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俏王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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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孩儿是云飞啊,你不记得孩儿了吗?母亲,孩儿身上好疼,好难受啊,孩儿好饿啊,实在忍不住了,你放孩儿出去吧,孩儿得的根本不是麻风病啊,你为何要说孩儿得的是麻风病?”
那声音吱吱呜呜,哭哭啼啼,如地底冒出的冤魂,沙哑哀怨,一声声的灌进侯夫人的耳膜。
“不,不,不是我害的你,你得的就是麻风病,我说你是麻风,你就必须是麻风,你别装神弄鬼,你吓不倒我,你快滚…”
侯夫人用双手捂住耳朵,声音尖利的叫起来,她四下寻找着那刚刚飘过的白影,想要确认她是不是看错了,可是一回身,却发现那鬼影又不见了。
“母亲,你好狠的心啊,我还不是穿了你送来的衣裳才染上了恶疾么?可那病根本就不是麻风病,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我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啊…”
那声音越来越凄凉,越来越悲伤,侯夫人顿时毛都炸了起来,她给纳兰云飞送衣裳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难道这真的是纳兰云飞的冤魂回来索命?
“不对,你别诓我,我虽然送了衣裳给你,但那恶疾却是你自己染上的,关我什么事?你快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侯夫人此时还有一丝清明,她突然想起自己有在白云寺求来的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所以抖抖索索着往床边的多宝阁摸去,想要拿出那串佛珠。
“母亲,祖母派来的大夫明明诊断出了我得的不是麻风病,只是荨麻疹,你为何非要说我得了麻风病,还威胁百草堂的大夫?”
那声音又呜呜咽咽的响了起来,侯夫人此时心里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她猛的拿起一个物件砸了过去,嘶吼道:“是你自己该死,谁让你抢了你大哥的位置?夺了你父亲和祖母的疼爱?是你自己该死,怪不得别人。”
她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后背冷汗涔涔,直直的往下流,她又吼道:“我虽然恨你,但我根本没害过你,也是你该得的报应,染上了麻风病,侯府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没将你用火烧死,而是任你自生自灭,这已经对你够仁慈的了,你还敢来闹?”
侯夫人此时神智有些模糊,心中却也越来越害怕,跌跌撞撞的往出跑,猛的她只觉自己的衣衫下摆被揪住了,一动也动弹不了,她惊惧的看都不敢看一眼,便往外跑,可是任使尽了力气就是一动也动不了。
“母亲,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四处飘荡,孤魂无依,阎君说我怨气太重,没法投胎转世,你还我命来啊…”
那声音如泣如诉哀哀哭泣着,突然侯夫人的面前一道白影飘飘忽忽的升了起来,直直的飘到了她的眼前,只见那白影之上,一张满是脓疱满脸血污溃烂的脸呈现在了她的眼前,一双溃烂的双手缓缓的伸向了她。
“啊…”侯夫人吓得一声大叫想要晕去,却被那双冰冷的手掐在了脖子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声声哀怨的声音绵延不断或长或短的响了起来。
“饶命啊,我错了,我不是要故意害你的,饶了我,饶了我,我会给你好好做一场法事的,你就放下仇恨转世投胎去吧,饶了我吧,云飞…”
侯夫人看到那张脸和那双手之后再也承受不住精神几乎崩溃,凄厉的嘶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梅香突然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几步跑进来便看到侯夫人晕倒在地。
她脸色惨白,神情骇人,双手似乎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而她的脖颈间骇然印着一个血手印,梅香吓得大叫一声,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去叫人,待叫来人折腾了半夜,将侯夫人救醒后,天色已经差不多亮了。
“……”
天光大亮,一缕阳光慢慢的升起,透过晨曦缓缓的照向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姑娘,姑娘……”纳兰云溪刚刚起来穿衣裳,便听到翠竹一声声叫着跑了进来。
“翠竹,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云溪昨夜在想纳兰云飞的事,并想着自己制定的那个计划的可行性和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睡得比较晚,所以今早起来的也较晚,这会儿才刚穿好了衣裳,还没洗漱呢。
“姑娘,发生大事了。”翠竹跑进来见绿意和小莲正在服侍她穿衣裳,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讪讪的施了一礼,站到一边。
“发生什么事了,你急成这样?”
