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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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枉为乾清宫的人,在灵济宫却难免人在屋檐下……”
兰芽说得可怜,皇帝便笑问司夜染:“怎地,小六,朕乾清宫的人,你们也敢给排头吃?”
司夜染狠狠盯了兰芽一眼,连忙叩首:“皇上容禀,奴婢
岂敢。”
可是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又不能全盘推翻,只好避重就轻道:“……只是灵济宫里人多嘴杂,有些可能也是奴婢监管不到的,兴许有些言行便伤着了兰奉御。待奴婢回宫,定会对下人严加管束。”
兰芽便苦着脸叩头:“皇上,请恕奴婢贪心,想求皇上多加一桩恩典。”
皇上瞧着这两人一对一答,倒觉有趣,便问:“求什么恩典?你且说来听听。”
兰芽便道:“司大人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奴婢便想向皇上再求一个御马监的职司。这便正好能‘唯大人马首是瞻”;以后在灵济宫,就也不担心人家再将奴婢斥为外人了!”
司夜染不由得轻轻咬牙,斥道:“想进御马监?你会骑马么?见了御马只会尖叫之人,如何有资格进御马监办事?”
皇帝听了便乐:“哦?还有此等事?”
兰芽一张俏脸羞了个通红,便梗着脖子冲司夜染反驳道:“就因为怕马,所以小的才更该进御马监办差!只有与马匹熟了,日日与它们在一处,小的才会克服恐惧,才能学会骑马啊!”
兰芽说着又向上叩头:“奴婢多学些本事,多克服些自己的短处,才好更能替皇上办事……皇上说是不是?”
皇帝听得大笑,冲张敏道:“伴伴瞧瞧,若朕今日不允了她,反倒成了朕辜负了她一片忠心。”
皇帝便正襟危坐,绷起脸来对司夜染道:“司太监,你御马监可还有何空位?寻一个,报与朕来。”。
出了乾清宫,司夜染眸色如银,潋滟落到兰芽面上:“兰奉御,你倒好大的胃口。如今连本官的御马监,你都想染指了。此时已不在皇上跟前,你倒是与本官说清楚,你又想怎样?”
兰芽抚着腰间新换的奉御腰牌,垂首安安静静道:“小的心愿与之前对圣上说的一般无二。只是想好好替皇上办事,替大人效力。”
“你当我会信?”司夜染冷笑:“你若理直气壮,何必不望着我的眼睛,嗯?”
兰芽忍不住腹诽两句,这才抬头。
他的眼睛……宛如晴光潋滟,刺得她头晕目眩。
她便越觉心虚,便又垂首道:“……小的也是为大人打算。来日,小的总不便日日在灵济宫里打转。也省得被别人见着,心烦。”
司夜染长眉微展,轻轻一抬:“你在说谁?”
兰芽暗自做了个鬼脸,“自然是梅姑娘。”
兰芽说着深深叹了口气:“同是大人的男宠,如今凉芳进了宫,二爷还有南昌可去,只有小的无处可逃。日后梅姑娘过门来,难免瞧着小的碍眼……小的自然要趁着梅姑娘来没过门,便赶紧给自己安排下退路才好。”
司夜染忍不住咬牙:“你进御马监,是想逃去西苑。”
兰芽便笑了,“果然瞒不过大人,小的便承认了吧。上回去过一次西苑,只觉水气清凉,倒比灵济宫里凉快许多。这京师说热就热起来了,小的想搬过去住。”
司夜染冷哼一声:“你说得好听!你想去西苑,还不是因为虎子在那里?”
兰芽笑了一下,却又怅惘停下:“……大人忘了,虎子此刻不在西苑。”
司夜染便一眯眼。
他送虎子南下杀倭,这消息绝密,始终瞒着兰芽。她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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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205。16替她道歉
司夜染便轻轻咬了咬牙:“双喜,嗯?兰公子,你倒是私下里悄然收买了我灵济宫里多少人去!”
兰芽急忙摆手:“大人勿虑,也不关双喜的事!小的并不知虎子去了何处,只是知道虎子不在西苑。”
司夜染这才哼了一声,算是信了。
兰芽便偏首瞟他:“大人难道还不想告诉小的,虎子究竟去了何处么?”
司夜染抿紧唇角,并未言语燔。
兰芽便双眼含了泪,盈盈地望着他:“大人,你偷偷将虎子送走了,却不告诉我知。怎地,难懂还不准我去西苑等他回来?大人这是你欠我,大人便该还我!”
她的泪……令他心烦意乱。心下总觉,她说“他欠她”,是另外一事窠。
心便硬不起来,他便哼了一声,甩袖向前去:“你要去便去,皇上既已准了你,我又如何敢拦着!”
