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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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将我视为一条狗,如今被狗俯视的感觉怎么样?好玩儿么?”
“你……”莫子健嚅着唇,可他才吐出一个字,便见他双目陡然睁放至最大,惊恐万状,再没了下一个字。
因为薛妙手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然正正扎进了他的咽喉,匕刃完全没入他的脖子中,就像将他活生生地钉在了地面上。
薛妙手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好歹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就不慢慢折磨你了,你也没有让我折磨的价值,就这么让你去吧。”
匕首入喉,如钉子一般,将莫子健钉在了地上。
只见他双目睁凸,如他方才杀死的那三名宫人一般,死不瞑目。
他或许永远也没有想过他的命其实也如蝼蚁一样,某些人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就必须得死,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与他有任何一句解释。
因为他的命,从来就不属于他自己。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他如今知道了,却也没用了。
一个死了的人,连自己得没有用了,知道再多的事情,又有何用?
云绿水一直在笑着,温温柔柔地浅浅笑着,仿佛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仿佛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在发生一样。
白拂不是第一次见到云绿水,但他此时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可怕。
就算不是亲生骨肉,然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却能像掐断一株没有血肉的竹子一般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断气,非但如此,还依旧能笑得温柔,这样的女人,根本就让人猜摸不透。
正因为猜摸不透,所以才可怕,也更可怕。
莫子健的双眼就这么睁凸着,没有人伸手为他将眼睑阖上,薛妙手没有这么做,云绿水也没有这么做。
因为莫子健,的确该死。
中庭里忽然变得沉静,恍如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说话,似乎连呼吸声得听闻不到。
“姑姑——姑姑——”忽然有宫人急切的声音响起,伴着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有宫人朝游廊这儿跑来。
“姑姑——陛下来看娘娘了!”
白拂抱着瑶琴的手蓦地一颤。
司季夏转身往后殿的方向走去,速度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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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局与局,局中人
“姑姑——陛下来看娘娘了!”宫人手里举着一架灯台,正脚步匆匆地往游廊这儿来,语气也匆匆。
白拂在听到宫人这一紧张急切的声音时,抱着瑶琴的手蓦地一抖。
司季夏则是迅速转身,掠往后殿方向。
他的剑,他的琴,还在后殿门边。
宫人急匆匆地朝薛妙手跑来,却又在看到地上莫子健的尸体及还蹲在莫子健身旁的薛妙手和云绿水时猛然停住脚步,吓煞了神,面色倏地刷白,拿着灯台的手颤抖不已,一瞬间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娘娘……姑,姑姑……?”
宫人被眼前所见吓住了。
这样的场景,任是任何人看到了,都会被吓到。
而这样的场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
且看到这样场景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宫人被自己所见吓得两脚钉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只能定在那儿惊骇不已地看着云绿水和薛妙手。
只见薛妙手正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宫人面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神色冷淡地问宫人道:“哦?王上过来了?”
“是,是的!”宫人想要点头,却是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瞧见了什么?”薛妙手又问,好像丝毫都不担心王上已经来了这一件事。
“奴婢,奴婢……”宫人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连忙垂下了头,“奴婢什么都没有瞧见!”
在这宫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能活得久。
这个道理,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点的人都知道。
眼前这个宫人,同样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她什么都瞧见了,却又什么都没有瞧见。
“这样啊,什么都没有瞧见啊……”薛妙手喃喃道了一声。
“是的姑姑!”宫人立刻在薛妙手面前跪下了身,颤声道,“奴婢什么都没有瞧见!”
