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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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似是想要逃跑,可楚刃乃是会武之人,速度快了她太多,眨眼间已到了她眼前。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丫鬟突然裂开唇角,“呵”地笑了一声。
那一刻,她的脸色黄中透青,五官僵硬,唯有嘴角不自然地弯起,像是被人硬扯上去的一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意。
楚刃立刻脚下一顿。
这丫鬟的笑容实在有些耍贸胁挥上肫鹈缃切┟芴健
楚刃的犹豫只有一刹。
那个丫鬟要的,可能也只是这一刹。
便在楚刃顿住脚步的同时,那丫鬟猛地抬起手来,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样东西。
不好!
傅珺暗叫一声,提高喝道:“拦住她。”
然而,已经太迟了。
一层死灰般的颜色瞬间漫上了那个丫鬟的脸。
数息之后,她已是眼角开裂、两耳流血,就连张大的眼睛里也泛出血色,形如厉鬼。随后她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如同一截朽木一般,“嘭”地一声摔倒在地,激起了一片巨大的灰尘。
“保护郡主!”楚刃断喝一声,人已飞扑上前,一脚将那丫鬟的尸身踢去数丈远。
此时,场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两个穿绛色劲装的女子,一人持剑、一人提鞭,护在了傅珺身前。
变故来得太快,青蔓等人皆是呆若木鸡,唯有涉江一把扶住了傅珺,连声问:“娘娘可安好?有无受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人人皆是面白如纸,白芍甚至还呕了出来。
她们从没见过死人,且这人的死状还如此诡异,便是涉江久经险况,此刻亦是浑身微颤,扶着傅珺的手一片冰冷,而从未经历过危险的青蔓等人更是吓得几乎昏厥。
“你们别怕,那人已经死了,无事的。”傅珺清清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此际听在青蔓等人耳中,竟有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安抚完了青蔓等人,傅珺又轻轻地拍了拍涉江的手,复又转首问楚刃:“你手头可有能用之人?”
“有。”楚刃沉声道。
“你速派人去禀报三爷,再派人严守此处,不许任何人靠近。”傅珺道。
“是。”楚刃利落地应了一声,飞快地闪身退了下去。
傅珺提步便往尸体的方向走去。
“娘娘请小心。”提剑女子立刻拦在了傅珺身前。
傅珺转眼看去,只见对方瘦削的面颊上蕴着冷肃之意。那个提鞭的女子亦跟在她身边,虽不似她那般伸手拦着,但其所站的位置却恰好封住了傅珺的去路。
傅珺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孟渊安排下来的暗卫。她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傅珺的人身安全,傅珺的一切危险行为自然都会被阻止。
可是,一具尸身便近在眼前,一个诡异的案件便发生在数秒钟前,若是放着不管,傅珺打心底里觉得过意不去。
☆、第632章
傅珺停下脚步,向那两个暗卫浅笑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属下秦剑。”持剑女子道。
“属下韩链。”提鞭的女子随后说道。
傅珺点了点头,笑道:“两位,我其实并无它意,就是想过去看一眼尸身。此女死得奇诡,又是因我之故,我总要过去查看一番。”
秦剑与韩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怪异。
从事件发生到现在,这里的一众女子皆吓得浑身发抖,唯独这位郡主娘娘神色自若,事件发生后立刻做出了妥善安排,此时又想要去查看尸身。
这样的贵女,她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只是,孟渊给她们下的命令便是保护傅珺的安全,不可使之置身险地。因此,两个人虽心下诧异,却仍是护在傅珺身前,挡住了她前行的方向。
傅珺十分之无可奈何。
她知道这两人乃是职责所限,她们并没做错。自己虽可摆出郡主的身份强行过去,只此种行径终究有违傅珺的本性。
她转眸向旁看了看,只见涉江等人虽未言语,但看过来的眼神却皆带着几分求恳之意。
傅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道:“罢了,我不过去了。”说罢她又摆了摆衣袖,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落寞,“也免得你们为难。”
