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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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停,方说道:“我怎知你手上真有能制住那人的东西?”
傅珂怔住了。不过很快她就换过了一副笑脸,细声道:“是孙女儿贪心了,不过事成之后,祖母便知孙女说得是真是假。”
就算是假也无所谓。
侯夫人此刻已经不关心傅珂手上的所谓证据了。
有了傅珂今日这番话,事成不成皆无关紧要。傅庚管教继女不严,致使继女谋害嫡母。只要傅珂出手,此事传出,傅庚不死也要脱层皮。
侯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暗中加紧催办傅珂的婚事,逼她动手弑母,再派人盯紧了她。只要她一动手便当场抓人。届时人赃俱获、扭送官府,不愁傅庚不丢官,就算是降职也成。
侯夫人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傅珂亦是唇角微勾。
荣萱堂的明间儿内,祖孙二人眉眼含笑,各自打着算盘。却不知那屋顶之上,早伏下了一个人影,将她们的对话尽皆听在了耳中……
☆、第609章
傅珺回到温国公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晚风携来蔷薇的香气,夜色中的温国公府,亦因了这花香而多了几分温软之意。
傅珂全身也都是软的,几乎是被孟渊半抱着下了车。
下晌在沉香坞时,孟渊不顾傅珺的反对,尽职尽责地好生“安抚”了一番娇妻,傅珺最后累得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时近黄昏。
因太过疲倦,上了马车后她便又再度睡了过去,孟渊心疼她,便叫车走得慢一些,所以回府才会这么晚。
此刻,素心馆里灯火通明,各房人等皆在此恭候郡主并郡马回府。听闻马车到了,孟铸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向一旁的裴氏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裴氏穿着件姜黄色绣五福团花的长褙子,神情萎顿,显是仍未从诰命降等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做什么都有些慢半拍。此刻见孟铸看了过来,她也只是茫然地回视了他一眼,复又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进素心馆时,傅珺只觉得气氛怪异,阖府中人似都在强颜欢笑,连史妈妈脸上的笑意也僵得发硬。
再看裴氏,只见这位当日耍尽婆母威风的国公夫人,此刻却是无精打采的,眼睛半阖不阖,一脸倦意。而二太太吴氏更是满脸的病容,整个人瘦了一圈,双颊颧骨突立,原先的娟好容颜荡然无存。
见傅珺与孟渊夫妻二人比肩而立,如明珠美玉一般,在烛火下灿然生光,孟铸心下倒有几分欢喜。
这个三儿媳身份高贵,行事也算有分寸,认亲那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没哭回娘家去,反倒回了郡主府。如今又借着回门之机十分顺当地回了婆家,孟铸的心总算落回肚里。
只要这件事平平静静地过去,平南侯府不做太多表示。他就谢天谢地了。
如今勇毅郡主安然回府,平南侯府以及傅庚并王襄等人,亦并未就此事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这就表示。这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至此终于收梢。
这般想着,孟铸暗里长出了口气。
前两日刘筠宣孟铸入宫,已经透露出了一个意思。
孟铸那个宝贝孙子孟翀,过两个月自会回来。不过孙女儿孟翡就难说了。据说她与三公主相处甚欢。皇帝又道是想借这机会拉拔一下府里的女孩子们。
孟翡当众为难才进门的婶婶,那名声可有些不大好,如今入宫伴读,也可借此机会为府里的女孩子们挽回一些名声。
此刻,眼见着三儿媳终于回了府,看上去与孟渊感情不错,孟铸深觉松了口气,好言好语安抚了傅珺几句,又赏下了一堆东西,这才放了二人回房。
孟渊悄悄携了傅珺的手。半扶着她步下了素心馆的石阶,正待步出院门,斜刺里忽然窜出来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当先的那个眉眼温婉、身段妖娆,正是文秀。
“婢子见过爷,见过娘娘。”文秀的声音柔而甜,像是蕴了蔷薇的香气,直甜到人耳朵眼儿去。
孟渊面色一寒,停下脚步。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何人?”他淡声问道。
文秀的脸色有些发僵,文娟也是一脸的呆怔,好一会后方强笑道:“婢子是文娟,她是文秀。婢子们是服侍爷的。爷不记得了么?”
