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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小药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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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瞪大眼。
    这岂不是说明他时时刻刻都能来她这儿?
    他道:“你若不好好吃饭,我便天天过来盯你吃饭。”他摸着她的手,叹了叹,说:“你这么瘦,以后怎么给本侯生孩子?”
    阿殷一听,重重地咬了一口肉,边吃边道:“明穆你真是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压根儿就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她来永平,住进这宅邸,现在还通了密道,他想来则来,如自家后花园似的。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说:“我现在像你的外室么?”
    沈长堂道:“你可曾见过外室手里能有一把捅死夫家的刀?”
    阿殷嘀咕:“你的暗桩图我烧了。”
    沈长堂说:“夫人不烧也无妨。”话音一落,沈长堂忽然夫人二字极其适合阿殷,仿佛他穆阳侯夫人的名号天生就该落在她头上。
    “夫人。”他郑重且认真地喊。
    他的嗓音比别人要来得低沉,短短两字似是千回百转,喊得她的心又酥又软。
    阿殷说:“谁是你夫人?”
    “我唯一能近的女色只有你,想近的女色也是你。”
    几日未见,嘴巴一张一合都是甜言蜜语,真真是腻死个人了。她红着耳根子,说:“你不近女色都能闹出这么幺蛾子,若近女色那还了得?岂不是整个永平的贵女都要与我为敌?”
    沈长堂说:“此事为夫甚冤,我从未招惹过她们,甚至不曾主动说过话。”他低低一笑:“不过,为夫倒是很喜欢你吃味的模样。”
    他凑前来,又想亲她。
    她避开了,说道:“不亲了,再亲就没力气吃饭了!过几日还得想想怎么解决你那几位带来的难题!今日的墨规,你知道是谁的主意吧?”
    沈长堂说:“玉成。”
    阿殷轻哼一声,一副了然的模样。
    沈长堂笑:“有她们推波助澜,你能更快打响名头。若你烦了,为夫来解决便是。”
    阿殷道:“我自己来。”
    
    第106章 
    
    沈长堂看着阿殷用完吃食后才离去了。阿殷送沈长堂出去,亲眼目睹了密道出口所在,就在庭院的玉兰树下,位置极其隐秘,若非沈长堂亲自演示给她看,恐怕没有机缘的话,她永远发现不了这儿有个密道出口。
    这事,阿殷也不打算与其他人说。
    密道一事,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
    次日的擂台斗核前所未有的热闹,核雕技者为了斗核的名额,抢得不可开交。阿殷斗完核,毫无意外地胜出。而此时参加斗核的核雕技者不像以往那般沮丧,而是输得极其高兴,小心翼翼地递出自己平生雕得最好的核雕。底下围观的群众好生羡慕,彻底扭转了昨日的情况。
    阿殷也不曾表现出太多的高兴,表情一如既往地温婉,斗完核便施施然离去。
    底下有人不禁说道:“真是个奇女子啊。”
    接二连三有人附和。
    有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羡慕地道:“果真有些人就是有天赋,才几天啊,不到十天就彻底在我们核雕技者圈里扬名了。”
    是啊,不到十天,如今永平的核雕技者有谁人不知殷氏?
    那个赢了宫里核雕师得意子弟的殷氏,那个开设擂台从未输过的殷氏,那个核雕技艺绝伦的殷氏,那个来自绥州上官家的殷氏!
    殷氏!殷氏!殷氏!
    。
    “殷氏算什么?不过是个核雕技者罢了!”月茗县主不屑地道,可心里到底是忿忿不平,不愿承认自己不甘心。可又相当眼馋那座宅邸,若非那座宅邸被殷氏得了,她才不会花心思去和她一个小小的核雕技者计较。她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四个字云泥之别。
    玉成公主端坐在桌案前,是不曾听见月茗县主的牢骚。
    手腕微抬,端庄而又优雅地品茗。
    月茗县主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不耐烦。
    她有时候真不明白玉成,若说李蓉心悦穆阳侯,她还能看得分明,而换了玉成,她是半点喜欢也没看出来。至今她更觉得玉成是为了与李蓉斗气,才死活要来抢穆阳侯的。
    永盛帝有很多女儿。
    玉成的母妃是身份最卑微的一个,而玉成的母妃并不受宠,可谁也不知玉成究竟使了什么法子令得永盛帝宠爱她,如今甚至有掩盖嫡长公主风头的趋势。
    确实是有些手段。
    月茗县主眼底的那一丝不耐转瞬即逝,笑靥如花地道:“玉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殷氏这样简直是没把姐姐放在眼里,姐姐要任由她横行整个永平么?若不趁她没站稳跟脚迅速铲除,以后怕是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
    月茗县主故意夸大,实则也就是看不顺眼殷氏而已。
    宅邸那么多,她怎么偏偏能得到她没有的?