“既然什么都没有瞧见,那就到前殿去先好好伺候着王上,道是娘娘马上就来。”薛妙手轻轻拍拍宫人的肩,很是平和道,好像真的相信宫人什么都没有瞧见一样。
而王上,寻常日子到了芳兰宫来都只是在前殿坐着喝茶等着云绿水,因为他知道云绿水不喜谁人到她的后殿去,便是他这个王上,也一样。
他知道疼女人,他正好宠爱着云绿水,所以他愿意依着她。
然这只是寻常日子寻常情况下不随意踏足这芳兰宫的后殿,却不代表他不会踏足。
而今夜,不是寻常日子,也不再是寻常情况。
王上,或许随时都有可能穿过那扇拱门走上这条游廊,而他此时此刻,或许已经到了前殿内。
薛妙手轻轻拍拍那名宫人的肩膀后,那名宫人连忙站起了身,连连点头后转身就要离开这条长廊到前殿去,瞧她面上神色,是觉得薛妙手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可当她转了身才跨出一步,她的脚步瞬间就定格在了那儿,保持着跨开步子的姿势,如石头般浑身僵硬定立着。
她手中的灯台砰然落地,蜡烛脱离了灯台,正正好掉落在宫人的脚尖前。
烛光在她的眸中跳动得厉害。
有一条腥红的血水从她的嘴角蜿蜒而出。
宫人眸中,惊骇至极。
只见她微微动了动脖子,想要回头。
可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她整个身子便轰然砸到地上,腿部正好压到那支还在燃烧着的蜡烛上,压灭了火光。
宫人断了气。
云绿水身旁放在地上的那盏风灯还在亮着,就要熄灭。
在这将熄未熄的微弱火光之中,只见那断了气的宫人背上心房的位置有一道细细的银光在微闪着光。
这道银光,从宫人背上心房位置一直往游廊外延伸,银光的末端,绕在白拂的手上。
只见白拂绕动着右手食指,便见着这道细细的银光慢慢绕回到他的食指上。
这不是银光,是一条银色的丝线,绕在白拂的食指上,正成一枚银指环。
这是能夺杀人命的丝线。
只听白拂声音冷冷道:“原来白某错信了夫人?”
薛妙手,当真是要他们有来无回!?
王上前来意味着什么,白拂很清楚。
意味这他们不仅出不了这王城的宫门,怕是连这芳兰宫的宫门都出不去。
司季夏这时已回到了中庭来,他的左肩上挎着那只包裹着古琴云琦的黑色大包袱。
他的左手上握着他的剑,敛收于斗篷之下,让人瞧不出他的斗篷下其实藏着一柄利剑。
司季夏的眼神亦是同白拂一般冷冷沉沉的,却又泛着寒白的光,像是一把已经出鞘了的利剑,随时都能削斩一切。
不管这座王城有多少道宫门,他来了,就一定要出去。
“天尚且有不测风云,更何况是这人世间的事情?”薛妙手不慌不乱,既不在意司季夏与白拂身上冽冽的寒杀之气,也不在意拱门那儿随时都有可能走来一抹明黄的身影,只是微微笑着,“这王上要来看娘娘是王上的事情,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宫人,如何还能管得了王上的事情了,大琴师你说是也不是?”
就在这时,云绿水身旁的风灯熄灭了。
整个中庭真正地归于黑暗。
却不是死寂般的黑暗,因为有可听闻得到的呼吸声以及……脚步声。
是薛妙手与云绿水的脚步声。
一个正往前殿的拱门而去,一个正往后殿方向而去。
往前殿拱门去的是薛妙手,往后殿去的,则就是云绿水。
没有人理会地上的两具尸首,就像她们谁也不担心这地上的尸首会被即将到来的王上发现一样。
黑暗里,白拂将五指紧紧按在琴弦上,司季夏将剑柄抓握得紧紧的。
他们还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动的只有云绿水和薛妙手。
云绿水已经走进了后殿,薛妙手即将走到通向前殿的拱门。
就在这时,拱门另一侧走来一道人影,一道身着明黄绸袍的人影。
打头的两名太监手里打着风灯,在走上长长的游廊三步后,打头的两名太监不约而同地突然停下脚步,吓了走在后边的王上莫琨一跳,随即沉声斥道:“怎么回事,存心想要吓朕吗!?”
“王上饶命!”两名太监连忙转身朝莫琨跪下身,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解释什么,便听得莫琨又一声惊讶道:“林姑娘?”
原是这黑漆漆的游廊上忽然就走来了一个“林姑姑”,脚步轻无声,如何能不吓了人一跳。
莫琨自然也被这突然就出现到跟前来的“林姑姑”吓了一跳,“林姑娘怎的不打灯也不出一声?”
莫琨称薛妙手一声“林姑娘”,足可见他待这“林姑姑”确实是给了面子。
“奴婢见过王上。”只见薛妙手这才朝莫琨福了福身,恭恭敬敬道,“惊吓了王上,奴婢有罪。”
“罪什么罪,朕不怪罪你,你能有什么罪?”莫琨忽然笑了,看向薛妙手的眼神竟是一番怜爱,只见他伸出手,竟是视身旁身后的太监于无物地抚向了薛妙手的脸颊,轻轻挑了挑她的下巴,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着他,眸中的那一番怜爱掺进了满满的淫色,朝她面上轻轻吐着气,“你说是不是,林姑娘?”
