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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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赵府尹得出的结论是:他这是要夹在中间做磨心的节奏啊。。。。。。
踏出堂屋的时候,赵府尹的内心,早已经是内流满面!
。。。。。。
时间倒退几个时辰。
萧沁昨晚上因担忧萧景泰的病,也没有睡好。
早起与丈夫沈修和一道用了早膳,眼眶内布满了红血丝,眼底的乌青,就是敷了粉,都盖不住。
沈修和有些吃惊的盯着萧沁看了许久,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敢‘乱说话’。
萧沁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也猜到了几分。
她抬手抚上脸颊,叹了口气问道:“夫君,妾身是不是又老了?”
沈修和果断摇头,语气坚定道:“夫人还是极美!”
“就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萧沁冷哼一声,看着对面神采奕奕,面容俊逸非凡的丈夫,顿觉一阵心塞。
这女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再熬夜忧心,一晚上就能让你看上去老了十岁。
她本来就比沈修和大了足足七岁,再加上这视觉上十岁的距离感。。。。。。忽然有了种看儿子的错觉。。。。。。
萧沁不敢再想,郁闷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芙蓉糕。
沈修和见萧沁又是这幅模样,不得不再使出杀手锏。
他温柔的喊了一声:“沁娘!”
萧沁抬头,便看到丈夫温情脉脉的对自己道:“我稀罕你!”
萧沁差点儿噎住,呛了几声,接过大丫鬟弄月递上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拍了拍胸口瞪他。
沈修和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拉住萧沁的手,再次道:“不管是怎样的沁娘,在为夫心里,那都是极美的。。。。。”
弄月将头垂得低低的,她心里是羡慕极了姑奶奶的。
做女人能做到像姑奶奶这般的,那得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报呢?
第二十四章上门
(ps:周五来了,周末还会远吗?哈哈,阅读愉快哦!)
萧沁红了脸,将手从沈修和的掌心里抽出来,半嗔半恼的骂道:“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也没个正形的!”
弄月将头垂得更低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修和不以为意,见妻子情绪不再低迷,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泼辣的模样,心下安然,笑呵呵的受了她的训斥。
萧沁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却觉得别样小意温柔,起身理了理沈修和的袍服,催促他赶紧去衙署。
沈修和屁颠屁颠的出门了。
萧沁心情大好,胃口似乎也打开了些,摆手让弄月又盛了一碗百合莲子小米粥。
待用罢了早膳,桂嬷嬷送来了这个月府里头出纳明细的账册。
萧沁一手支在矮几上,一手翻看着账册,懒懒的问道:“前些日子让你挑些丫头进府,可办妥了?”
“回姑奶奶的话,老奴已经跟赵婆子说好了,下午便能安排人进来。”桂嬷嬷恭敬的看着萧沁,小声问道:“姑奶奶是要自己过目还是。。。。。。”
“你可是从兰陵跟过来的老人的,我还有信不过你的理儿?”萧沁眼皮不抬的应道。
“是,谢姑奶奶信任!”桂嬷嬷笑笑,道:“老奴会仔细点儿挑。”
“嗯!”萧沁应了一句,这才抬眸对桂嬷嬷道:“晗姐儿和旭哥儿后日便回来了。旭哥儿倒是不打紧,身边有几个小厮也够了,可晗姐儿再接下来就要行及笄礼,这伺候的丫鬟,更得精细些。”
桂嬷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姑奶奶打算为表娘子重新选贴身伺候的丫鬟呢。
说来也是,原来伺候表娘子沈如晗的几个丫头都已经到了配人的年纪,姑奶奶虽说对下人们要求高,挑剔又苛刻,可但凡尽心尽力忠心为主的,她都不会亏待了。
前些日子见她打听府里头几个得脸管事的儿子,想来就是为那几个大丫头寻找良人吧?
既然原先伺候的人要配出去,那现在若是不先把伺候的人手调。教好,到时候再用人便会觉得手生不方便。
桂嬷嬷偷偷瞥了萧沁一眼,心道姑奶奶果真是个有远见的人。
“是,老奴记下了。”桂嬷嬷点头应道。
“年龄最好是不小不大的,太小的粗心不好调。教,太大的没伺候几年又得放出去。。。。。。”萧沁叙叙的说道。
姑奶奶这话正好验证了桂嬷嬷的猜测,她心里便有了底儿。
桂嬷嬷认真听着,待姑奶奶说完,才敛衽起身,出了揽月阁。
萧沁在屋里看了一会儿账册,便开始打起了呵欠。
看来真是没休息好,才刚醒就开始犯困。。。。。。
她起身走至妆台前坐下,对镜自照。
精神状态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呢!
