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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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还非跟我讲他那个梦龙而生的故事……他也真死心眼儿,真是的。”
卫隐不知司夜染确切身份,听兰芽这番话便也听不出奥妙所在,只是觉得奇怪:“公子这是?”
兰芽一摇头:“没事。他既一生都为梦龙一场,那现下他睡去了,就也可以尽回自己梦中。这般想来,或许他也是心满意足,走时也能含笑而去吧。”
卫隐便是一怔:“正是。道长临去,唇角含笑。”
兰芽便又将卫隐转告的李梦龙的遗言在心中默念一回,缓缓收起眼泪。
与吉祥的这一场单打独斗,她必须要赢!。
天还没黑透,可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里却已然漆黑一片。
还没到掌灯的时分,锦衣卫才懒得为这帮没几日活命的犯人浪费灯烛,于是整座大狱里森然宛如阴曹地府。
这样的时刻每天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只有最了解诏狱的人才会知道。
今日便在这样的黑暗里,几个人随着换班的锦衣卫,验过了腰牌,走进了大狱。
牢中漆黑,那几条人影也如墨色剪影,从几个牢房前经过。没有人说话,只有眼色在无声中传递。尽管光线阴暗,可是凭着多年的彼此了解,即便是轻巧的一挑眉,便也能猜到那用意。
前后左右,共有一十八人。
看过一圈,当中一个锦衣卫走过来低声问:“大人?”
那颀长的身影便向外走去,阴森一声:“杀。”。
灯,终于掌起来了。
红墙红内,一片灯火通明。仇夜雨也学着当年公孙寒的模样,每晚掌灯都要率领紫府上下去给岳飞像上一炷香。
他想起他当年干过的一件傻事:他曾问过公孙寒,既然是给岳爷爷上香,那怎么不在大白天的上,反倒在这夜晚掌灯时分……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彼时公孙寒当着众人的面,便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如今的他,再也不会问出那样愚不可及的问题。
他们身在紫府,却要拜忠义千秋的岳爷爷,虽说秉持的同样都是想要精忠报国的心,却——终究有些手段的确是不敢见人的。他们就应该是活在黑夜里的人,掌灯的时分才是他们一天生命的正式开始。
封好了香,外头果然有北镇抚司那边的人来报:“仇大人大事不好,牢房里死了人。”
终于死了?
仇夜雨一瞄手下,几个人都是难掩喜色。
死人并不意外,死人正是他在等着的好消息!
倘若不死人,怎么能快速抓住司夜染的把柄呢?只有死了人,才能将司夜染的罪名坐实!
仇夜雨便急匆匆带人亲赴北镇抚司大牢。
手下催马上来,凑在身边:“大人妙计。咱们审讯周灵安相关嫌犯,将他们的口供引向司夜染……虽说也可众口铄金,但是未免痕迹太重;而大人嘱咐咱们将消息放出去,引司夜染来杀人,那便反倒证实司夜染心里有鬼了!”
“嗯哼。”仇夜雨也自得意:“他的性子我了解。从小到大,他最是心狠手辣。这回一旦听说有人敢在口供里牵连了他,他必定下死手;以此也可警告其他人,叫别人不敢再提及他。”
那手下笑道:“他急着杀人,却没想到大人分明是给他创造好了便利,欢迎他来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十几条性命却反倒成了告死他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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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
343。15夜深千帐灯,不与一人眠(三更三)
好不容易进一回宫,兰芽折腾到掌灯时分,宫门都要下钥了,这才不得不回来。进灵济宫门,才发觉一日水米没沾牙,已是饿得肚子都扁了。
她便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还是决定上观鱼台蹭一顿好的去播。
刚一进观鱼台,正想开嗓儿问初礼有没有好吃的,却见司夜染从里间出来,却是换上了官府。
还是簇新的。
兰芽便一怔,肚子饿也忘了,急忙上前拉住他衣袖:“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换上簇新的官服,便只有一个去处……
司夜染果然答:“进宫面圣。”
一口气便提到了嗓子眼儿:“皇上终于肯召见咱们了?可是怎么这么大晚上的?算了,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回去换衣裳。”
烛火跳跃,司夜染一张欺霜赛雪的脸转过来,白了她一眼:“你做什么去?是我要进宫,没说你也要去。”
兰芽心下便更是惊跳:“小的也要去!大人别忘了,此行东海……跫”
“好歹你也是钦差。”兰芽还没等说完,司夜染已经替她接上了这句。
兰芽噎着,只能点头:“说的是啊。”
司夜染没理她,径自整理好鸾带,将牙牌和佩玉带好,这才说:“今晚面圣不是为了东海的事,你这位钦差自然也无用武之地。”说着抬步就朝外走。
兰芽紧跑两步,平伸双手挡住门口:“既不是为了东海的事,又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司夜染避而不答,反而问:“你今儿在宫里,玩儿得可还开心?”
