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凤计-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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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懿和怀珠已经惊呆在了当场,心说莫非这位安王殿下是疯了不成?妙懿拼命想从他手里将手腕抽出来,谁知对方却越攥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是你皇嫂!”妙懿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对方却不为所动,轻声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腰,“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妙懿几乎要哭了。这些人都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全都针对她,她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行吗!
“算我求你。”妙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一手抵着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在拼命挣扎,“今日是一场误会,我并不知道这件衣裳是你送的,如果我让你误会了,那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的眼中闪着动人的泪光,楚楚可怜至极。安王愣了一下,手中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就是现在!
妙懿猛的将他推来,咬牙照着他的下身狠狠踹了一脚,疼得安王直不起腰。
“多谢殿下从前救过我一命,可你也不该产生此等非份之想。我们扯平了。”
妙懿丢下这句话,拉着看傻了的怀珠,扭头疾走。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安王府她今后再不会来了。
一口气直冲到前面,但见光影摇摇,丫鬟仆妇端着盘盏酒壶流水一般进进出出,丝竹之声阵阵从殿内传出。妙懿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小姐,前面好想有争吵之声。”
妙懿拢目光观瞧,却见不远处花阴之下,一名女子被几个人围在当中,拉扯着衣裳,似乎在哭着诉说什么。有人呵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轮得着你来撒野?”
那女子嘤嘤哭泣之声分外凄楚动人,似乎在轻声解释着什么,却被人不耐烦的退了一把,骂道:“就算你在殿下身边得宠了几日,那也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
怀珠悄悄拉了拉妙懿的袖子,说:“安王府后宅乱得可以,也不知道那两位王妃是怎么管家的。”
这时,已有丫鬟认出了妙懿,忙上前请安,询问可需要什么。怀珠答说:“无妨,我们家王妃只是出来散散酒,不需要伺候,忙你们的就是了。”
谁知道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被几个人围着女子如被电击,抻着脖子直朝着妙懿主仆望过来。她的目光在看清了妙懿容貌的一刹那,忽然定住了。
气氛有些诡异,妙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直直的回望过去。
羊角大灯在夏夜的风中微微摇摆,将整座安王府照得仿佛白昼一般。妙懿分明看到了一张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面孔。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呆在了原地。
蓦然间,妙懿的脑海中窜出了慧嫔的话。
“乡绅被劫,他的三女儿在京郊走失……”
“那日瑞王恰在京郊兵营……”
“有人传说,曾在安王府内见过这位小姐……”
妙懿几乎窒息,安王究竟在想什么!这样大的口实难道要暴露在人前不成?
难道他有恋嫂癖,她就得跟着倒霉吗?
“怎么站在这风口里?”
怀珠缓缓回头,她的腿抖得厉害,牙齿咯咯响着,眼见着周围有人行礼说道:“见过瑞王殿下。”她却连屈膝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后,妙懿脑中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第173章 金簪事
“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呢?”
鼎炉内焚着上好的静心香,龙涎香麝,幽幽缠缠,金坠子的西洋钟“嘀嗒”“嘀嗒”的轻轻响着,太医用绢帕轻按美人手腕,眉头微簇,用比便秘好不到哪去的神情诊着脉。
他心里纳闷,面上却一丝不露,“有病没病来剂药”本来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生存之道,哪里能说破得罪金主呢?
其实后宅这些夫人小姐得病,除了不爱运动之外,就是心事太重,或心里有鬼。有的就是吃太上老君亲手炼得仙丹也不见得能治好。可有时候,却只需男主人的一句话,病就不药而愈了。
心里的锁,还需要言语为钥来开解。
人参肉桂可劲吃,灵芝燕窝天天用,吃呗,反正也吃不死!祖宗传下来的饭碗,要好好端稳。
“妇人刚行过经,难免血气不足,只需吃些补血滋阴的药便可痊愈。”
太医装模作样的开完方子便拎包走人了,怀珠一边吩咐人去抓药,一边忐忑不安的在门前转圈子。她努力的竖起耳朵想听一听房内的动静,可惜却什么也听不到。
昨晚在安王府里真够惊险的,那个安王也真够可以的,弄个小妾还长得跟自家小姐那么像,简直疯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对自己的亲嫂子心怀不轨吗?
这事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传出去,那后果……反正最先倒霉的肯定是皇室以外的人,自家小姐黑历史还没洗白呢,怎么又沾了一身骚?
怀珠在心里已将安王祖宗十八代骂了八遍,想想不对,这不是连着瑞王和自己小姐的夫家全骂了吗?
