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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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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这内安乐堂里还随时都有病了的宫女和女官住进来,也有痊愈了离开的,如此来往频繁,便无保密可言。”

    司夜染静静盯着吉祥:“多一个人知道,你和皇子便多一分可能危险。所以你今晚就跟我走,换去另外的地方。”

    吉祥一惊:“你要带我去哪里?难道,是出宫么?”

    司夜染幽幽一笑:“又说傻话。别说我自己逃不出宫墙,皇上又怎么会允许皇室血脉流落民间?”

    -

    【今天三更,稍后还有两更。】  

513。20边关烽火起(3更2)

    宫墙寂寥,冷月凄清。

    吉祥小心抱着孩子,抬头便是惊住。

    旧时庭院。也曾发誓再不回来的地方。

    “冷宫?!你带我到冷宫来做什么?!”

    这算什么,还没正经得宠,难道就要先被打入冷宫了?

    司夜染静静盯着她:“若问这宫里哪里最清静,便最是这里。斛”

    吉祥紧紧抱住孩子:“是他让你送我来的么?”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司夜染立在夜色月光里,一身的淡漠:“可是倘若你不愿的话,我倒没有其他的地方能再带你去了。这宫墙深处,我能送你也只到这里。”

    吉祥抬眼矛盾地望一眼那曾经生活过十年,却也心力憔悴的十年。

    可是那十年里,好歹心里还有盼望。盼望着走出冷宫之后,便能与他好好地在一起,成为他的妻,扶着他一路走上最高的那个位子。

    又如何能想到那一腔的雄心壮志全都成空,她再没机会站在他身旁,而她自己则又有了那仇人的孩子。

    如此竟然又折回到原点,让她如何能心甘?又如何来面对从前的一腔壮志?。

    也许是听见外头有动静,冷宫的大门哑哑地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仍旧清丽,却终究有了岁月痕迹的女子。

    那女子借着月光一时眯住眼睛,不敢断定眼前是真的所见,还是将旁人安上了那孩子的面容。揉了几下眼,方确定不是幻影,低低试着呼唤:“吉祥?是你么?”

    正是废后吴氏。

    吉祥抱着孩子,是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冷不丁听见这一声呼唤,含着惊喜和不自信……吉祥身子一震,眼泪却已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

    曾经心下也对废后有怨啊,分明曾经有多希望废后能专心复宠,那她就能凭着废后走上一条更为顺利的道路。奈何废后心如止水,叫她不得不离开冷宫之后绕了这么多的弯路,一直走到了今天,再难回头。

    所以她也狠下心,自从离开冷宫之后便再没回来看望废后。

    以废后的心智,怕是也该明白她的忘恩负义,可是娘娘她怎么能,这个时候呼唤着她的名字,却还用着这样温柔、期盼的嗓音?

    这样于苍茫夜色里听来,倒仿佛是母亲倚门,在呼唤着远归的游子。

    还是司夜染先走上几步,撩袍跪倒:“奴侪见过吴娘娘。吴娘娘可安好?”

    废后一怔,仔细辨认辨认,才惊得捂住嘴:“这个,不是司公公么?怎地这副打扮?”

    自打吉祥走后,废后更加心如古井,索性连外头的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了。素日里只是宫门紧闭,种种花草,抄抄经。今天乍然看见风光无两的小太监司夜染竟然穿着一身囚服跪在眼前,只觉惊异不已。

    司夜染淡然一笑:“奴侪惊扰吴娘娘了,真是死罪。”

    吉祥又抱着孩子挣扎良久,终是毅然转身走走过来,抱着孩子跟司夜染跪在了一处。

    “娘娘,是吉祥回来了!吉祥无颜见您……”

    废后盯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更震惊地盯住了吉祥鸟怀中抱着的孩子,忍不住一个踉跄,伸手点指着两人:“难道说这是你们两个生下的孩子?!怪不得司公公获罪。”

    但凡宫里的太监,没有不想法设法让自己再续阳根的;古往今来也不断都有传闻,说当权的某某大太监寻着了古方,终于做成了这个事儿的。

    况且司夜染进宫的时候年纪小,说不定发育的时候连那个都一起重新再生了,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于是废后直接朝那个方向岔过去了。

    司夜染和吉祥对视一眼。

    实则吉祥心下,多希望真的是这样啊。若怀中的孩子是他的,他必定有法子带她暂时离开宫廷,找个安全的地方抚养孩子长大。可是如今——孩子的爹纵然就近在宫内,可是孩子却永远都没机会看见自己的爹。

    吉祥抱住孩子躬身垂泪:“娘娘误会了。这不是他的孩子,而是,而是……”

    废后便又是一震。

    这宫里出生的孩子,如果不是司夜染的,那还能是谁的?

    废后便蹲了下来,紧紧盯住吉祥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莫非,是皇上的?”