兰芽被问得一怔,便道:“开心。”
“既然你这一大天在宫里已经开过心了,今晚便好好歇着吧。”他伸手推开她,毫不犹豫地就走出去了。
兰芽立在灯影里,急得跺脚:“大人!”
究竟是怎么了?他又背着她,偷偷干了什么啊他!。
这样的夜晚,草原。纵然千帐灯火,却都被湮灭在苍莽天地之间,不过萤火烛光。
距离中央王帐不远的一圈牛皮大帐,都是属于大汗巴图蒙克最为信重的将军的。每一顶大帐里,都传出女子妖娆的笑声。
原本对于草原上的将官来说,一场大胜之后最好的奖赏也许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牛羊、不是操场,而是——女人。
女人能让男人被战场磨得过于锋锐了的眼神重新变得温软,女人能洗去一场大战带给男人的血污和征尘,女人更能叫男人真正地休息和放松下来。
喘息完后,也好迎接下一场大战的到来。
所以草原上的规矩是,每一场大胜之后,大汗都要将俘获的女人按照姿色和年纪分类,逐层赏赐给自己的功臣。
功臣们也都乐得接受这样的赏赐,抓紧两场大战中间的每一个夜晚,好好享受一番。
可是当中唯有一顶大帐里,气氛却有些微妙。
白袍将军喘着粗气立在一旁,满脸的抗拒和不敢置信;而当中的兽皮大座却被个碧眼白肤的女子给抢了,她悠然自得地吃着肉,喝着酒,挑着眉毛睨着那将军。倒这大帐里真正的主人不是那白袍将军,而是换成了这个女人。
白袍将军低声怒斥:“雪姬,你给我滚出去!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根本就不需要女人!”
这个女子,竟然是消失许久了的雪姬。
雪姬不慌不忙,故意将衣领向下拉了拉。她本在南京做过勾栏院的鸨儿娘,这点子本事自然是媚到骨子里,她故意将那柔白在灯影里晃了晃:“不需要女人?那简单得很。岳兰亭你过来,来呀,你坐我旁边儿,叫我探探就知道了。”
“你!”岳兰亭气得满脸通红:“不知廉耻!”
雪姬一点都不恼,反倒笑得更欢:“廉耻?哟,岳兰亭你可真能耐,你竟然对着我一个鸨儿娘谈廉耻,你脑袋撞了墙吧?”
雪姬说着一指周遭的那些将军大帐:“你听听,那里面还有特么什么廉耻么?我告诉你,现在那帮草原的将军们一定是骑着一个,抱着一个,按着一个,又得咬着一个……这一晚上不定要换多少个才能过瘾。”
“话又说回来,不这么用力也不行啊。这一场打赢了瓦剌的大胜,带回来那么多女人,大汗真是慷慨,自己一个没留,全都赏赐给了你们这帮将军。啧啧,我数数,每个人帐下都不下百人吧?这帮子将军若不趁着这些日子多‘操劳’一番,当真忙不过来呢!那岂不是辜负了大汗的恩情?”
岳兰亭便听得一皱眉。
雪姬瞧出来了,便嘲讽一笑:“你以为你忘不了你死去的妻子,你以为你抗拒所有女人,就是洁身自好,就是正人君子了?可是我告诉你,你这么干首先就会被草原人视为异类,久而久之更会引起大汗的怀疑!”
雪姬哗啦起身,风清万种走到岳兰亭眼前来:“让我教教你草原的规矩:大汗既然已经说了,接下来要征讨亦思马因,那么那就将
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草原的汉子就得拼了命将自己帐下所有女人的肚子都带上自己的种,否则一旦落败,女人们便都会被亦思马因抢去!只有带了自己的种,才能保证这个女人依旧还是自己的,你懂么?”
“而你,空着帐下这么多女人,一个都不碰,你就等于是要将自己的财产拱手让人。在草原人的眼里,你就是懦夫,是废物!”
岳兰亭攥紧双拳:“这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我终究不是草原人!”
“你不是草原人?”雪姬咯咯大笑:“你不是草原人,你又何必到草原来啊?草原这么大,最为包容,你原来不是草原人也不要紧,只要你肯归顺草原,你肯将自己融入草原人,那你慢慢地就会变成草原人了。”
雪姬莲步姗姗,又走了两步,几乎紧贴住岳兰亭:“你既然来了草原,你若想在草原活下来,你就必须得让自己成为草原人。大汗对你已经颇为耐心,他给了你足够长的时日。但是他不会永远等下去,他必须得亲眼见到你成为真正的草原人,你才能真的安全下来。”
“你现在如果连几个女人都不能接受,你还拿什么让他看见你的忠心和诚意?”
