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家的小娘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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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抱回去养几天好不好啊?”
吴陵见楚蕊跑到他家来,对着他说这些熟络的话,已有些厌烦,自己和她也不熟,就小时候见过几次,见自家娘子在屋内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吴陵忽然福至心灵,哇哦,娘子这是吃醋了!
吴陵应一声道:“楚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子喜欢,不借出去的。”
“陵哥哥,就两天都不可以吗?”楚蕊眨巴着眼睛说道,微微咬了下唇。
吴陵摇摇头,说:“楚姑娘喜欢的话,我下回让娘给你找一个,这个是不行的。”说完看了一眼自家媳妇,见她脸上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心下不由有些着急,媳妇不会醋性这般大吧,我只和这姑娘说了几句话啊!
吴陵哪知道,在张木眼里,男人的烂桃花不该是女人解决的,这也是当初在丁大和吴陵之间,她更偏向吴陵的原因,她还未嫁,王茉莉就能找上门来,并且事后丁大也没有个解释。
但是,自然已经嫁过来了,该维护自己的所有物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微微一笑道:“楚姑娘,美人你也看过了,我们夫妻二人刚成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归置一下,就不多留你了,等过几日收拾好了,你再来串门啊!”
这是第二次,楚蕊在这个院落里被赶出去,心口有些发热,好容易止着发抖,缓缓吸一口气道:“我来也不是来看张木姐姐的,你在山野乡村里长大,可能也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礼数,我也不和姐姐一般计较,不过,我和陵哥哥是一处长大的,姐姐就算有些吃醋,也还是得收敛些好!”
☆、第25章 娶亲真相
楚蕊确实是娇惯着长大的,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楚夫人年逾三十才怀上的,那时候哥哥姐姐都已经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楚家的生意也逐渐上轨,楚夫人不需要每日里再为夫君精打细算,便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这一个才嘤嘤学语的小女儿身上。到了女儿十三岁的时候,楚夫人舍不得女儿远嫁,在镇上为女儿细细甄选婆家,从婆婆的脾性、小郎君的脾性到小姑子都逐一打听,奈何总是事有不遂,生生将女儿耽误到了十六。
镇上家境好些的又有适龄儿郎的只有那么几家,年前听说吴陵将承了竹篾铺,楚夫人也是动了心思的,别人家不清楚,她家和丁家一直有生意往来,对丁家还是有点了解的,丁家的竹篾铺子可不是只是一个小镇上的铺子而已,她听自家老爷说过,丁家与县衙里也有合作。与其说吴陵承了丁家的铺子,不如说丁家在给丁竹培养一个得力的帮手。
因此得了消息后,对吴陵,楚夫人便看重了一些,在女儿面前就不免带出了两分,还没来得及思量清楚,吴陵就和张木订了亲。楚夫人可是遗憾了一回,就像买一样东西一样,拿在手里千掂量万思虑的,最后给人家抢了先,心里才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好的无可挑剔,到了吴陵这里,便也是这样。在家里又多念叨了两句:“吴陵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姐妹,不用伺候婆母小姑不说,以后有什么事不还得靠着岳丈家,简直就是个现成的上门女婿啊!”
楚蕊听了一两耳朵,也只觉得有些遗憾罢了,等见了吴陵娶亲当日的境况,见张木着了一身正红的嫁衣,面带绯色地坐在床上,当时心里就忽有点魔怔了,想,原本坐在这里的该是我啊!
现在被张木这般驱赶出去,楚蕊一时恼羞成怒,便显了平日里刁钻跋扈的秉性,这镇上,也就程家,爹爹要忌讳一点而已,其他的自是不用太看在眼里的。
张木真是被楚蕊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气乐了,“楚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注意点名声为好,再说,这是我家,你这般在别人家里大放厥词,不脸红吗?”
