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四爷,二饼福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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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和四阿哥赐婚的旨意都下来了,三阿哥的府邸已动土,四阿哥慢一步,下面的小官一直嘀咕四阿哥什么时候建房,这么一说,那边四阿哥来了。闲得唠嗑的小官没多想,拿着胤禛给的建筑材料单子,乐颠颠筹备建料去了。
这些事在海拉逊等人眼皮子底下发生,而他们愣是不知道。当康熙下谕内务府为四阿哥建皇子府,海拉逊得了口谕回去一安排,傻眼了。
“四阿哥的府邸早开始建了,外面围墙都拉起来了?”康熙揉耳朵,不信,一万个不信,“什么时候?”
海拉逊缩着脑袋,“有月余。”
秋高气爽的九月份,康熙热的脸通红,“七月底开始?”
“是的。”海拉逊道,“下面的官吏说,说是四阿哥安排的。”
“叫胤禛过来。”康熙喊人,顾问行往外走,“你站住!太子去院里随便找个人喊老四!”
顾问行摸摸鼻子,他又没打算通风报信。
搞得太子不敢在院里耽搁,端的是怕康熙误以为他传口信。
胤禛听说太子找他,非常奇怪,昨儿去二哥家看看大侄子的卧室装修到哪程度,也没见他有什么事啊。
怀着这个疑惑,看到海拉逊,胤禛恍然大悟。规规矩矩请安,规规矩矩等着康熙问话。
康熙当即叱责他假传圣谕,四阿哥不服。
“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冤枉你了,海拉逊就在这里,有本事跟他对峙?”康熙冷哼。
胤禛笑,“儿臣有本事,就是不跟他对峙!”事情是背着海拉逊来的,对峙?他不傻,“儿臣眼瞅着三哥的府邸快落成了,在部里说句也想早点开工建府,海拉逊手下的人当即表示,不用担心,反正我的府邸早晚得建,他们明儿就去买材料。
“儿子问买建材的银子哪儿出,海拉逊手下的人真真大清好员工,据说去会计那里知会一声,签个条就好了。”
太子不禁瞪大眼,“这么简单逗谁?”
“瞧瞧,瞧瞧,难得说句实话你们这么不给面子。”胤禛一顿,“二哥以后还想找我帮你办事么?”
太子败北,突然想到他家儿子的婴儿房还没完工。
“海拉逊大人不信可以去查。”胤禛不会主动告诉他,自个故意找些善钻营、善奉承,迫切希望升官发财的小官,见自个这位皇阿哥有事拜托他们,立马头晕脑胀,“汗阿玛,儿臣指天发誓,从头到尾都没下过命令,是他们自告奋勇帮儿子办事,不算假传圣谕吧?”
明明秋老虎已经走了,海拉逊一脑门汗,“皇上,臣,臣失职,求皇上开恩!”
康熙一想便知,那些人这样做纯粹为了讨好皇子。因小窥大,如果每个部里的小官都像内务府的这样办,朝廷会从根上烂掉,就像生了虫的大树,早晚有一天,他们站在树梢上的人会狠狠摔下来。
马齐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不是胤禛直接犯错,康熙只会降罪他人,不会轻易责罚他疼爱的四儿子。
于是,便问,“胤禛还记得哪些人如此大胆包天?”
胤禛想一下,“汗阿玛的笔借儿子用一下?”
“小四长进了,会说借啦。”太子刚才被他威胁,不找回场子心里难受,施恩道,“孤的桌案借你用。”
胤禛白他一眼,让顾问行拿叠纸来。
海拉逊膝盖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一叠纸?有多少?康熙和太子面面相觑,疑惑胤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胤禛的记忆力在此发挥到极致,只见他手腕不停,随着地面上摊开的纸越来越多,海拉逊的脸色越来越白。
康熙和太子站不住了,走到他跟前,瞧他不假思索,心中震动。如此又过半个时辰,胤禛扔下毛笔,揉揉手腕,“就这些吧,手太酸,不写了。”
太子喃喃道,“你知道自己写了多久?一个时辰,小四,孤从没见你这么用功过,内务府有这么多不听话的人?”
胤禛点头,“我没去内务府之前只认识海拉逊他们三名总管,而且即便我胡诌,一时也诌不出这么多名字,汗阿玛,是你让我写的。”
康熙回到座位上,“海拉逊,你先起来。朕让你去内务府做事,不是让你整这么大阵仗!当朕没看出来,你下的套让他们钻,然后趁机精简内务府的官员,对不对?”
太子和海拉逊同时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胤禛,这不是真的?