    玉成公主看了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她道:“月茗妹妹想拿我当刀子使?”
    月茗县主说:“玉成姐姐可是误会我了,我这是唯姐姐马首是瞻。”
    玉成公主没把月茗县主放在眼里,淡淡地扯了下唇角,道:“她不是要开核雕宴么?本公主倒要看看她怎么开得下去。”
    。
    核雕宴那一日,西玄街上的擂台斗核也暂停一日。
    得到邀请帖的人极少,一众核雕技者打听来打听去,也只知被邀请的人只得十余人,且都是在西玄街上颇有声望的核雕技者和说得出来头的几个富商,至于其他人,就无从打听了。
    也是这个时候,才有人恨不得能得到一张邀请帖,之前不明为何殷氏要将一千金与邀请帖并列,如今总算是知道了。能得请帖者,在核雕宴上便有可能会有新的际遇,一旦抓住了,又何愁得不到千金?
    殷氏在西玄街上设擂台斗核已有二十日,如今暂停一日,许多人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纷纷盼长了脖子,巴不得能探进那座宅邸里,看个一二。有心急者,甚至跑到宅邸附近,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马车,想瞧瞧造了那么多天的势,到底有何人去参加核雕宴。
    有人搬了小板凳,就坐在路边,睁大了眼,瞅啊瞅啊瞅,马车来来往往的,脖子都酸了,偏偏没有一辆是停下的。
    范好核从马车跳下,直奔正厅。
    他的步伐急促,三步当两步地走,转眼间就到了。
    阿殷正坐在正厅里,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正厅的另外一边,摆了一张高足桌案,上面整整齐齐地摆列了许多核雕,花鸟草木,罗汉观音弥勒佛,山河湖泊,各式各样的核雕,应有尽有。
    阿殷今日难得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换上颜色鲜艳的袄裙,戴了一根白玉簪,衬得如瀑乌发又黑又亮,就那般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便是一道极佳的景致,宛若从画中走出的娴静仕女。
    范好核本是有几分着急,可现在已然完全消散。
    是了,着急什么,怕什么,大姑娘总有法子的。
    他神情一敛,步伐也不再紧张,平静地道:“大姑娘,郭付与黄昌身体抱恙,遣了人来说来不了,秦方今早出门时摔着了,也来不得。还有包正、宋兴等人也遣了仆役过来,说不巧今日有事,也来不得。”
    阿殷放下茶杯,说:“一人来不得是凑巧,全都来不得那便不是凑巧了。”
    范好核道:“大姑娘打算如何办?若全都不来,外头等着看热闹的核雕技者必会以为我们是在故弄玄虚,接下来的擂台斗核也不好办了。”
    阿殷颔首:“嗯,确实有些棘手。”
    话是这么说,可她依然一点儿也不着急。
    。
    “启禀公主,无一人应约。”
    玉成公主微微颔首。
    月茗县主这回高兴了,说道:“没人去参加她的核雕宴,不用两日,所有核雕技者都会以为她虚张声势,到时候她的擂台一样开不了。还是玉成姐姐聪慧!哪像李蓉,现在连脸都不露了,也不知她害怕殷氏什么!”
    提起李蓉,月茗县主心中便不大高兴,又唤了人来,说道:“去殷氏的宅邸门前放把‘火’,哼,叫她输也输得轰轰烈烈。”
    。
    此时此刻的李蓉正在家中,她这一回并没有参与。
    她那一日在茶肆里偶遇穆阳侯回来后,便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圣上终于赐婚了,穆阳侯高高兴兴地接了旨,隔三差五便遣人来嘘寒问暖,温柔之极。她如同所有待嫁新娘一样,既害羞又期待地等着那一日。终于,那一日来临了,她穿上大红嫁衣,坐上花轿,送进了穆阳候府。洞房花烛夜,红盖头掀开,落入她眼里的却是穆阳侯嫌弃的脸,他冷冰冰地说怎么是你。不过是瞬间,穆阳侯又笑了起来,温柔款款地执起一姑娘的手,待她百般温柔,她定睛一看,那姑娘竟长了一张与殷氏一模一样的脸。
    李蓉被吓醒后,生了好几日的病,近几日才逐渐好转。
    她唤桃敏过来侍候。
    桃敏给她端上一盅安神茶。李蓉喝了半盅,心绪愈发平和,她道:“这安神茶比往日烹得好多了,不像你的手艺。”
    桃敏这些时日得了逐音的不少好处,如今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蓉姑娘可记得之前我们在去恭城时捡到的那个姑娘么?她唤作逐音,是她烹的。”
    李蓉说:“把她唤来。”
    桃敏离开时,恰好有其他侍婢进来,与李蓉说了玉成公主与月茗县主的事情。李蓉听了,眉头不由微拧,说:“她们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也好,横竖我不喜欢殷氏,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话音落时,李蓉才发现桃敏和逐音已经进来了,在一边候了不久。
    她道:“你便是逐音?”
