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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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回头一笑,娇俏一笑:“随你怎么说?”
“你说说你这什么态度…没大没小了吧…”
“看不起你的态度。”
“小泉,别傻了,永远要知道,只有权势与金钱才不会背叛。要永不背叛,永不背叛,你明白吗?”谷冥咳了一声:“你还年轻,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谷泉夭对此嗤之以鼻,总有人把自己想要的强加给自己最亲近的人。
谷冥盯着她,半晌没说出话。
一只雄鹰,万一永远的挣脱牢笼,那么就回不来了。
所以,需要这只雄鹰关的足够的久,久到自己忘记自己是雄鹰。
看着自己妹妹,谷冥叹了口气:“北辰侯固然是浊世佳公子,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选择?小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哥哥以过来人的经历告诉你,找一个喜欢你的,而且家里有钱的。”
谷泉夭看着谷冥,仿佛很好奇他下一步该怎样说。
“羽苒这样的人,成是轰轰烈烈,败是一败涂地,他赌得太大,甚至赌上了命。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能左右,又凭什么给你幸福?”
“你以为人人都像哥哥你吗?处处都给自己留了路,其实在本质上,你与他都是同一类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
“不一样,他自以为是忠良,要造福天下,所以多大的担子多大代价,那是他承受不起的。”
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该怎样——
还不是一样,飞蛾扑火,燃烧着最炽热的命。
算起来,这个父亲与哥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她母亲是在妓院里被父亲接回来的,老夫人觉得□□的女儿不一定是自己儿子的种。
所以,谷老夫人就想办法要把这对母女无声无息的给弄死。
从小她就比任何人知道这内宅的可怕。
直到有一天,她受不了丫鬟的欺负,就杀了她,那个丫鬟整整被她刺了三千刀,那时她才五岁,当时跪地对自己父亲请求,她愿意为谷府死士,代号千金扇。
每夜,她看见死士在谷府房顶上,很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至少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就可以飞走了。
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别人欺负她,她就可以杀了她。
之后,府里凡是欺负过她们母女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得自在的。
当谷大人问起的时候,谷泉夭只回答:“我一般有仇就喜欢当场报了,可是如果当场报不了,那我就在有生之年给报了。”
谷老夫人去世之后,谷大人才敢将这个女儿从那深不见底的死士营之中召回府。
看着女儿身上因为执行各种任务而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疤就觉得亏欠,所以更加放纵她。
所以她变成人人惧怕的小恶魔,当初欺负过她的,一个都没有逃脱。
然而,谷大人没想到,这个代号千金扇的的女儿聪明伶俐,可偏偏是女儿身。
在他潜意识里,女儿就该有个女儿的样子,至少学学女红,《女戒》《烈女训》什么的。
可是,这家伙当了谷府三小姐还是一天到晚的与纨绔子弟厮混,活脱脱的一个市井之徒,动不动就跟一帮纨绔子弟去喝花酒,赌钱,更有甚者公众打架。
其实南月本来可以逃过一劫的,可是当年南月随父亲去谷府的时候,她当时小小的年龄玩起恶作剧捉弄谷泉夭的母亲,导致在寒冷的冬季她的母亲跌下池里,从此一病不起,直到去世。
原因就是谷泉夭的母亲叫做画月,与她一样,有个月,只因为她觉得谷泉夭的母亲不配。
所以,新仇加旧恨。
所以南月就那样死不瞑目,导致谷泉夭的身份在羽苒面前败露。
可是让谷泉夭想不通的是,以羽苒那样的智慧是万万不会透露让她刺杀江州都督的这样的消息。
而且,在羽苒说后第二天,江州都督被情妇刺杀在床上,情妇也自杀身亡。
羽苒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哥,你说,江州都督的死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什么蹊跷?”谷冥顿了顿:“他贪赃枉法,逼良为娼,那个情妇就是他逼成风尘女子的,所以他早晚就会死。”
“哥哥的意思是,是他的情人所为。”
“是的,他的情人当初提着他的头,告诉全江州的人他的罪行,然后自杀了。”
“奥。”
“有问题吗?”
“没问题。”谷泉夭心不对口说道。
谷泉夭心里的阴霾一直不散,那一定不是羽苒做的。
一定不是……
因为羽苒不会牺牲一条命去救更多人,对他来说一个人的生命是命,很多人的都是命。
他,不懂弃子。
可是,如果迫不得已呢?
如果迫不得已,那么一定选择最有利的。
羽苒是智者,可是却也是强者,很少有人能让他迫不得已吧?
