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撩妹日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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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时对自己先前的判断表示怀疑。
只是这么多人盯着,她不能让她家公主出糗啊。
于是她弯腰矮身扶住了司马玥的身子,同时附耳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公主,笄礼要开始了。今日由王院长来给您行笄礼。”
司马玥猛然之间回过神来,很是为自己刚刚的失态害羞不已。
两颊迅速的窜起了一片粉色,便是连那上好的胭脂都盖不住。
而这会莺时已经是扶着她起来,面向东跪坐好了。
司马玥的心中这当会乱糟糟的一片。
这到底是虾米情况?不是说好了李太后为她行笄礼的吗?怎么临了却是换成了王隽?而且李太后也没有提前告知她一声,好歹也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
但她忽然想起先前李太后面上的笑容,刹那间就明白过来了。
只怕李太后就是故意不告知她的,想来她等着看的好戏就是,看她在知道给她行笄礼的人是王隽之后面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的吧?
唉,这老太太真是。。。。。。
司马玥一时心里真是五味杂成啊。
而此时王隽已经一掀衣摆,跪坐在了她身后。
除了行笄礼临时换了人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没有变。
所以一身盛装的崔皇后此时就端着托盘尽职尽责的站在了旁边。
崔皇后出身博陵崔氏世家,模样出挑,身份更是清贵。
她现下虽然已是三十余岁的年纪了,但保养得当,看起来倒是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个十岁。
原本她得知要给司马玥行笄礼的人是李太后,她一个做儿媳的给婆婆当助手端托盘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可现下给司马玥行笄礼的人换成了王隽,她却还是在这里当助手端托盘,她心里就有点不爽了起来。
同为五姓世家,王隽纵然清贵,可她觉得自己也不比他差,更何况她还是现下母仪天下的皇后。
只是她心里再是不忿,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双手端着托盘站在了旁侧。
托盘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一支八宝簇珠白玉笄,一支白玉响铃簪,一支点翠凤头步摇。
王隽跪坐在司马玥身后,先是朗声的吟颂了几句祝辞,而后便伸手自托盘里拿起了玳瑁蜜蜡梳,拿下了头顶绾着她头发的簪子。
顿时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在他眼前倾泻而下。
☆、第34章 成人烟火
手指穿过眼前如瀑的黑发,柔顺丝滑。
王隽的眼神不由的就幽深了起来。
他的小公主啊,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白净修长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熟练的绕来绕去,很快的,一个百合髻就绾好了。
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而后他自托盘里拿起了那支八宝簇珠白玉笄,稳稳的插在了她的发髻间。
随后司马玥起身,对着今日前来观礼的所有宾客行了个揖礼,而后便由莺时扶着回到了院长室换衣裙。
第一阶段的仪式就这么完成了。后面这样类似的仪式还有两次,所不同的就是每次依据正宾为她发间簪的发饰不同而随之要换一次衣裙。
她刚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采衣采履,现下王隽为她簪上了八宝簇珠白玉笄,她就要回去换上一套素衣襦裙,再出来由王隽给她簪上白玉响铃簪,而后换上曲裾深衣,最后再由王隽给她簪上那支点翠凤头步摇,整个笄礼仪式才算是真的完成了。
原本笄礼的所有流程,包括所有细节司马玥都是了然于胸的,只是现下王隽猛然出现,如一阵强风起,心湖荡起涟漪阵阵,她哪里还会记得这些细节?
好在还有一个莺时在。
她扶着司马玥进了院长室之后,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诗情和画意拿了素衣襦裙出来给司马玥换上。
画意在给司马玥换衣裙的时候,诗情却是拉着莺时到了一旁,附耳悄声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诗情和画意也是江陵王仔细挑选出来的丫鬟,武艺虽然是不及莺时,但一般的人也还是能对付几个。
所以刚刚她们两个发现有人偷偷摸摸的想进来对司马玥的衣裙搞鬼的时候,三两下的就将来人给打发了。
莺时听完诗情的汇报,一双秀眉蹙了起来,随之便轻声的说道:“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断然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从中作梗。你们两个仔细些,务必守护好公主的所有衣物。”
若是在笄礼之时吉服被损坏,那传了出去公主必然会被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诗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省得。姐姐只管放心。”
接下来莺时扶着司马玥进出院长室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简直就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时的关注着四周。
好在接下来的一切流程都还算顺利。
司马玥换好仪式上最后所要穿的曲裾深衣,出来对着李太后及庆隆帝行礼,李太后的眼中满是笑意。
“好孩子,”她亲自起身扶起了司马玥,眼角却是不由的红了,“当年你出生的时候皇祖母未能在旁边看着,这些年来也没能见着你一日日的如何长大,可现下见着你的笄礼,好歹也算是弥补了皇祖母这么些年的遗憾。“
说罢便拿了手帕子去拭泪。
她这一番话只说得司马玥心中也酸酸的。
“皇祖母,”她握着李太后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面上摆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出来,“往后玥儿可会时时在皇祖母膝下承欢的,只要皇祖母到时别嫌弃玥儿吵闹才好。”
李太后只被她这几句撒娇的话给逗的笑出了声。
“傻孩子,皇祖母哪里会嫌弃你吵闹呢?倒是巴不得你日日在我那里住着,哪里都不要去呢。”
说到这里,她伸手拍了拍司马玥的手,抬头看了一眼旁侧,而后笑道:“今日得亏王院长给你主持了笄礼,你还不快谢谢他去?”