孟渊身上的气息瞬间便冷了下去。
“退下。”他语声极淡,淬了冰的眸子里已经拢了一层寒霜。
文秀与文娟不敢多言,皆站起身来,退至后排站好。
孟渊仍旧携着傅珺的手往前走,将要跨出院门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了下来。转首吩咐沈妈妈:“郡主府西苑正缺人看屋子,你将这两个叫什么文的丫鬟安排过去吧,明儿一早就走。”
沈妈妈闻言怔住了,旋即她的眼中便露出了一抹喜色,垂首应了声是。
对于姑爷的安排她是举双手赞成的,这两个狐媚子似的丫鬟,就该离着姑爷远些才是。
文秀与文娟的脸白得更厉害了,迟疑了一会,文秀终是大着胆子颤声道:“爷,婢子们是夫人留下……”
“夫人?”孟渊寒声截语,眸中漾起了极浓的讥意,“既是如此,你们就留下服侍夫人吧。”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牵着傅珺的手,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院门。
涉江等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不一时,廊下便只剩下了文秀与文娟,明显的烛火自屋中倾泻而出,照在她们的身上。两个人俱是面色惨白,文秀的身子还摇摇欲坠,直若马上就要晕倒一般。
几个廊外服侍的小丫鬟此时亦皆将眼睛看向了这里,有好奇的,亦有看笑话的,更有凑在一起轻声议论的,一时间倒是起了些轻微的热闹。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这人说不要就不要了?”看了半天热闹的吴氏此时出了声,那张瘦脱了形的脸上,隐隐有了一丝兴味的神色。
冯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向文秀并文娟道:“既是三爷发了话,你们也别杵在这儿了,先去收拾东西住回素心馆,明儿再听发落。”
这府里原就是冯氏主持着中馈,她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二女听罢此言,俱都蹲了蹲身,白着脸自去收拾东西不提。
这一段小小的意外,并未影响到傅珺的情绪,当然,吃惊还是有一些的。
她原以为,孟渊对这两个丫鬟就算不熟,至少也应该认识。可是看孟渊的反应,他不仅不认识这两个丫鬟,还深厌之。而再结合傅珺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她发现,孟渊身边的服务人员,可能还真是以长随、侍卫为组成单位的。至于丫鬟,除了这两个之外,傅珺再没见过第三个。
待回至临清阁,孟渊便将一应从人皆遣了出去,方才凝视着傅珺的眼睛,温声问道:“她们……可有让你为难?”
傅珺自是知晓他说得是谁,便摇了摇头,含笑道:“我也只见过她们几回,回郡主府的时候她们也没跟着。”
孟渊的长眉舒展开来,猿臂一伸,已将傅珺揽进了怀中。
“府中情况,料你已知。是我带累了你。”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似蕴着淡淡的郁气。
☆、第610章
傅珺见过孟渊的强势,也见过他的温柔,却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抑郁,如同困在笼中的猛兽一般。
她的心莫名地便有些微疼。
“阿渊,”傅珺轻声唤他。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字,陌生而又让人心中柔软,“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的多,现在也该轮到我帮你了。好歹也算我回报一二。”
孟渊圈住她的双臂紧了紧:“你已经回报得足够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闷。
停了一停,他忽地又道:“你以身相许,我铭感五内。”说罢他终于低笑出声,胸腔中发出一阵阵的震动。
傅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孟渊便又低笑道:“我说错了,你还没回报够。今儿晚上我还要多索几次回报。”
傅珺忍不住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
这才说了几句话,话题怎么又扯到了这上头去了。果然,每个男人的身体里都住了一个流氓,此语诚不我欺。
此时却听孟渊又道:“你唤我阿渊,我唤你何名?还是阿珺么?”他摇了摇头,又将下颌抵在傅珺的头顶上,微有些不满地道,“我听岳父唤你棠姐儿来着。你的小字是什么,你还没告诉过我呢。”
傅珺怔了一会方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原来是说她及笄时取的字,于是便道:“我小字叫雅真。”
“雅真,雅真,”孟渊喃喃语道,又开始摇头,“还不如阿珺好。”
傅珺也觉得她的小字怪怪的,便点头道:“我也这般觉得。”
孟渊便又低声唤了几句“阿珺”,只觉得怀中的娇小身体温热柔软。渐渐地他便有些/情/动起来。
此情此景,怀中是********,鼻端是馥馥幽甜,当此美人在怀之际,又恰逢新婚,再是个铁石人儿也要化出百般柔肠来,更何况他怀里拥着的还是思慕爱恋了许久的女子。孟渊这时候便尽显行动派的本质。