“将军。”白夜如走进来,一掀衣摆,往地上一跪。
“夜如姐姐,你受伤了?”谷泉夭端起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
“没事,小伤。”白夜如淡淡的,冷冷的:“主上,请问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白夜如可是十足的美人,如果不是因为出生……
或许,以她的美貌绝对不输于乐付雨。
那种美,有点仙气,但更多的确实杀气,所以是个冷美人。
一个女子手里握的冰冷的剑握久了,那么连心也是冷的。
可是谷泉夭这样的女子,无论多少鲜血还是无法将她那份热情给浇灭。
“听说海良工出宫了,据说他把死士派到各个角落里呢?手里有各种各样的密报,我想知道他今天出宫又得了什么密报?”
白夜如点头:“是。”
“可是你受伤了。”白夜如趴在栏杆上,转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去吧。好久没打架了,手都痒了……”
“你去?”谷冥有点不可思议:“海公公身边的高手如云?你确定你去?”
“有些事总需要人背负的。”谷泉夭笑道:“她受伤了,你好好的关心一下她?”
然后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谷冥故作严厉,走过来,伸出手,在谷泉夭的头上测试了一下。
他犯嘀咕:“这没有生病呢?”
白夜如抬头,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确实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谷泉夭差一点没奔溃,突然有一点内涵怎么了?
老娘以后还要励志做一个有内涵的人呢?
他娘的,这群智障。
还记得有个人对她说,有些事需要人背负的。
谷泉夭贴耳对着谷冥说道:“哥,别说我没教你,女孩受伤的时候需要人照顾的,比如陪她弹弹琴,舞舞剑,多浪漫呀!”
“她受伤了,不能舞剑,更不能弹琴。”谷冥小声说道。
“奥,那就再找个女子,你们弹琴舞剑让她看着,这也挺浪漫的。”
谷冥眉头一皱一皱的:“有人来找你了。”
“小泉泉……”老远的一声。
谷泉夭迅速蹲在栏杆之下,这货怎么在这个时候找来了?
躲不过,躲不过呀。
于是,她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今晚很热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壬訾逍看着她:“你都不知道新来的望江楼新来的厨子手艺多好。”
“小王爷,你自己去吧,我没空。”
“好吧,你又没空。”过了一会儿,他愤愤说道:“没关系,等你有空,我们就一起去。正好,我也没空,下次见。”
“下次见。”谷泉夭尴尬的,院里的树影婆娑,投下一片影。
明明灭灭的看不清壬訾逍的背影。
看着他渐渐的远去,谷泉夭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好的滋味。
只是,自此之后,壬訾逍很少像以前一样来找她。
甚至这个纨绔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一些,甚至做事都比以前稳重的多。
如果没有遇到羽苒,她是否还要这样与壬訾逍厮混一辈子呢?
“那我先走了。”谷泉夭走了几步,又半路折回来:“你说的那个太监长什么样的?”
“这是他的画像。”谷冥递给她一张画像,那画像上面的人比较清瘦,可是一看那张脸就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真丑。”她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从早上开始,她就跟踪那一辆华贵的马车。
到底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呀,连马车都比一般人的阔。
此时正逢与天同庆的时期,街上熙熙攘攘,人物繁阜。
时节相次,各有观赏。
妙男少女,俏笑妍妍。灯宵高挂,姹紫嫣红。
举目处青楼画阁,佳人登高楼。
绣户珠帘斑驳,雕车来来往往。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京都,确实是最繁荣的地方。
海公公的马车正好大摇大摆的驰于大街上,一文人在路边卖字画。
他的马车冲撞了那卖字画的人,那文人瞪着他。
“本座一生之中最讨厌这种腐朽的臭虫。”车内很刺耳的声音。
那文人依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半晌没有说话。任由那鞭子挥毫,皮开肉绽,可是倔强的没有说话。
羽苒正好在车内小憩,马车突然停住,小小的冲击让他一不小心掉了手里的书。
“怎么了?”
一只手——骨节分明,孱弱的,有力的,修长的,雪白的,掀开裢幔。
羽苒看见她,一点惊讶也没有,只是半敛眉睫:“谷三小姐?”
