长愈厉害呢。”
那团被子动了两下,自被角处露了只小肉手出来,流珠听见那小郎君吸了两下鼻子,仿佛是哭过似的,便故作轻松地笑道:“哎哟,咱家瑞安这是哭了呢?小男子汉还掉泪珠,知不知羞啊?可见你是被吓着了。现下二娘可告诉你,你得的病,和你散馆里那几位小郎君不是一种病,你这病啊,想死都难呢。还不快起来吃饭。”
听了流珠之语,徐子期骤然抬眼,直直地凝视着她那张分外柔艳的面庞,而徐瑞安这小子则一下子掀开被子,小肩膀抽动了两下,口中惊喜道:“真的?不是一种病?孩儿不会死么?”
流珠心上沉甸甸的,面上却缓缓笑着,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瑞安那已经长满白痘的小胖脸,毫不嫌弃,细细抚着他的小身子,道:“你就是太用功读书,压力太大,这才发了疹子。只要你好好吃饭,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很快病就会好了。二娘会每天都来陪你说话的,等过一段时间,二娘身子爽利了,便跟你住到一块儿。”
她毕竟刚才接种牛痘,若是在这时候天天和已经发病的徐瑞安待在一块,种痘很有可能失败。而徐瑞安听了她的话后,吸了两下鼻涕,精神果然振奋了不少,食欲大开,狼吞虎咽地吃了饭。饭吃完后,流珠和徐子期在他床边坐着,一个轻拍着他的胳膊,另一个则顺着徐瑞安的意思,讲起了自己尚在军中时那些有意思的事儿,总算是哄着他睡了过去。
离了徐瑞安处,再将碗碟送回厨房洗净之后,时辰已经不早,夜幕垂降,雾气渐生,院子里白蒙蒙一片,只隐隐听得街上有人瞧着锣鼓,重复说着官家的戒严之令,命汴州府民如无要事,最好不要出门。
流珠缓缓跟在徐子期半步之后,并不抬头看他,边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边温声道:“瑞安还烧着呢,无论如何,得想法子让他先退了烧。只可惜现在不得随意走动,城中的药房只怕早被人腾空了都。”
徐子期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倒令人觉得分外安心:“二娘放心,我必能给瑞安拿到退热的草药。”顿了顿,他见已走到了阮流珠门前不远处,便道:“我倒是没想到二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骗瑞安。”
流珠笑了笑,垂眸道:“有时候假话,总比真话让人好受些。人活在世,不必非得问心无愧。儿不好对大哥儿的处世之道妄自出言,哓哓置喙,但是儿觉得,难能糊涂。若是有个人,愿意骗儿,总比没人愿意骗儿好。”
她这话,确是肺腑之言。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愿意做阮宜爱,活在花团锦簇,富贵荣华的谎言里,无忧无惧,才不要做什么阮流珠呢。谁人都有见不得人的一面,心里头都有点儿不可外说的心思,怎么偏偏就她这么倒霉,非要见那阴暗一面、听那番龌龊心思不可呢?
稍稍一顿,流珠轻叹道:“再说了,瑞安这个病,确实是药石无用。与其让这孩子担惊受怕,满怀忧虑,悒悒而终,倒不如让他高高兴兴地去。”
徐子期微微偏着头,阖了阖眼,将她所说之言,细细想了一番,随即轻勾薄唇,遽然捏着她垂下的手指,声音略显低哑,沉沉说道:“等我出征之时,也必是生死未知。二娘既然愿意骗瑞安,不若也骗骗我可好?”
流珠闻言,微微低首,那蝶翼一般细密的睫羽,在她那白皙的面颊上,轻轻投下两叠阴影。而她那琥珀般的眼眸,正半隐于阴影之中,徐子期望着她那晦暗难明的一双美眸,薄唇轻抿,抬手推开门扇,道:“咱们进屋说。外面不方便,二娘多半会有顾虑。”
流珠被他轻拉一下,不由咬了咬红唇,终是跟着他进了屋内,随即掩上门扇,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俊秀青年,微微一笑,道:“子期若是想被骗,儿愿意做骗你的人。只是像子期这般察见渊鱼的精明人儿,可会甘心受儿的骗?”
徐子期抬手点上灯盏,轻笑一声,双腿大分,大大咧咧地坐在椅上,目光灼灼地仰视着她那面容。融融灯火之中,她的神情里,少了几分往日里的压抑与隐忍,反倒多了几分勾人的柔媚,看得徐子期胸间燥热,轻声喃喃道:“二娘方才不是说了么,难能糊涂。我心甘情愿,受二娘的骗,只求二娘愿意骗我一回,这一回,最好就是一辈子。”
流珠又低下头来,平声道:“好了,你如愿以偿了,也该回去了罢。现下你能不能出征,压根儿都没个准信儿呢,等你真要赴死了,儿再骗你。你且先将种痘熬过去罢。快走,儿不想看你了。”
徐子期目光清亮,笑容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但直直地盯着她。流珠被那视线盯得面上发烫,又见怜怜先前已提了暖水瓶放在地上,便佯作不耐烦,赶他道:“说了不想看你了,你怎么还待着?”
徐子期却站起身来,提了暖水瓶,又将架子上的铜盆搁在地上,惊得流珠低声道:“你又要闹甚?”
徐子期一派稀松平常,道:“子期想给二娘洗脚。”
流珠羞恼道:“你小心儿踩翻盆子,溅你这小混账一脸热水。”
徐子期这人,看着皮相俊秀,眉眼生寒,脾性又冰冷煞人,可骨子里,却是个闷骚的男人。他此时便耍起了无赖,挽着袖子,给铜盆里盛满暖水,又伸手试了试水温,随即殷殷说道:“二娘来吧。让我也伺候你一回。”
见阮流珠面上现出薄怒来,徐子期也不畏惧,但眯眼道:“二娘要我强拉你过来?”见流珠听了此言,仍是僵持着不动,徐子期摇摇头,轻声道:“真是个爱犯倔的。”说着,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缓缓起身,含笑看着面前轻轻咬唇的阮二娘。
流珠知道这人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便默不作声,兀自走到榻边坐下,佯装镇定,道:“子期既然非要尽孝不可,那儿就给你个机会。”
徐子期望她一眼,蹲了下去,轻轻给她褪了鞋袜,随即抓着她两只纤细的脚腕,倏然将两只雪白的脚掌合拢在一起,飞快地吻了两下,流珠下意识就要往回收脚,面上窘迫得不行,双颊遍是绯色。徐子期的力气却大得很,一把将她的脚按至水中,之后竟果真老老实实地给她洗起了脚来,又是打荑皂,又是轻捏缓揉,力道倒是分外舒适。
好一会儿过去,这家伙竟还不愿意撒手了,流珠又赶他,低低催促道:“好了,再洗下去,明儿都走不了路了。你快点儿走罢。”
徐子期唔了一声,拿了巾帕来,将她两只脚掌细细包裹起来,几乎是揣在怀里,动作分外轻柔地擦了一番。流珠低头看着他,心上起伏不定,却又听得男人低低笑道:“我做的好么?二娘有没有更喜欢我?”
等了许久后,他本以为阮二娘不会搭腔,不曾想那女人却温声道:“做得很好。有更喜欢一些。”
徐子期倏然抬头,心上一热,眼睛亮得惊人,但笑了笑,低声道:“以后也伺候着我洗一回罢。礼尚往来。当然,要是二娘不想洗脚,洗澡也没问题。”
流珠瞪他一眼,在他肩头轻踹一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