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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君恩蚀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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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凌笑笑:“娘娘不知道在下是北戎国四皇子的人,怎么如此放心与我独处一室?”

    苏玉柔坐起身来,倚靠在软榻上,斟上一杯茶与上官凌,自己也倒了半杯,幽幽道:“姑娘若是想要杀我,何必趁此无人之时,况且既然皇上也肯同意姑娘为我疗毒,姑娘定然有不伤我的道理。”

    上官凌听到此话,凄然一笑,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自嘲:“陛下是别无他法,只因那七步散除了我无人可解。只不过娘娘未免太过轻信于人了,当日婚典上娘娘之所以毒发难解,真是在下做的好事。”vk0m。

    苏玉柔似乎并不吃惊,她笑了笑,似乎回想当日之事,倘若彼时在大殿之上,一死了之也未为不可,那时以为他就是杀父凶手,心已如死灰。

    细细想想,她看着上官凌道:“姑娘是北戎四皇子的人,到底有何图谋,不妨直讲。”当日给她下毒,为的就是留上官凌在这宫中,若无图谋,何必做出种种事来?

    上官凌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开口道:“娘娘不必多问,上官凌不会伤害娘娘就是。娘娘刚才问那毒来自何处,来自郎苍国。至于如何进入宫中,只怕是这宫中人做的。”

    苏玉柔放下茶盏,眉头暗忖,她的饮食一向精洁,由添喜亲自过手,且祁振常常与她同食,这毒是何时何日何人所下?除了祁振,能对她生出怨怼之情的人还有一人,那就是徐暖心!

    想至此,她心头微微一动,难道真的是她?可是无凭无据,她又怎能认定?况且当日是她来告知自己父亲毒发而亡的真相,她又从何而知?

    看着苏玉柔出神凝想的模样,上官凌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娘娘已有人选,只是若无真凭实据,还是稍安勿躁,免得我明敌暗,防不胜防。”低一贺间。

    “你为何如此帮我?”苏玉柔问道,她是北戎国四皇子的人,北戎国与后明一向多有纷争,两国多年相持不下,如此派一个人深入明国深宫腹地,阴谋已昭然若揭。

    “娘娘不必多问了。”上官凌已经缓缓站起身来:“若娘娘想起什么,请告知在下,上官凌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望着上官凌姗姗离去的背影,虽然换做女装,却依然有种清风若举的飒爽之气。她此时无心追究上官凌背后的故事,只是细细的念着徐暖心的名字。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却隐忍不发,想必之前的无心之语也是试探。

    只是,就算是她,又该如何查起呢?

    ————————雨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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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毒发暴毙

    午膳过后,坤宁宫内一片安寂,玉瓶中的黄腊梅隐隐散发着清香,苏玉柔倚靠在枕榻上,细细的回想着入宫后的点滴。 

    添喜端来一碗汤缓缓上殿,见苏玉柔转过头来,才轻声道:“小姐,这是御膳房为您蒸的白木耳莲子参汤,您趁热喝了吧。”

    苏玉柔接过汤碗,原本无心喝汤,不过见添喜端着怕她手疼,就拿起汤匙,缓缓的搅动汤汁,只见些参须、莲子、芡实和白木耳,因有冰。糖化在其中,汤水柔滑细腻,只是没有喝的欲。望。

    半晌,看着汤水渐凉,她更是不想喝,放在一侧,轻声道:“添喜,还是撤下去吧。”

    她倦倦地倚靠着枕,手里拿着一卷《樊南集》翻着闲看。

    添喜见状,端着汤碗下了殿,看着那参汤觉得倒掉可惜,就叫过小宫女双成过来,将参汤给她喝了,自己重新上殿伺候。

    傍晚掌灯时候,苏玉柔躺了一天,坐起身来,看着那束梅放在琴台上,就披了衣裳起身,坐在软榻上,双手轻放在锦瑟之上。

    “小姐许久不弹琴了。”添喜在一旁燃了一柱香,露出久违的笑容,以前在苏府,闲暇时候就会听见小姐弹琴,进宫这么久,这还是头一遭。

    苏玉柔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锦瑟道:“可惜许久不弹,只怕生疏了。”

    手指带上甲片,轻轻拨弄着琴弦,疏淡叮咚的瑟声缓缓传开去,像是一颗颗玉珠落下台阶,发出清脆的声音,再滑入清池中。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苏玉柔念罢这只曲子,听到鼓掌的声音,她抬头见是祁振,手下一顿,一根琴弦啪的断开,她的手指被琴弦割破,一时尚不觉察,只看到殷红的血缓缓滴落在锦瑟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祁振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含在口中。

    他的唇很灼热,舌头缠裹着她的手指,气息喷在她的手背上,让她尴尬的想要抽回:“别这样。”

    祁振握住她的手腕,再看了看那只瑟道:“添喜,召上官凌上殿,着人撤了这瑟。”

    苏玉柔连忙抽出手指,低声道:“你怨那瑟做什么?若不是皇上,我又怎会错了力度,若撤这瑟,皇上是不是也请移驾别幸?”

