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自由的天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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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脸上虽还带着忧色，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很快平静下来，只是视线再未移动。
烈火中烧的杨戬紧闭着双眼，尽量试图平息这股怒火，他是恨玉帝，但经过了两千年岁月的荡涤，恨依旧强烈，但却不想再杀玉帝了。因为这世上的是是非非，谁对谁错，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唯一。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母亲与父亲的恋情，本身没有错，可是，人神是不能通婚的，这是女娲娘娘定的天条，是女娲娘娘错了吗？凡人生命只有几十年，仙凡恋注定以悲剧收场，所以天条只是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处罚只是为了警告旁观者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以免造成更多的悲剧。可是，生灵的感情哪是区区天条可以控制的？仙凡恋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没有经历过的人怎能知道？如果仙凡恋当真痛苦，为什么还有母亲，七公主，织女不顾一切也要打破禁制，她们那么勇敢地去爱，虽死无悔，在别人眼里称作禁制的恋情，她们却庆幸遇到了，这还是悲剧吗？她们没有为遇到而悲，她们说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所以才要改天条。是天条违背了人性，玉帝是执法者，自己也是执法者，执法者的身不由己，……自己也是被恨的对象……站在执法者的位置上，自己有什么资格恨那个人，自己不是也要依法执法吗？
凡间的律法尚有更改的时候，原因不完全是因为凡人有想的不周到或不完善的地方，也可以是时代的不同，律法也要跟着改变以承载时代发展的需要。古神是天地间直接孕育的生灵，不掺杂任何凡尘俗气，但现在的神仙多有凡人修炼而成，即使摆拖了凡人的肉身，也难以尽弃凡人的习气。那些七情六欲早已融入灵魂，岂是可以尽弃的？这上古定下的天条在古神眼里是一点瑕疵也没有，放在新近的神仙身上，他们不见得就能理解和接受。
“是的，你说的太对了，所以你母亲是没有错的。错的是玉帝，是他害死了你的亲人，你要报仇，你应该报仇。”忽然有个飘渺又突兀的声音出现在杨戬的脑海里。杨戬现在的思想已渐趋冷静，他在这天雷火冲进神目时就意识到这道劫雷是来考验他的心志的，现在仇恨已经被理智渐渐压下去，却有个不甘心的声音冒出来，试图最后一搏，杨戬当然不会笨到再进他的套。
“玉帝只是个执法者”
“你也是执法者，为什么你的妹妹没有死，他的妹妹死了呢？”蛊惑的声音。
“因为他是玉帝，他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是司法天神，你也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但三圣母、织女、七儿、八妹都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同样是仙凡相恋，为什么只有你家破人亡，与亲人生离死别？玉帝只担心他的威严是否受损，他枉顾人命，他若有你一半的仁慈，也不至于杀死亲妹啊！你不能放过这样的人，他的罪是不能被原谅的。难道你家人的鲜血就白流了吗？”继续蛊惑。
“杨戬当然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我的母亲在乎这个哥哥，不能让母亲难过。”后面隐了一句，不能让那些对帝位虎视眈眈的人拍手叫好。
“你！你这样对得起那些爱你的亲人吗？这对他们不公平。”
话间未落，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影像，由模糊到清晰，“二郎，你还好吗？”
“父亲？”
“二郎，爹爹现在过得不好，万劫不复地太冷了，爹这身子骨你是知道的呀。”
杨天佑的影像和蔼又慈祥地凝视着他，慢慢地走近，却永远是那样的距离，明明几步之遥，却似乎相隔千山万水。杨戬伸手想抓住，却什么也没有，那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二郎，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说着消失在一片茫茫浩渺之中，那眼神里是痛苦和期盼。