“小侯爷,救救那人,目前只有您能救他了,他快要被打死了。”
人群看着,小声嘀嘀咕咕,这么华贵的马车,一看非富即贵。
谷泉夭递上那人的字。
羽苒看向人群,再看看手里的字,点头答应:“好。”
是的,北辰侯惜才,门下门客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
羽苒示意,他的侍卫冷立刻制止了那人。
“哪儿来的奴才?”那海公公的侍卫厉声:“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呵,好大的太岁。”羽苒孤俏的冷笑:“敢问海公公,这是圣上给您的御令让你当街动用私刑的吗?”
“北辰侯。”海公公掀开的车帘,一脸的老肉在抽,皮笑肉不笑:“这人偷了本座东西,本座只不过让他交出来罢了。”
“你偷了他什么?”谷泉夭询问那个书生。
那人瞪着她,半晌挤出一个字:“没。”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谷泉夭开始数落那个书生:“你要偷就偷人的呀,你干嘛要偷狗的东西呢?你看被狗咬了吧?哎吆喂,心疼的我呀,疼不疼?”
说着,假惺惺的拿出丝帕给那人搽血。
“你这小丫头。”那侍卫刚一扬鞭,羽苒淡淡的看过去,立刻吓得住了手。
那种眼神,又冷又傲。
如刀锋般锋利,如冰雪般寒冷。
那侍卫似乎明白,如果这样打下去,那可恶的小丫头不仅没受伤,而他就要从此永垂不朽了。
有时候,让人害怕的不是人,而是气场。
一个人的气场。
仅仅的是一个淡淡的表情,连一个字也没有。
他……就这样认怂了。
☆、我一直一直
“敢问海大人,他偷了什么?”羽苒的声音很好听,很轻,就像漫天白雪一样柔然而轻飘飘的:“本侯赔。”
“侯爷都已经开了口,下官怎么好意思呢?”海公公顿了顿,嘶哑的嗓音略显老套而沧桑:“价值五千两的玉符翡翠。”
只要是当官的无以不知,海良工海公公贪财,不仅贪而且是巨贪。
他是想乘着这个空挡好好敲诈羽苒一笔。
毕竟要从英明的北辰侯里敲诈出钱,那简直比升了三品还令人振奋呢?
“我说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这就是你的不好意思?你要是真好意思起来,怕是要贪污多少呢?”谷三小姐说话向来不饶人的。
“改日送到公公府上。”
四大权臣鼎力,□□,二殿下党,以海公公为主的内侍党,以北辰侯为主的外臣党。
建国以来的两大家族,王家在皇帝登上宝座以贪污祸国的罪名诛灭九族,而壬家南王壬序一直驻守边疆,几十年来保卫家国,天下莫不仰慕之。
众所周知,皇帝的左膀右臂是海公公与北辰侯。
海公公是以得龙心着称,而北辰侯却以得民心着称。
所以,要时时知道天子高兴不。
比如他今晚翻了哪个妃嫔的牌子,睡得爽不爽。他喜欢什么,你就得像狗一样说什么?然后就得宠了。
这样得龙心就有比羽苒那种累死累活的勤恳工作的人好。
尽管羽苒得了民心,可是民心有龙心重要吗?
所以海公公既可以在羽苒跟前嚣张,可是却不敢放肆。
人群散了,那马车也走了。
意料之中,谷泉夭好像又干坏了一件事。
只是那人看了他一眼,眼里从容淡然,没有自卑,反而有一股天生的傲气。
“你叫什么?”
“江潼。”
“嗯。”说着羽苒就要走,可是却被谷泉夭拦住了。
“侯爷,你看他聪明伶俐,你就收下他吧,你看我还未出阁就带男子回府,于礼不合。”
说这句话的时候,谷泉夭不由得脸红了。
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居然胆大到了偷亲一个男子,这怎么就好意思了呢?
羽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可有亲人?”
“没有,都死了。”
“你很怕我?”羽苒看着那人全身颤抖。
“我冷。”那人说道。
羽苒示意,随从拿了一件披风给他。
这个人不像一般门客一样对他进而远之。
“江州,江州都督,你可认识?”
“是我父亲。”那文人答道:“我就是江州都督的小儿子,江潼。”
羽苒似乎想起来了,江州都督的家是他抄的,没想到那么大的家业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人世变迁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怨恨过吗?”羽苒自嘲的笑笑:“你可知你父亲所犯何罪?”
“不怨恨,贪赃枉法,逼良为娼,所以才被抄家。本是罪有应得。”
“哦。”羽苒表情淡淡的:“这个世界向来很公平,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你节哀。”
“小人听侯爷门客万千,想投入侯爷门下,不知侯爷是何意?”
“去了结你该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