怀珠在门外干着急,妙懿躺在床上也心急,但她也知道,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在当时那样的状况下,她除了用装晕来吸引众人的视线外,实在没辙。她心里也将安王骂了一百遍,半晌,才缓缓睁开眼,轻轻“嗳”了一声。
瑞王就坐在床边,见她睁眼,忙握住她的手,问道:“要不要喝茶?”
妙懿沉重而缓慢的摇了摇头,满怀歉疚的望着瑞王,说道:“妾身子不争气,让殿下忧心了。”
瑞王扶她坐起,亲手端了一杯温茶给她,说道:“下次身子不爽快就不必勉强自己,不过是兄弟间往常来往走动而已,不去也罢。”
妙懿仔细思量他话中的意思,心思电转,顺势倒在瑞王怀里,轻声道:“殿下,妾无能。”
瑞王奇道:“为何如此说?”
妙懿犹豫了一番,似乎并不愿意解释。瑞王愈发好奇,追问道:“若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我,不可委屈了自己。”
如此柔声好气的诱哄了一番之后,妙懿方才用比蚊子哼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安王妃……已有了身孕。”
说罢,她已将头深深埋入瑞王怀中,估计脸已经红透了。瑞王愣了一小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将自己小王妃从怀里扒拉出来,低头噙住她红润的嘴唇,直接将她压倒在床塌之间,身体力行的表示将完成娇妻的这个愿望。
怀珠听了半天墙根也没听见里面在说什么,干脆偷偷将窗户推开一个缝,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是木质家具摇动的声音,渐渐的,声音变得有节律起来,她正纳闷,忽然听见一声轻如薄雾的娇喘声,猛的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石化在原地。
半晌,怀珠将窗户推好,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廊下,轻轻咳嗽了一声,吩咐小丫头们准备热水。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瑞王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吩咐众人好好照顾王妃便往前面去了。
怀珠轻轻出了一口气,心说这事暂时算是掩饰过去了吧。
这时,有人走过来和怀珠小声说了几句,怀珠点头,将人打发了,直接进入内室。只见妙懿拥被而坐,面色阴郁,间或小声嘟囔两句,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怀珠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试探着问道:“小姐,如何了?”
妙懿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还好。”
怀珠低头看着自己刚上脚的新鞋,那是王府新晋管着绣娘的头儿为了巴结她,让用给主子们做衣裳剩下的宫锦做的,最好的料子,最顶尖的江南绣娘,鞋面满绣着花团锦簇,步步高升——她这些年跟着小姐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之女,竟然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亲王正妃,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旁人背后议论得多难听她都知道。但其中起起落落,满腹心酸,他们又如何得知?
“小姐,你可知道你不在王府的时候,我过得是什么日子?”怀珠忍不住开口,她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就快憋死了!
妙懿抬头望着她,没有说话。
怀珠索性在床边坐下,小声道:“我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小姐心里所觉所想我也大概知道三分。打个比方,咱们现在就是站在悬崖边,或者算是骑在老虎身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我反正是个丫鬟,骨头没几两重,贱命一条,这辈子活到现在,该见的都见了,没什么遗憾。但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想看着小姐受罪,看着夫人和小少爷受罪。”
妙懿沉默了半晌,道:“你的心思我明白。”
反正她的心早就屈服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呢?
怀珠接过她手里的空杯子,走到桌边搁在那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件小事,因为鲁美人被抬了身份,她的家人赶来谢恩,今日早间来了一趟,现时已经走了。听人说还送了不少东西给鲁美人,哼,不知道是不是怕女儿在王府受委屈。”
妙懿道:“你别看不上这位鲁美人,她将来未必比我低多少。对了,内眷都有谁来过?”
“只有鲁美人的母亲和妹妹。”
妙懿眉头微簇:“为何无人禀明于我?”
怀珠忙说:“因他们一大清早就来了,王爷还在小姐这里……不便禀明。左右不是正经亲戚,当不妨事。况且当时秦侧妃去了一趟,也算很给鲁美人脸面了。”
“也罢。”妙懿思量了片刻,道:“派人去告诉鲁美人,早起我身子不便,未能过去一见,改日再来时,我定亲自设宴款待。”
怀珠应了一声,刚要去,又被妙懿叫住,道:“算了,我亲自去和她说吧。”
却说鲁绣月刚送走了母亲和妹妹,心下未免伤感,这会儿正独自坐在房中垂泪。想着未出嫁前如何承欢膝下,在母亲怀里撒娇;如今虽入高门,却丝毫不得自由,想来事事也难得周全。
丫鬟卯儿等难免要宽慰一番,道:“方才夫人还劝小姐,说嫁了人哪里还能像做姑娘时候自在?王爷待小姐如何就不说了,上头也只一正一侧二妃,人少也清净。旁的王府哪里有这样的?别说王府了,就是普通公侯人家还三妻四妾,丫鬟美婢无数,成日家不得安宁。”
鲁绣月伸手从桌上的匣子里挑出一支累丝攒凤簪子放在手里摆弄,卯儿忙接着说:“夫人心疼小姐,送了一车的好东西过来。就拿小姐手里这个金簪子来说,上面嵌的宝石当真稀罕,竟然泛着金光!谁见过这样金颜色的宝石?”
