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书难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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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白素锦恍然,原来自己这是被炮灰了啊
“二婶,退回来的婚书可在您手上?”炮灰什么的白素锦这回还真不在乎,先把事关自己的东西拿到手里才是正事。
二太太忙命人回清溪园取来装着婚书的木匣子交与白素锦。
当着众人的面,白素锦取出婚书看了一眼,然后让人取来火盆,当场烧了个干净。
“三叔,我既与荣少爷解除了婚约,以后便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所谓姻缘命定,想来二姐和荣少爷才是彼此的有缘人,作为妹妹,我自是满心祝福,您全然没必要觉得委屈与我。”
白素锦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很显然是顺了老太太和白家两位爷的意,临走前都关怀了一下她的近况。白素锦自是恭恭敬敬回了句“尚好”。
“三妹,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没有办法”
众人陆续离开蝠厅,白素锦刚要迈步,就被白宛静扯住衣袖,话还没说完,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低哭泣起来。
白素锦生平最讨厌两件事。
一是没说完话就只知道哭。这都是把眼泪当武器,哭给人看的,真要排解情绪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哭了。
二是说“对不起”。明知道对不起干嘛还做?做了对不起人的事说句对不起能改变什么?你说句对不起,人家就得回你句没关系让你心安释怀吗?呵呵!
“二妹,三妹刚刚不是说了吗,她和荣少爷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还说你和荣少爷才是有缘人呢,又怎会怪你。不过,三妹,你还真是好肚量呢!”白大姑娘白语婷晚走一步,此时蝠厅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故而说起话来放肆许多。
白素锦眉峰微蹙,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挣开白宛静的手,不咸不淡地扫了白语婷一眼,“大姐谬赞,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妹就不耽误两位姐姐了,先行告辞。”
说完,不理会白宛静的欲言又止和白语婷的冷哼,白素锦转身离开。
白明轩好不容易从任上回来,当晚自然要全家一起吃顿饭。苏家按照约定,第二天一早就请了媒人上门,纳彩、问名、纳吉、纳成、请期,三天后,竟然就将大婚时间定了下来,就在一个月后。
苏平原计划着就是一个月后让苏/荣娶亲,所以大婚的准备早就都做好了,现下正好,连亲家都没变,只不过是白三姑娘换成了白二姑娘。
苏白两家的这桩婚事几经波折,剧情跌宕起伏,一时闹到退婚,一时又再结亲家,关于两位白家姑娘和苏家五少爷之间的传言是众说纷纭,版本多样,其中的主流声音无非是:苏白两家是一定要结成亲家的,白三姑娘性子刚烈,不若白二姑娘隐忍、识时务。
任是外面议论纷纷,白素锦依旧气定神闲地该吃吃、该喝喝、该忙忙。白宛静的婚期一定,白素锦打算即刻动身回小荷庄。
可主仆一行人刚走到院门口,就被迎面跑上来的门房小伙计截住。
“三三姑娘,抚西大将军的拜帖,说是要见您,现正在门口呢!”
第12章
第12章提亲
抚西大将军,姓周,名慕寒,二十有二。周姓乃大历国姓,周慕寒乃先高祖皇帝第九子荣亲王的嫡子,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外祖一脉是大历赫赫有名的簪缨世家——镇国大将军府林家。
周慕寒十三岁投入林老将军麾下,排兵布阵调兵遣将深得老将军亲传,加之个人性格杀伐果决,实战不拘泥于常法,冲锋陷阵勇狠无双,很快便在军中崭露头角。十六岁时率领三千骑兵深入草原腹地截断鹘军粮草供给,十八岁、十九岁,两次率领骁骑长途奔袭,深入敌境数百里,将数支驻守鹘兵杀得四处逃窜。两次西征,周慕寒率轻骑军打破突厥防线,尖刀般插入敌人内部,配合三线大军围剿突厥主力,生擒敌军主帅。漠西之战大捷后,周慕寒获封抚西大将军,统帅西军,并兼任川省总督,成为名副其实手握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
