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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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忍不住揉了揉眼,被他面上灼灼玉光惊艳住。那般的眸若点漆、唇不点而朱;那般的鬓若刀裁、顾盼而神飞……
兰芽只觉窗外清风掠过修竹,飞入窗棂而来。鼻息之间竹香清逸,视野里修裁竹叶翩然轻坠。
原来他是正式换过男装,于是邀她来看的!
见她呆着,秦直碧长眉微蹙,尴尬地咳嗽了声:“……对不住了,或许我不该叨扰你来。”
“说什么呢!”兰芽含笑奔过去,上下细细打量了,“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秦公子,你真好看!”
从小到大,夸赞过他相貌的不知凡几。秦直碧以为这一次自己也能处之泰然,却没想到脸颊便这般失控地滚烫了起来。他便不敢看向兰芽的眼睛,蹙眉垂首,轻咳两声:“不知我这样,是否会吓坏虎子、小陈他们。”
“不会不会!”兰芽尽力摆手:“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过眼珠子一转,她却又否定了前言:“……虎子一定是高兴的,不过陈兄怕是要小小失望一番的。”
秦直碧愣了一时才想明白,脸登时更红了,“兰伢子,你莫胡说!”
兰芽开怀大笑:“秦公子,你该多笑。你这样,可真好。”
秦直碧望定兰芽,红唇薄启:“这一切,皆因有你。”
秦直碧的目光定在兰芽唇边、指上的两处墨迹上。本想当做没看见,奈何那两点墨越看越碍眼,碍眼到让他无法忍耐……在他自己意识到之前,他竟已然伸手出去,先揩净了兰芽指尖黑迹,接下来——长指轻柔滑过她唇畔。
异样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震。
秦直碧慌忙澈开手,蹙眉别过脸去。
兰芽傻了傻,又不能跟着秦直碧一样别扭开。于是她不好意思地摆手:“哎,切莫这样说。我们既然同路,自当同命。我只相信,若换做是我,秦公子定然也会这样做的。”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言笑声。
帘子一挑,竟然是虎子与陈桐倚两个走了进来!
见此微妙,那两人都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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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只能咳咳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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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黄雀在后
稍早前,兰芽离开“听兰轩”后。
没有了看守的大门,无声走入一人。
听兰轩里,双宝是贴身伺候兰芽的,屋外头洒扫还有个小内监三阳负责。
趁着兰芽和双宝都不在,三阳偷了个懒,窝在廊檐下打瞌睡。耳畔隐约一股无声的风袭击上眼睫,三阳也机灵,一个猛子就站了起来。
睁开惺忪睡眼,果然见眼前无声立着锦衣的男子!
廊檐将阳光隔开,幽暗里只见大人那张傅粉的脸,仿佛挂满了寒霜……
三阳便一个头叩下去,口中连呼:“大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却没想到司夜染只上下打量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入兰芽房中去。
三阳忙不迭跟上去伺候,堆着笑脸跟司夜染禀告:“大人,兰公子不在房中。他方才带着双宝一起出门了。大人要是找兰公子有事,那奴婢现在去把兰公子叫回来去?”
三阳到底只是八岁大的孩子,自知司夜染没罚他,这便使劲儿表现一下。
却没成想,司夜染无声回头,阴测测盯了他一眼。
息风上来一把拎起三阳后脖领,将他丢到阶下去,心说“大人就是要趁着兰公子不在时才来!”却当然不能明白说给三阳听,只能冷盯那孩子一眼,把那孩子吓得再也不敢多嘴。
兰芽走得急,画了一半的画就扔在案上。上面不过简单盖了一幅白绢。
司夜染无声走过去,伸手缓缓揭开白绢。
那是一幅人物,先从脚下起,渐露出那人的脚。白衣素淡,却飘逸若云。
只看到这里,司夜染便是皱眉。
息风小心地也望了一眼,心中也有了答案。小心觑着大人的侧面,不敢揣度大人此时心境。
司夜染接下来的动作反倒加快,霍然揭开整幅白绢。画面尽数呈现在他眼底。
白衣男子眉眼清冷,却衣袂流风。纵然千万冷意,都掩不住他一双碧眼刹那间的芳华。
笔触细腻,栩栩如生。不需细看,便能看得出作画人的用心之深。
她在思念画中人,苦苦地。
司夜染凝望着那幅画,许久不做声。
倒是息风无声走到门外,点手唤过三阳来,问:“你家兰公子这些日子来,都在画这幅画?”
三阳想了想,“兴许不是画了这一幅,也另外画了好些幅,不过画完就亲手给焚了。纸灰倒都是奴婢处理的,奴婢看着残迹,画的好像都是同一个人!”