    吉祥便投入废后怀中,哭出声来:“奴婢已是实在无路可去,只有回到娘娘身边来,还望娘娘庇佑。”

    废后的心也针扎一样的疼。

    这些年她也听过太多有关贵妃毒杀胎儿,刑囚嫔妃的传闻。于是一旦听说吉祥有了孩子,那个凶狠的老妪如何放过吉祥母子?

    可怜皇上……多年无子。

    废后便毅然点头,一把抱住吉祥:“你回来就好。孩子啊你放心,只要有我这废人在一天,便一定护着你母子!”

    “娘娘……”吉祥又羞又愧,抱着孩子哭倒在废后怀里。

    司夜染便也叩首:“一切都拜托给吴娘娘。

    还望万事都请吴娘娘代为周全。”。

    吉祥暂时安顿好了。

    在从无外人来的冷宫,有吴娘娘护持着,只要吉祥自己忍得住,便不会有人机会来加害她母子。

    而接下来他自己——

    他遥遥望向北方。不管星月如何变换,清月却也永远不会转移到那个方向。哪里是日月天光被阻断的方位,便也是注定的适于隐匿之所。

    掐指算算,已到了她随时临盆的时候了。

    乾清宫。皇帝又独自坐在黑暗里。

    司夜染去了内安乐堂,许久还没回来。

    他事先没有问司夜染,要怎么对吉祥说,又要怎么来安排吉祥母子。便如这么多年来,他将每一件为难的差事交给那小孩儿,也都是什么都不提前说,全凭那小孩儿自己的悟性去猜他的心思。

    他是帝王,是孤家寡人,是决不能泄露自己心意的天子。所以不管他那颗凡人的心里是如何想,他都不能不高高坐在金殿之上,闭紧了自己的嘴唇。

    而这朝堂内外,也只有那个小孩儿几乎每回都能猜准了他的心意,办出叫他满意的差事来。

    于是那个小孩儿才十二岁便成为御马监太监,统领腾骧四营,掌握他皇室的资财;十六岁便已权倾天下,所有人望而生畏。

    外人不明白,就连自己后宫里那些女人也不明白,私下里没少了议论凭什么那个小孩儿就总是能猜准皇上的心意?

    他自己静静思忖下来,心想莫非这是血缘的缘故?谁叫他们都是朱家的子孙,所以便是心意相通?

    可是后来他却自己也否定了这个想法。尤其是在宁王之乱、圈禁了简王之后。

    这天下他朱家的子孙多了,宁王是,简王更是与他一奶同胞。可是他们怎么就都无法了解他的心,怎么就办不出叫他满意的事来?

    今晚听了那小孩儿的一句心里话,那小孩儿说是将他当成一家人、当成大家长来看的……身为一家人,自然要护住家人的安危。

    那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他便不由得想到内安乐堂,想到那个出生了一个多月,他却从来还没有看过一眼的孩子。

    那是他的血脉,那是与他曾经一样、可能是世上最尊贵的身份,却要辗转流离在暗夜之中,生长于内安乐堂那样阴暗的所在。

    从前他小的时候,枯坐东宫,曾经恨死了自己的名为尊贵,实则憋屈的太子生涯;却没想到如今他自己的儿子,却被他自己给安排下这样一份比他自己更要悲惨的命运。

    他愧疚。

    也几乎就是那愧疚来的同时,他便已明白心中的储君人选了。

    他唯有用那份尊贵,才能补偿得了他对那个孩子的歉疚。

    他轻轻闭上眼睛,眼前浮现起吉祥的容颜。

    在宫里,吉祥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泼辣,她真实,她从不对他卑躬屈膝,她甚至有他所欣赏的小小心机和狠毒。

    这让他想到了从前年轻时候的贵妃。

    只要她肯忍耐,他必定给她所有想要的。而从明天开始,他却要依从贵妃的心愿,开始逐个临幸后宫嫔妃。

    第一个,自是僖嫔。

    静悄悄地,司夜染无声地走进殿里,跪倒复旨。

    皇帝疲惫抬头:“都安顿好了?”

    司夜染心照不宣地叩首:“万岁放心。”

    皇帝这才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伴伴,你急着来求见朕,是出什么大事了,说吧。”

    怀恩急忙跪倒:“启奏万岁,辽东边情,十万火急!”  

514。21这兜兜转转,万变乾坤,不出指掌(3更3)

    司夜染一听便腾地立起,竟然忘了是戴罪之身,身在御前。

    怀恩便眯起眼来盯住他,一声申斥:“别忘了你的身份!”

    大明宫廷二十四衙门,为首的自然是怀恩的司礼监,掌管皇上诏书、奏疏批红,又掌握东厂大权,于是被称为“内相”。

    排名第二的原本还是内官监,都轮不上御马监。谁叫御马监管的原本都是牲口和草料呢?可是后来随着司夜染的出现,御马监的地位开始直上青云,不光管了皇家的皇店、皇庄这些生意,更是掌握了腾骧四卫的羽林三千户!

