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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庶庶得正-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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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顺道儿来府里玩。她们也应了。届时有她们在旁,我在从旁略说几句,她们必会要求进茶楼等候。如此一来,我便是摘不干净,干系也不会担得太大。且有她们在旁看着四姐姐与甲表哥共处一室,也好作个见证。”
    郑氏这一回是真的满意极了,眉眼之间尽是喜意。揽着傅珂道:“我的儿。真是难为你安排得这般周到,早就安排那程甲与贱丫头会了两次面,偏你挑的时候又好。府里多少人看在了眼里。如今再加上茶楼事发,此事必能成的。程甲说,若能抱得美人归,他情愿将那贱丫头的嫁妆让出六成来予了我。到时候你与璋哥儿的婚事。自可办得风风光光的了。”
    傅珂蹙眉道:“娘就这样信他的话?”
    郑氏一笑道:“这个你放心便是,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必得听我的,不然我便叫他功名尽失。”
    说到这里,郑氏便又笑了起来,道:“到时候。那程甲必要回乡应试,贱丫头只能跟着回去。身在异乡没了侯府扶持,她还能如何?那嫁妆可不就任着我们处置了么?再者说。她名声尽毁,到时候便是老爷只怕也要厌弃了她。更何况老夫人还在上头压着呢。她对三房原就不喜,有了这个由头,没准儿就能将贱丫头扫地出门。这样岂不更好?”
    傅珂听了这话,面上无甚表情,只看着郑氏那笑意满满的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坦白说,她并不觉得此事有多大成算。
    傅珺虽然亲缘稀薄,但身边却似总有一股力量在护持着她。且宫里的许昭仪与傅珺几乎便有半母之情,更兼太后娘娘对之也十分疼爱。
    傅珂觉得,别说是被人看见傅珺与程甲共处一室了,就算傅珺真的与男子私订终身,凭傅庚的本事也能将之抹平。
    只是,那姜姒一直信誓旦旦地说她保证此事能成,又将许家端了出来,道此事只要上至朝堂,便傅庚有心护短也护不住。那傅庚本就欠了忠义将军程煜一条命,只要将此事吵得满城皆知,傅珺迫于悠悠众口,也只能嫁予程甲。
    傅珂被她这一番说辞说动了,这才答应与她联手做了安排。
    想到此处,傅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悄悄抬起眼眸,看着灯下郑氏那张温婉的脸,心里一忽儿喜,一忽儿悲。
    罢了罢了,只要她的娘亲能永远这般欢喜,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傅珂转眸看着桌上的水晶桃枝灯罩,那里头的烛火被透窗而入的北风吹得微微晃动。她侧耳听去,屋外不闻人声,唯一阵紧似一阵的北风,不断地掠过空阔的庭院,留下一声声凄厉的呜咽。
    **************************
    这呼啸的北风携着深冬的寒意,自平南侯府一路向西,拂至了定西伯府的庭院,亦拂向了那东次间儿里一双相对而坐的女子身畔。
    在卢悠的耳中,这呼啸而来的北风,却有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感觉。
    她偎在铺了锦红椅套的大圈椅里,一面将手里的沉香屑一点一点丢在熏笼中,任由那沉馥婉转的香气四下散溢,一面与卢莹说着话儿。
    “你的衣裳都挑齐了不曾?头面是选了那套镶红宝石的还是那套翡翠的?”卢莹柔声问道。
    卢悠懒懒地将沉香屑尽皆丢在炉中,方轻笑道:“姑母便是爱问这些儿,我都挑妥了呢,俱是按着姑母选的挑出来的。”
    卢莹便伸指在她鼻尖儿点了点,宠溺地道:“我这不是替你操心呢,你还多嫌着我。”
    卢悠便腻过去嘻笑道:“我知道啦,姑母待我最好啦,所以我才到你这儿来住几日嘛。”
    卢莹便笑着道:“你这是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又跟你母亲打什么饥荒?这会子倒躲到我这里找清静来了。”
    卢悠眼神微闪,脑海中一瞬间掠过一张俊颜。不,那也不能算是俊颜,因为在那张脸的左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可是,即便有了这道难看的伤疤,他却仍是显得那般俊美无俦,那一身的气度宛若天将下凡一般。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她的心就没一刻安宁过。
    只可惜,他们的身份相隔太远。她是侯府世子之女,而他虽出身国公府,却是个外室子。便有再大的军功,那爵位也与他无缘。更何况他脸上的那道疤,也阻住了他的青云之路。
    这般想着,卢悠心下便是一阵莫名的酸痛。她望着熏笼,双目游移,心绪不宁。
    此时,一旁的卢莹蓦地长叹了一声,却是将卢悠的心绪又拉了回来。
    “姑母您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卢悠关切地问道。
    卢莹愁眉深锁,复又勉强撑出个笑来,道:“我能有什么不舒服?我好着呢。”说至此,她又是一声长叹,蹙眉道:“我只是替姐姐忧心,如今这局面……唉。”

☆、第415章

卢悠闻言亦蹙了眉尖,道:“我也时常想起大姑母来。可惜她在东宫,不得时时相见。”
    卢莹听了这话,眼眶渐渐地便有些发红,微咽道:“我也总想着去瞧她,却也是不得常见。你不知道,如今那里头的情形可实是叫人忧心,尤其是这一位,”她一面说着,一面便比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又道:“我恍惚听人说着,他有意于傅四姑娘。此事若真成了,你大姑母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卢悠一听到“傅四姑娘”这几个字,眸中立刻闪过一丝冷意,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卢莹却似是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又继续轻声叹道:“可叹我便在深宅之中,帮不上你大姑母。只能自己白白忧心。若是那一位与傅氏合起手来,你大姑母他们……”
    说到这里,卢莹终是一声长叹,不再往下说了,只望着手里拿着的一截针线,秀眉紧蹙,满脸担忧。
    卢悠亦望着熏笼不语,良久后方有些突兀地道:“若是那傅四嫁予了旁人,又待如何?”