岳兰亭大怒,伸手一把推开雪姬。
“不管怎样,我也不能接受跟那么多女人……”
他的妻子,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尸骨未寒啊。他如何能跟别的女人,而且还是那么多女人……?!
雪姬扑倒在地,却没恼,反倒就势斜躺,缓缓向岳兰亭撩开了袍子……
“你不能接受那么多女人,可以;那你就得接受我。为了表明你对大汗、对草原的认同,你至少得睡了我。好歹,我也是草原的女子。”
这般玉。体横陈,又这般对风清信手拈来……岳兰亭只能狠狠闭住眼:“我再说一遍,你滚出我的帐篷去!”
雪姬忍不住又是一串娇笑:“叫我滚?行啊。那你岳兰亭当初就别捉了我!或者捉了我,就干脆直接杀了我,别让我当你的俘虏,跟你来了这草原!”
“草原的规矩,我既然是你的战利品,那我就是属于你的。你若不肯要了我,那我就没了活下去的价值,我也不能跟别的男人。所以岳兰亭,你既然捉了我,你就不能不要我。”
雪姬索性趴在地上,向岳兰亭缓缓爬了过来,伸手捉住他的脚踝:“如果不是我,那你就只能从那一群女人里选一个。岳兰亭你不是傻瓜,你该明白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除非你打算抱着你娘子的牌位,陪她一起去死!”。
这个夜晚,周围将军帐篷里的动静此起彼伏。
满都海怕两个孩子听见了要问,于是早早就哄他们两个睡下了。
蒙克却自己起了身,“有些闷,我到外面透透气。”
他独自走出王帐,坐在空旷的草原上,仰头看长生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
耳边,那些男女的动静叫他会心一笑。那是生命的音响,是繁衍的奏乐,是他的部族他的草原越来越强大的信号。
所以,他喜欢。可是,却又不喜欢……
这动静让他止不住地想起一个人。
“大汗。”满都海跟了出来,给蒙克披上一件袍子:“虽然还是八月,可是草原比不得南朝,已是有些凉了。大汗在南朝呆久了,怕是都忘了草原的气候了吧。”
蒙克转头,映着远处帐篷里的灯火,望着满都海。
“彻辰,我没有忘。我记得草原八月开始风寒,八月底就要下雪了。于是咱们征讨亦思马因,八月底之前就要开战。否则一旦下雪,便要等到明年了。”
彻辰是蒙克授予满都海的极高敬意。通常的女人只能是“哈屯”,为王妃之意,而“彻辰”则是摄政之意了。
可是听着他喊她“彻辰”,满都海却并不开怀。她同这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只希望听自己的丈夫喊自己的名字。
满都海垂下头去:“时间紧迫,可是眼前却还有一件大事,大汗不要忘了。”
蒙克自然没有忘。是大明派来了先遣官,礼部的一个郎官,先来试探他的意思。一旦得到他点头,大明便会派正式的使节来,前来册封于他。那便也意味着,他将接受大明赐予的头衔,等于表面上接受了大明朝廷的统治。
那个郎官刚一来,将军们就炸开了锅,纷纷叫着将那郎官丢进锅里煮了,将肉做成肉干给大明的朱家阿斗送回去尝尝。
可是彼时,蒙克自己却没说话。满都海便都看出来了。
满都海便试探:“莫非大汗有意接受大明的册封?”
蒙克没说话。聪明的满都海便明白,大汗要的不是这个。
满都海便垂下头去,“或者说,大汗期望大明派使节过来?大汗想要的不是那册封,而是——想见那个使节本人?”
蒙克这才转头,目光盯住满都海。
满都海便笑了:“时间有限,距离第一场雪已
经不远了。这么一点时间只够大汗做一件事。要么开拔征讨亦思马因,要么原地等待大明使节,坐失征讨亦思马因的时机……大汗长大了,大汗自行定夺吧。”
蒙克喉头一梗。
从前,他只是依偎在满都海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开的孩童。倘若离开了满都海的保护,他就会立即被杀。
曾经的那些年月里,都是他仰头看着满都海面色果决,处理好各种大事。而今天,满都海对他说,要他自己定夺。
蒙克垂下头去:“亦思马因害死了我父亲,父仇不共戴天!”他祈求一般望向满都海:“……可是,报仇也许不是一朝一夕。满都海,我们可不可以再等一年?”。
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