白素锦的记忆里对这位年轻的抚西大将军的印象很深刻,倒不是说白三姑娘以前多关注他,而是大将军的“威名”,放眼整个大历,除了还在娘胎里的和尚且听不懂人话的,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能拥有如此广阔的群众基础,除了赫赫战功,还要“归功”于大将军的另外两项“盛名”——狠戾、天煞。
外族将士“谈寒色变”,不仅因为周慕寒用兵如神,更因为他的战场上——没有俘虏。和周慕寒两军对决,要么逃、要么死,绝对没有“降”这第三条路。漠西之战,当胜负已分情势一边倒的状况下,直到大历士兵杀尽最后一名敌军后才鸣金收兵。漠西大捷的战报送抵宫中,周慕寒获封殊荣的同时,也遭到了数位御史大人的联名弹劾,狠戾之名传遍天下。
周慕寒出生时难产,母妃林氏执意保子,导致产后身体极度虚弱,小心将养近六年,最后还是殁了。十四岁,周慕寒与翰林院掌院秦大人的嫡次女定亲,不足半年,秦二姑娘身染风寒,殁了。十八岁获封骁骑参将时,与理藩院左侍郎石大人的嫡女定亲,不足三个月,石姑娘春游落水,殁了。二十一岁荣封抚西大将军,圣上亲自赐婚,与兵部尚书陆大人家的三姑娘定亲,结果还没到一个月,陆三姑娘就出天花,殁了。从此,京中凡有适婚女儿的富贵人家,皆提及抚西大将军色变,据说太后娘娘有意将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四姑娘指给大将军,结果右都御史韦大人闻风后跪在太后娘娘跟前哭了好一通,这桩指婚最后不了了之。
是以,提及周慕寒的名字,常常被贴上明晃晃的三个标签:战神、索命阎王、天煞孤星。
如今,这位威名满天下的抚西大将军,竟然就坐在自家花厅的茶室。
白素锦第一眼看到周慕寒,还是挺意外的。
一身锦衣常服,腰间坠着一方镂空雕刻的玲珑玉佩,长身负手而立,抬眸间凝望过来,宛如墙角那株玉兰,挺拔静谧,花开无声。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周身气息平和的人,竟然就是外夷人眼中的“索命阎王”。
白素锦亲手泡了一壶茶,这是许家大爷去年特意让人给送过来的顶级红袍,统共得了不到半斤,就给她分了二两过来,白三姑娘一直舍不得喝,白素锦于茶道是个外行,如今倒是便宜了周慕寒。
摒退随侍,茶室内只有两人,白素锦将七分满的茶盏递与周慕寒,近距离打量这位身份尊贵的不速之客。
他的脸很瘦,但天庭饱满,眉眼清俊,举手投足从容有礼,配上一袭月白锦袍,俨然富贵人家的谦谦公子,饱读诗书,芝兰玉树。
在白素锦悄然打量周慕寒的同时,周慕寒也在观察着她。不若困在内院长大的深闺女子,待人落落大方,坦然不怯,即便是面对他,也能不卑不亢,从容有度。颜色嘛,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五官柔和,双眸清透,看着极为悦目。
不动声色地喝完两盏茶,周慕寒直接开口道明来意。
提亲?!
从见到周慕寒开始,白素锦就在心里猜想了数种他造访的可能:为了布匹?为了纳粮?为了通过自己和许家对话?
可是,再多的猜测,也断没有“被大将军看上了”这一种可能!
不管怎么说,白素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皇亲贵胄,股肱之臣,封疆大吏就算名声再不堪,如此荣耀加身之人上人,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商户女头上,尤其是自己这种还退过婚的。
白素锦也不是贬低自己,门当户对在择偶一事上还是很有道理的,彼此落差不大,一起生活更容易磨合,生活起来也更自在些。尽管生存于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封建男权社会,白素锦还是想为自己好好谋福利,毕竟,这世界上还有钱塘许家那种“不得纳妾”的人家存在。
这种人家,可能是清流寒门,可能是财势相当的商贾之家,也可能是地方官宦府第不管哪一种,都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位皇亲权贵。
周慕寒说起提亲一事从容淡定,白素锦也索性不和他打太极。
“冒昧一问,将军如何想到向民女提亲?”
周慕寒轻轻转动指间的茶盏,看向白素锦的双眼中泛上淡淡笑意,“数日前,偶然经过令府门前,有幸一睹姑娘风采,再难思迁。”
这是一见钟情?
不作他想,周慕寒口中所说的数日前,应该就是家门口发生闹剧的那天。想到当日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对苏/荣毫不客气的反驳,在当下世风看来,即便有理,也有违妇德,难免被那些封建卫道士们诟病。
白素锦自然是不在乎的,但听周慕寒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暗道:这大将军口味还挺重!