他将傅珺打横抱了起来。几步便进了东次间儿,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如何急声道“还没卸钗环”,又抱怨“还没洗漱你等一会不行么”。径直便拉了屋帘,连帐子也没放,便将傅珺按在了架子/床/上。
五月春衫本就薄透,他身上的热力透衣而来。蒸腾出温暖而干燥的味道,直入傅珺鼻端。不多时便已模糊了她的神智。
在身心全线沦陷的最后一刻,傅珺悲摧地想:这就是渣体质的下场。别说抵抗,她能喘匀了气儿就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一时心下又恨:这家伙全身上下坚硬如铁,她连下爪掐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真是……
她真是如何,傅珺已经接不下去了。她的思绪到此断了篇,接下来自然又是孟渊的主场。一整夜被翻红浪,自不消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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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珺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几日过后,她便习惯了温国公府混乱中含着奇异秩序的生活。
每日晨起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素心馆问安。当然,有时会有另一件“大事”需要陪着孟渊先做,问安便放在第二位。
晨定时欣赏一番裴氏与吴氏的奇葩秀,约一炷香后便各自回房用朝食。
因傅珺不用管家,临清馆又人少事简,用过朝食后她便会小睡一会,午时在自己房里用饭,下晌有时习字、有时画画,有时便帮着打理孟渊的家产,看看账之类的,晚上待孟渊回来,二人用罢了饭便又到了“运动”时间,然后安寝。
虽是每天周而复始,然日子却并不显单调。逢着孟渊休沐,他便会带傅珺在外头消磨一整天,或去小镜湖赏景、鸡鸣寺上香,或便在朱雀大街购物休闲,二人倒也逍遥。
文娟与文秀如今便留在素心馆裴氏那里,亦是领着大丫鬟的差事,一个专管茶水,另一个管着针线。傅珺去素心馆请安时,偶尔还能接受到两人中的某一个投来的幽怨视线。
冯氏有一次与傅珺闲谈,隐晦地说起了文秀与文娟的来历。
她们以前皆是服侍裴氏的,孟渊的赐婚旨意下来后,裴氏便将她们予了孟渊。然孟渊绝少回府,或住军营,或便去玄武大街的宅子住,因此,这两个丫鬟与孟渊打过的照面儿极有限,孟渊不识亦属正常。
冯氏还道:“这也不是头一遭儿了,前些年,母亲还将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也予了三爷,只三爷转手就将人送了出去,母亲生了好大一场气。再早些时候,三爷身边儿也有几个大丫鬟服侍,姿色皆极出众。只不知何故,这些丫鬟有一天突然全都没了。我思忖着,怕是三爷用不惯丫鬟服侍,还是惯用长随多些罢。”
看着冯氏娴淑的笑脸,傅珺亦回以柔和浅笑。
如此多的信息量,已经足够拼凑出一个“嫡母以美貌丫鬟为诱饵,妄图将外室子带歪,外室子坚不中计”的故事脉络来。
如此一来,孟渊对文娟她们的厌恶便很容易理解了。
也许在他的心中,所有的丫鬟都是包藏祸心、意图害人的洪水猛兽吧。再回想他平素对涉江她们不假辞色,一回屋立刻将丫鬟全部遣走的行为,傅珺心中又觉怜惜,又有些想要笑。
孟渊原来这么怕丫鬟。
可再一转念,怕丫鬟的孟渊却偏偏吃定了自己,傅珺又觉得笑不出来了。
时序转眼便到了夏至,金陵城中柳岸飞莺、蝉鸣阵阵,又到了一年最热的盛夏时节。
温国公府在宝华山脚下有一所别庄,依山背水,乃是消暑胜地。府里的老封君裴老夫人年纪大了,禁不得热,五月中旬便挪了过去。如今又过了半个月,裴氏她们也吃不消了,便打点行装准备阖府搬去别庄消夏。
“……媳妇已经先行遣了几房下人过去,将窗纱皆换了新做的,帐幔也换了新的,只椅搭仍旧用了早年的湘妃竹。那旧物用着不凉,温润得很,媳妇便做主没叫换。母亲瞧瞧,可还有旁的要换的么?”
素心馆的明间儿里,冯氏手里拿着录册,一面翻页读着,一面向裴氏禀报道。
裴氏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吴氏并孟湄,问道:“我是没什么要换的了。你们两个呢,可有什么要交待你大嫂嫂的?”
吴氏笑道:“大嫂嫂惯会做人的,自是安排得好。”
孟湄则是无话,只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百无聊赖。
裴氏便将视线往傅珺那里扫了一扫。
傅珺穿着一身天青色薄罗衫儿,下头系着月白染烟连枝阔叶莲湘裙,发上挽一根长长的流苏簪子,清眸如水、长眉浸墨,便只坐在那里不说话,亦有一种流波清浅的美丽。
☆、第611章(150月票加更)
看着这位郡主娘娘,裴氏便有些恨恨起来,将眼风又向傅珺的身旁横了两眼。
也难怪她恨。
自回门之后,傅珺每每晨定之时,身边便会跟着两个穿着宫中女官服饰的管事嬷嬷,一姓夏、一姓盛,皆生得一脸板正,平素不苟言笑。
屋子里平白杵着两个宫里的嬷嬷也就罢了,偏这两人手里还拿着着家伙。夏姑姑拿着的是戒尺,盛姑姑拿着的是竹板。裴氏曾亲眼见过史妈妈因看傅珺的眼神有些不敬,那夏姑姑上去就是一戒尺,连句多的话都没说,史妈/妈/的手上当时就渗出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