眼袋下垂得都快掉下巴了。
就这样子,也真亏得沈修和能说出‘极美’二字来。。。。。。
萧沁啧啧了两声,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将眼角的皮肤往上抻了抻。
“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昧着多大的良心啊!”萧沁说着,嘴角不自觉有往上挑了挑。
弄月泡了参茶进屋,见状以为姑奶奶又在感叹容颜憔悴,便笑着安慰道:“姑奶奶这是昨晚没睡好,一会儿喝盏参茶再去补一补眠便能恢复过来了!”
“你当这参茶是灵丹妙药?!”萧沁说着,伸手接过弄月递上来的茶盏抿了一口,问道:“四郎怎么样了?起榻了没?”
弄月摇了摇头。
萧沁便道:“让竹笙院伺候的小厮都警醒些,别吵醒了四郎,让他多歇一歇!”
弄月含笑应了声是,抿嘴道:“姑奶奶可真疼郎君!”
萧沁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心道能不疼么?
这孩子可怜,一出生就没有了亲娘。
若当祖母的,当姑母的不护着他,疼着他,四郎的世子之位,怕早就该易主了。
那荆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表面上看着八面玲珑,其实野心大着呢。
萧沁就怕自个儿兄长被人枕头风吹多了,动摇了心思,毕竟荆氏是安庆伯府的嫡女,论出身,比起清河崔氏还要高贵。她生的儿子萧景泫也是嫡出,论文才武略,与四郎不相伯仲,深得兄长萧越喜爱。
四郎与他相较,也就是占了嫡长的‘长’字!
只不过这四郎早过了弱冠之年,却因凌若珂的意外耽误着不成亲。身为嫡系宗孙,传宗接代是最顶要的大事,这也是族中长辈一直担忧的问题。
他在这样拖着,难保族长不会为了大局着想改弦易张的,最后倒是称了荆氏的心意。。。。。。
萧沁哎了一声,劝自己不再多想,喝了一盏参茶后,便窝在榻上睡了个回笼觉。
待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过了午后。
她方起榻更衣梳头完毕,便听外头碧柔来报:“余老夫人来了。”
余老夫人?
萧沁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想起来平素往来的权贵里由头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
碧柔见姑奶奶还有些愣怔,上前一步细说道:“姑奶奶,是安定府余家,余老太君!”
安定府?!
萧沁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大腿,想起来了。
余家是也是武将出身,在大周立朝那会儿,余家一门出了三个中郎将,不可谓不显赫。
只是后来与南境的一场战役中,余家军遭叛将暗算设计,余家损失了两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当年仅存嫡系血脉的余老将军亦身受了重创,自此后,余氏一族便不复昔日辉煌。
但先人们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尊荣也阴萌了余家的下一代,先帝赐封余老将军为镇国公,世袭罔替。余家得力的副将也分封在各大军营任命要职,而余家唯一的嫡女余梦柔则赐婚于当年金陵四大俊彦之一的荆世男。
那时候这桩亲事可没少让金陵许多闺阁娘子们芳心破碎,那撕碎了的帕子,只怕是一箩筐都装不完。。。。。。
只不过这安定府余家跟他们萧家并无过多的往来,怎么这余老夫人不声不响的,就上府上来了呢?
“去,赶紧去请进来吧!就请到花厅去。”萧沁掩下心中狐疑,忙让碧柔去将人迎进来再说。
碧柔不敢耽误,脆声应了声是,便退下去了。
萧沁理了理鬓发,又让弄月重新取了套新作的愅丝银红色团花纹的袄裙出来,换下了身上的家常棉裙。
整理妥当后,萧沁迈出房门,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此时,碧柔踩着木屐疾走而来,匆匆行了礼,禀报道:“姑奶奶,余老夫人去了竹笙院,她是来找郎君的!”
找四郎?
萧沁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走,去竹笙院瞧瞧!”萧沁说完,迈着碎步径直出了院门。
第二十五章疑点
(ps:周末愉快!!)
午后阳光温暖澄亮。
金色的光线透过书房的楠木窗格照进来,地上光影斑驳,洒遍碎金。
萧景泰端然跽坐在案几后面,轮廓分明线条俊逸的面容沐浴在光晕里,看起来越发如塑像般立体俊朗。
他漆黑的双眼落在对面坐着的老妇人身上,微微弯起,显得格外澄湛透亮。
“余老太君,您先别激动,试着深呼吸,再慢慢说!”