“既然将军当日在场,自然也知晓民女的性情一二。相信将军此行之前,定是做了一番准备,坦白讲,民女在外的名声不甚好,将来也不会为了博取所谓的好名声而蜗居后院,如寻常妇人那般相夫教子,足不出户。更重要的是,民女那日当众也说了,此生容不得妾室。故而,民女福薄,怕是要辜负将军的错爱了。”
第13章
第13章诚意
茶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慕寒并未马上做出回应,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意外,似乎白素锦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三姑娘对在下可有耳闻?”一盏茶尽,周慕寒再度开口。
白素锦诚实颔首,“将军威名远播,大历百姓何人不知。”
周慕寒闻之轻轻一笑,“是吗?如此看来,我的名声较三姑娘相比,不堪之程度怕是要更甚百倍吧”
白素锦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将白素锦脸上一闪而逝的“深以为是”看在眼里,周慕寒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在下虽出身皇族,然身处行伍,一年中大半时间在军中,每次出征,皆是吉凶难料,许多年来,虽蒙皇恩厚爱,获得了不少封赏,然军耗庞大,几乎尽数贴补其中,府内尚不如姑娘日常所用。而且,在下虽是父王嫡子,但侧王妃杜氏扶正多年,其膝下庶长兄颇受父王喜爱,荣亲王世子至今尚未赐封。是以,在下身处之境,更倾心于出得厅堂的内子。”
呃,这大将军的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工作危险系数高,奖金虽多但一毛没攒下,爹不亲娘已逝,小妈鸠占鹊巢,同父异母的大哥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
名声比自己差,家底没自己厚,家里糟心事比自己多呃,这么看来,还真说不好是谁高攀谁。
“在下自知,与姑娘之事若能圆成,必会亏欠许多,故特向圣上讨来一物,以表诚意。”
说完,周慕寒将进屋之时随身携带后又放在茶桌一边的镶金木匣推到白素锦面前。
木匣上有一枚精致小巧的金锁,白素锦接过周慕寒递过来的钥匙打开。
当木匣盖子被掀开,看清里面的东西那一刹那,白素锦呆愣在当场。
那是块打磨精致的铁片,形状宛如瓦,宽约三寸,长约一尺,换算成21世纪通用量度,差不多是宽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大小。
铁片表面打磨光滑,上面的题字雕刻后以鎏金灌注,笔风遒劲,字体苍健,行文大意是:周氏子孙周慕寒以金书铁券为聘,立誓此生与白氏素锦生同衾死同穴,死生一双人,永不背弃,有违誓言,凭此金书为证,处以剐刑。立证人乃当今圣上,及圣母皇太后!
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白素锦犹觉脑袋嗡嗡作响,立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发掘了那么多年的古墓,丹书铁券这等免死金牌白素锦不是没见过,但用金书铁券为聘,她还是闻所未闻。
有违誓言,凭此金书为证,处以剐刑。
白素锦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滚动着这句话。
如果说丹书铁券是免死金牌,那么这块金书铁券,对周慕寒来说,简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再观察他的神情,白素锦发现,这个男人,他是认真的。
白素锦迅速将信息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然后恍然。
与其用“一见钟情”来定义抚西大将军提亲的出发点,倒不如用“一见中意”更恰当。
他需要一个既能安内又能攘外、还不在乎他“威名”的有力内助,相应的,他能付出白素锦所要的“后院独享”。
白素锦不得不承认,周慕寒的眼光实在毒辣,一出手就能打到你的致命点上。
即便是刻在心尖上的朱砂痣也会随着血液循环而慢慢淡去,情浓时千般好,情薄时万般不是。和陆扬纠缠那么多年,白素锦早已不相信真爱是修成婚姻正果的唯一途径。
这世上什么关系是最为稳定、密切的?是唇与齿,皮与毛,骨与肉。
基于实现各自利益的基础上,彼此需要,彼此依靠,彼此扶持。
坦白说,这样的关系,对此时的白素锦来说,的确让她动心。
不过
“将军抬爱,民女受宠若惊。”白素锦福了福身,视线流连在金书上刻着自己名字的地方,悠悠道:“将军的诚意,民女已深深感受到,只不过,同时也心有惶然,唯恐对不住将军的这份心意。”
周慕寒何等心思,顺着白素锦的目光望过去,自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
“今日拿出金书,只是表明在下的诚意,别无它意,姑娘勿需多想。结亲一事,成否在于心,不在于物,姑娘尽可细细思量,无论最终做何种决定,到时尽管如实相告便可。”
白素锦不动声色地与周慕寒四目相对,好一会儿后才移开视线,抿起的嘴角弯出浅浅弧度。
皇上、皇太后联名亲赐的世上独一无二的金书铁券就摆在眼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名字,还说让自己勿需多想,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就行?
好个能说会道的抚西大将军!
突然间,白素锦特别想刺激一下他。
抬手将木匣的盖子轻轻合上,手指微用力,就将它推回到周慕寒眼前。
周慕寒双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费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