司马玥一听到李太后提到了王隽,下意识的就转头望了过去。
就见王隽腰背笔挺的跪坐在席上,正微微倾身在倾听庆隆帝说话。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望了过来,清隽的眉眼间霎时笑意弥漫一片。
司马玥只觉得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一时又擂鼓似的跳了起来。
她立时便转回了头来,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但两颊却是悄悄的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李太后是个过来人,她瞧着司马玥的这副神态,已然明白她这个孙女儿也是对王隽有意的。
只是昨日王隽曾一再对她提起,说是司马玥现下尚年幼,又是学业在身,婚约之事还是暂且不要对她提起的好。
李太后想了想,觉得王隽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知晓自己的文学夫子兼院长竟然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司马玥难免会在学业上不上心。所以还是罢了,等她完成学业之后再对她提起这事吧。
只是这个令人欢欣的秘密却要忍着不对别人说,这种感觉就犹如穿着一身锦衣却是行走在黑暗的夜里,竟然是无人得见赞赏,实在是有点憋屈啊。
所以李太后现下心里怀揣着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再是望着自家动了春口心的孙女儿,面上的神情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而司马玥听了李太后的话,想想确实是要对王隽道谢的。
他是今日的正宾嘛,而且说起来毕竟还是自己的师长。
于是她便转身,向着王隽所在方向慢慢的走去。
而自打她转身的那一刻起,王隽就已经挺直了身子,唇角蕴笑,望着她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
先前笄礼时,司马玥先着的是色泽纯丽的采衣,女童般的天真烂漫,后来是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豆蔻少女般的纯真,再是端庄的深衣曲裾,花季少女般的明丽,最后是大袖礼衣,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王隽觉得,这十五年来,他虽然很遗憾未能一直陪伴着司马玥成长,可刚刚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他的小公主是如何从一名幼童慢慢的成长为豆蔻少女,再是为现下的花季少女。
不过没有关系,她未来每一刻的成长,他都会陪伴在她身侧,直至彼此年华老去,两鬓苍苍。
于是他看着司马玥的目光就越发的灼热了起来。
感受到王隽目光的变化,司马玥觉得自己两颊也越发的滚烫了起来。
明明是冬天啊。虽然是日光大好,但这日光也像是透过厚厚的冰块照进来的,热度有限。可是王隽的目光却似三伏天正午的日光,只要一眼,就足够让她浑身灼热了。
明明不是很长的距离,可是司马玥还是走了好一会。而且在王隽的面前站定,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无来由的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她竭力的定了下心神,然后先是对着王隽行了个揖礼,再是起身开口道:“院长。。。。。。”
只是才刚唤得一声院长,眼角余光就见角落处一片火光冲天。同时有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司马玥正欲转身去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就见方才还端坐在席上的王隽却猛然的起身,将她拉至身后。
司马玥从他的身后探头出来望时,就见有一处的锦屏已然烧了起来。
这锦屏原本就是紫檀木为架,细纱为画,最是易燃。先前还只是一扇锦屏着了火而已,但很快的就火借风势,火苗一路添卷过来,顿时围成一圈的锦屏就全都着了火。
顿时只见周遭一圈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在场的宾客皆为权贵,且多为女眷,平日里即便是如个厕只怕都是会有丫鬟婆子在旁伺候着的,哪里有见过这等阵仗的?于是现场立时慌乱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各人四处乱奔。
莺时,诗情、画意此时已然奔至司马玥身旁,三人成团将她围在了中间。
但司马玥却是担心李太后,急忙的就奔到了李太后之处。
