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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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自己,司季夏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人会有这样的手艺。
围巾上还有清新的皂角香味和晒过太阳后留下的阳光味道,很明显是洗过又晾晒过了的,可是司季夏从未在院中见过这样东西。
是姑娘特意不让他看见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就像是他给姑娘肚子里的两个娃娃缝小衣那样想给姑娘惊喜一样?
司季夏又闻了一下围巾上存留着的阳光的味道,轻轻笑了起来。
他的脚步很轻快,他的脚上穿着的是上一回下山冬暖故特意找人为他钉的鞋子,新鞋子,他今日堪堪穿上的。
新鞋子很软和,穿在脚上很舒服,完全没有硬邦邦的感觉。
司季夏喜欢这双新鞋子,就像喜欢姑娘一样喜欢。
喜欢!?
司季夏又忽然地自己吓了自己,吓了一大跳,吓得他险些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他他他,他在想些什么!?
不能想不能想,万万不能想!
可愈是这样,他想得就愈多。
司季夏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山间的小院里,冬暖故未有回屋,而是站在院子里,站在晾晒着小衣裳的竹架子前,认真地看着那些在风中轻轻晃动的一模一样的小小衣裳。
冬暖故从未想过司季夏会给她肚子里的两个娃娃细心地准备这些小衣裳,因为他不是她的平安,他根本就记不得阿暖。
她虽然不是他的阿暖,可他却温柔细心如初。
是否是换了别个姑娘,他也会如此?
这个问题,司季夏此时此刻也在想。
若是换了别个姑娘,他是否也会像待姑娘一样用心?
只是,他们都没有思忖得出答案,因为他们都不敢想。
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倘若,没有谁能预料得到自己生命里会遇到谁,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又何必自寻烦恼。
冬暖故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司季夏则是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冬暖故觉得她不用缝小衣了,她的双手是注定缝不成衣裳的了。
可不缝小衣,她便无事可做了。
冬暖故觉得她或许可以为司季夏打扫打扫屋子,是以她去了。
她挂在窗下的那只风铃还在,在因风而响。
司季夏的房间很整齐,也很干净,便是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的,根本就不需要她打扫。
冬暖故欲离开司季夏的房间时,在他的床头看见了一件女人用的东西。
一根发簪。
一根顶端雕刻着月季花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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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心乱
山参卖了十二两银子。
那药铺的店家很高兴,因为山参很肥壮,司季夏也很高兴,因为他得到十二两银子,可以足够他给冬暖故补买好些东西了。
这一回下山,要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们买两床厚的包被,要给姑娘买一只泡澡用的大木桶,看看有没有适合刚出生的娃娃穿的小小袄卖,还要买些木炭。
他自己冬日里是不需要烧木炭的,不过姑娘和孩子们不能受冷,还是买些木炭为好。
冬日已经到了,不知姑娘有无过冬的棉衣,下山前竟是忘了问了,回去了问问,要是没有,他明日再下山一趟也是可以的。
从药铺里拿到了卖山参得的十二两银子后,司季夏就一直在盘算着十二两银子要买上哪些东西才好,然他没有发现,他所想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关于冬暖故及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的,竟无一件是关于自己的。
他亦没有发现,他才是最需要准备冬衣的那一个人。
司季夏又去了小市场,因为他要买新鲜的肉,还要买木炭,顺便再看看有什么可以给冬暖故买的。
小市场口还是摆着一个卖棉布的小摊子和一个卖花簪的小摊子,还是那个黝黑的男人和他的闺女。
远远的,似乎那俏丽姑娘就已经瞧见了司季夏,只见她连忙伸手去扯扯了那黝黑男人的衣袖,那黝黑男人便朝司季夏走来的方向望去,而后满脸激动地迎了上去,那俏丽姑娘的目光则是一直停在司季夏身上,随着司季夏的脚步愈走愈近,她的脸颊似乎就愈来愈红。
待得司季夏走得近了,她却又像上次一般,一直低着头。
唯听得那黝黑男人在呵呵笑道:“呵呵,又见到小伙子了,俺这些天一直在想啥子时候才能再见小伙子一回。”
“来买些东西。”司季夏温和地笑了笑,布摊上正巧有人来扯布,司季夏便道,“大哥先忙,我先到市场里去买些木炭。”
“哎哎,好,小伙子你去,你去。”黝黑男人有些不舍得司季夏就这么走了,可是摊子上有生意,他要先招呼客人,也只能让司季夏走了。
司季夏又朝那黝黑男人客气地笑了笑,转身朝小市场里走去了。
而当司季夏走了十步左右,只听得身后似有人在唤他,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只见那见人就觉得羞就一直低着头的俏丽姑娘正朝他小跑而来,一边唤道:“公子请等一等!”