“胤禛,说话!”康熙拔高声音。
“儿臣明察暗访几个月,深思熟虑许久,消减掉这些官吏对内务府没有任何影响。”胤禛承认了,“您既然看出来,儿臣不瞒您,纸上有三百人,跟儿子有过接触的只有几十人,儿子就是故意写的。”
“一次消减三百人,胤禛,就你敢想!”康熙动怒。
胤禛面不改色心不跳,“为何不敢?他们每日在内务府打牌唠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朝廷凭什么养他们。朝廷官吏拿着百姓的血汗钱,让他们为民办事,不是把他们当着佛爷供着。
“汗阿玛,你是皇帝,大清的主人,很多人认为你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羡慕不已。可谁又知道您每天最多睡三个时辰,逢年过节也睡不足四个时辰,就那天天还担心自个做不好……你这么累,凭什么他们这么清闲,儿子就看他们不顺眼,你若不把这些人裁掉,儿子废了他们!”
“你敢!”康熙被胤禛说得眼角通红,“太子送他回南三所,没有朕的旨意,四阿哥不准踏出南三所一步。”
“是!”太子拽着他的胳膊,胤禛不动,朝他屁股上揣一脚,四阿哥依然不动,气得太子爷怒问,“要孤抗你走?”
胤禛打个寒噤,“走!”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太子冲康熙打个千,追到外面,“老四,收收你这倔脾气,汗阿玛是为了你好,他这是保护你。”
胤禛斜眼看他一下,“你觉得这样说我会信?”
“爱信不信,反正你被禁足了。”太子爷看着他进屋,找来二十名侍卫,日夜守着,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放他出来。
☆、第104章 三更半夜抄家
侍卫已习惯四阿哥三不五时被禁足,如果因为小事,皇上会派小太监通知一声,太子爷亲至,一准四阿哥闯了大祸,侍卫莫名想到上次暗杀事件,打定主意,不准四阿哥出来,也不准别人探视,以防心怀不轨之人混入其中。
八阿哥等人乍一听说胤禛又被禁足,都笑他安分不过三个月,小十三瞧着兄弟们幸灾乐祸,差点跟小十四打起来。
九阿哥想好了嘲笑胤禛的词,到门口进不去,进不去了?兄弟们惊觉事大,第一反应——找太子。
而他们到毓庆宫只见着大肚婆太子妃,从上午等到晚上还没等到太子,兄弟几个不得不回去,心中越发不安。
三百名冗员,皇上不裁,一旦四阿哥从南三所出来,便会拎着鸟铳挨个废。别觉得四阿哥开玩笑,他连蒙古王爷都敢废,连武英殿大学士都敢废,他一点也不介意血洗内务府。
冗员和四阿哥相比,康熙毫不犹豫站在儿子这边,又不能一直关着胤禛,自个不舍得是一方面,老的少的来乾清宫闹又是一方面。
恐怕孝庄太后和福临帝娘俩一块来找他聊天,康熙一刻也没耽搁,和太子两人商议解决方案。
乾清宫灯火通明,内务府三位总管跪在殿中央,海拉逊不敢求皇上开恩,只求皇上示下,求皇上饶命。
康熙当时被胤禛说的眼眶通红,说明他已被胤禛打动了。这会儿,只见他满脸怒气,拍着案几,“年年叫着内务府没钱,内务府有多少钱够养这么蛀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海拉逊等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得硬着头皮说,“臣根据四阿哥给出的名单一一核实,四阿哥没冤枉一个人。”
“怎么核实?”康熙问。
从康熙禁胤禛的足,海拉逊便知道皇上要把四阿哥摘出去,顶缸的只能是他们,“启禀皇上,微臣亲自暗访,除了臣等三人,任何人不知此事。”
康熙盯着他们,三人头皮发麻,简直想哭,这样还不成么?
当然不成!
四阿哥被禁足,跟四阿哥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朝廷法办,三百人又极有可能牵涉到上千户居民,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露出一丝风声,加上胤禛先前抄余国柱的家,勒索纳兰明珠银子,精明点的大臣势必会猜出“血洗内务府”是胤禛的手笔。以后,胤禛生活中极有可能布满危险。
康熙听他们没有告诉别人,抬手招来一群侍卫,“押下去!”
“皇上!”海拉逊陡然抬起头,不敢相信,“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
侍卫堵住他的嘴,飞扬武和马思喀两人脸色灰白,一下子瘫在地上,康熙本有点心软,看到二人情形,连连摆手,示意侍卫赶紧走。
刑部尚书脱下衣服准备睡觉,听到宫里来人,慌忙套上官服,进门前迎见被侍卫押出去的内务府三位总管,心里咯噔一声,天塌了!
海拉逊从康熙五年进入内务府总管之列,不知熬倒多少人,迄今已整整二十六年,“微臣参见皇上,”不敢说万福金安,“不知皇上召臣来何事?”
“内务府总管贪赃枉法,挪用公款证据确凿,朕命你即可前往三人家中抄没赃物。”康熙边说边写一道圣旨,递给顾问行,“送图纳出去。”
顾问行接过圣旨,冲刑部尚书做个请的手势,“图纳大人,请!”
错开大门,图纳递出自己贴身玉佩,低声道,“顾公公,到底怎么回事?”
