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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木匠家的小娘子-第48部分

小说: 木匠家的小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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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女儿。
    张木沉浸在自己的憧憬里,忽觉得头顶上的目光有些,灼热,似的,仰头便见着丁大还站在自己面前,按捺住心里的微微不适,“大伯,怎地不进屋呢?”
    丁大被这一声大伯猛然间唤醒,他不是应该去找香兰吗!“哦,正想问弟妹,香兰是在屋里还是去了学馆?”
    “在厨下忙活着呢!”看见丁大放下的竹筐,里面两只猪蹄毛发已经褪得干干净净,笑道:“这是今个吃的吗?我拿过去吧!大伯也去休息一会!”
    丁大默默地递过系猪蹄的草绳头给张木,便见着已有了六个多月身子的小妇人,慢慢袅袅地进了厨房,里头立即传来媳妇的欢笑声,“表嫂,我可几日没吃猪蹄了,今个一只红烧,一只炖黄豆好吗?”
    丁大将空竹筐放在廊下,便往屋里去了。
    美人窝在廊下,看着丁大的背影,无限惆怅地吐了一个泡泡!
    要是是卖鱼的多好啊!
    吴陵中午没有回来,竹篾铺子已经开张了,前面的一层楼西边是一些竹编的篮子、小木凳子,簸箕等,东边是大件的柜子、碗橱的样品,东、西之间开了半圆的门,连接的部分做了镂空,不忙的时候,平日里丁二娘在西屋的柜台上,就可以招呼两间屋子。
    此时丁二娘取了钱,便直接去望湘楼订了明天的两桌酒席,望湘楼在镇上算最好的酒楼了,一桌席面少的也要一两银子,多的五两、十两的都有,丁二娘咬咬牙,订了三两的!
    小二收了二两的定金,送走丁二娘,忙去后厨里和大厨打了声招呼,“大师傅,掌柜的说明个的两桌是丁家小秀才定下的,务必要精心些!”
    撸着袖子正在一个劲地翻炒菜蔬的大师傅,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小二,“俺啥时做菜不用心了!忒多事!”
    身量有些瘦削的小二,脖子一缩,半隐在门后,探着脑袋道:“得,您脾气大,说啥是啥!”
    见大师傅哼哼嗤嗤地没再接话,小二才不甘心地回了前面招呼客人了。
    大师傅对着小二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掌柜的也太尖滑了,一个小小的秀才也这般示好!
    傍晚,花府里,花漪匆匆地进了厢房,见主子正在卸妆,斗大的蓝宝石耳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饶是见惯了主子那几箱珠宝的花漪,也不由的暗叹,这个收集了众多珠宝的女人,前生该是积了怎样的厚德,这辈子才能有这样的福气!
    “可是有事?”花氏见镜子里的贴身侍女,去而复返,开启朱唇,漫不经心地问道。
    花漪迈着黑底米分面的绣花鞋超前半步,禀报道:“回夫人,刚才望湘楼的掌柜来报,丁太太给丁竹订了明日的两桌席面,掌柜来请示你,需不需要拔高规格?”
    “嗯,按十两的办吧,燕窝、鱼翅这些莫上,以免让阿竹发现,以后丁家一律往好了办便是!”花氏卸下发上的最后一枚分心,一头墨色的秀发哗地一下子便散落至膝。
    花漪对着边上伺候的小丫头打了个眼色,那丫头便上前拿着梳子给花氏一遍遍地通起了发!
    ************
    张木换了宽松的衣衫,钻进被窝,吴陵便揽着她的肩说:“娘子,今个我听来往的客人说,玲珑巷里有个妇人犯了偷盗,被衙役押起来了,我怎么琢磨这事,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几日里,也没再听见议论女学馆的声音了!
    若说没有人暗中帮助,他是不信的!
    张木看着吴陵像是窥破了什么隐秘的模样,不忍心打击他的自尊心,委婉地说:“相公,这几日,你可见着大表哥在做些什么了?”
    吴陵神情一动,可不是吗,前几日他去哪表哥就去哪,整日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这几日,倒真没跟在他后头晃了,难不成,“娘子,那曲家难道也是大表哥吗?”
    吴陵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表哥的能力已然有这般强了吗?
    吴陵脸上的钦佩和落寞一一落进了张木的眼里,世家公子,从相公流落的那一日开始,便注定了,他不会与他的表哥,甚至是如庶弟一般,有那样强势的手腕!
    “相公,表哥和我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处事方式自是也不一样的,相公也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里,相公一直都是很厉害的!”
    张木靠在吴陵怀里,温言软语。
    “娘子,我明白的,不过,我会好好学习的!”吴陵摸着媳妇柔软的头发,暗自下了决心,他和娘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已然不会只窝在小镇上,随着他们在县城里一日日立稳脚跟,该来的是非,一样也不会少,他不可能一直靠着表哥护他的家小。
    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喵呜,喵呜!”
    美人摇着尾巴窝在吴陵边上,提示它的存在。
    “娘子,真的不让它下去吗?”吴陵刚刚涌出的男儿血性,被美人一叫唤,立即就散的无影无踪了,瞪着边上的祖宗,直觉得心在流血!
    “喵呜!喵呜!”美人见主人不做声,有恃无恐地对着吴陵一声声叫唤,那微微仰着的小脑袋,十足的傲娇,得意!
    在丁家温馨静谧的夜里,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寄予了全家希望的幼子,在明日就会提前体验官场上的那一潭水!那掩埋了太多黑色系列的大染缸!

