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玉计-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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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垂头丧气地,田蜜一路踢踢踏踏地循着路往家走。
想着想着,还是禁不住懊恼地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小声碎自个儿道:“看吧看吧,都是脑子一热惹的祸吧?大话说得人尽皆知,这下看你怎么圆。”
正嘀咕着,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额头一疼,也撞到了硬硬的东西上,硬硬的,又有些软,还有些温度。
“对不起。”下意识的,田蜜开口道歉,抬起头来,却是一个怔楞,连脚都忘了缩回来了。
大大地琥珀色的眼睛大大地睁着,长而卷翘的睫毛缓缓地眨着,表情呆呆的,整个人有些傻乎乎的。
恍如初见时的模样。
他背靠着墙壁,一手环腰,一手手肘放那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下颚,漆黑明亮的眸子看着她,笑道:“怎么,不认识了吗?”
这一笑,也有些轻浅,但更多的,却是明朗如星月。
虽然他连个眉头都没皱,田蜜还是老实的收回脚来,她笑了笑,嘴却抿着。
那人却根本没在意,他欺身过来,一手掌着她脑袋,一手探上她额头,见她只是一皱眉,并没露出特别痛苦的表情。便边轻柔着,边温声道:“在想什么?走路都不看路的。”
他力道适中,倒是蛮舒适的,只是……这个距离,近得能感觉他的温度,怀抱很是熟悉。
田蜜退后了两步,自个儿随意揉了两下,卖乖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他看着自己空了双手,也没说什么,收回来。笑看着她。看得她怪不自在的。
未免继续深究下去会尴尬,她忙又笑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
她指了指府衙的方向,他笑道:“德庄的官员,我都认识。无需费时费事。倒是你——”
我?田蜜瞪大眼。端端正正站着,看着他,小声道:“我又怎么了?”
这架势。怎么又搞地她像是做错了事似得。
见她局促,他眉眼一软,整个人瞬间便温软了下来,在田蜜呆住的时候,他轻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轻声续道:“倒是你,倒像是不认识了似得。”
田蜜抓住他的手,拿下来,伸手握了握,神色正常无比,甚至还很严肃很认真地道:“这样得话——很高兴再次认识你,阁下怎么称呼?”
这个动作是?表达友好的意思吗?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更友好,方显得有更诚意?
眼角带了几分笑意,淡红的唇微微一扬,他自由的那只手覆上,同时,被握住的那只手反转,变成双手握住她的手,将两人的手举到两人中间。
他星眸含笑,星星点点的光闪闪烁烁地,落在她身上,轻笑道:“我也很高兴……在下宣衡,不过,目前,你只能叫宣。”
只能叫宣吗?
所以说,这家伙即便恢复了钦史的身份,也不愿让别人知道他除了钦史之外的身份。
好嘛,这一次没连她也一起瞒着,姑且算是有进步吧。
田蜜琢磨地看着他带笑的眼,点点头,不冷不热地唤了声:“宣公子。”
说着,使劲儿抽了抽手,才从那双大掌的包围中挣脱出来。
她的手,好小,小小的,软软的。宣衡看着再一次空了的双手,笑容中有几分熟悉的无奈。
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无声拒绝了两次了呢,事不过三,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如此想着,他便从胸口拿出一蹋东西来,递给田蜜,轻声道:“看看这个。”
田蜜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便接过来。
视线将一落到这一踏东西上,她便瞪大了眼,抬头瞪着宣衡,问道:“昨天晚上,是你叫人去收的祥云街的地契?”
难怪今早笑笑老也嘀咕呢。
笑意爬上了脸颊,宣衡眉眼微扬,淡红的唇一勾,道:“是。”
岂料,感动什么的,分毫没在那姑娘脸上见着,只见她懊恼的皱着眉头,看着他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不止一次了,他总是不提前告知她计划,若是她自己发现不了,好像也就算了,上次码头上的事是典型,这次他又来。
心中不平,眉头便皱着,她卸了气,苦着脸道:“将才林当家的为了这事儿,还专门陪我跑了一趟祥云街,结果什么都没办成,还麻烦别人帮忙找别的地方,现在我拿着这一蹋地契,要怎么跟人解释啊?”
宣衡唇边不变的笑意微微凝了凝,他漆黑的眼里眸光微暗,却只是笑了笑,温和地看着她苦恼的神情,不动声色地笑问道:“林微雅,很重要吗?需得跟他解释?”