“上个月下大雨澹宁居有一处漏水,边关送来的折子被浸湿,杂家请内务府修葺,他们修一次又漏水,畅春园的小太监来报时赶上皇上不高兴就命亲卫查一下,据说海拉逊大人家比乾清宫奢华……还有上次,敬事房总管欺辱宫女,皇上令内务府严查,敬事房总管隔日死了,皇上一直记着呢。”顾问行把乌雅氏当年干的事换个说话,这是康熙和太子琢磨两天琢磨出的主意,“大人懂了吧。”
海拉逊盘踞内务府多年,党羽众多,贪墨财物不计其数也没人敢轻易动他,图纳有时羡慕的想死却不敢当出头鸟。现在么,天道好轮回,终于压垮了皇上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尚书大人想笑,又觉得不厚道,可他妈的,好想笑肿么办?
顾问行见他面色诡异,抬手指了指里面。
尚书大人面色一僵,拼命压下笑意,慌慌张张跑出乾清宫。妈妈呀,皇上好可怕,以后再也不搁背后议论小四阿哥,小四爷为难余国柱还找点证据,皇上抄家连理由都不用,一句话的事儿。
看着手里的圣旨,三名二品大臣同时被炒家,这个雷厉风行,图纳知道皇上气急了,不然不会大半夜把他喊起来,还让他把抄来的财物摆在大街上……小四爷和皇上比起来,唉,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一夜,四阿哥睡得香甜,除了他,京城所有人都没睡着。
宫里的主子们替四阿哥担心,不知胤禛又犯什么错,惹得皇上比以往都生气,而宫外的百姓们,从子时开始就听见狗不停的叫。
随着哒哒的声音不断,内城旗人端着灯走出家门,看到一队又一队禁卫军从旁经过,胆子大的小伙子问了句,“官爷,出了什么事?”
“刑部办案,跟你没关系。”跑步前行的禁军喝一声,继续前行。
“谁犯事了?”有人又问。
禁卫军一看对方面熟,“海拉逊!”
“海拉逊?”对方踉跄一下,听到声音的内城百姓虎躯一震,整个京城抖三抖。
王公贵族纷纷走出家门,一向淡然,眼中只有皇上的张英听到小厮的话,鞋都没顾得穿鞋,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吓得张夫人以为地震了。
可不是地震么。
海拉逊三人从三天前便没回过家,家中小厮前去内务府询问,海拉逊托人回了句有重要事要办,家人自此再也没见过他。
大半夜家门被身穿黄马褂的侍卫强硬砸开,海拉逊的夫人挥着手绢嚷嚷,“没天理,没天理……”
刑部尚书手持圣旨,海夫人瘫在地上。
图纳知道主子爷等他回话,“把所有人集中起来,行动要快!”
禁卫军一个个目不斜视,动作麻利,有人找箱子,有人收拢易碎的瓷器,有人管金银字画,有人抬贵重物件,有人开门撬库房,分工明确,一个时辰,各式各样的箱子不断从海拉逊家涌出。
如果不是侍卫们一脸肃穆,围观百姓还以为哪家王爷嫁女。而这个想法刚在脑袋里过一遍,只见侍卫突然停下来放下箱子,打开箱子之后把里面的物件摆出来,有精美瓷器,有奢华金器,有流光溢彩的玉器等等。
围观群众瞪大眼,不是抄家吗?抄好不去刑部停在这里干么?还有,瞧瞧那古书字画摆的多好看,这是抄家?抄家的侍卫不都瞬间化身强盗么?
难道这就是黄马褂侍卫和刑部衙役的区别?
随着箱子越来越多,眼瞅着望不到头,围观群众不淡定了,“妈的,海拉逊贪多少东西,怎么感觉比余国柱和纳兰明珠的多?”
“那当然,余国柱才贪几年,海拉逊几十年了,当然比他们多。听说有人去看了,已经摆到镶黄旗头条胡同了。”
“镶黄旗?从正白旗摆到镶黄旗,横跨半个内城!?”围观群众竖起耳朵睁大眼,试图让自个听得更清楚看得更清楚,“为什么往镶黄旗摆?”
“飞扬武和马思喀是镶黄旗的人。据说那两位爷被抄家了。说起来,飞扬武活该,可怜马思喀大人,去年当上内务府总管就被这位主儿连累,可怜啊可怜。”有人叹气道。
“可怜个屁!皇上可是明君,如果他们俩无辜,皇上抄他的家。”围观百姓气得乱蹦跶,差点踢到旁边的箱子。
腰别长刀的侍卫橫他一眼,对方慌忙连连后退几步。
恭亲王和裕亲王听说皇上一次抄三家,也忍不住嘀咕。
当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奴才回来报,“从海拉逊家抄出来的物件摆到了马思喀家门口,从飞扬武家里抄出的东西摆到了马思喀家门口。”
“为什么都摆在他家门口?”恭亲王脱口就问。
小厮道,“据说马思喀贪墨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