待到姑娘离得近了,司季夏才温和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我……”姑娘只是看了司季夏一眼后又立刻低下头,只将一包裹着黑布的东西往他手里塞,匆匆忙忙道,“这个,这个送给公子,以谢公子上回搭救之恩。”
姑娘急匆匆地说完话,也不待司季夏说什么,她就已经连忙转身跑开了,却不是跑回她的花簪小摊儿,也不知她是要往哪儿跑,就像是担心司季夏会把东西还给她,是以跑得远远的让司季夏找不到她似的。
那黝黑男人还在招呼客人,似乎没有发现司季夏这边发生的事情。
司季夏无法,便拿着姑娘塞给他的黑布包裹继续往小市场里走了,并未将其打开。
小市场里有人卖木炭,司季夏买了半麻包,因为他一只手拿着不方便,是以他暂且先买半麻包,待烧完了,再来买也一样。
卖木炭的摊儿旁有一张石台,天气热的时候时常有小儿在上边滚爬玩耍,只是现下天凉了,上边不见了玩耍的小儿,只做附近摆卖东西的小贩堆放东西用。
司季夏将方才那姑娘塞给他的黑布包袱放在石台上,迟疑少顷后才将其缓缓打开。
黑布裹得很整齐,看得出裹得很用心,裹了一层又一层。
一层又一层的黑布里裹着的,是一双鞋子,一双崭新的男人鞋子,千层底,黑鞋面,只是看着就感觉穿到脚上一定非常舒服。
司季夏眸中有诧异之色,却无惊喜之意,他静静地看着那双手工顶好的鞋子片刻,将打开的黑布重新将鞋子包裹好,一层又一层地包好,包得如之前一般整齐。
司季夏离开小市场时,他背上的竹篓里又是装了大半的东西,他的手里掂着半麻包的木炭和那只黑布包袱。
市场口的花簪摊儿上,还是未见到那个俏丽姑娘的身影,唯见着那个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站在那儿,见着司季夏从市场里出来,他连忙热情地问道:“小伙子采买完东西了?这是要回去了?”
“还未回,还要去别些地方再买上些别的东西。”司季夏依旧温和有礼,只见他看了一眼整整齐齐地摆在一块藏青棉布上的花簪,问那黝黑男人道,“大哥,敢问你家姑娘去了何处?”
“姑娘家还有些贪玩儿,俺也不知道那小妮子跑到哪儿去了。”黝黑男人听到司季夏问起他闺女,笑得更乐呵了,“小伙子要找那小妮子啊?要不要俺去帮你你找找?”
“大哥不必麻烦了,我也不是非见到姑娘不可。”司季夏说着,将手里掂着的那只黑布包袱递给那黝黑男人,道,“既然姑娘不在,不知可否请大哥替我代为将此物转交给姑娘?”
黝黑男人本是在乐呵呵笑着,可当他看到司季夏将那黑布包袱递给他的时候,他笑不出来,反是很着急道:“这,这,小伙子是不是嫌弃那小妮子的手艺不够好?俺,俺跟她说,让她再给小伙子重新纳一双就是。”
“不,姑娘的手艺很好,只是……”司季夏有些惭愧地笑笑,“只是我不能收而已,姑娘和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这有啥不能收的啊?”黝黑男人很不能理解,这一着急,就把心里话给抖了出来,“小伙子不是没成亲也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小伙子是不是嫌弃俺那小妮子不够好?”