“人家好歹也是原始股东之一,拿了人那么些钱,有关于学院的事,怎么也该对人有个交代吧?”田蜜自然说道:“再说了,我们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该坦诚相待,但这事儿闹得,你说我又不能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在他面前故弄玄虚吧,又觉得心虚。”
合作伙伴加普通朋友,倒是无妨。眉目舒展,宣衡笑道:“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是我以地契作价入股?”
田蜜一顿,认真的看着他,见他笑得坦然,便知他是说真的。
这家伙。
她轻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半饷,却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了他的手腕,看着他,软了声音道:“乔……宣,刚才的话,是我情绪化了,若有不当之处,你别放在心上,只是,我们说好了,下次若是再有同我有关的事情,记得跟我说一声。”
说着,就着那只手,摊开他手掌,分出他小指,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轻轻晃了晃。
“说好了哦。”琥珀般的眸子里有莹亮笑意,她眉眼微弯,清脆而柔软的嗓音微扬。
拉钩是什么,宣衡根本不知道,他只是看着那只主动缠上来小手,感受到那指间柔柔软软的力道,眼眸微暗,想到,真是脆弱到他稍微使点力,便能折断。但当他想伸手时,那只手已经缩回去了。
“谢谢你的地契。”扬了扬手中厚厚的地契,田蜜对他笑了笑,挥了挥手,走得很是潇洒。
走了两步,她想起什么,身子一僵,又回过头来,试探地问:“我娘昨晚,跟你说什么了?”
宣衡从微楞中缓过神来,对上她略显心虚的眼,轻笑道:“夫人只是关心你,没有别的。”
田蜜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见他不准备再说点别的,便转过身去,脚步轻快的走了起来。
既然如此的话,林微雅那边,就说是她一个不愿透露身份的朋友帮忙吧,如此,回去便可告知袁华,学院很快就可以动工了呢。
只不过,他们一个出了地契,一个出了房屋,一个出了钱,她这个发起人,反倒坐享其成了。
这可不行。那么,从今天起,无意外的话,就去请教席先生吧,既然有不同的学科,就要请各行的佼佼者才行。
青州人杰地灵,德庄更是群英汇聚,她就不信,请个人还能多费劲。
田蜜握了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
而巷子里的宣衡,看着她轻快的身影,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了笑容。
只是很煞风景的,这个时候,有人靠在他对面的墙上,隔空在他眼前挥挥手,懒懒地道:“走远了,回神了。”
宣衡看着来人,并未着恼,只是轻笑道:“他们都走了?怎么样?”
“都走了,各回各衙门,各找各的人,没什么异常。”来人说话大大咧咧的,他顿了顿,又道:“倒是那个云仙子,从茶楼出来便去了阮天德府上,还不走正门,显然有鬼。只不过软府戒备森严,未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无妨,等他们动即可。”宣衡并不担忧,反而唇角带笑,镇静得很。
来人一耸肩,噘嘴挑眉,也不在意。
而此时,阮府姹紫嫣红的花园内,仆从远退,绵长的水榭中,仅立有三人,分别是云子桑,阮天德,阿潜。
“阮大人在宫中多年,可知钦史身份?”云子桑开门见山地道:“你我都知晓,钦史不过是个名头而已,除此之外,他必有他自己的身分。”
阮天德面白无须,但迎着湖风,他却无意识的抚着自己下颚,眉眼一低,笑道:“实不相瞒,仙子疑惑,下官也同样疑惑。”
此一句,让在场两人同时看过来,云子桑目光幽深了些,阿潜掩眸。
阮天德一笑,思索着道:“老夫在宫中伺候贵人多年,虽然身处后…宫,但该见的人,该知晓的事,都明白个七七八八。按说,钦史应是今上十分信任的近臣才对,如此,应该经常出入宫廷才是。但说实话,这位钦史的面目,老夫却并不熟悉,甚至几乎没什么印象。”
两人闻言,皆皱了皱眉,和阮天德一样,颇为费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渔者与鱼
倒是阮天德先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圣意难测,或许越信赖的人,平时反而越疏远,越不让人瞧见,这也是说不定的。”
今上多疑,倘若是这个理由,倒是完全说得过去。
如此,云子桑便不再纠结于此,而是看着阮天德,福身一礼,道:“子桑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出手相助。”
“仙子这是作何?折煞老夫了,快快请起。”阮天德忙俯身去扶,也不敢真碰着她,虚虚托着,垂首道:“仙子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云子桑并不推拒,随他站起身来,淡淡道:“那子桑就多谢了。”
谢意并不隆重,她只是微微垂了垂头,便抬起来道:“是卢大人之事。”
前府尹卢东阳?
