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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宠文结局之后-第25部分

小说: 宠文结局之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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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安听得不大明白,只默然点了点头。徐子期待他安睡之后,起身离去,回了自己房中。卧房之内的桌上还摆着些飞贴,徐子期稍稍理了下,本欲盥洗,忽地觉得某张飞贴有些不大对劲。
  他剑眉微蹙,遽然将那飞贴拿了出来,两指微一摩挲,借着烛光微微一照,不由得冷冷勾唇——这飞贴竟是有夹层,透过那“敬祝正旦……潘湜”等墨迹之后可以隐隐见得,里面似乎还藏着张纸儿。徐子期稍稍眯眼,执了小剪,飞快裁开,轻轻一抖,那里面藏着的纸便掉了出来。
  他展开一看,却是一首求爱的艳诗。徐子期匆匆一扫,见着“那识罗裙内,*别有香”等字眼,目光愈发阴沉,稍稍一思,将这信点上烛焰,烧起来后复又用军靴狠狠地碾了碾,这才作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数下后,唇角又翘了起来,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烛火灭了,天色沉了,桂轮渐下,金乌渐升。两日之后,官家上朝,将阮钊、秦奉时挟寇自重一案宣之于朝,徐子期剿匪平乱有功,于军中素有威名,领从三品诸卫上将军。这带卫字儿,都是环卫官,便是在禁卫军中谋事,和徐道甫那个只管城门轮值的官儿不同,徐子期的这个官,是正经带兵的,只可惜带的也是禁卫军,说到底,还是为皇家把门。
  这案子一出来,阮镰再受重创,心中忧虑,但幸好这两人还算不上阮镰的左膀右臂,虽说重要,但与阮镰,向来说不上是极其同心。面上虽是一派,可底下也有不少不愉。说起这心中最为不平的人,还是要属薛微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本以为自己占了两样,最如意不过。那名呼阿娇的秦太清,是被娇养宠大的,讲究甚多,与他说话也不冷不热,薛微之一直待她殷勤,百般应承,图的不过是她的相貌家世,而如今秦家倒了,这门亲事简直拖他后腿。
  思及此处,薛微之又恼恨起官家与国公府来。他想道,这官家必是早就知情,却仍是下了赐婚的旨意,肯定是秦家忙着将小娘子出手,求了国公府帮忙说和,官家不能拂勋国公和皇后的情面,所以便祸害了他。
  这般一想,薛微之暗中气道:还不若纳娶了徐*呢。那小娘子好歹脾气好,昔日与他欢好时,对他依慕甚深,百依百顺,虽说身份微末了些,但好歹是清白人家。他这算什么,娶了个骄纵任性的反臣之女,实是可恨!
  另一边厢,冯氏也百般不顺。她名下的铺子亏损连连,而阮流珠的生意和那荣十八娘自己的营生,都十分红火,冯氏看着便不由眼红。眼下秦家倒台,阮家和秦钊一家都被抄了家,亦令冯氏暗自心惊。她暗自琢磨道:官家一直拦着国公府的人入宫,便是自己去,也被无情地挡了回来,她那女儿是娇宠大的,不是没心机,而是懒得费心思,便是官家对她变了心,她约莫也不明不白。这可不行,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入宫训一训那女儿!
  待到流珠入宫之时,傅辛处理了阮秦两家,把人家的财物全都收入了自己的国库,自然龙心大悦。见着流珠时,那身材玲珑有致,高挑匀称的小娘子正轻轻抖着身上的风雪,缓缓褪下披在最外面的斗篷,露在外面的颈子雪白而修长,侧脸娟秀,睫羽密长,傅辛欣赏了会儿,微微一笑,竟分外张狂,将她骤然打横抱起。
  流珠下意识惊呼一声,傅辛听着,颇为满意地一笑,大步而行,入了理政殿正殿,并不放下流珠,而是将她搁到了龙案之上。纤纤玉手边上,是只有官家才能用的一种御墨,墨的乌黑,美人的粉白,两色交映,触了目,动了心。再看那裙裳底下,压着的正是徐子期等臣下递上来的奏章,素色裙裳映着纹面折子,亦是一出别样景致。
  官家立在锦纹龙座边上,美人两手撑案,只勉强笑着,道:“怎么这般好兴致?”
  傅辛自案边拿了个物件,道:“你猜猜,这是做什么用的?”
  流珠定眼一看,心胸起伏不定,暗自心惊——这东西,她当然识得。这是眼镜。
  这个世界,除了宋朝所在之地外,确实有别的洋人。但是流珠也特地询问过,原来他们所说的“海外洋人”是在宋国边上的一处叫做“艾兰得”的海岛上的人。宋朝人是瞧不起海外洋人的,只因那里的人相貌与宋人有异,经济发展等状况,也根本无法与宋朝相比。至于眼镜这种东西,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制造出来的。而本国的生产水平,还停留在炭基玻璃的阶段,生产出眼镜,怎么可能?