三阳翘脚儿瞄着房间里的画,跟息风嘀咕:“就是画上那个绿眼睛的人!”
息风回到房间,立在司夜染身后,轻声说:“兰公子原来不光挂着虎子的伤、秦直碧的生死,原来她心里最为记挂的倒是画中这个人……”
她纵然不说出来,可是她却用最为擅长的画笔,一遍一遍勾画下那人的形容。
息风跟兰芽几次照面,也知道兰芽的性子了,便小心地说:“……不让她见一面,她总不肯作罢。”
“嗯。”
司夜染只淡淡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半点喜怒。
58清珠蒙尘
修竹廊。
兰芽惦记着秦直碧,没跟双寿计较。双宝却有些看不过去。
待兰芽进了屋,双宝便将双宝拎到一边,低声质问:“我们公子竟是有哪里对不住你了?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公子将贴身儿的玉锁片儿都给了你了!”
双寿讪讪地:“没那玉锁片儿还好些,就因为那劳什子,我可惨了!”
双宝也纳闷儿:“怎么说?”
双寿苦了脸:“昨晚管事儿的爷爷也不知怎地来查房。那玉锁片儿我还没来得及藏好,就被管事爷爷给瞧见了!那爷爷就一口咬死了,说我手脚不干净!我被罚到前殿去跪了整晚……”
双宝一听也急了:“那锁片儿呢?”
双寿一摊手:“管事儿的爷爷拿走了!你当我还敢要回来么?”。
再说房内,虎子和陈桐倚虽则愣怔,但是两人都不是只知目瞪口呆的主。
不过转瞬,两人便各自行动。
陈桐倚奔过去扯开秦直碧,虎子则攥住了兰芽的手腕。
终究是秦直碧面皮薄些,红着脸解释:“……虎子,桐倚,女装非得已,二位莫怪。”
虎子只是淡然轻哼了声,垂眸只望兰芽:“我早提醒过你,你却不信。”
兰芽也尴尬地咳嗽两声。非她不信,是她掌心太烫。
陈桐倚却一双眼珠子都掉到秦直碧身上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手仿佛忘了从秦直碧腕上拿下来,只一个劲儿地咂舌:“啧啧,只以为女装的你已是绝美,却没想到,换过男装更是惊艳!”
秦直碧窘极,轻甩衣袖:“桐倚!”
陈桐倚这才脱开手,一双眼睛却还是笑眯眯地盯紧了秦直碧。
虎子原本一腔的怨怒,却活活被眼前的一幕给泄了,倒忍不住噗嗤一乐。
陈桐倚明知故问:“小虎,你笑甚?”
虎子嗤了声:“桐桐你原本定是个浪荡子!花街柳巷里走,姐儿倌儿都不忌那种!”
陈桐倚那把破蒲扇又摇摆起来:“哟,姐儿倌儿的,敢情小虎你都知道啊!如此看来,你当初当小贼的时候,也没少了去那些地方哪?”
兰芽听得脸红,转身便走向外去。
虎子连忙跟上来,低声解释:“我真没有。兰伢子,你莫听信桐桐瞎说!”
兰芽忍住笑,瞟他一眼:“真的?”
虎子的脸红了红:“……就一回,一回。是好奇京城教坊司里的美人儿,就偷偷溜进去,使了二十两银子,抱着个美人儿,就着红酥手喝了一盏酒。”
果然!
兰芽跺脚出去,恨恨地说:“教坊司的女乐只承应官家奏乐演舞,你个小贼竟敢混进去抱着美人儿喝酒,你真好大的胆子!”
“傻瓜……”虎子叹气:“说什么女乐,仿佛只是乐工,实则不过是官家的女伎,是要用身子来给官家换银子的!”
虎子为了讨好兰芽,还偷偷嘀咕:“……里头还不光女子,也有相公。个个美的哟,啧啧,倒胜过那些女子去!”
出得门去,双宝跟上来,仿佛欲言又止。
兰芽便撵走了虎子,问:“还不直说?”
双宝面上变了变:“公子日前问过的鞑子……是被大人送入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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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对不住了
这一宿,兰芽无眠枯坐。
眼睁睁,看黑夜变成了幽蓝的晨光,星光亦由盛转黯。
她在心底反复转着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杀了司夜染,一定!
双宝清早起来伺候,冷不丁看见兰芽恨意灼灼的眼睛,愣是吓了一跳,跑过来低喊:“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一宿枯坐,兰芽眼底生出大大黑眼圈,脸颊也凹陷了下去。
兰芽没哭没闹,只拢着双宝的手臂,问:“双宝给我讲讲你们大人。”
双宝被问得一愣。
兰芽淡淡问:“他姓司么?名叫夜染?他究竟凭什么以如此年纪便能在宫内宫外覆雨翻云?”