    御马监一跃成为了二十四衙门中排名第二的,被称为内管家。稍逊给司礼监的无非是欠缺一个东厂的提督之权。可是后来皇上还是给他另开了西厂啊,校尉人数甚至为东厂的加倍,便明摆着是将御马监的地位提到与司礼监相同的位置上来餐!

    对于这个小孩儿,当年他不满十岁还在内书堂的时候,怀恩就曾着意留神过,想早早收到自己手下。只可惜他再想要,却也早不过皇上,皇上早早将这个孩子要到了身边去。

    于是渐渐地,这个司夜染成了司礼监、成了他怀恩的心腹大患斛。

    更是因为上回司礼监、内阁、六部九卿一同参劾司夜染,而将双方的矛盾公然全都挑开了。于是今日即便在皇上面前,怀恩也不假以辞色。

    他怀恩历经三朝,在外风评极佳;可是他司夜染呢,小小年纪心狠手辣,骂名满天下。若当真闹起来,就算皇上偏向那个小孩儿,却不能不顾天下悠悠众口!

    怀恩这般义正词严,却没想到换来的不过是司夜染立在君前的一声冷笑:“怀恩公公,您老有时间斥责晚辈,不如先将辽东边情见告。至于晚辈在御前是否失礼,自有皇上定夺,不劳您老费心。”

    “再说,晚辈在皇上面前起身是大罪;那难道您老在皇上面前出言指斥,就不是大罪了么?”

    怀恩大惊,连忙跪倒在地,向皇上请罪。

    皇帝盯着一脸桀骜的司夜染,也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朕不会追究的。你们两个,也是为了辽东的事,无心的。”

    小六这孩子在他面前一向恭谨乖顺,可是除了在他面前和贵妃面前之外,不管面对谁,都是这样一幅桀骜无比的态度。

    皇帝心下也是暗笑。若他自己不是皇帝,他八成也会这么面对那帮食古不化的老东西;更何况这孩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血统,所以他面对谁能低下那颗高贵的头呢?

    实则小六越是这么,他这心底下啊,反倒越是喜欢。

    见皇上果然又护着司夜染,怀恩只能再度无奈……从来,永远,皇上总是这么护着那个小孩儿,真是让人气死!

    皇帝便也将话拉回正题来:“怀恩,说辽东。”

    怀恩也只能咬牙,忍住对司夜染的不满,叩首道:“回皇上,钦差巡查辽东大臣、乾清宫太监兰公子,于女真诸部首领会盟之日,被建州掳走!”。

    “你说什么?!”

    皇帝和司夜染几乎异口同声。

    皇上急得又口吃起来:“掳,掳走了?”

    “是。”怀恩躬身答。

    皇帝一拍桌案:“建州好大的胆子,这是要反了朝廷,反了朕了!着兵部拟定方案,朕要发兵建州,救回钦差!”

    怀恩却连忙叩头:“皇上且慢!朝廷与女真的兵戈不宜轻动。这些年朝廷对女真各部一直优抚甚厚,以羁縻治之,就是想要他们归顺朝廷,作为我大明北方间隔开蒙古的屏障。今日倘若兵戈轻开,那以后朝廷跟女真之间的关系,将破镜难圆。”

    皇帝抬眼瞥了司夜染一眼,见他死死攥着拳头,却没多说半句话。这才点了点头:“只是此事朕也不好独断,便将兵部尚书、内阁首辅、次辅都宣来,咱们君臣一起参详参详。”

    怀恩便又上奏:“其他人自然好说,只是兵部尚书一职么……皇上是忘了,这个职位尚且出缺。”

    皇帝眨了眨眼:“出缺?怎么出的缺?”

    怀恩便回眸瞪了司夜染一眼。兵部尚书许晋永,被他给拿捏了罪名杀了!

    皇帝好像终于想起来了,转了转眼珠:“这样啊?尚书之下就是侍郎,尚书不在了该由侍郎暂代司部事物。朕想想,是不是兵部有个侍郎叫马文升来着?颇谙辽东事物,朕记着还为了辽东的事,跟辽东巡抚打架来着。”

    怀恩被呛着,暗暗咳嗽了一声:“皇上明察秋毫。”

    皇帝便又盯了司夜染一眼,点头道:“行,那就宣马文升来代表兵部。”。

    几位大臣陆续从府中匆匆赶来,东边天色已经泛白。

    军情要紧,没人再有睡意。

    内阁首辅万安、次辅刘铭,司夜染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偏侧了头,目光清冷打了个旋儿去望兵部右侍郎马文升。

    老头儿已经五旬,历经过三朝。精瘦、一把山羊胡,行走之间精神

    抖擞,那山羊胡也跟着一起抖擞。

    皇帝便让怀恩将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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