纳兰云溪接过绿意递过来的帕子在铜盆里净了脸和手,又用细盐剔完牙,才慢腾腾的问道。
“姑娘,夫人病了。”翠竹说出这个消息时,语气中明显有一种愉悦,纳兰云溪斜着眼睛睨了它她一眼,她立即屏息敛神低下了头。
“病了就病了,这有什么好兴奋的?”纳兰云溪想着今日是燕翎向纳兰云若下聘的日子,即使沈素秋病了,估计也会兴高采烈的扬眉吐气一番吧。
“哦,姑娘,我听夫人房里的小丫头莺歌说,夫人房里昨夜也闹鬼了。”
翠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屋子里的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你是说她屋里闹鬼了?”纳兰云溪闻言也惊讶的问道。
“是。”翠竹又有些兴奋的回答了一声。
这下纳兰云溪提起点兴趣来来了,好像有点意思,原来她昨日和老夫人说的有证据能证明侯夫人害过云飞,就是想扮成冤魂索命,令侯夫人受到惊吓不自觉的吐露她做过的事,而且这件事也得到了老夫人的同意,她心里正琢磨着,还没把详细步骤琢磨出来,没想到她屋里就真的闹鬼了,这还真是巧。
她不由得又想到自己祭拜云飞的那晚真真切切看到的鬼影,难道,除了她暗中还有人帮助她想要找出云飞被害的证据?
“那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纳兰云溪想着像侯夫人那样的人估计要是扮鬼的人有一点破绽必然会被她察觉的。
“听莺歌说,昨晚闹腾的很厉害,可在外面守夜的梅香却睡得很死,一点动静都没察觉,等她察觉冲进屋里后,夫人已经被吓晕了过去,她的脖颈上还有一道血手印子,据说是那鬼魂留下的。”
翠竹边说边伸手拢住了自己的肩膀,她越说越觉得冷飕飕的,这也太诡异了。
“冤魂索命?只是不知道那鬼是真鬼还是假鬼了。”
纳兰云溪虽然也不敢完全确定,但她还是不相信闹鬼的事是真的,她想的是到底谁还在替云飞出头,倘若是她们的亲人,那又为何不和她联络?
想到这里,她才突然发现,自她穿越以来,就知道本尊的亲娘是生了云飞后大出血而死,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好像从小就没人告诉过她这些,想到这里,一股淡淡的忧伤从心底涌了上来,大概她的娘亲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或者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吧,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和云飞在府中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二姨娘的亲戚找上门来?
“姑娘,奴婢觉得,是真鬼,反正听说夫人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大夫来给她诊断过后说她是惊吓过度,需要好好调养,这事已经传开了,老夫人本来准备传她去问问昨夜之事,但听说她现在被吓得不轻,口不能言,所以只好暂时作罢,等过两日她好转些再说。”
翠竹叽叽喳喳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的说给纳兰云溪听。
“恩,这件事还有待考究,这一来虽然省了我的事,但是也坏了我的事,且看看再说,她的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这一招倒是巧,暂时不揭穿她,让她饱受心里压力,最后在再揭出来才好。”
纳兰云溪暗道她原来想的是扮鬼吓侯夫人让她趁着慌乱的时候说出她做过的事,当场将她抓个正着,可是,现在看来,有人赶在了她的前面用了这一招,这也让她无法当面抓住她的把柄了,如今,只能先观察几天看看了,现在她要弄明白的是那鬼影到底是谁。
国师府中,清泉正捧着棋盘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容钰正在桌前批折子,看到清泉取来了棋盘,他放下笔,抬头问道:“师叔什么时候来?”
“云妮师太她此时正在安亲王府和王妃说话,她说一会儿就过来了。”
清泉放好棋盘,抬头应了一声。
“恩,最近安宁侯府有什么动静?那丫头可曾派人来过?”