秦剑与韩链对视一眼,双双单膝点地,秦剑沉声道:“属下等不敢。属下等奉命保护郡主,那丫鬟死状诡异,属下恐尸毒伤及娘娘,故此阻拦。属下等失礼在先,请娘娘见谅。”
傅珺当然知道她们也是一腔好意,只是眼前有案件却破不得,终令人有些意兴阑珊,她挥了挥手,懒懒地道:“起来罢。我知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
秦剑与韩链便皆起了身,仍是双双护卫在傅珺身侧。
没过多久,孟渊便带人赶了过来。
“你可还好?”一俟望见那道玄衣茜裙的纤秀身影,孟渊便立刻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傅珺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眸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无事,虚惊一场。”傅珺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语声柔和。
秦剑与韩链早已单膝跪地请罪:“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娘娘。”
孟渊浑身的气息立刻变得冰冷,两道长眉低低地压在眉弓上,眸中一片冷意:“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面问话,一面又将掌中的那只柔荑握得紧了一些,感觉到在他微湿的掌心里,那只柔软的手亦安慰地回握了他一下。
方才听到楚刃送来的消息,孟渊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
傅珺在温国公府遇险,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孟渊初时以为是逆王余孽追到了国公府。及至后来听说只是一个行迹可疑的丫鬟突然自戗,傅珺并未受波及,他的呼吸才又恢复了正常。
此际,握着那只柔若无骨的纤手,他又急又快的心跳渐渐平缓了许多。
“禀告主子,属下等暗中护卫娘娘出了白桦林……”
“且慢。”秦剑方说到这里,孟渊便蓦地打断了她。
他转首望着傅珺,淬冰般的眸子里满是细碎的柔光:“你先回去可好?”他身上的冷意此时早散了个干净,语声温和,一面说着话。一面便抬手理了理傅珺微有些散乱的发鬓,动作十分自然,“此间之事便交由我来处置,你自去陪老太太。”
傅珺有些犹豫。
她是此案的第一证人。那个丫鬟的死从某种程度而言亦是因她之故,她直觉此案不简单,很可能会有相关人士前来问话。她还想着留下来参与案情调查呢,实在不想就此离开。
见傅珺的一双清眸凝望了过来,素昔冷冽的眼波此时却变得格外热切,孟渊自是知晓她的想法。只是他想得却又更深了一层。
他上前一步沉声道:“此事,怕是与国公爷有关。”
傅珺怔得一刻,旋即便醒悟了过来。
的确,那个诡异的丫鬟是从孟铸的外书房出来的。无论她做了些什么,肯定与孟铸脱不开关系。若单单是孟渊接手此案,傅珺自可放心参与,然若是温国公的事,她却不好多作置喙了。
身为儿媳妇,如何去管老公公的事?
傅珺觉得遗憾极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她有些不情不愿地道。然终究有些不放心,探手将孟渊拉到身前轻声,踮了脚在他耳边轻语道:“那你叫楚刃随时通报案情予我,好不好?”
孟渊无奈地笑了笑,眸光细碎如月华倾泻:“依你便是。”他说道,低沉的语声犹带斜阳音色,
傅珺这才放了心,松开了孟渊的手回身找人。
涉江等人早就退到十步开外去了,便连秦剑与韩链也皆退出了老远。一众人等要么抬头望天,要么垂首看地,并无一人往傅珺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傅珺便觉有些好笑。
孟渊还真是所有丫鬟的克星啊,凡他所在之处,方圆十步之内必无一丫鬟在,这种大灭绝式的威力,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走罢,去花厅。”傅珺向涉江招了招手,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孟渊此时已经离开了傅珺身边,自带着楚刃往前方尸身所在之处而去。
涉江她们见危险解除,这才纷纷围随了过来。
孟渊这一来,倒让青蔓她们将那具诡异的尸体也给忘了,此刻面色皆好了许多。于是一行人便伴着傅珺回至了花厅。秦剑与韩链这时候倒又不见了,想是在暗中继续履行她们的护卫职责。
花厅里的女先儿正说着一段《寒窑记》。
傅珺进门之时,这段书恰说到书中主角救下受伤大雁的情节。那女先儿情绪饱满、吐字清晰,如珠落玉盘也似,将那主角的贫苦刚强、大雁的奄奄一息模仿得惟妙惟肖,厅中诸人皆听得入神,并无人注意到迟来的傅珺。
傅珺便悄悄地落了座。
几案上置了各色果点,俱装在一水儿的甜白瓷果碟子里,红的松子山楂糕、青的如意脆果儿、米分的藕米分豆沙小团子、黄的海棠果儿等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傅珺便拣了枚海棠果儿咬了一口,一面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书,一面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第633章