  她明明认识,却还装着好奇,道:“这是何物?儿猜不出。”
  “这叫——格拉赛色。”傅辛把玩着手中眼镜,笑道:“朕有个弟弟,唤作傅朔,少年时也算交好。他诨号叫做混世魔王,旁的皇子长成之后,都盯着先帝那位置,可他倒好,不娶亲,不谋职,成日求着先帝给他造船,让他出海。先帝还真应承了下来,只可惜自他出海之后,便再无消息。”
  这些都是流珠穿越之前的事,是以她并不知晓,也不曾听人说过——她被困在内宅多年,消息闭塞,整日里就是家长里短,哪里知道许多?
  傅辛继续道:“可今日晌午,朕那傅尧妹妹带了个小厮来见朕,那小厮掏出了傅朔的信,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物件。本以为他遭了不测,不成想路上虽有波折,可他却还真是正经巡游了不少国家。你惊讶么?朕初听闻时,也是惊讶的,原来这茫茫大海里,竟还有这么多国家。”
  流珠心中激荡,屏息凝气,候着傅辛的后话,可谁知便是此时,关小郎急急赶来,说是傅从嘉、徐子期等臣子前来议事,据此不过数步之遥。流珠略有失望,起身欲要离去,可谁知傅辛眯了眯眼,硬扯住她,沉沉笑道:“二娘别走,躲到这龙案底下罢。”

  ☆、38|01

  优昙初现叶团团(二)
  流珠眸色微冷,知道傅辛让她躲藏到这龙案底下,多半又是要欺辱她。想那徐子期、傅从嘉等站在殿内议事,口中说的是玄谋庙算,手里持的是国之大计,而这天子脚下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却藏着个她,这实在令她屈辱之极,难堪之至。
  她登时来了气,便直直地立在那里,冷笑道:“那儿便不藏了,就在这里站着。反正儿如今脸皮厚了,让他们看见便看见了,儿是淫/妇,陛下就是奸/夫,谁也占不着便宜。”
  她虽这样说,可按着阮流珠的性格,她并不是一个能什么都不顾、全然抛开的人。她要皮要脸,心有牵绊,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傅辛也清楚得很。此刻见她摆出一副纸老虎的蛮横姿态,官家只觉得好笑,心上发痒,这欺负她的心思,便愈强了几分。
  傅辛平时虽不似徐子期那般日日练武,可骑射之道也不曾落下,抬弓使剑亦是他的惯常爱好。萧奈、徐子期等肌肉结实,傅辛他也不差,更何况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有天生的差异,眼下傅辛这强硬一拉,一按,一压,流珠纵是百般挣扎,却还是如断了翼的雀鸟一般被他塞入了黑漆漆的龙案底下。
  外边臣子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傅辛微微勾唇,褪了靴子,将只着白袜的脚死死压在了流珠肩颈处。阮流珠紧紧咬牙,但觉得脑袋上的这桌子,便如同那压在她头顶上,令她死死喘不过来气的封建皇权一般,而傅辛踩着她肩膀的这该死的脚,活似命运当头踹来,却偏不将她踹死,只吊着她,让她满怀希冀地望着龙案外那一点儿光亮,却又将她强力压制,予她百般羞辱。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一切,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年代。也许在那里,不平、不公依旧存在,现实依旧有各式各样的不完美与不如意,但那个时代,是相对自由。在那个年代,她是一个人,只要她愿意,她不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不必渴求任何人的救赎,更不必被仅仅一个人便压制得走投无路。
  傅辛却一派自在,语调略显缓慢,和在场臣子商议起了事宜。或许是因为有阮流珠在场之故,君臣所絮言之事,都是平常政事,虽有大臣起了某些事的话头,却又都被官家岔了开来,只口上敷衍,推说改日商榷。
  流珠听着,待在这黑暗的龙案底下,屏息凝气,却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些无力的事,要么就去改变它,要么呢,就去承受它。这是流珠一直所相信的话。
  想他傅辛,之前做皇子的时候,也受过不少人责难,他忍了过来,暗中蛰伏,终成大事。他也教过她,想谋大事,必得徐徐图之。她虽眼下看不见什么转圜之机,但她坚信,她是有出路的。
  流珠微微笑着,缓缓抬眼。她的睫羽浓密纤长,一双眼儿冷中带媚,瞳孔微微发着褐色,此时此刻,就着灯烛映照,半隐在晦暗之中,更似傅辛数年前遇着的那只雪中白狐了。傅辛说话间隙,轻轻低头去看,饶是向来还算自制的他,也不由一时间被迷住心神,视线停滞了片刻。
  “陛下?”徐子期说完了话,见傅辛没有反应,稍稍犹豫,便又重复了一遍。
  傅辛这才缓缓抬头,一笑,沉声道:“子期方才所说,朕听见了。禁卫军中,有不少世家子只挂个闲职,领着俸禄,却不来当值。当年朕刚刚继天立极之时,令人清理了一次,只是那时候牵制甚多,不好彻查,如今状况虽好了些,却还是有那尸利素餐的混账家伙。这个差事,子期,你敢不敢做?”