☆、第77章 温柔缱绻

吴陵早上一早便起来了,拎起窝在他边上的美人,放到了屋外,才又折回来抱着媳妇睡觉!
    “喵呜!喵呜!”小气的男人!
    美人不甘心地抬起前爪敲着门,张木听着美人的声音,咕哝了一下,吴陵厚颜无耻地说:“美人要去外面玩,我抱它出去了!”
    看着媳妇脸上染着睡熟独有的绯红,上头像是微微发热一样,吴陵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媳妇的脸,温热的触感一下子像电流一样,通过指尖传向了四肢百骸。
    睡的朦胧的张木,隐约间感到一个温润的吻印在自己的脸颊上,鼻梁上,唇,下颌,酥□□痒的,像小手在她心里抓挠一样,急的好想睁眼。
    相公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张木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滑嫩的手臂,一手扣住了相公的后脑勺,迷糊糊地咬住了相公的嘴角,一点一点探索,深入,缠绵。
    这是一个温柔缱绻的早上,伴着美人肉乎乎的小爪子敲在门上的“噗噗”声,吴陵觉得自家媳妇还是一贯的野蛮霸道!
    吃早饭的时候,丁大和丁二爷都一早出去了,近日来神出鬼没的大表哥也没了影踪,吴陵便在后院里跟着女眷一起吃,看着媳妇脸上的点点飞霞,心里的小人一直在引吭高歌。
    “咦,阿陵的嘴角怎么了?怎么肿了那么高?”
    丁二娘正抱着美人喂小鱼,见美人一直盯着阿陵看,也不由的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阿陵的一边嘴角似乎肿起来了!
    “啊!娘,可能昨晚睡觉无意咬的!”
    吴陵强自镇定,耳根却不由地泛起了一点红,瞪了美人一眼!
    “喵呜,喵呜”活该,让你赶我走!美人蔑视地唔唔了两声。
    “哟,美人饱了,我带它出去晒太阳,阿陵你一会记得找点膏药抹抹,春日里虫子多,要是虫子咬的就不好了!”
    某个正夹着青菜的虫子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喝起了粥。
    “哎,姑姑,今个不是阿竹要在望湘楼请同窗吃饭嘛,你一会要不要再过去看看?”香兰喊住了丁二娘,想起来问了一句。
    在她印象里,阿竹一直是一个贪嘴的弟弟,让他宴客,会不会只记得自己吃,忘了招呼大家了!o(╯□╰)o
    “不去,那么大的人了,给他自己招待吧!他们一帮同龄的,我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丁二娘说着和老太太道了句:“婶子慢用”,便去了前院里。
    阿竹的同窗在午时才陆续到了望湘楼,今天来的有十多人,□□人是此次考中了的,还有七八位还要待三年之后的院试再下场,院试中的俗称秀才,但是其中又分为三种:廪生、增生和附生,其中廪生领取的廪银最多,一月有四两,增生和附生分别是二两和一两。
    阿竹排在第十四名,和叶同一样十廪生。
    阿竹在书院里和叶同并没有多少来往,但夫子和同窗们都知道他俩人是一个镇上出来的,平日里提及叶同少不得带一句“他那同乡丁竹……”
    故今日叶同也是受邀在列的。一身白色锦衣,腰间配着犀角带,上头系着一枚玉质通透的玉佩,同行的程涣看着叶同这一身行头,眼神不免微微露了点嘲讽。
    前头阿竹迎来,程涣才收敛了神色。对着阿竹笑道:“今个我可得一饱口福了,我惦记着望湘楼的酥皮烤鸭可有一段日子了!”
    程涣是富农家里的长子,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因此来县城里读书已是颇为不易,平日里很是节俭,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境况,难得的是,程涣人穷志不穷,说起自己的窘况一点都不自卑羞怯,反而有一副志气凌云的豪迈感,同学们大都很喜欢他!偶尔回家也带他一起回家打个牙祭。
    此时阿竹见程涣这般自我调侃,也笑道:“行,我还存了几两私房钱,一会程兄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阿竹拍着胸脯,一副包在兄弟我身上的架势!
    这一行里,阿竹年纪最小,平日里便有个馋嘴的名号,大家见他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也都温和地随着笑闹了两句。
    叶同已经找了个位子坐下,端着一盏茶,慢慢呷着,努力忍着对这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同窗的蔑视,一桌席面罢了,值当什么!
    有想要和叶同交好的,见叶同一人坐在那里,便凑了上去,嬉笑着问道:“不知哪天能吃到叶兄的宴席,听说叶兄家中豪富!到时我们可得好好地再解一回馋了!”
    叶同眼神微转,见眼前站着的是程涣一班的,叫什么肖航?视线在他袖口那朵梅花上顿了顿。
    肖航不自觉地抬起手将袖子往上面移了移,那朵梅花是他娘织补袖口磨破的洞才绣上去的。
    “肖兄客气了,过几日安排妥当,一定宴请诸位!”叶同放下茶盏,脸上挂着浅笑应道。
    肖航见对方说了这句,便又独自饮起了茶,摸着鼻子尴尬地走了。
    程涣微微对阿竹使了个眼色。
    开席,小二便陆续端着酥皮烤鸭,琵琶鸡,剁椒鱼头,淮扬干丝,等本店的招牌菜上来了,程涣食指大动,阿竹倒还记着端着主人家的身份,并没有像往日里一般开吃,举杯对着大伙说:
    “我来书院的时候年纪还小,承蒙诸位兄长的照顾,丁竹一直铭记于肺腑,今后一别,希望他日还能再与诸位兄长常相聚!”
    程涣放下手中的鸡腿,抹了一把嘴,便带头端起酒杯笑:“呵,你小子年纪最小不假,运气也最好,这般才十四岁,不及弱冠,便成了一月四两廪银的秀才,这一杯酒,我可得干,沾沾喜气也好啊!”
    说完,程涣便一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刺啦”一生,显然没想到这酒还有点劲头。
    一帮人都被程涣夸张的表情逗乐了,便有人忘性地说了一句:“要是我能像阿竹一样,十四岁便能考取廪生,即使给我二十岁中案首,我也不稀罕,这可得多领好几年的银子呢!”
    阿竹眉头一皱,不由看向了叶同,见对方正举著夹着干丝,心里才微微放下。
    阿竹不知道,这一句话,便直接导致了叶同与他不死不休的十来年!
    三日后,叶同也在望湘楼请客,来的多是上一次阿竹请的同窗,另加上众位夫子,宴开三席,第一道菜是鱼翅豆腐羹,第二道菜是虫草银耳,第三道菜是油焖鲍鱼,第四道菜是烤乳鸽,…
    阿竹点的是望湘楼口碑较好的菜,叶同点的是望湘楼最贵的菜,阿竹夹着一块鲍鱼,对着程涣摇摇头,此时阿竹才明白,一向低调示人的叶同,在中了案首后,已有些急切了。
    一口咬下去,油焖的鲍鱼,满满的肉感,又鲜又嫩,阿竹直觉得要咬掉舌头了,回去一定要和刘婶子探讨一下这鲍鱼!
    *********
    吴陵傍晚从铺子里回来,便在巷口见着了立在那里的堂兄,他正望着什么出神,吴陵走到他身后,不由的也看了眼,原来是谁在放风筝,画的是紫鸳花。
    吴陵嘴角一弯,这肯定是媳妇,她就喜欢紫鸳花来着,这两日里,头上也就一支紫鸳珠花,还是王茉莉当初送的!
    额,吴陵从丁大背后探出身子,然而准备拍丁大肩膀的手却顿住了,心口猛地一窒,那眼里的迷恋、失落,深深地刺激着吴陵的血脉!堂兄到底在看的什么?