    “朕哪也不去。”祁振抱着苏玉柔回到床榻上,见她神情似乎有些不悦,低声道:“当日朕喝醉了,也是气急了,而路氏又自送上门,朕才——”

    苏玉柔背过身去,不愿看他分辨的模样,只淡淡的说:“皇上不必如此,三宫六院,皇上岂能专宠一人?慢不说那些妃嫔姹紫嫣红,招人怜爱,就是她们背后,哪个不牵系着朝中重臣。”

    这是她原本下定决心离开他的原因,皇帝怎可专宠一人?眼下如此,将来亦如此。

    “朕当日选秀,只为掩人耳目迎你入宫。更何况,朕何须凭借裙带关系笼络群臣?若你不愿,朕来日将那些女子都遣送出去罢了,再不纳妃就是了。”

    苏玉柔的心微微一颤,他向来一言九鼎,今日这般仔细小心,可是为她吗?头顶上,祁振幽幽叹了口气。

    “皇上有心事?”苏玉柔本不想理会,但身边人的气息凝重,转过头去看时,祁振眉间皱着,金冠已除下,青丝散落,多了几分率性自然。是转房散。

    祁振笑笑,淡淡的说:“还记得朕第一次看你弹琴的时候吗?彼时你身穿一身素色暗纹衣衫,长发垂下,头上只有一个玉钗,桃花纷纷落在你的头发和衣裙上,朕就想到一句诗。”

    苏玉柔的睫毛微颤了颤,等他开口说下去。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祁振的声音有些低沉,此刻在床帏之间,更多了几分暧昧和暖意,他用手拔下苏玉柔头上的簪子,将她的长发缓缓放下,柔声道:“你还记得吗?”

    “何必再言当初?”苏玉柔心虽是悸动,却更生出怨怼和缠绵来,若当日他不对皇位生出野心,他们此刻做一对侯王夫妇,该何等自在和乐?

    “朕也是悔了。”祁振扯过被子将她盖住,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白日鹿鸣所奏之事,正是找寻泰文帝一事,如今并不见死尸,地宫那边出口是个佛寺,可见泰文已假遁空门。

    “既已如此,悔又何益?”苏玉柔闭上眼,感觉祁振的手指在她头发中缓缓梳过,心底竟不再排斥。

    祁振的手微微顿了下,缓声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鸾胶难续,破镜难圆。”苏玉柔侧过脸去,一滴泪缓缓流出,若非他执意篡位,父亲如何会枉死牢中?纵然能查出并非他所为,他又怎能脱掉干系?

    夜渐深。

    一切貌似风平浪静。

    几日后。

    残雪已消融,天气却愈发冷了,坤宁宫外,小宫女们正在洒扫,添喜站在日头下,看着上官凌捧着一盏药碗从殿外进来,上前刚迎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啊——”的一声,传来一阵乱响。

    添喜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宫女扑倒在地,其他几人上前,听得一人喊道:“没……没气了。”

    哇的哭声传来,上官凌拨开添喜,快步上前:“都让开。”

    哭声惹得苏玉柔也踏出内殿门,轻声道:“何事喧哗?”

    添喜跑过来扶住苏玉柔:“小姐,好像是一个宫女暴毙了。”

    上官凌抬起那个宫女的头,翻开眼皮看了看,再试了试鼻息和心跳,已经全无,再看身上,并无伤痕青斑,就是口耳鼻眼都并无流血。

    “暴毙?”怎么可能?

    “是谁?”苏玉柔已经下了殿来,看着上官凌抱起的女尸,脸色一变,是双成?她年纪颇小,虽然不曾上前侍奉,却也因为俏丽可爱,而印象颇深。

    “上官姑娘,她因何暴毙?”

    上官凌放下双成,从囊中取出一根银针,缓缓的刺下,再取出,银针是白的。不是中毒?

    蓦地,她想起什么,低声道:“可有银翘?”

    添喜急急的下去寻找,这时祁振走过来,见庭院中间躺着一个小宫女,众人都凄凄的目光,已是有些不悦,见苏玉柔只穿着一件夹棉薄裳,遂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如此喧闹?”