  徐子期凝声道:“回禀陛下。臣非但有胆,亦有决心。此等混账,上不能匡主,下不能益民,臣必要将他们铲除个干干净净。”
  “好。”傅辛抚掌而赞。他常觉得这徐子期,颇有他少年时的几分意思。虽说这青年是徐道甫的孩子,但是朝堂是朝堂,闺阁是闺阁,傅辛爱才,便不会将那闺阁中的私隐牵扯到前朝上来。
  徐子期领了命,诸事已基本商定,傅辛暗中有些心急,想要立刻屏退下臣,拉着阮流珠在龙案上*一番,可谁知傅从嘉这混小子上前一步,道:“爹,我和从谦这几日一直有所争辩,想请爹来做个主裁,叔伯们当个见证人,来判一判到底谁对谁错。”
  傅从嘉面貌清朗俊美,而傅从嘉则眉眼阴柔,这两人,是傅辛最大的两个儿子,亦是他最为看重的两个儿子。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是可造之材,有继承大统的潜质——傅从嘉看似有些稚拙,常说些奇思妙想,但傅辛知道,这小子是假天真,他的本事可大着呢;傅从谦面上温润,私底下手段却阴狠,这傅辛也了然于心,在他看来,同样是装,傅从嘉装的可比傅从谦装的高明多了。
  聪明人装笨,精明人装天真,那叫做扮猪吃老虎,傅辛当年做皇子时,把这一计使得是酣畅淋漓,他那太子哥哥死的时候都还以为他是个只会宠女人生孩子的废物呢。但这心狠手辣之人装作一派宽容和善,教人知道了,便有些瞧不起了,这一计傅辛也使,使得比傅从谦这小崽子好上太多。
  但听得傅辛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道:“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又在争什么?”说着,他微微挪动脚,在流珠脸上来回摩挲着,流珠气急,一把扼住他的脚踝,狠狠地掐了起来。
  傅辛咳了两下嗓子,引得徐子期眉头一蹙。而那傅从谦则温声道:“争的是孔子所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句。圣人所言,必是无误,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都奉之为真理,儿子我自然也不会质疑。孙子兵法也说过,要使士兵无知无识,这样他才能听指挥者的指令。可从嘉却说圣人的话没有道理。”
  流珠知道这话的意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即是说,皇帝想做什么,只需要百姓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用让百姓知道为什么要做。说白了,就是几千年来统治者屡试不爽的愚民之策。老百姓你听着便是,跟着做便是,圣意如何,哪里是你能揣度的?
  傅从嘉清声道:“孔老先生这话,说的有道理,却也没道理。愚民有术,可使根基安稳,这儿子也同意。但是长此以往,绝非良策。时日久了,百姓愈发愚钝,凡事均不深思,无怨言,亦无思辨,这对国家来说,实是坏事……”
  他说的滔滔不绝,对于傅辛来说,却只是小儿之语。虽有些意思,可实在天真。傅辛只低笑着道:“你的叔伯们,腿都要站麻了,你倒好,还不停嘴。你们这两个混账小子,回去各写一篇文章,将你们所要说的,写个明明白白,改日呈上来,朕也会让朝臣传阅。”
  言罢之后,傅从嘉点头称是,目光却在龙案下露出的一片衣角微微一顿。他站的角度很偏,这裙角,估计也只有他能看着。
  少年低着头,唇角微翘,但笑不语。
  傅辛匆匆屏退臣子,也不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便低头看向脚底的流珠,冷声笑道:“你这狐狸精,掐的正是朕的旧伤之处。当年雪中射狐,误中猎夹,你倒好,把朕猎来的狐裘扔进了庄稼人的粪堆里。”
  流珠微微一笑,起身从案下爬出之时,假意装作不小心,砰然一声,将龙案掀翻。傅辛眉头一皱,便见砚台翻到,折子散落,墨汁蜿蜒而流,绘出大片大片的黑色,他目光微沉,闲闲地笑道:“如今也会撒泼了,真是难得。”
  流珠却揉了揉磕着的肩胛处,柔声道:“是儿不小心。”
  “不小心,也得挨罚。”傅辛笑意骤然消失,面色阴沉,对着门口处拿着拂尘的关小郎道:“关九,拿先前南夷奉上的玉如意来,要最粗的一柄,还有结实的绳子和长柄的马鞭。”
  流珠目露恨意,却见关小郎陪着笑,战战兢兢地道:“官家,这……这时间实在是紧。浣花小苑的宫婢早先便在门前候着了。”
  傅辛这才堪堪想了起来。前几日他冷落了阮宜爱,阮宜爱便时不时命人来请他,他最后随口应承,说是今日去见阮宜爱还有他们的孩子。浣花小苑的宫婢既然候在门口,自然知道臣子们早已离去,他若是再说政务繁重,只怕连阮宜爱都不信。
  他略显不耐地蹙了蹙眉,阮流珠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只可惜这官家仍是不肯就此放过她,对着关小郎遵嘱道:“朕先去小苑,过一会儿之后,你送二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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