双宝为难:“公子,擅自议论大人,这是重罪!”
兰芽也不理他,径自继续说:“是不是在他眼里,这世上所有人的性命都不过草芥?他想杀谁就杀谁,他想怎么折磨谁就怎么折磨?!”
“公子?”双宝这一刻才发觉兰芽不对劲。
兰芽却恍若未闻,兀自说着自己的话:“他今生最得意之事,是不是看所有人都在他掌心挣扎?抑或,听见尘世哀嚎,才是他耳中最动人的旋律!”
双宝急得扑通一声跪倒:“哎哟我的公子,请回神,回神啊!”
兰芽的嘴却停不下,积压在心底的痛和怨,顷刻全都宣泄而出。她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双宝,唇舌一刻不停地低吼,再低吼。
双宝急得要哭了,按着兰芽喊:“公子且等等。奴婢这就去回了大人,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双宝想,公子这是急痛攻心,被迷了心窍了!
他明白公子那是被大人给逼到了绝处,不得已的。
双宝扭身就向外跑……
却只来得及迈开一步,后脑上冷不防“锵”地一声儿,双宝眼前一片金星冉冉浮生,接下来又沉入黯灭。他毫无防备之下,腿一软倒在地上。
兰芽手里还攥着花瓶的脖子,起身走过来翻双宝眼皮。
花瓶身儿都碎了,就剩下个脖子还完整着。
她豁出全身力气,将双宝拖到榻上去。将他的衣裳都给扒下来,再将自己的衣裳给他穿上。摇身一变,她便成了眉清目秀的小内监。
圆领蓝袍,窄袖细腰,曳撒逍遥。
临走还没忘以丹青天赋,借助铅粉眉黛,将自己按着双宝的五官涂抹一番。
临出门去,还是转身走回榻边,将塞到双宝口中的帕子向外松了松,生怕真让他昏迷之中喘不过气。
她歉然:“双宝对不住了,我是必须得出去一趟……我必须,要看他一眼。”
“你对我好,才会受我骗——前儿你总念叨城东马家饼店的粘糕好吃,我今儿一准儿给你带回几块儿来,让你好好解解馋。”
天色不等人,几句话之间又亮了些。兰芽不敢耽搁,连忙奔出门去。
实则这法子她早已轻车熟路,当年爹爹出使鞑靼,她便是用这样一招敲晕了爹爹的书童,她自己冒充了书童的。
彼时脚步欢快而出,是因为奔着爹爹的身影去;而此时……
天大地大,她只剩一人。
60单枪匹马
三阳那孩子才八岁,没双宝警醒,平日里又是干的粗活,于是这个时辰还睡得黑甜。兰芽轻易便出了听兰轩。
这些日子她没少了以探望秦直碧的理由,在这灵济宫里左冲右突。不时还小心地跟双宝探探路。
双宝绝想不到她敢这么单枪匹马往外闯,于是也未曾防范,有问必答。
兰芽昨晚悄然将这些日子来的路线汇总了一下,用她所擅长的丹青墨笔大致归拢描画了一番。轮廓虽尚粗糙,却也大致弄明白了从听兰轩通向灵济宫后门的路线。
灵济宫正门只准皇帝大臣们进出,如双宝这样的小内监只能走最不起眼的后门。
借着晨光幽暗,兰芽一路急行。
竟也顺利,眼前便是后门。
门边有两个老宦官把守着,并无她担心的锦衣郎,兰芽的心稍定。
她攥紧了双宝的腰牌,猫着腰向后门去。
双宝今年十岁,她虽然比双宝大三岁,可是双宝好歹是个男孩子,骨架比她大,于是这身儿衣裳穿着倒也不局促。再加上与双宝共处多日,双宝的一些小习惯,兰芽自忖也能学得个七八分。
借着晨光尚暗,骗一骗睡眼惺忪的老内监,当有胜算。
这灵济宫中,上下内外的宦官不下千百,一向都只认腰牌,未必认得人。
老内监接过兰芽的腰牌来,掂量着细看。腰牌没问题,便再瞄向兰芽,嘴里嘀咕着:“……听兰轩,双宝。啧,我仿佛倒有些印象。”
一听这话,兰芽心下便是轰的一声。
本来指望,内监的岗位也是内外有别;再加上双宝年纪小,面貌一天一个样儿也是有的,希冀看门的不认得才好。
另外那个内监闻言倒是笑:“哟,你惯会攀高枝儿。听兰轩的双宝,听说可是双字辈里顶顶得大人心意的。从没听你说认得,怎么今儿就认得了?”
宦官到了这个年纪,若还没机会升迁的,已是等于混吃等死。若有可能寻得半点门路,那也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