杨戬看着影像消失，暗道：“看样子我是被自己的心魔所困，一时半会走不出去，除非——”
杨戬心中很明白，除非杨天佑立刻复活，否则杨戬很难对玉帝尽释前嫌。恨不消，心魔不灭，自己就别想从这心的牢笼走出去。从劫火焚身到现在，杨戬脑海中经历的一切也只是几息时间，但若不能尽快走出心魔之地，后果可就危险了。
万里云头上，望着那滚滚而下的天雷，瑶姬的手心里全是汗，正当众人忧心如焚时，不经意间一个声音从旁边冒出来，“这就是个圈套，他要是认真，那就输定了。”随之一个大红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
瑶姬有些吃惊地看过去，玉鼎似早已知道，并没多大反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目不斜视望向下方的姿势，连往这边看一眼也没有，淡淡道：“说重点。”
“伏羲跳脱三界外，不在天道中。他根本没历过天劫。鸿钧安排的圣人劫，千年一小劫，万年一大劫，因圣人身份特殊，不允许下凡历练，故降下十道劫雷。前六道只是考验实力，从第七道开始，攻心为上，鸿钧最不喜世人有情，世间男女期盼真情，鸿钧便偏不让他们如愿。以情玩弄世人于股掌。这世上有多少有情人，能成眷属的有几对？痴男怨女倒是一大片。”
“说重点！”玉鼎淡漠的口气中透出些许不耐。
“伏羲向往人间真情，杨戬对亲情也是珍之又重。依老道看，杨戬难过这一关，除非他放弃亲人。”
但凡，修真者历天劫，必过心魔一劫，历劫人需无欲无求，方不毁灭。圣人劫之心魔一劫不仅需无欲无求，且无爱无恨，无悲无喜，无牵无挂，若做不到，只能毁灭，除非有无尚功德或先天至宝方可渡过劫难。若是做到了即便成了圣人，也没什么可在乎了，与其说心如止水，倒不如说心已经麻木没感觉了。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得道高人，对世事的态度越是冷漠。鸿钧老祖说无爱才是大爱，到了太上老君就延伸出了无为而为。其实大家心里很明白，那人的意思只是让大家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影响了他的独断专行罢了。这一点没有人比陆压这个什么事都不管却什么事都知道的老狐狸更清楚。
“等等！”陆压刚说完，玉鼎提剑就准备冲下去，被陆压拦住，“你要干什么？”
“我去打醒他。”
“玉鼎，你冷静些，他自己的心魔一定要自己解，旁人是帮不了的。”
“那好。”玉鼎把那个好字说得很重，同时把剑收回鞘中。“我不打扰他，我去宰了那龟孙子总可以吧。”
“宰谁？”陆压以为玉鼎要冲到紫宵宫找鸿钧算账，立马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反正不能让玉鼎跑了。因为他就刚从紫宵宫过来，鸿钧正坐在天道大阵的阵眼上向大阵施法，若是玉鼎这时冲过去，伤了鸿钧那没什么，要是动摇了阵眼的力量，那阵眼中的混沌膜晶可是与混沌之心一体相连的，换句话说，天道大阵与杨戬的心脉相通，反正伤了谁也不能伤了心啊！等那老鸿钧从阵眼里出来了，玉鼎爱砍谁谁，陆压绝不拦着。但，现在不行。
“是昊天害了杨戬他爹，这笨蛋却一直走不出这个坎，觉着是自己害了全家。我现在就去剁了玉帝，然后把他也剁了！”玉鼎是心疼徒弟疼疯了，当然，也是气疯的。
“你又要剁谁？你以为现在还是那会儿吗？你一不高兴，一斧子把混沌劈了。你二不高兴，把它抓碎了，难道现在还想再补上一剑吗？我告诉你，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他跟你有仇怎地？”陆压字里行间像在说笑，却是那样的疾言厉色，连讽带刺。他是真急了。当年盘古嫌世界昏暗沉闷，便由着性子舞着斧子乱砍，包裹着混沌之心的那颗蛋能完好无损，那是他陆压多少次的心惊胆战心惊肉跳披肝沥胆换来的。后来盘古魂化雷神，又是这家伙，他一把抓，蛋碎了，抓出个伏羲来，这大活人比一个蛋要让人操心多了，这颗老心都快操碎了。现在倒好，这个带着盘古及雷神及杨父记忆的玉鼎居然要……这不是，这不是跟一个人没事找事干拿剑到处插着玩，最后把自家孩子插伤了，没区别吗？这玉鼎跟杨戬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这，他就，他就是一对活冤家——有仇。
“破了！破了！”正当两人争执时，瑶姬颤抖沙哑的声音插了进来，她被后羿搀扶着才不至于瘫倒。虽然是儿子在历劫，做母亲的却如履薄冰。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了。
因为，第七道劫雷破了。
破了？！
破了？！
是放弃了亲情，还是——
仇恨？
或者更遭。
这让了解杨戬的人一阵迷茫。
众人只能带着疑问向下望去
——
到底怎么破的，玉鼎、陆压直到后来也没弄明白。