“王上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奴婢不敢二话。”薛妙手的态度还是恭恭敬敬的。
莫琨收回了手,抬眸看向薛妙手身后黑漆漆的游廊,蹙起了眉,声音也沉了下来,道:“今儿个这长廊怎么不点灯?贵妃呢?朕两日不见她想她想得紧了,赶紧去通传,道是朕过来了。”
“娘娘给王上安排的美人儿没能让王上满意么?”薛妙手没有走,反是问起了莫琨问题来。
莫琨竟也不恼她,反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自然是满意得很,只是不能见到贵妃,没有她在朕耳边给朕说说话,朕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想来也是睡不着,就过来看看贵妃了,行了,赶紧去通传吧。”
莫琨说完,朝薛妙手摆了摆手,脸色疲态有些重,眼袋也有些肿,不知是没有休歇得好还是因为其他。
“慢。”王上忽然将眉心拧得更紧了,“朕似乎觉得……好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怎么回事?”
“王上玩笑了,这儿是芳兰宫,怎的会有血腥味。”薛妙手很是平静地答着莫琨的话,“奴婢瞧着王上面色似是有些困倦,想来是王上觉着累了有错觉。”
“应该是吧。”莫琨抬手揉了揉颞颥,再次朝薛妙手摆了摆手,“所以快去给贵妃说朕过来了。”
莫琨始终还是依着云绿水,并未直闯入后殿。
薛妙手依旧没有走,反是朝莫琨再次福了福身,道:“王上莫着急,娘娘让奴婢再次等候王上,道是有惊喜要送给王上。”
“哦?”莫琨眼睛一亮,“贵妃知道朕今夜会来?”
“娘娘伺候了王上这么久,与王上总该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的。”薛妙手微低着头,依旧恭敬地说着话,“娘娘本是想留到王上寿辰那日才给王上这个惊喜的,但今夜王上既已来了,今夜将这个惊喜送给王上也一样,总归都只是给王上特意准备的。”
“惊喜?快快快,快给朕看看这个惊喜。”莫琨显然很是高兴,“贵妃给朕的惊喜,朕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
“那就请王上回到前殿坐上一坐,待王上瞧过了这个惊喜再到后殿看娘娘也不迟。”
“好好,朕就先瞧过这个惊喜再去见贵妃。”莫琨笑得眼角笑纹深深,转了身,走回前殿去了。
薛妙手维持着微弓着身微垂首的姿势,待得莫琨回了前殿,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打着风灯的太监也随着莫琨回了前殿,中庭重归于黑暗,前殿里的火光从拱门投照到游廊上来,照到薛妙手这儿来时,火光已然变得昏暗。
薛妙手整个人,还是站在黑暗里。
只见她看着拱门,眼神阴沉,翻滚着狠厉。
忽然,一道细细的银光从庭中更深处的黑暗掠来,整整好绕在薛妙手的脖子上,这道细细的银光只消收紧,就随时能割破薛妙手的喉咙。
可薛妙手面上没有惧意,且非但没有惧色,反是微微一笑,低声道:“大琴师就算现在杀了我好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你们想要杀九皇子,不论随时下手都可以,根本就不需要白某与公子走这一趟。”白拂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薛妙手身后,阴沉的声音亦是压得低低的。
“大琴师说的是对,但是,这总归是不一样的不是?”薛妙手不惊不乱,反是镇定自若,“而且我一定需要大琴师与公子来走这么一趟,因为我始终要找一个大夫来为娘娘看诊,公子是我心中最好的大夫人选。”
司季夏亦站在薛妙手身后,紧握在剑鞘上的手不曾松开。
白拂在布一个局,而薛妙手与云绿水也在布一个局,司季夏本是局外人,却生生被拖成这局中人。
他不知他们想下的是怎样的一盘棋,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走出这座王城,只要走出这座城而已。
“现下九殿下已经死了,只要我或者娘娘在王上面前说一句九皇子这人啊,是丞相大人的人杀的,大琴师你觉得王上会如何反应?”
薛妙手的话音才落,那绕在她脖子上的细细银线蓦地收紧,眼见其就要紧勒上薛妙手的脖子,终还是停住。
白拂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