鲁绣月叹了口气,道:“你没见方才娘给我这些珠宝的时候,妹妹连脸色都变了。其实娘从前最疼的就是妹妹,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要不是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又怎么会……”
话说到此处,她忽然哽住不说了。
她被送入瑞王府之前,她爹鲁达荪曾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可将那件事透露给旁人。
她牢记在心,甚至连梦里都不敢吐露一个字。
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好了,我没事了。去把东西都收起来吧。”
鲁绣月毕竟也是有些城府修养的女子,否则在瑞王府里也站不住脚。卯儿亲自将珠宝收好,锁入柜中,将钥匙搁在暗格内,扭头瞧见鲁绣月手里的簪子,便殷殷勤勤的走上前道:“这样稀罕的珠饰,想来连王妃都少见,不若小姐戴上瞧瞧。”
鲁绣月眉头微簇,寻思着是否有些招摇,只听卯儿叹道:“小姐本是金玉般的尊贵人,如今又有了美人的名份,原本不爱装扮是为了藏拙,现在若再如此,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心意?就连下人们看了也不像。”
这王府里的人虽说个个都是经过调、教,懂规矩,识大体的,可那都是表面而已。谁心里没有一杆富贵秤呀?谁有钱,谁得宠,谁不在心里头称一称?
正犹豫着,却见门外丫鬟说:“见过王妃。”
鲁绣月心头一凛,一股不知名的怒气蓦然涌上了心头。
在她以为自己可能已有了身孕的时候,却被王妃叫来诊治的大夫当场验出只是空欢喜一场,她忍不住当场便落了泪。
……不可能全无怨恨。
就算王妃天姿国色,足以令世间所有男子倾倒,可当被倾倒的男子是自己的心上人时,那痛,也仿佛是心头被戳了一刀,鲜血淋漓。纵使用仙丹灵药敷着,养着,那痛也已渗入了骨髓,伤可平,心难平。
这便是人心。
她心念电转,伸手将金簪簪入发髻,起身迎到门口时,面上已满是盈盈笑意,明艳如花。
“见过王妃。”她柳腰一扭,以极优美的姿势行了个福礼。
“快起来吧。”妙懿握了她的手,将她搀起,二人相携入内。寒暄客套了一番之后,鲁绣月主动就母妹入府探望一事说了,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妙目,含羞说道:“因不是什么大事,便并未搅扰姐姐。王爷也说让妾自己做主便是。”她轻咬下唇,含羞带怯的颔首抚了抚鬓发,金簪在她头上微微颤动,珠光莹莹。
妙懿起初并为留意她的做作之态,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一口浮沫,笑道:“王爷自是信重妹妹的。只是毕竟是亲戚,人都到了府中,却无人接待,这哪里像样子?传出去岂不是……”
她边说边缓缓抬眸,待瞥见鲁绣月头上的簪子时,忽然愣住了,直到鲁绣月唤了两声,她方才缓缓继续道:“你娘家人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探望于你,这已不再是你的私事。这样吧,我现在下个帖子,请他们来府中赏花饮宴。不知你妹妹可许配了人家没有,若有我能做的,你只管说。”
鲁绣月已面现感激之色,轻声说道:“姐姐如此盛情,本不该辞的。只是我那小妹年纪还小,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不大见人,恐惹姐姐不快。”
妙懿“咯咯”笑道:“妹妹真痴人也!谁出嫁前不是在家中娇惯长大的?等出了阁,有了夫家,自然就长大了。妹妹不必多虑,我这就叫人去下请帖。”
她缓缓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去,忽然回首道:“不知你家小妹闺名唤做何名?”
鲁绣月见问,迟疑了一下,道:“她大名唤做素莲。”
妙懿点了点头,说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辞了。
送走了瑞王妃,卯儿关上门,得意道:“小姐可见方才王妃看您头上发簪时的表情了?”
鲁绣月也略有些飘飘然,她轻蔑一笑,道:“何为前倨后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