    苏玉柔抬起手颤颤的指向双成道:“她……她死了。”

    “查过因何而死吗?”祁振见是坤宁宫的人,眉头也沉了下来。

    一边的太监福来跪着答话:“回皇上,上官姑娘查验过,暂未发现死因。”

    “那就按例处置吧。”祁振挥挥手,示意这些人将那小宫女抬出宫外葬了。

    这时添喜已匆匆跑上殿来,将手里的一包连翘递与上官凌,其他太监则手忙脚乱的抬起渐渐僵硬的双成向殿外走去。

    “且慢!”上官凌突然喊道,她举起手里刚刚用连翘擦过的银针,上面已经变得乌黑,众人不解的向她看去,就听她沉声道:“双成是中了七日散而死。”

    什么?

    苏玉柔心头大惊,她爹爹当日是中了七日散,而她也险些死于七日散之手,如何一个小宫女又中了这种毒呢?

    祁振也神色凝重下来,挥一挥手,众太监连忙将双成的尸体重新抬到阶下。

    上官凌道:“中了七日散之人,死时全无异常,要到七天后方才会全身青紫,现出中毒模样。在下精研此毒数年,发现用连翘可以激发其毒性发作,方可用银针试出一二。然而七日散配置不易,虽然现在在下尚未完全了解其配置方法,但仅知的几味配药已十分昂贵,若无必要,绝不会用于一介平凡宫女身上。”

    苏玉柔手脚发凉,低声道:“定然仍是为我而来。”

    祁振环视周遭,冷声道:“此事不得外传,德来,先彻查双成有什么可疑之处,喜来,去将尸体放于宫中地牢安置,等待七天再验。”

    德来、喜来领命而去。

    坤宁宫内,只剩下祁振、苏玉柔、上官凌与添喜。

    上官凌收好银针,眉头轻蹙:“此毒若是放于香炉之中,只怕中毒者绝非双城一人,唯有服食,可指定投毒对象。只是宫女们的饮食为统一备办,方才在下诊过其他几人,并无中毒现象,除非有一种可能——”

    祁振道:“但讲无妨。”

    上官凌道:“只怕是双成误服了原本应给娘娘享用之物,故而才中了此毒。”

    添喜听罢,拍了一下大腿道:“是了!定是那碗白木耳莲子参汤!”

    苏玉柔听到此言,微微愣了下道:“添喜说的可是几天前御膳房蒸制的那碗参汤?难道是双成喝了?”vmxk。

    添喜跪倒道:“当日小姐没有胃口,着添喜将汤端下去,按照宫中规矩,那汤撤下去就白白倒掉了,我见双成可爱,就将汤给了她喝,谁料到——”

    “速召御膳房的人前来回话!”祁振震怒,目光冷然。

    不多时,御膳房的人前来跪倒,听闻指控,吓得面色惨白:“回皇上,奴才委实不知,绝无下毒之事,小人见上次坤宁宫送来的人参尚有些残须,才想着做一碗滋补的羹汤。”

    坤宁宫?

    苏玉柔蓦地想起那颗参来,难道问题就出在那颗参上?

    ————————————



第八十五章 冲冠一怒

    “速召御膳房的人前来回话!”祁振震怒,目光冷然。 

    不多时,御膳房的人前来跪倒,听闻指控,吓得面色惨白:“回皇上,奴才委实不知,绝无下毒之事,小人见上次坤宁宫送来的人参尚有些残须,才想着做一碗滋补的羹汤。”

    坤宁宫?

    苏玉柔蓦地想起那颗参来,难道问题就出在那颗参上?

    参还剩些须子,放在当日徐暖心送来的盒子中呈上来的时候,上官凌取了几根泡水,加入连翘,片刻后缓缓将银针探入,当她把银针取出时,众人看到上面青色的黑斑都惊住了。

    “这参从而来?”祁振压抑着怒火,万万料想不到毒药竟是从这里而来,倘若自己无意中喝了这参汤,岂不是同样会死于非命?卧榻之侧,竟有如此骇人之事,要知道宫中采买一切皆由专人负责,辗转数道。宫中女子无缘得见外人,更不能私相传递物事。

    关涉到投毒事件,还有父亲的枉死,苏玉柔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

    祁振听罢,眉头蹙起,冷声道:“德来,去宣徐氏对峙!”

    “她若不肯承认又该如何?”苏玉柔靠在矮几上,多了几分沉吟。

    “由不得她。”祁振亦危襟正坐,脸色冷然。

    苏玉柔忧心忡忡的看向上官凌,只见她亦小手捏紧,似乎对此事极为重视。

    德来去不多时,徐贵妃就缓缓上殿,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袍,披着白色貂裘,到了殿里冉冉下拜:“臣妾参见皇上、娘娘。”

    祁振将那个雕花木盒啪的一声扔到地上,厉声道:“你做的好事!”

    盒子砸在徐暖心身上,她只蹙了下眉,又敛下头去,柔声道:“皇上,臣妾不明白。”

    她的态度那么平静自然,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和忐忑,始终谦恭如平常。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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