兰芽立时便破涕为笑,蹦跳着追上来,“多谢大人!”
司夜染背对着她,忍不住咬牙。就知道她装的!
就知道——她知道他此刻对她难免心软,她明明知道!
……他却也只能,任她装作不知道。
司夜染叹了口气,大步而去。
正迎上刘司正。刘司正向司夜染福身,将梅影之事告知。
兰芽隔着远,听不真切。只瞧见那个女官服色的女子,躬身在司夜染面前,哀哀仿佛说着什么。
少时,刘司正去了。司夜染回眸朝她望来。
兰芽便抿了此前的玩闹,静静走上前去问:“大人,怎了?”
司夜染蹙眉望她:“我还有事。你先回宫吧。明日我再带你去御马监。”
司夜染说完便要走,兰芽却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请大人直言相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她看得清楚,司夜染在那一刻面色微白。
跟在他身边这样久了,即便上回性命堪虞时,他都未曾露出过这般的神色……她直觉,定然是出了大事。
她便又道:“兴许,小的能帮的上忙。”
却不成想司夜染推开她的手,认真道:“此事,不必你帮忙。”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便说明越是有事。她便越是想知道啊!
她想了想,便松了手,“好,那小的就不问了。大人走好,小的先回宫了。”
她转身走开,却没走远,而是躲在墙角,慕容司夜染的背影朝内廷去。
她琢磨了琢磨,便也仗着乾清宫的腰牌进了内廷。跟值房的内侍打听到了小包子的去处,便寻了小包子来。
小包子职司低微,负责打扫内廷长街。但是这个差事却顶要紧,消息最为灵通。举凡嫔妃,或者太监、女官,只要打长街上走过的,都不太防备着小包子他们。于是他们说的话,小包子倒都能连听带猜个大概齐。
小包子便将内廷的事儿都说了。
赶巧不巧,吉祥与梅影吵闹起来的那条长街,当时正是小包子负责打扫。
听完小包子的讲述,兰芽心下便是隐约一动。
司夜染疾奔内廷而去。
到了宫正司,连韩尚宫都惊动了,亲自来见。韩尚宫将前因后果都与司夜染说了,反复强调宫女不准打脸是绝不可违的宫规,若有嫔妃打了宫女的脸也要受罚;以及梅影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司夜染听着便笑了,冲韩尚宫一揖:“尚宫说得对,梅影说了这话做了这事,自然该罚!且不说她是贵妃娘娘身边儿的人,贵妃最为六宫表率,定不容她妄为;且她即将成为本官对食,本官亦是谨守宫规,便也不准她行差踏错。”
司夜染这样好说话,韩尚宫倒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悻悻道:“此事下官也颇感为难。司大人也明白,除非吉祥和冷宫娘娘肯不计较,此刑才有转圜的可能……”
司夜染便笑:“梅影既然将为本官内人,本官便也该替梅影向那位吉祥姑娘致歉。不知韩尚宫可否通融?”
韩尚宫便命刘司正亲自陪同司夜染前去。
司夜染先去见了梅影。梅影含泪扑上来攥住司夜染的手:“六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回是我错了,可是我当真罪不至此……那个冷宫的丫头是故意陷害我的,六哥你要替我做主。”
司夜染轻轻按着她的肩道:“此话你与我说说倒也罢了,对外便不要再这样说。昭德宫与冷宫的宿怨,不要再提起。”
梅影便点头:“好,六哥你说什么我都听。六哥……我知道我这次给娘娘,还有六哥你,都招惹了麻烦。六哥,我对不住你。”
司夜染轻轻叹息,望着她憔悴了的面容,道:“其实,是我对不住你。”。
司夜染接下来去了吉祥那边。
虽说结案之前,吉祥和梅影被一并留足宫正司,可是两人因责任不同而待遇也有所不同。
206。17人不犯我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吉祥的房门一动。
隔着窗纸与门板,兰芽什么都没瞧见,只隐约听见门内传来吉祥细细的哭声。她极是不甘心,可是却又不得不转身而去。
她不想,被他瞧见。
更不想,被他知道,她原来竟然这么在乎。
司夜染出了吉祥的房门,不知怎地,忽地屏住呼吸,立在门口悄然凝望四下窠。
吉祥发现不对,走上来轻声道:“司大人,怎了?”
司夜染蹙眉抬步:“没事。”便微微垂首道:“吉祥姑娘不要忘了刚才答应本官的事。姑娘留步,本官先走了。”
吉祥咬了咬唇,也只好福身相送:“奴婢恭送大人。”
司夜染到了宫正司的值房,等待于此的刘司正忙起身:“司大人回来了。”
司夜染朝刘司正客气拱手道:“方才本官已代梅影向吉祥姑娘致歉。吉祥姑娘心地善良,已是接受了本官的道歉,愿意替梅影求情……刘司正可否通融一二?”