    卢莹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道:“傅探花的身份与官职在那里,又是那样得了圣心的一个人。除非那傅四嫁予个百无一用之人,否则总成其害。”
    “百无一用之人?”卢悠喃喃重复道,复又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岂不简单,便叫姑母想法子求了太后娘娘指婚,替她选一个人嫁了不就得了么?”
    卢莹柔柔一笑道:“傻孩子,那宫里可还有个许昭仪呢。你大姑母便想要求旨,那许昭仪只消在圣上耳边吹几句风,事情便又不成了。还有德妃娘娘。她也一心要求着圣上下旨赐婚呢,你大姑母怎样也越不过这两个去的。”
    卢悠一听这话,脸色便又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蓦地眼睛一亮。
    她忽然想到,如果傅珺与哪个纨绔子弟传出了丑闻。此事便由不得宫里不允了。
    一个名声已毁的女子。再无嫁入皇家的可能。
    这想法让卢悠的脸上一下子便有了喜色。
    只要傅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做出了不淑不良、有损闺誉的丑事,此事不就很好解决了么?
    而不几日便要举办的平昌郡主府赏梅宴。无疑便是最好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当众出丑更能令人名誉尽损的呢?
    郡主府的花宴之上,来得皆是京中显贵。只要在这些人眼前做出丑事来,傅珺往后莫说是嫁入皇家了,便是想要嫁进个好些的门第。人家也不会要。
    只要一想起当年郑氏花宴出丑的情形,卢悠忍不住便想要笑。
    她手上有得是配好的药。有一些可是药性很猛的呢。再者说,平昌郡主府卢悠曾有幸去过几回,皆是跟着太子妃卢菀去的。对那里头的各房各院,卢悠不说是了若指掌。那也是相当熟悉的。更何况她身边不还有一个人可使么?
    卢悠越想越是欢喜,忍不住便笑出了声来。
    卢莹一直在暗自观察她的神色,此时见她面露得色。颊边带笑,心下微微一哂。面上却是露出个宠溺的笑来,柔声道:“想什么呢,瞧你欢喜成这样儿?”
    卢悠笑着腻了过去,搂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姑母,若是过几日我做了什么事,姑母可一定要替我兜着些儿啊。”
    卢莹便向她身上轻拍了一下,嗔道:“你又在想什么呢?可别再生事了,当心你父亲罚你。”
    卢悠吐了吐舌头道:“我只跟着姑母。有您在,我爹也不能把我怎样。”
    卢莹无奈地摇了摇头,径自揽了卢悠,柔声低语道:“你也听话些儿吧。你那哥哥便不成器,镇/日/里只跟那些破落户走得近,我劝了多少回皆不管用。我可告诉你啊,你可不能沾上那起子坏胚子。那些人皆是满肚子坏水儿的,女孩子一旦沾上了,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你可记下了不曾?”