容钰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安宁侯府发生的事他当然知道,他还以为纳兰云溪会向他来求助,没想到却迟迟没有等到,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烦闷。
“禀国师,三小姐并没有派人来。”清泉小声的答应了一声,心中却暗道人家都不着急,估计是想要自己大显身手一番,你倒坐不住了,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哼。”容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清泉见此情况悄悄的退了出去。
“国师,师太她来了,此时正在外面等候。”不多时,清泉又转了回来,面带喜色的说道。
“快请她老人家进来。”容钰眉宇间本有一丝愁容,听到云妮师太来了的消息,才有些高兴的开口说道。
“是。”清泉将棋盘放好后转身出去了,不多一会儿,一个身穿灰色衣衫手执拂尘的尼姑走了进来,正是白云寺柳儿被吊死那日,为纳兰云溪作证的云妮师太。
“师叔,你来了。”容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将她让到放着棋盘的桌子上。
“钰儿,我今儿去安亲王府给雪儿送贺礼,顺道来你这里叨扰一番,看看你,你许久不曾去看师叔了。”
那云妮师太和容钰说话随意,语气柔和,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师叔。
“师叔,最近我朝中有些事比较棘手,所以没来得及去,多谢你来看我。”
容钰待云妮师太坐下后,自己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然后也不多说自己拿起黑子将白色的棋子递给了云妮师太。
“你倒知道我的爱好,我这些日子还真的是手痒了,今儿虽说顺道也是专程来找你让你陪我下棋的。”
云妮师太看到那上好的白玉做成的棋子便一阵高兴,也不多话利落的接过棋子就下了一颗在棋盘中。
“师叔,您这爱棋的性子和师傅爱武成痴的性子一模一样。”容钰见她这般心急也是微微一笑也从自己的棋罐中拿出一颗棋子下在了棋盘中。
接着二人便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一袭葱绿色百褶如意裙,头绾飞云斜发髻,插着一支双凤纹鎏金银钗,长得十分水灵俏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国师,我来给您和师太烹茶。”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上好的墨玉茶盘以及一套精致的茶具缓缓走来,步伐飘渺轻灵,如仙子般缓缓的跪在容钰和云妮师太的中间,轻轻启唇说道。
“流觞,你回来得正好,师叔是最爱喝你烹的茶的。”容钰抬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说道。
那女子正是容钰身边的两大侍卫之一,名字叫做流觞的,传说他们二人武艺高强,一直追随国师左右,听他差遣,清泉擅长武功阵法,流觞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都是人中龙凤,国师本来自己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武功又深不可测,从来没人见他真正施展过武艺,得了清泉和流觞之后更加如虎添翼,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是,流觞刚刚赶回来,听说云妮大师来了,便取了茶具特意来为二位烹茶。”
流觞说话不卑不吭,却恭谦有礼,丝毫不让人觉得逾矩。
“流觞姑娘,你先慢慢烹煮,待我和钰儿先厮杀一盘,刚好喝你烹好的茶。”
云妮和流觞看起来也很亲密,她手中不停,却转过头来对流觞一笑说道。
“是。”流觞清脆的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从笼着的袖中伸出白玉般纤长柔嫩的双手开始烹茶。
说话的功夫,云妮师太和容钰已经厮杀了半盘棋,二人棋逢对手,杀得兴起,云妮师太更是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的攻城掠地,容钰只是淡笑着不语,稳扎稳打的固守城池,清泉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的转了回来,站在二人身边静静的观看,看到好处忍不住瞪大眼睛,却不敢喝出声。
一番厮杀下来,容钰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淡笑道:“师叔,承让了。”
“哎,我今儿还以为我能赢你一盘,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被你反败为胜,不过,能下到这个程度也不错了,钰儿,你今日的攻击力不强啊,是有什么心事么?”
云妮师太将玉罐递给流觞让她收起来,看着容钰柔和的问道。
“嗯,心有所思,求而不得,心浮气躁。”容钰闻言两弯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神色中也有着淡淡的阴沉,沉着脸对云妮师太说道。
“哦?没想到钰儿这般坚冰如铁之人心中也会有所渴求?而且,天下有什么东西是你想得到却得不到的?”
云妮师太闻言甚是吃惊,没想到容钰居然会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谁能让他这尊佛心动了?
“师叔,东陵天下就算群狼环饲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也有一件事是我无法掌控的。”
容钰想了想将自己的心声向云妮师太吐露了出来。
“什么事?听你说来,你似乎对这事还挺上心?”
云妮师太更加吃惊了。
“也许吧,是有一点上心了。”
容钰轻轻说道。
“钰儿,莫非,你说的心事是你上次救了的那女子,安宁侯府的三小姐?”
云妮师太突然想到上次白云寺的事,瞬间恍然大悟。
“是她,只不过…”容钰说了一句话便住口了,不愿再说下去。
“哎,钰儿,这件事,你要慎重考虑,这个师叔也帮不了你,你是东陵永烈王,又是堂堂国师,想必知道轻重,也不用我来教你该怎么做吧。”
云妮师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还是以后再说吧。”
容钰也不愿再说这件事,流觞已经烹好了茶,给二人每人斟了一碗,云妮师太接过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赞道:“流觞姑娘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