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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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冷汗顺着微胖男子的鬓角流了下来,他没有敢接小桃子手里的绣鞋,只是紧张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只听男子淡淡道:“雨停了,店家可以开铺子了。”
男子说完,再看了那不知忧愁苦难笑得天真无邪的小桃子一眼,转身走了。
微胖男子惊住,似是不敢置信这忽然出现的男子就这么走了。
小桃子还在朝他高高举着绣鞋,微胖男子却是怔怔地看着陌生男子渐渐走远的背影。
男子的话似有一种让人心平静下来的力量,使得微胖男子不是抱着小桃子逃命似的往身后的门店里冲,反是接过她高高举在手里的小小绣鞋,蹲下身,帮她换上了。
穿上新绣鞋的小桃子拍着手乐呵呵地在街道上蹦跶,微胖男子没有再将她揪回来,而是又看了一眼那已然往王城方向走远的陌生男子身影,转身朝屋里喊道:“桃子娘,出来开店了!”
雨后,初晴。
*
王城,崇明殿,殿前广场。
经由两日两夜倾盆大雨的冲刷,崇明殿及其殿前广场上还弥留着血腥的味道,好似根本不能完全冲洗掉,就像是有些人至死的不瞑目与不甘。
这样含着怨恨的血腥,就算看不到,也闻得到,雨水也冲刷不掉,只能靠时间来洗涤。
从来都是一身海蓝色广袖长衫的司郁疆,此时却是一身甲胄,正魏然而立在崇明殿前高高的石阶上,正以冷肃的眼神俯视着被押跪在殿前广场上的数十大小官臣。
邓公公站在他左手边,手里握着明黄的圣旨,他的右手握着的,是他的利剑。
此刻的他,不再像是那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皇子,而像一名将军,一名为国为百姓而立的将军。
或许在有些人眼里,他从来就不是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皇子,而那些人,自认会赢,最终却是输了,输得彻底。
只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司郁疆的冷,却没有注意到他握剑的手至始至终都带着极其轻微的颤抖,更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眸深处的波澜。
雨虽停,天虽晴,司郁疆的眸中,依旧是暗沉沉的天气。
就在王城禁卫军将跪在崇明殿殿前广场上的一概官臣押下去时,炎陵来到了司郁疆身边,恭敬道:“属下见过殿下。”
司郁疆只是微微颔首,并未看他一眼,只听炎陵接着道:“禀殿下,公子到,正在碧心殿面见王上。”
司郁疆暗沉的眸光微微一晃,沉声唤了站在他身后的魁梧武将一声:“石将军。”
“末将在!”那魁梧武将应声,上前一步。
这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押羿王爷上京畿来的将军石凯。
“这儿暂且交给你了。”
“末将领命!”
司郁疆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一分,转身往碧心殿的方向去了,邓公公紧随在他身后。
*
碧心殿内。
依旧是厚厚的曳地帘帐遮住了窗外的日光,依旧是浓得好似化不开的汤药味,依旧是那股病入膏肓无法救治的味道。
而与以往每一次司季夏来到这碧心殿不同的是,此时的王上司皓垒是坐在殿中暖阁的矮榻上,而不是躺在那宽大的龙榻上。
暖阁里没有人,抑或说整个碧心殿除了王上与司季夏两人外,再无其他人,便是连那一直在王上身旁伺候着的心腹邓公公,都不在碧心殿里。
王上此时虽不是躺着而是坐着,然他的面色比上一次司季夏见他时还要灰败蜡黄,眼眶及脸颊更往下凹陷,颧骨更高高凸起,那本该是合身的明黄色绸袍此刻套在他身上却是宽松得能套得进两个他,整个人干瘦得只剩下皮裹着骨头,瘦得好似一根枯柴,他跪坐在矮榻上的长案旁,时不时地咳嗽着,好似随时都会歪倒咽气一般。
见着司季夏,只见王上边掩嘴咳嗽边抬手指向自己对面的空席朝司季夏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喘着气,扯着低哑的声音客气道:“公子请坐。”
司季夏抬手撩开头上的风帽,朝王上微微垂首以示见礼,再轻撩起斗篷下摆,隔着长案在王上对面坐下身。
长案上摆着一炉熏香,一盏茶,一碗药。
龙涎香清甜的香味从香炉里袅袅而出的淡白烟气里弥散而出,将暖阁中的汤药味稍稍抹淡了些。
茶是为司季夏准备的,汤药则是王上自己的。
司季夏只是落座,却没有要捧起长案上茶盏的意思,王上也没有非要他品饮不可,咳了几声后道:“公子觉得我是否还有请公子为我诊上一挂的必要?”