“不是这样的。”司季夏也有些着急了,“并非大哥家的姑娘不够好,是我不好,配不上大哥家的姑娘而已,我——”
“总之姑娘的情意我不能收,告辞。”司季夏匆匆忙忙地说完话,将那黑布包裹放在了棉布摊上,抓去装着木炭的麻包,跨着大步飞快地走了,只留下那黝黑男人怔怔愣愣地杵在那儿。
那个方才不知躲到哪儿去了的俏丽姑娘这会儿不知从哪儿突然就走了出来,看着那放在棉布摊上的黑布包裹,眼眶红得厉害,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司季夏走得很急。
他的心很乱。
方才,只差一点他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了,他不能理解他为何会想将那样的话说出来,幸好他没有说,否则他该无地自容了。
不是那个卖花簪的姑娘不好,也不是她送给他的那双鞋子钉纳得不好,只是……
他不喜欢而已。
看到那双裹在黑布里的崭新鞋子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诧异而已,因为他知道一个姑娘给一个男人送鞋子的含义,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收下那双鞋子。
收下了,就等于接受了那姑娘情意,所以他万万不能收。
可那大哥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一未成家,二未有心仪的姑娘,为何就不能收下那姑娘送给他的鞋子?
他还没有成家是真,可他……真的没有心仪的姑娘吗?
真的……没有吗?
那双鞋子若是换做阿暖姑娘来送给他,他是否还会将它还回去?他是否还是不觉得惊喜?
不不不,他不能再想这个问题了,这不是他应该想的问题,他现下该想的问题是快去给准备出生的娃娃们买厚包被,给姑娘买只大木桶。
不能再想这样的问题,不能想。
不能想。
司季夏几乎走遍了整个水月县,才买到了大小适中的木桶,太大的他搬不回去,太小的又没有多大用处,他还买到了柔软暖和的小婴孩包被,便是连小婴孩穿的小袄和小棉裤他都买到了。
他只会缝一些贴身穿的里衣,小袄和棉裤一类他做不了,就算能做,做好了也不知上哪儿找好的棉絮来填上,从这些专门缝做小娃娃衣裳的妇人们手里买,也比他自己缝的要强,模样也好,姑娘应该也会喜欢的。
司季夏买大木桶的时候,顺便向店家讨了一根长长的麻绳,用麻绳将大木桶拴捆得牢牢的,将今儿买到的东西以及他背下山来的那个竹篓一并放到了木桶里,而后蹲下身将大木桶背到了背上,站起身后尝试着走两步,还好,不是很重,能回得到家里去的。
司季夏背着那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沉重的大木桶时,在旁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他们完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的年轻小伙子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大木桶背到背上走了!这还不算,这小伙子,似乎还是个……没有右臂的残废!
司季夏没有理会旁人看他的目光,只是背着他已买好的东西往小希山的方向走了,一路上没少引来别人的注意力。
司季夏独自一人走,他的脚程很快,他从天未亮时从山上下来,午时就到了水月县上,买好所有的东西也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是以他离开水月县要回小希山上时,也不过是堪堪过了未时而已。
他只想着要快些回去,不能在路上或者水月县里多做耽搁,不能把姑娘自己一人在家里留太久。
当司季夏走上小希山时,他发现,一向静寂且冬日里更静寂的小希山,今日竟是有些热闹,因为他听到前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人声。
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妇人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大,骂骂咧咧的,荡得整个山林都是他的声音,妇人的声音则都是无奈的叹气声和抱怨声,偶尔还会有一个年轻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一并响起,更偶尔还有“咕咕咕”的鸡叫声。
司季夏听出来了,是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还有……一只鸡,不,不只一只鸡,好像是两只鸡。
司季夏心里有了疑惑,是什么人?小希山鲜少有人来,就算有人来,也不会带着两只鸡来,他们是何人?又是为何到这小希山上来?
前边那男人的声音还在响,因为司季夏的脚步很快,是以前边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近。
司季夏只觉得前边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似的,有些微的熟悉。
“不走了!歇一下!看见你们就烦!和你们一起走,简直就像是在龟爬!”离得近了,男人凶煞煞的声音司季夏一听得很清楚,他愈发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是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
就在司季夏思忖时,忽听得那凶煞煞的声音一声怒吼道:“什么人在后边鬼鬼祟祟的,还是个人的话就赶紧的速度地滚出来!别让老子过去抓你然后把你扔下山!”
男子的语气很凶,就像是他的心里窝了一大团的火一样,正气恼得不行。
司季夏没有出声,也没有躲,而是就这么不慌不乱地走上前去。
当司季夏看到前边的人时,他惊住了,前边的人也惊住了。
而见到了人,司季夏也就立刻想到了他是在何时听到的这个声音。
在上一次与姑娘一起下山时听到的,在水月县里,姑娘所说的于她有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