楚蕊见张木拿名声来说事,心里微动,脸上露出笑意,眼神在张木身上淡淡扫了一圈,便转过身来,往吴陵那边挪了挪,眼带水光地看着吴陵,说:“陵哥哥,我的心思你该…”说到这里,楚蕊咬着唇低了头,一个“明白”在喉咙里酝酿了一会,正待吐出的时候,却被吴陵打断道:“楚家姑娘,你和我娘子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楚蕊忙抬起头,有点愣愣地看着吴陵神色平静地越过她,走到张木身边说:“阿木,你们先聊,我去给美人先搭窝。”
吴陵刚听了楚蕊的话,已暗暗握紧了拳头,竟然跑到他家来欺负他媳妇了。但见自家媳妇毫不客气地争锋相对,吴陵心里才好受了一点。又见楚蕊似有将自己的想法挑破的意思,吴陵便果断出言打断了,不然,让媳妇误会就不好了。
楚蕊毕竟是一个未嫁的女孩子,自己和她计较也不太合适,这种事还是交给媳妇好了。
楚蕊见吴陵直接抱着美人出去了,觉得步骤不对,不应该是陵哥哥听自己说完,然后露出喜悦和欣喜的表情吗?她可听说了,陵哥哥之前因为没有家产,才会订下一个和离的妇人,自己这正好豆蔻年华的年纪,脸上的肌肤都能掐出水来,不比张木这个乡野长大的村妇好百倍千倍吗?难道自己的姿态做的这般明白,陵哥哥还都不懂?想追过去说点什么,可是瞥见张木嘲讽的眼神,楚蕊咬着唇,愤愤地收回了脚。
美人来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但是可能是它耗费的心力太多,没法准确地定位到张木,所以才在外面漂流了这般久,现在找到张木,闻着熟悉的气味,它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很多,这两天便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迷糊地听见好像有争辩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一看。
瞬间,一只肚皮雪白,背部棕色的猫愤怒地跳向了楚蕊,楚蕊吓得连忙后退,美人还是抓破了她的前襟,死死地抓着她的裙子不肯下来,张木没预料到美人会突然发飙,见它吊在楚蕊身上,怕它摔下来,连忙上前把它抱在怀里。
楚蕊惊魂未定,见这只猫愤怒地盯着自己,眸子里似泛着绿光,吓得心头一激灵,猛然想起,她之前踢过一只猫。当下也不敢再在这里呆,匆匆地瞪了一眼张木,步履凌乱地冲了出去。走了。
不受欢迎的人走了,张木心里也轻松了一点,不论在哪个年代,都少不了仗势欺人的。见没人今天大显神威,抱着它揉了揉脑袋,美人立即撒起娇来,小爪子在张木手臂上扒拉扒拉,张木用手把它托住,它干脆就仰躺在张木的手肘上。
吴陵见一人一猫玩的乐乎,便去关了院门,然后径自去给美人搭窝了。家里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篮子,这东西在店铺里卖三十到一两百文不等,在他家里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吴陵找出来一个敞口大底部小一圈的中号竹篮出来,在下面先铺了铺了两层碎布,再放上一层棉花,又加上一层碎布头,手压了压,觉得还是软了些,一时皱着眉头,想不出家里还有什么给猫垫窝的。
张木见吴陵一层棉絮一层布头的,笑道:“猫都好抓东西,用棉布和棉花,它还不得天天撕拉的棉絮到处飞。相公,竹篮也不行的,猫好动又喜欢东抓抓西挠挠的,还是用光滑点的木板给它做一个婴儿大小的床吧!”
吴陵觉得媳妇说的挺有道理,便将竹篮放回了西边屋里。张木见美人闹腾了一会又昏昏沉沉地点头瞌睡,便在自己房里的桌上铺了一层小薄毯,把它放在上面。以前,美人都是和她睡一起的,但是当她把美人往床上放的时候,相公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便给美人另铺了一个小铺盖。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见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张木便说:“相公,我们去做晚饭吧!”
吴陵笑道:“好,这回我给娘子打下手。”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吃,家里的两顿都是吴陵做的,吴陵此时也有些期待自家媳妇的手艺。
张木看着吴陵期待的模样,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有些心虚的。
等吴陵看着桌上摆着一盘烧糊了的红烧肉,一盘烧的像枯草一样的韭菜,一盘干巴巴的豆干的时候,不由的有些傻眼,有心想给自家媳妇捧个场,也不知道从哪盘菜开口合适,一时看着媳妇尴尬地看着自己,还是鼓足了勇气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虽然品相差了一些,可是味道还是很好的!”
张木看他神色认真,似摸似样的在品着红烧肉,也忍不住有些起了疑,难道自己手艺真的有长进不成。忍不住也提了筷子夹了一小块,刚塞到嘴里,便觉出一股糊味,试着咬一口,竟然硬的咬不动,便又吐了出来。
见吴陵一副努力想笑又努力咬肉的模样,张木看着有点于心不忍,说:“相公,吐了吧,别磕了牙。”
吴陵还是坚持咬,觉得差不多了,试图吞下去,却卡主了,呛得面色潮红,张木使劲给他拍背,闹了半晌,那块肉才从喉咙里出来,吴陵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水,忙灌了两大口。见媳妇一脸内疚的样子,握着张木的手说:“娘子不用担心,既然你厨艺没有我好,以后我做饭就是了!”
“可是,我连饭都不会做,相公娶我回来不是很吃亏?”张木看着吴陵,试探着问道。
“本来娶你也不是为了做饭的啊!我觉得娘子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吴陵看着媳妇一脸紧张的模样,伸手替她捋了捋垂散下来的头发。
“那相公当初为什么来我家提亲啊?”张木进一步问道。她一直也是有点疑惑的,她之前以为相公是没有多少银两的,可能看中了原身做绣活持家的能力,可是吴陵的小定礼和聘金一送去张家,张木就觉得自己怕是想错了,抬着头定定地看着吴陵的眼睛,既想让他说,是因为看中了她这个人,又觉得有些自嘲,即使看中的是“人”,也是原身啊!