    逐音低眉顺眼地道:“回蓉姑娘的话,正是奴婢。”
    李蓉眉头却皱了起来,问:“哪个音?”自从做了那个噩梦,李蓉对殷字格外敏感,每每想起梦里的场景,她便不由自主地不爽利。
    逐音说:“驱逐的逐,琴音的音。”
    李蓉闻言,眉头微微松缓,说道:“你这名字倒是不错,我喜欢。”尽管不是同个殷字,但听着便像是驱逐殷氏,让她彻底离开永平的意思。
    李蓉心中的不痛快也因为这名字少了几分,道:“你手艺好,以后留在我身边当二等丫环吧。”
    逐音腼腆一笑:“多谢蓉姑娘赏识,奴婢也非常喜欢自己的名字。”
    
    第107章 
    
    宅邸外。
    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有人带头闹事,接二连三地闹了起来。人群里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也插了一脚,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骗子!大骗子!”
    “怎么一个人也没来?”
    “人呢?声势浩大的核雕宴呢?都是虚张声势的吧?”
    ……
    人性向来如此,墙倒众人推。
    即便墙没倒,受了鼓动,你一言我一语的,心性不坚之人也总爱上来踩个一两脚,倒了他们也觉得痛快,即便这根本与他们没半点关系。
    宅邸外的骚动,宅邸里自然是听得到的。
    姜璇都快急坏了!恨不得自己能有一百张嘴,出去一人一口唾沫,淹死那帮看热闹的!她说:“怎么他们这么不要脸!我姐姐吃他们,用他们的吗?还是杀了他们爹他们娘?竟说话如此难听!不就是没人过来吗?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怎么不去骂那些不守信用的人?”
    姜璇真真是着急死了!
    她不停地踱步,转得范好核都快要晕了。可是偏偏又想不到好办法,愁眉苦脸地叹气。
    范好核安慰道:“阿璇姑娘别着急,大姑娘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姐姐会有办法,可是这么平白无故地被骂,心里不痛快!那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她撸起袖子,愤愤地道:“不行,骂不过他们我也要出去跟他们讲理!”
    脚步一转,就要往外冲去。
    范好核见状,也急了,正要拦住她时,一道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阿璇,不可冲动。”
    姜璇停在门口,委屈地道:“可他们也不能这么说姐姐啊。”
    阿殷走前去,摸摸她的脑袋,道:“我们这是树大招风,崛起得太快难免招惹嫉妒,总有些人享受着把站得比他们高的人拉下来的快感。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费感情。与他们较真,便是我们输了。我们能做的是爬得更高,让他们从此只敢仰视。”
    姜璇低声道:“我与姐姐不一样,姐姐想得远,想得深,可我只关心眼前,想痛揍他们一顿,让他们从此遇到我们的宅邸也只能绕远路走。”
    阿殷揉揉眉心。
    范好核此时问道:“大姑娘可是想出什么法子来了?”
    “备车,我们走后门出去一趟,”说着,又看了眼姜璇,道:“另外遣人去报官,便说这里有人闹事。”一顿,她又摇头道:“不,先搁着,他们敢这般闹,定是受了指使的。既然她们要闹,我们也不怕事大,把事情闹得更大,之后再去报官。”
    姜璇闻言,笑吟吟地道:“姐姐打算回击了?”
    阿殷道:“你不是委屈吗?当姐姐的又怎舍得让妹妹委屈。”
    。
    “真是可笑!”
    月茗县主几乎要翻白眼了,她道:“居然去报官?她当这里是哪儿?穷乡僻壤?永平那么大,这点儿小事哪个京兆尹会管?”
    有句话月茗县主当着玉成公主的面没说出,怕显得自己太过嚣张招摇。
    永平太大,京兆尹分了东西南北四个地区。
    不论哪个地区的京兆尹谁不看她月茗县主的面子?说句难听的,即便她面子不够大,她可也是穆阳侯的表妹,身上打着穆阳候府的印记。
    即便京兆尹当真顺藤摸瓜摸清背后指使的人,可谁敢管?
    玉成公主又怎会不知月茗县主心里想什么,心中只觉月茗狂妄,若非她父亲当年得了太祖皇帝的赏识,县主的名头哪里能落在她的头上?
    她淡淡看她一眼,问:“殷氏可有出面?”
    随从说道:“回公主的话,殷氏从宅邸的后门离开了。”
    玉成公主微怔:“去哪儿了?”
    随从道:“回公主的话,看方向是大理寺卿金大人的府邸。”
    大理寺卿的金升?
    玉成公主不由嗤笑一声:“那她可找错人了,偌大的永平里有谁不知朝中天天与父皇唱反调,要求罢黜五位核雕师的人是谁?又有谁能比金升更厌恶核雕技者?”
    月茗县主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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