谁破的谁知道！
第67章 九转逆天遭天忌准圣大战圣人劫（下）
天地一片黑暗，只有滚滚雷火夹杂闪电铺天盖地而来；皇皇电弧勾勒出山顶上墨色身影。忽然天空出现一道庞大如银色巨龙的闪电；横贯南北，然后连成一片，在杨戬上空肆虐飞舞，咆哮着吐出红色闪电般的蕊子。巨龙凌空俯视下方，血红龙目露出嗜血的光芒，这时杨戬四周同时降下天雷，雷起处血光万丈；有冲天火柱拔地而起；竟暗合九宫之数。冲天恨意从火柱中漫溢开来；犹如实质，慢慢形成人影，虚虚实实；都是曾被杨戬杀死的敌人。杨戬微闭着双眼负手而立，雷火形成的气流拍打着他墨色的绣着八爪怪龙的衣袍。无形杀气正向他慢慢靠拢，那一个个狰狞扭曲的面容在红色火焰中燃烧升腾，举着各种兵器朝他杀过来；试图激起杨戬的怒火。如果不错；这第八道天雷应该就是因果劫。
有因就有果，没人能逃脱因果报应。这红色火焰正是红莲业火，也叫因果之火，杨戬作为天界上仙，自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但这么大的阵仗倒是第一次。红色的火柱覆盖方圆百里，千里之外犹能看到一片赤红天际。恐怖气息倾泻而下，仇恨的火苗如置身万军之中，让人燃起腾腾杀意，竟然有引动杨戬心火的势头。
杨戬是杀过不少人，手上沾满这些人的鲜血，但这些人该杀。
袍袖中的手渐渐握紧，手中光华一闪，玄扇变成三尖两刃刀，正当他灌注法力一刀劈去时，那些曾被自己杀死的敌人突然变成了梅山兄弟和自己的部下，还有沉香举着斧子一起杀将而来。
居然是昆仑山下的一幕重现。
见鬼！
杨戬收刀不及，刀过之处，尽成飞灰。这招不可谓不毒，就是有人千方百计要引动杨戬的心火，到时业火焚身，无法扑灭。
杀戮一*漫延过来，和第一次如出一辙，敌人、亲人、朋友、兄弟在视线中交替出现。杨戬现在是在渡劫，不是在忍辱负重改天条，他才不会束手就死。但虽知是幻境，却依旧杀得他心痛如锥，再这样下去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杨戬不是圣人，他还达不到圣人太上忘情的境界。其实通天教主不也没做到吗？可人家有青萍剑，不怕因果纠缠。这个九宫阵应该有破解的方法吧，杨戬不由督向正在腾空飞舞的巨龙。
天空上，一堆人还在讨论第七道雷劫是怎么过的。
后羿：“难道是二郎推出新天条的功德起了作用？”
“不可能。”陆压说得振振有词。
“为什么？”瑶姬后羿当然会问的，玉鼎语气很霸道。凭什么别人可以用功德挡劫难，杨戬就不行。
“就是因为这个功德，杨戬现在才会这么被动。”？？？
“哎，杨戬推出新天条有功，鸿钧才决定给杨戬一次成就圣人的机会，喏——”说着朝下面的雷区呶呶嘴。那意思是，杨戬的功德早就被这样的机会给抵消了。
“嗳嗳，道君，你一定有好东西，不如暂借给我二弟应应急。”
“玉鼎的斩仙剑都用不上，他哪里看得上贫道的破铜烂铁。”
听到这话，有人本就冰冷的脸上更添了一层寒霜。
远在雷区应付红莲业火的杨戬立时打了个冷战。
“来了，我们来晚了，下面情况如何啊？”正当瑶姬等人被玉鼎冷气冻得受不了的时候，三清带着三件宝贝好巧不巧地出现了。虽然冷气袭人，但也得硬着头皮上不是？这三件宝贝是由十二品造化青莲所化，仙人渡劫必备的理想神器。
看到没人应气，太上老君扯扯元始天尊，示意他说话。好歹是玉鼎的师尊，元始天尊知道这时候得该出场时就出场。
“玉鼎，可不是师父不上心，贫道的三宝玉如意整天摆在他床头，他愣是看不见。”
“是吗？中间不是没了吗？”
“这——”这能怨我，当时可是为了救“圣人”，救完可是悄悄还回去了呀。贫道用自己的东西还得偷偷摸摸的，还有天理不？
师父在徒弟面前像孙子，这是元始的命啊！太上见师弟被噎住，忙打圆场，“还是赶紧救场吧。”
“慢着，”三清正要把三件宝贝掷下去，被玉鼎拦住，“看看再说。”
前仆后继的喊杀声连成一片，杨戬放弃眼前的战场，跃至空中，直向那巨龙七寸刺去，巨龙察觉危险气息，发出一声龙吟，华光顿现，待杨戬再睁眼看时，居然是瑶姬身着焰红铠甲，手持冰魄剑飘浮在半空中。
“戬儿”空中瑶姬慈爱一笑，杨戬精神不觉放松。忽然瑶姬由慈母变成怒目战神，身如锋利的长枪向杨戬刺来。看着突变的情势，杨戬收起手中兵刃，口中喃喃道：“但愿吧”，然后安祥地闭上了双眼，薄唇轻启，一串法咒流泻而出：
“无法无天，无我无她，意志是我，我是意志，幻境如我，我如幻境。亦幻亦真，意境如一。”这是九转玄功无我之境的部分心法，本来渡天劫拼的就是个意志，杨戬的意志配合上乘心法，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杨戬张开双臂，与在昆仑山下迎接沉香那一斧子一样，嘴角噙着一抹释然的笑。铠甲瑶姬俯冲而下，并没有因杨戬的释然而放慢速度。
“不——”冰魄剑穿胸而过，真正的瑶姬抓狂地大喊。下一瞬，铠甲瑶姬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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