刘司正便也笑了:“既然吉祥都被司大人诚意感动,下官自然也愿锦上添花。请司大人请先移步回御马监等候,下官这便上报尚宫局,相信会有好消息传来。”
司夜染一揖到地:“如此,便要多谢刘司正,多谢六局一司的各位大人。此恩,夜染日后必定报答。”
刘司正心下欢喜,嘴上道:“不敢,不敢。”。
虽则宫正司与尚宫局还需依照宫规讨论一番,这前后免不得还要各位女官分别到太后、废后与贵妃这三边来调和……不过司夜染走出宫正司时,便已放心,此事已然尘埃落定。
可是他却没急着离开,反倒在宫正司门口站立了片刻。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丝叫他心安,却又心慌难抑的香气。
他宁愿是他错了,宁愿是因为这后宫女子众多,各种香料便都有用的,他因此而认错了也说不定……他最担心,是她来过。
与梅影对食之事,贵妃操持得这样大张旗鼓,他能想到梅影可能会因此而树大招风……他提前警告过凉芳,却没想到到头来刺中梅影的,竟然是吉祥。
幼年起,她便听从他的安排,随着废后躲进冷宫,远离这后宫争斗。他本以为用这样的法子可以保全她,可以让她身在淤泥而不染,不必被后宫争斗连累。却不成想,她却自己走出了冷宫那片净土,直接卷入了冷宫与昭德宫的宿怨……
他最不希望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朝廷便不会派兵清剿大藤峡,吉祥的家人也不会为了掩护他而被屠戮……那么吉祥便更不必进宫来。她只需在大藤峡的青山碧水间,做她天真无邪的公主,又怎么会沦落到进宫为奴,更要卷入后宫这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这事情来得突然,让他都措手不及,于是他便更不想叫兰芽也卷进来。
可是她太聪明,他不确定能瞒她多久。他最怕的是,她怕是此时已经知道了。
长街上传来唰唰的声响,司夜染偏首,见是个小内侍正在卖力地清扫着。他便点手叫那小内侍过来。
小内侍竟慌得一把扔了扫帚,朝他走来时竟然是面无人色。
“大,大人,有,有何吩咐?”
司夜染便笑了。
他知道他是个可怕的人。这宫里宫外传扬着无数关于他心狠手辣的传闻,他早已习以为常。可是却也没想到,他此时明明面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呢,可也竟然能将一个小内侍吓到这等模样。
司夜染便敛了笑,又恢复一贯的清冷,问道:“我来问你,方才一盏茶的工夫,这宫正司门口,可有内监进出?”
不消说,这吓的面无人色的小内侍,自然是小包子。
兰芽进宫正司打探,便叫小包子在外头长街上替她望风,倘若有人来便学老鸹叫。方才兰芽走了,小包子拖着扫帚没走利索,便见司夜染出来,只好装作卖力扫街……这便被逮住了。
他如何能不被吓到面无人色?
小包子心下一寻思,便明白司夜染在问什么。于是他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没有!大人容禀,宫正司可是女官的值房,公公们是不会轻易上门的,总要避嫌不是。”
司夜染蹙眉:“……是么?”
小包子已是快要尿出来了,抱着肚子哀求:“大人对不住,奴婢想要上茅房!大人恕罪!”
司夜染便叹了口气:“你去吧。”。
司夜染回到御马监等消息,方到傍晚便已传来了好消息。
梅影处罚难逃,却不再是残忍的板著之刑,改为较轻的“提铃”。
所谓“提铃”,便是受罚宫女自申时正一刻,并天晚宫门下锁时,自起更时至二更三更四更之交时,提铃自乾清宫门至日精门,回至月华门,至乾清门止。提者徐行正步,大风大
雨不敢避,高唱“天下太平”,与铃声相应。
看似简单,实则一个宫女孤身与午夜至天明,行走于阴森的宫墙之间,与后宫无数屈死的冤魂相伴……此刑痛楚不在体肤,而在精神。
受过此刑的宫女,便有不少落下了病根,甚至还有就此疯癫了的。
不过不管怎样,总比板著要轻松些,不至殒命。宫正司与尚宫局已是给足了司夜染情面。
初礼便上前躬身道:“大人可放心了吧。大人是否要亲自接梅姑娘出宫正司?”
司夜染摇头:“此事既然已结,咱们便回灵济宫。”
初礼忍不住道:“大人又何必这样急着回宫?迎一迎梅姑娘,也耗不了多少光景。”
司夜染清冷横初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