“没有必要了。”司季夏面色淡淡地看着王上,平静道。
“是吗。”王上又是轻咳一声,笑了笑,“我也觉得似乎没有必要了。”
司季夏沉默。
“为我看诊,倒是污了公子神医的名声了。”王上有些惭愧道。
每于司季夏交谈,王上用的都是一个“我”,而非“朕”,仅从这一极为简单的称呼,便听得出王上对眼前的这个公子有多敬重。
“无碍,我本就没有悬壶济世的心。”司季夏依旧平静。
王上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司季夏只是在旁无动于衷的看着,看着他动作自然而然地伸手摸过放在身边的锦帕,捂在嘴上,再看着他将咳得满是血的帕子放到一旁,莫说关怀一声,便是连眸光动都未动上一动。
就好像,在他眼前的,不是王上,不是一条人命,又好像是他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是以他不会有什么反应。
而王上自拿过帕子再到将咳了血的帕子放到一旁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也没有想着要改变。
“在医者面前轻生,确实不值得公子再为我诊脉。”王上这一通咳血后,呼吸忽然变得尤为急促,只见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移向面前盛着汤药的碗,要将其捧起,竟是使力三四次才将其捧起,然他颤抖的手却使碗中的汤汁泼出少许。
司季夏还是无动于衷,只平静地看着王上喘着粗气将那一大碗浓黑的汤药喝完,这才缓缓道:“王上能活而不活,我确实没有再救王上的道理。”
“若非老五,怕是我这一生人都不会遇着像公子这般的大才。”王上将药碗放下,叹赞一声,“老五能得公子这一至交,是他的福分。”
司季夏不语,并不否认他一次又一次来为王上诊脉不是因权也不是因财,只是因为他这一生的生死之交而已。
只是因为司郁疆不想他的君父死,所以他来全了他这份孝心。
然,有些人的命,不是只要有华佗在世的医术便能救得了的,一个早已打算用命来还债的人,就算旁人再怎么有心想救,怕是也无能为力。
“只是王上的眼里,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殿下。”司季夏声音有些冷。
“在这些皇子里挑挑选选,最终我才发现,老五才是最堪为担当的那一个。”王上边咳边叹道,“太子也是我钟爱的皇儿,只是他想要的太多,眼中容不下的也太多,我身在这个位置上,除了是一个父亲之外,还是一个国君,断无要家而不要国的道理,身在这个位置,就注定要做那无心无情的人。”
司季夏不接话,只是抬手捧起面前的茶盏,面无表情地轻呷了一口茶汁。
茶水已是温凉,想来是沏上来挺久了的缘故。
“外边,雨可是停尽了?”王上并未介意司季夏的态度,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方向,声音沙哑虚弱得问道。
“停了,然各处皆是湿漉漉的,未干。”司季夏淡淡回道。
“公子觉得何时才能起大风,将这满地的湿漉漉吹得干透?”