☆、第78章 包子吴蛮

八月十五,一早刘婶子便去菜市买了许多菜回来,晚上女夫子们也要过来吃晚饭,张木扶着快足月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在桃树下用竹竿挑着桃子。
    吴陵在竹竿上别了一个小网兜,兜进去转两下,桃子就离了枝。
    已是八月中旬,桃树上的桃子一早便被摘了好些,吴陵看媳妇每日里喜欢摘桃子玩,特意没有摘完。
    阿竹还拎了一大竹篮子去书院里送给夫子和相好的同窗吃,女学馆里的几个小姑娘每天都盼着木姨姨来,也不是多稀罕几个桃子,她们喜欢摸摸姨姨越来越滚的肚子。
    相怡有次被胎儿踢过后,崩着小脸对张木说:“姨姨,你要生个妹妹,要是弟弟,我可能不喜欢!”
    “为嘛呢?弟弟不好吗?”
    “弟弟不能和我们一起穿好看的衣服了,弟弟要从小认真读书练字考科举啊!”相怡皱着眉苦恼地说,哪有小妹妹香香软软的可爱呢!
    张木见这姑娘耷拉着小脑袋,柔声问她:“相怡觉得,女孩子就不用好好看书了吗?”
    相怡一愣,“我们不是识字就可以了吗?我爹说,只要我能写会算就成,女红和厨艺要精细一点!”
    在幼小的相怡眼里,男孩子的命运一出生便是和女孩子不一样的,他们一出生便担着爹娘的期望,他们是要成家立业的,而她们呢,只要吃好穿好,学会了厨艺、女红,以后会照顾人便成!
    眼前的女孩子才八岁,嫩嫩的脸颊像能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里水光潋滟,颇有小美人的气质,“那相怡有没有想过,以后用什么养活自己呢?”
    张木看着相怡的眼睛,露出探寻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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