“三堂嫂来得巧,此时恰是精彩处。”大房四女孟沅向傅珺身边凑了凑,轻声地道。
傅珺便以帕子掩了口笑,亦是轻声道:“这倒正好。这段书我只听过前半段儿,此时恰好接上了。”说至此她停了一停,复又道:“这女先儿的口齿倒好。”
五女孟漌便轻笑着评价:“不及胡玉兰清脆婉转,功架子倒好。”
胡玉兰乃是京里最出名的女先儿,孟漌拿她出来比较,傅珺倒没说什么,一旁的吴晚却一直在注意这里的动静,此时便接话道:“我倒觉得周彩月的嗓子又甜又脆,亦是很好的。”
周彩月也是个出名的女先儿,不过论名气却不及胡玉兰大。
吴晚的话说罢便有些冷场,孟家诸女面色各异,并无人接话。
这吴晚自出现以来,孟家姐妹个个心中明镜也似,知晓她亦是为明年选秀而来的,因此互相间便有些隐约的敌意。这两日在寿宴之上,这几个小姑娘之间可谓暗潮汹涌,虽不见刀光剑影,言来语去间却厮杀得异常激烈。
此时吴晚接过话头,孟氏诸女便一心冷着她,不搭她的话,唯有六女孟涓瞧出几分端倪来,心下不免嗤笑,口中便道:“周彩月倒真是又娇又柔,天生媚骨,我听父亲说有好些公子皆爱听她的书呢,难怪晚姐姐会喜欢。”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意味深长地睇了吴晚一眼,眸中笑意如同针尖一般锐利。
吴晚被孟涓一语戳中心事,立时心头一紧,眼神不由自主地便向傅珺身上飘了飘。却见傅珺正专注地瞧着前头的女先儿,并未注意到这里。
不止是傅珺。便连她身后侍立的几个丫鬟,亦无一人往这里递个眼风。
吴晚心下稍安,旋即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尴尬,似被人一掌掴在脸上似的,两腮竟火辣辣地起来。
她忍不住以帕子抚脸,作出一个掩面而笑的动作,暗里长吸了口气。复又向傅珺瞄了一眼。
傅珺仍在专注地听着书。手里还拈着枚海棠果儿。雪白柔嫩的指尖、樱花般淡米分的指甲,衬着黄水晶一般的海棠果儿,越显得那肌肤的莹润如玉。似有一层光晕。
一只手都能美成这般,也难怪……
吴晚眼神微闪,挪开视线,脑海中却蓦地划过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那双冷得如同坚冰的眸子似是亘古不会融化。
吴晚的心忽然就热了起来。
似这般冰冷的眼眸,不知在柔情万种之时。是不是亦会如春水融化,叫人望一眼便全身酥软了去。
吴晚的眸光渐渐迷离。那一刻,她似是已被那春水围绕包裹,从身到心皆是软绵绵地。浑没半分力气,而那心底的热亦悄悄沾染了面颊,令她两腮微米分。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晚姐姐想什么呢?脸怎么这般红?”孟涓不冷不热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吴晚的一腔绮思。
吴晚咬住唇瓣。转过脸去佯作听书,并不去接孟涓的话,脑海中却回想起吴氏前晚交待的话:
“……你且安心,明年的选秀便是不成,你也用不着回去。夫人已经向我透了底儿,言道三爷身边乏人服侍,她冷眼瞧了好些天,深觉你性子好、模样儿好,又温柔知礼,极合她老人家的心意。如今姐姐倒要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
直到此刻想来,吴氏的话仍让人羞不可抑。
吴晚低下头来,那低垂的眼神柔得似有水波流转。
她自然是千般万般愿意的。
能嫁得像孟三爷那样俊美如仙的少年郎,她如何会不愿?那可是多少女子做梦也得不来的姻缘呢,想她不过一介庶女,何德何能竟有这般机缘,这于她而言不啻一步登天。
想到此处,吴晚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晦暗起来。
她虽然姓吴,亦出自吴氏一族,然却出自旁枝的旁枝,便是因她身份十分低微,所以才会被吴氏挑中带进京里。
像她这般美貌的庶女,从来都是做棋子的命,便是一时入宫受宠,因了身份之故也不会有大作为,最多封个嫔罢了,既不会分了皇后的宠,又能帮着拉拢皇帝的心。
若是入宫不成,庶女便只有低嫁方有成为正妻的可能。
可是,自丙申之变后,吴世一族便日益举步维艰,吴晚的父亲更是丢了差事,如今只得依靠嫡支过活,说不得往后还得拿她们这几个女儿讨好嫡支,为家中男丁谋一份前程。
如此情形,自非吴晚所求。
她原先是卯足了劲儿要入宫的,可自进了国公府后,见了府中繁华景像,又见了几位爷风采各异,她心里便生出了些旁的想法。
比起禁宫内苑,国公府的日子才更合她的意。
没有那么多女人去抢一个男人,最多不过应付几房妻妾罢了,这样的日子,何等的惬意舒适,远远好过在宫里苦熬光阴。
只是,虽心里存了想头,吴晚却没敢表露出半分来,她如今寄人篱下,事事皆需仰仗吴氏。若叫吴氏知晓她的那点儿小心思,等待着她的必是米分身碎骨。
吴晚万没想到,吴氏居然也存了与她一样的心思,而那心思之下的人儿,竟是最俊美、最超拔不群的孟三爷!
听到吴氏话语的那一刻,吴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