吴陵见着媳妇期待又纠结的神色,心中一动,笑道:“因为那天在街上看到娘子挥着扁担乱舞的样子,觉得你太吃力了,应该把你娶回来好好疼爱!”
在街上,扁担,那天,不正好是自己吗?所以说,他看中的一直是自己!
定亲来的忧虑、惶恐,还有替代了原身的忐忑,因为吴陵的这一句话,此刻,一下子如阴霾般散尽。张木伸手抱着吴陵的腰,微微带着鼻音说道:“相公放心,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张木把头埋在吴陵的肩上,却感觉相公的身体像是僵了一下。(因为你道出了事实真相!o(n_n)o哈哈~)
☆、第26章 深坑地雷
张木第二日醒的时候,发现吴陵竟然没起来,睡得像小猪一样,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眼睑上,张木伸手准备捏他的鼻子,见他睡得眉眼弯弯的,估计在做美梦,便忍住了准备作恶的手。
前两日吴陵都是一早就起床去做早饭了,张木揉了揉腿,又看了一眼嘴角含着笑的吴陵,难道是自己压榨过度了?
今日是要回门的,张木不敢耽搁,还是挣扎着起来了。本来应该是三日回门的,但是昨天因为族谱的事,就推了一天,前日就让牛大郎带话给张老爹了,关于吴陵入族谱的事,张老爹自是没有异议。
那边小桌上美人一见床上有动静,就立即跳了上来,趴在张木腿上,一个劲地扒拉扒拉,张木怕美人把吴陵闹醒了,赶紧提溜着它下床。张木先去灶上烧了热水,装在陶罐里,然后又盛了两三把米准备煮粥,其实张木基本的素菜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昨天存了考验吴陵的心思,就故意烧坏了,熬粥自是不在话下的。把柴火架好,张木又去洗了一点白菜。
等吴陵模糊糊地醒来,发现媳妇不在床上时,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趿拉着鞋就往院子里找张木,见到媳妇在厨房里,心才定下来。吴陵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在意了,还是怎么的,只要媳妇不在他的视线内,他就有点着急。
灶上冒着白烟,张木正在切菜,美人在她的脚下转过来转过去的,太阳已经出来了,透过窗户洒在张木烟霞色的裙摆上,随着张木手上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吴陵觉得晃得他心里都跟着荡漾起来。在流浪的那一年里,看着人家冒着白烟的烟囱,他都止不住的希望能够回家,能够有个人好好的抱着他。可是,他不知道家在哪里,在日复一日的流浪与抢食中,他也渐渐忘记了还有个家。
“相公,你起来了啊!”张木一转身,便看见吴陵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睡梦中的红晕还映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娘子,你去检查一下回门礼可少了什么,我来做饭吧!”吴陵走过来,拿过张木手里的菜刀,哗啦啦地开始切菜,像流水一样,张木原本想在相公面前秀一下自己隐藏的本领的小得意心理,呼啦啦地随着切下来的白菜像被丈量过一般而倾塌了。再瞄了一眼自己切得像美人撕拉的一样,默默地退出厨房去西边屋子里整理回门礼了。回门礼是丁二娘一早就备好的,这边的回门礼一向有定例,鸡鸭两对,猪肉三至五斤,取一片相连开二的意思,鲮鱼两条,水酒两坛,花生、茶叶、芝麻若干,糕点四盒,因为怕早上现卖来不及,鸡鸭一直放在院子里,五斤肉是风干的腊肉,因为知道农户家里也舍不得一下子吃这么多,腊肉可以存放。张木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便准备带上门出去,猛地发现门边似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泛着光。低下身捡起来一看,像是一块半月形的石头,也闹不清是什么,便去问吴陵了。
吴陵已经把白菜炒好了,正准备装盘,便听见媳妇兴冲冲地对他喊道:“相公,你看,这是什么啊?我在西屋的门口捡到的。”
吴陵一回头,瞳孔即猛地一缩,脸上的笑意也僵掉了,张木见吴陵这般异常,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相公,有什么问题吗?”
却见吴陵忽地绽了一张暖意融融的笑脸,说,“阿竹掉的东西,找了半天呢,阿竹非说在我家丢的,我还嫌他瞎说呢,当时阿竹一脸憋屈地看着我,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对不住他,早知道给他找一找就好了!”丁竹在昨日上午便回县城书院里了。
“没关系的,过几日中秋节,阿竹还要回来的,相公再给他就好!这么一块小东西,应该误不了什么事吧!”张木怕相公愧疚,忙宽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