阮天德与阿潜对视一眼,思索着看向云子桑,可惜得是,幂篱遮挡了一切,这个人,完全看不真切。
卢东阳对云子桑私下里十分敬重,他们的关系,似是主仆,如今卢东阳被捕入狱,惯来高傲的云子桑求到他头上,倒是主仆情深。
阮天德双手负后,他并不看云子桑,而是看着湖中成片的莲蓬,娓娓地道:“下官并非不愿出手相助,只是在答应之前,要请仙子三思。”
他道:“钦史明知府衙是卢东阳的地盘,里面都是他多年养成的势力,却仍将他囚禁于此。此举,不是他太傻,便是他大智。而观钦史今日的表现。显然,他是后者,他就是在为我们行便利,在等着我们出手。倘若我们真出手,岂不正中他下怀?”
“仙子确定要如此做吗?”阮天德转头,浑浊却通透的双目,并不畏缩地落在云子桑身上,隐隐带着几分压制。
云子桑分毫没被影响,白纱中透出的视线平和淡定,对上阮天德。她道:“我想。税监大人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阮天德不由有几分诧异,云子桑语调不改,平平缓缓地道:“大人以为我是要救他?”
见阮天德皱眉,她侧身看向渺远长湖。声音平淡而冷漠。“救他作何?救他出来。他也做不成府尹,既如此,苟且偷生。倒不如一了百了。”
她侧头,通透而锐利的目光,直端端地落在阮天德身上,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再则说,钦史的厉害,你我也算是见着了,谁能保证,在他手下,卢东阳什么都不说呢?”
她声音微凝,低低沉沉地道:“卢东阳为官数载,与德庄各界的关系都扯不清楚,便是与税监大人您,也算是旧识,若是他坚持不住,一不小心说了什么,那到时候受连累的,就不知繁几了。”
说罢,她转过身去,看着满庭碧绿荷叶,静立不语。
阮天德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冷静得不像话的女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仙子倒是英明。”
云子桑余光瞟了他一眼,却之不恭地道:“大人言重了。他有今天,是他自己行事不利,被人抓住了把柄。与人无尤。”
顿了顿,她看了一旁站着一言不发得阿潜,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城外疫病之事,倘若他提前告知我一声,而非自作主张,就未必会弄到那般地步,弄得如此下场。”
“是,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阮天德话峰转得很快,他连连点头,毫无芥蒂地笑道:“仙子放心便是,府衙虽是外松内紧,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下官在此经营多年,不是他一个新来的钦史可比的,纵然是天网恢恢,也一样能逃出生天。”
“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云子桑分毫不疑,随后,她转过身来,却是看着阿潜,对阮天德道:“另有一事,需借潜大人一用。”
阮天德看了阿潜一眼,饶有兴趣地问云子桑:“哦?仙子想如何用?”
云子桑道:“蹴鞠大会停了如此之久,也是时候该举办了。待老医师头七之后,便邀诸人同乐吧?德庄沉寂如此之久,大家伙儿想必也憋坏了。若是潜大人肯下场,想必大家会很有兴致吧?”
“让阿潜蹴鞠?”阮天德不由看向阿潜,沉吟着问道:“阿潜以为呢?”
其实,所谓的蹴鞠大会是什么个情况,大家都很清楚。最开始,它单单是贵族间的一大消遣,后来吧,它又多了一个功能——丈母娘相女婿,再后来吧,男方的父母也会看看到场的女眷。
毕竟,在这个贵族女子大多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年代,能集体参加的盛会,真是不多了,自然得都把握好才行。
只不过,大名鼎鼎的云仙子,真的欲意在此吗?
阮天德目光如炬,虽然看出了云子桑对阿潜不一般,但他倒不认为,她执意办此次盛会,仅是因此。
只不过,蹴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吗?云子桑究竟想干什么?
“阿潜但听吩咐。”阿潜神情清冷,低眉顺眼地道。
阮天德笑了一笑,不轻不重地对云子桑道:“既如此,人,我借仙子便是,仙子可得悠着点使,须得全须全尾的还回来才是。”
“瞧大人说的,潜大人文武双全,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着他啊?”云子桑似是笑了,她轻声安抚道:“真不过就是让他下个场而已,大人多虑了。”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个人,还要请大人帮忙才是。”云子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