“不得而知。”
王上慈蔼地淡淡一笑:“我相信公子是知晓的,只看公子愿意与否而已。”
“我不是风伯,我并无风袋,无从起风,也无从掌控风势。”司季夏的声音有些沉。
“公子自谦了。”王上似乎并不相信司季夏的话。
相对的沉默片刻,才听得司季夏冷冷道:“王上若要我当那风伯,那王上需得让我知晓无人能动摇得了殿下今后的地位。”
“公子也好,太子也好,老五也好,想着的都是同一个问题。”王上幽幽叹了一声,看向暖阁中唯一一扇没有垂挂着帘子的窗户,透过雕花的窗棂看向外边的苍穹,看向远方,微笑着道,“我倒不至于昏庸到将司家的天下让与别人的地步,从前不会,如今自也不会。”
司季夏听着,将茶盏中的茶汁饮尽了,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事,放到了长案上,道:“那这件东西,便交还给王上了,殿下该是要到了。”
那是帝王所持的那半块龙墨玉令。
司季夏将龙墨玉令放到长案上后,站起身,欲告辞,“王上的话,我已听明,便先行告辞了。”
王上没有拦司季夏,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又咳着缓缓道了一句:“我有一件事想交托给公子。”
司季夏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只是背对着王上淡淡应道:“王上请讲。”
“这两日,老五若有冲动时,劳公子拦上一拦,莫让他做了冲动之事。”王上说这话时,语气神情只像是一个父亲,一个长者,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拜托公子了。”
“嗯。”司季夏应下,离开了。
王上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又污了一张干净的锦帕。
殿外,司郁疆来到了碧心殿前,却堪堪错过与司季夏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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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租金王妃》文/宫御骁
她是容颜丑陋家族弃之的侯门孤女;
他是冷漠淡然神秘无比的九皇叔;
她曾为亲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然她又为亲人再度拿起屠刀,发誓这一次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步步算计,步步为营,却在无知的最初招惹到披着人皮的狼。
那一年他二十,她十九……
079、楼远的故事
司郁疆来到碧心殿前时,司季夏堪堪离开。
明公公站在殿外,见了司郁疆后将身子弓得低低的,恭恭敬敬道:“奴才见过五殿下,王上让奴才在殿外等着殿下,让殿下来了直接进殿去便好。”
“诡公子可在?”司郁疆声音沉沉地问道。
“回五殿下,公子刚刚离开。”
司郁疆眸光沉沉,稍稍沉默,抬脚进了碧心殿。
跟随司郁疆而来的邓公公没有随司郁疆一齐进碧心殿,而是留在了殿外,和明公公一齐将厚重的殿门阖起。
邓公公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颇为不安地看向明公公。
只见明公公将眉头皱得更紧,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殿中这对身份特殊的父子说了什么,小半个时辰后,只见司郁疆从殿中出来了,面色暗沉得有些可怕,眸中波澜狂涌。
邓公公和明公公看着慢慢由里打开的殿门,看着站在门槛后迟迟没有跨出门槛来的司郁疆,看着他暗沉的面色,不约而同地朝其躬身,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郁疆不说话,邓公公和明公公便不敢做声,也不敢擅自直起身,更不敢进殿去,就这么维持着半躬着身的姿势站在司郁疆面前。
司郁疆缓缓抬头,看向被大雨洗晴了的蓝白色苍穹,缓缓闭起了眼。
周遭很安静,安静得近乎连各自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少顷,司郁疆才慢慢睁开眼,唤道:“明公公。”
“老奴在!”邓公公忽听得司郁疆唤他,双腿竟是没来由地蓦地一抖,险些跪倒在地。
“拿着这样物事。”司郁疆跨出了跟前的门槛,将握在右手心里的东西往邓公公面前一递,面色沉肃声音沉沉道,“召集群臣到崇明殿。”
邓公公将腰弓得更低了,伸出双手接过司郁疆手中的东西,当司郁疆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邓公公手里时,邓公公立刻双膝跪地。
只因,那是帝王所拥的半块龙墨玉令!
帝王所拥,若不是王上亲自交予五殿下的,那便只能说是——
邓公公的心猛地一缩,不敢再往下想,只敢将头磕到地上,恭恭敬敬领命道:“奴才领命!”
邓公公站起身后,转身急急跑着离开了。
“明公公。”司郁疆这又看向明公公,那沉肃寒凉的眼神看得明公公的心咯噔一跳。
“奴才在。”
“去将三殿下请来,给你一盏茶时间,去吧。”司郁疆冷沉的声音让明公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领了命令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崇明殿方向跑。
司郁疆站在碧心殿外,没有退回殿中,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笔挺如松地站着,看向远方。
直至三皇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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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三匹快马从王城中冲出,给整个南碧城的百姓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太子谋逆失败,明日午时城南外的碧水草滩问斩;王上今日巳时驾崩,全城素缟三日;三日后,新帝登基!
三匹快马所经之处,人人震惊,而后全城百姓的议话如莺飞,不消半个时辰,举城上下都知晓了这个恍如惊天般的消息。
有两道身影,从街市上离开,往城北方向而去,越过右相府的高墙,越进了右相府里。
掌灯时分,一辆黑篷马车从王城中慢慢驶出,驶向城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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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的大门上还是贴着刑部的封条,一条又一条,统共贴了不下二十张,将右相府大门的门缝都贴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永远不让这扇门再打开一般。
整个城北依然静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