“皇祖母,”她一把握住了李太后的胳膊,安抚着她,“您别怕,这火很快的就灭了。“
李太后笑了起来。
“傻孩子,”她摸着她的头,笑道,“皇祖母不怕。不过就是一场小火罢了,见着有这么多的侍卫在这,还能让哀家出事?你顾好自己就成了。”
一壁又抬头望向王隽,语声微沉:“玥儿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护她周全。”
王隽点头承诺:“太后放心。”
而此时司马元临危不乱,已经充分的展示了身为一个储君所应有的沉稳果然气质。
在他的指挥下,部分侍卫守卫着庆隆帝李太后等皇家之人,部分守卫着一众宾客,部分则是负责灭火。
原本就是个空旷的场地,易燃之物也就只有那围成一圈的锦屏而已。所以即便是不去救火,待那一圈锦屏烧完,火势自然也是会灭的。
只不过人待在这中间总归还是有几分热意和惊慌。
一片慌乱中,司马玥忽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悄悄的握住了。
她抬眼,就见王隽正低下头在看着她。
“你看,”见司马玥也在看他,他微微一笑,目光示意她望向眼前的火光,“这像不像一场烟火?为了庆祝你成人而放的烟火。”
司马玥心中顿时一暖。
他在安慰她。
他定然是怕她因着在自己一生中仅有的一次笄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不愉快,所以便编排了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司马玥偏头,望向近处正在熊熊燃烧的锦屏。
噼啪声响中,火星四溅,倒还真的像是在放一场热热闹闹的烟火呢。
☆、第35章 必胜筹码
入夜,长庆宫。
砰的一声脆响,是李太后劈手掼了个细瓷茶盅下来。
淡雅的粉青碎瓷片溅了一地,立时便有宫娥上前轻手轻脚的收拾着。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李太后站在几案侧,因着气愤,按着几案的手都在微微的颤着,“今日都敢放火了,那明日是不是都敢提刀杀人了,啊?”
庆隆帝此时正跪在地上,就连手背刚刚被飞溅出来的碎瓷片刮了一道血痕都没有去理会,只是说着:”母后息怒。”
“息怒?哼!“李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叫我怎么息怒?今日玥儿行笄礼这样的好日子,她都敢指使人去放火。打量我不晓得呢,她们养德宫一向就对我这个老婆子意见很大,倒是巴不得我这个老婆子立刻就两腿一蹬去见了先皇,她们才满意呢。“
养德宫正是崔皇后居住的宫殿,李太后这般说,实则是暗指今日司马瑜放火之事是崔皇后暗中教唆的。
说完这番话后,李太后犹且觉得心中愤怒并没有少个一星半点。于是她便斜视了庆隆帝一眼,又道:“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也碍着皇帝你的路了?你也巴不得我早一日去见了你父皇?”
李太后此话一出,庆隆帝立时就趴下去磕了个头。
“母后这话,儿子受不起。”
“你有什么受不起的?”李太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在宫娥的搀扶下坐到了椅中,而后慢慢的说着,“当年你父皇刚走,热孝里你就登了皇位,可是底下的哪一个大臣服你这个新皇?一个个如狼似虎,倒巴不得将你从皇位上拉了下来,好让你那位皇兄即位。彼时为娘念着你处境不易,一面垂帘听政,一面让娘家人又是出谋划策,又是出力的,最后终于是将那几个难啃的大臣给搞下了台去。可你羽翼刚丰,倒开始疑心起哀家这个做娘的来了。怎么,怕哀家学了那吕太后,把持朝政,让你做个傀儡皇帝不成?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原就为一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会不明白?罢,罢,当时哀家想着,亲生无怨,你总归是我亲生的儿子,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哀家原就只想每日闲闲适适的过过日子,谁耐烦去理会朝政了?因此哀家就不再垂帘听政,将朝政都还给了你。谁晓得你倒是暗中的开始打压赵郡李氏一族了。怎么,你的身上就没有流着赵郡李氏的血液了?打压了你的外祖父一族你就高兴了?只是现下赵郡李氏一族没落了,养德宫里那位的娘家博陵崔氏一族倒是繁荣了,你就不担心?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储君易位,这可是干系着国本的。”
这一番话只说的庆隆帝面上青白一片。
“母后,”他又俯身下去磕了个头,低声的说着,“儿子当年糊涂,还请母后看在儿子当时年幼的份上,原谅儿子吧。”
对此李太后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