萧景泰说完,抬眼看向冬阳,吩咐道:“给余老太君换一盏热茶!”
冬阳应了声是,径直去了耳房。
余老太君年过半百,身形微胖,穿着宝相蓝铜钱不断纹褙子,外面罩着一件灰鼠皮缎面长袄,鬓发霜白的头上戴着同色系镶嵌南珠的抹额。出身将门的余老太君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观念思想,不同于一般深宅妇人般迂腐闭塞。
虽然岁月流逝,铅华不再,可却也凭添了几分沉淀的端庄华贵。
而此时此刻,余老太君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神情显得十分激动,眼睛肿胀,鼻头微红,说话声音高亢:“萧侍郎,你一定要为我家阿柔做主,你要给我女儿报仇。。。。。。她怎么会自杀呢?她从来就没有自杀的迹象,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余老太君说完,又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一旁贴身伺候的老嬷嬷也跟着抹眼泪,一面劝道:“老夫人,老奴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您再这么哭下去,眼睛可受不住啊。。。。。。”
萧景泰的神色十分淡然。
这种淡然在如此悲戚的气氛下,便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不过事实是因职业使然,萧景泰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刑事案件,而任何命案的发生都避免不了骨肉亲人间这种天人永隔的悲痛哀恸。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练就成铁石心肠,但至少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
萧景泰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余老太君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别过多的伤心。这个案子既然在下接下了,就会认真的对待,给您一个交代!”
余老太君点点头,抬起泪痕斑驳的面容看着萧景泰道:“我家阿柔才三十岁,出身好,嫁得好,儿女双全,公婆疼爱,妯娌和睦,她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
萧景泰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赵府尹走后,衙门的聂捕头送来了案子的卷宗,他细读之后,对余氏的自杀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根据余氏贴身婢女留香的口供,余氏在事发前天的早上,也就是上元灯节当天,处置了丈夫荆世男的一个小妾,当时那小妾身怀有孕,余氏并不知晓,赏了她两个耳刮子后,回去那小妾就小产了。
荆世男因此事责怪余氏处事不当,夫妻不欢而散,两天没有说话。
事发当晚,余氏将府中诸事打理妥当后,说要出去散散心,只带了平时伺候的留香乘马车出门,去了秦淮河畔看夜景。
秦淮河畔有小吃夜市,余氏说好些年没有尝过街边小吃,支开留香去买小吃食。
只是后来余氏跳河之后,留香和车夫却并未在案发现场出现,口供里只说他们当时太害怕,没有照顾好世子夫人,担心回府受到惩罚,直至安庆伯府的下人拿着画像寻找他们,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方露脸回去领罚。
萧景泰对于留香的证词,有些保留。
余氏身为当家主母,心眼不可能那么小,为了一个上不得大台面的小妾自寻短见。
而荆世男,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断然不敢公然做出如此宠妾灭妻之行。
这其中,必有隐情!
“在下也想到过这一点儿。”萧景泰迎着余老太君的目光,窗外灿亮的阳光没入他的眼眸,越发显得星瞳熠熠,冥黑深隽。他坚定道:“无论如何,只要案子有疑点,在下便会尽十二分的努力,将疑点解开。”
余老太君因哭泣而显得浑浊的瞳孔里闪过悲痛的神色,唇齿翕动,努力挤出三个字:“有劳了!”
冬阳重新沏了一盏热茶送进来。
萧景泰起身,亲自接过冬阳奉上的茶盏,端至余老太君跟前,顺势半蹲在她身侧,嗓音低沉如磁,问道:“您最后一次跟世子夫人见面,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余老太君抿了一口热茶后缓声道:“她归宁来探老身,那时候她的精气神都是极好的。世男在军中威望渐高又颇受圣上赏识,成哥儿、宏哥儿和欢姐儿乖巧懂事。。。。。。她一坐下来就跟老身拉起了家长里短,这些都是她说给老身听的,那时候她情绪很好,完全看不出异样!”
萧景泰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他沉吟了片刻答:“在下知道了。您先回去吧,在下向您保证,绝不会对这个案子掉以轻心,您亲自来我府上表达您的疑问,这是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当事人家属的诉求,刑部自会重视的。”
余老太君见萧景泰的态度非常的诚恳,也不好再絮叨,再次说了几声拜托后,便准备起身告辞。
萧沁刚到竹笙院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萧景泰和一个老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余老太君走下长廊。
萧沁的凤眸飞快的从侄儿萧景泰面容上扫过。
千年的寒冰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而此次造访的主人公余老太君则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这完全就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悲痛模样啊。。。。。。
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