    卢悠甜甜一笑,道:“我记着啦。多谢姑母提醒我。”
    她一面笑着一面便想:那起坏胚子也未必无用。郡主府的花宴之上,若是没了这起坏胚子,她的计策只怕还不得成……
    赏梅宴的正日子便在十一月二十九日。
    这一日,天公作美,睽违已久的太阳竟是难得地露了脸儿,光灿灿、暖阳阳的光芒遍撒都城,一扫连续数日的阴郁。便连刮了整夜的北风也停了,真真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今年的金陵城少雪多雨,这难得的大太阳天儿,似是标志着这郡主府的花宴将会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些赴宴的各府人等皆觉得心情大畅,直似那阳光也照进了心里一般。
    傅珺今天穿了一身杏色的窄袖襦裙,那襦衣长至腰下,上以略深的杏色丝线绣着极细的朵梅图案,下着十二幅褶裥裙,裙身上亦以与梅花相同的丝线绣了细梅枝,虬结的梅枝自裙缘处延伸至膝,渐细渐淡,又有梅花朵朵,绣工精致典雅。
    这样的一身衣裙穿在傅珺身上,衬着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与清滟的五官,格外鲜丽明艳,将她身上那种清淡也洗去了,远看便如一团明霞般灿烂,近观又见梅花盛放,十分应景。
    为了配这一身衣裳,傅珺头上戴了金饰,却是一支金步摇并一枚金镶琉璃发钗,饰物虽不多,却有点睛之效。
    至于外头的披风,用的是白绸面料,上面隐着暗银梅纹,领口与兜帽皆是白狐狸皮出的锋毛,与那杏色衣裙很是搭配。
    众人在荣萱堂汇合之后,侯夫人便亲自带队,由傅庄并傅庭护送,阖府女眷浩浩荡荡分乘数辆马车,赶赴平昌郡主府赴宴。
    傅珺与傅珂并郑氏同车,傅璋也被奶娘抱着坐在车里。
    一路之上,傅珂对傅珺神色淡淡,一如往常。她今儿也是精心打扮过了,穿了一身不挑肤色的红色大袖衫,倒也颇是明丽。
    那郑氏却是与傅珺说了好些话儿。看得出来,她似是还有些紧张。毕竟,去年的花宴她可是出了好大的丑,今年又逢花宴,傅珺觉得如果她是郑氏,她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马车不疾不缓地行了约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便进了皇城的外围——金戈巷。
    这金戈巷与金水巷相隔不远,是宗室成员的聚集地。郡主府便位于巷子的尽头,只看那高墙宽巷、青砖花墙,还有那玄漆朱环的高大门楣,以及门前挺胸叠肚的兵卫,便可知这府邸有多么豪阔了。
    众人下马之后,便有郡主府的女官上前相迎,众人俱又换上了郡主府里的马车,再走了约十五分钟后,方才到了垂花门前。

☆、第416章

马车尚未停稳,微掠车帘的风里,便递过来一阵又一阵梅花的香气。
    那厢傅琪已经当先叹道:“哎呀,好香。”
    她奶声奶气的童音逗得侯夫人笑出声来,亲携了她道:“我们小六儿这鼻子可真灵。”
    一旁陪同的女官亦笑道:“贵府的姑娘真是灵秀可人得很。”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在前引路,将众人让进了垂花门中。
    一进院门,傅珺立刻便明白了,这平昌郡主为什么每年只办一场梅花宴了。
    整个府邸后宅,便是一片巨大的梅林。
    无论是廊边檐下,还是转角小径,皆不见别的植物,唯有一树又一树的梅花。
    这梅林植株数量虽庞大,但却一点不显杂乱,更没有大无而当之感。在巧手匠师的安排下,整间后院儿借助流水、假山与亭台楼阁等等景观,间错交织、妙趣天然,人行于其间,直是移步换景、一步一景,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满院的梅花皆到了盛花期,放眼望去,唯见那一树树的深红浅白、罗朱织碧,色彩之丰丽、气韵之清幽,将这寒瑟的深冬装点得格外华艳。更有衣着锦绣的的少女自花间行过,一时也不知是人更美些,还是花更美些,叫人看得眼都花了。
    傅琪此时已经忘了说话了,只张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便连侯夫人此时亦有些微怔忡,那永远都覆着一层冰雪的眼神中,难得地化出几分淡淡怅惘,似是回忆起二十年前此处的盛景来。
    女官上前一步,满面含笑地道:“傅老夫人,自此处再向前便是‘浮觞阁’,郡主娘娘便在那一处。”
    这不着痕迹的提醒让侯夫人回过神来,她不由哂然一笑道:“瞧我,这一见郡主娘娘府中的美景就有些失神了,说出去真要叫人笑话儿了。”
    那女官笑着躬身道:“傅老夫人说笑了。请诸位随我来。”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又向右侧的一条彩石甬路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侯夫人等人便随在她的身后,往浮觞阁而去。
    这条小径设置得颇是巧妙。一路行来可路过好几处风景绝佳之处,有三两株星湖梅临溪照水、宛然俏立;有长蕊绿萼倚石盛放,孤标清奇;亦有修剪整齐、锦簇簇若雪拥霜凝的白玉蝶,便围在那小径边的花圃里,观之可爱。
    饶是傅珺如今已是见惯富贵。又曾见识过灵岩山寺那般清丽的自然风物,此时亦被眼前这充满人工雕琢意趣的景物所吸引,连这一路拐了几个弯都没意识到,便已经来到了浮觞阁。
    暗香扑襟醉浮觞,疏影茕茕共天长。
    所谓浮觞微醺,想是便需以这梅香佐味、梅影侑舞,方才能领略那一种与万梅共醉的情致吧。
    踏进浮觞阁时,傅珺便是如此作想的。
    此时阁中正是云鬟雾鬓、锦裙罗衣,坐满了各色贵妇与贵女,头油与香脂的气息热烘烘扑鼻而来。立时便将满阁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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