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卿-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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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以前,太乙还是小孩子心性,可做了娘亲,她便感到自己似乎一夜长大了。
为母则强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太乙长大了,叶英却反倒幼稚了许多。
对于这点,龙井深有体会。
龙井从小便跟在叶英身边,对龙井来说,他们的岛主是强大的,冷漠的,淡然的,爱与恨这种世俗的感情,岛主不曾拥有。但是,谁来告诉他,岛主这阵子是怎么了……岛主手不释卷的明明是《天道奥义》,可最近怎么变成了《幼儿启蒙》,《幼儿健康食谱》,《幼儿手工艺》;岛主向来不喜欢喧闹,也不爱同其他仙人交往,可近来,岛主大人把九天中有千岁以下少年仙人的洞府全都跑遍了,以一个未来岳父的神情考察小仙们的法力,人品,操守;与以上这些想比,岛主同太乙元君抢着抱孩子的举动,已经不算怪异了。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原因,对太乙,叶英渐渐看守得不那么紧了。两个月之后,太乙终于得了个机会,她唤出休眠的采九,托他把孩子送到长生府去。采九这时已经可以化出人身,白发少年,虽不会说话,却听得懂。
采九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英就回来了。
他还是一身经常穿的紫衣,大步走到太乙身边。白天,他去凡间转了一圈儿,他不知道怎么同太乙相处,更不知道如何哄他们的孩子。他只能去学,看着凡人的夫妻怎样相处,凡人的父亲如何做。回九天之前,他用一颗东海夜明珠换了一个樵夫的拨浪鼓,因为他发现小宝宝一见那个就不哭了。真是一件神奇的法器,若是有了这个,萌萌一定会开心,太乙也一定会对自己笑吧……
只是,他一进屋就发现了屋子中异常的安静:“萌萌呢。”
周围的空气迅速地冷下来。太乙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仰头直视:“不知道。”
“不知道?”叶英一甩袖子,拨浪鼓摔了个粉碎,他深深地望向太乙,“你把我的女儿送走了?送到那个傻子那去了?”
“她不是你的孩子。”
太乙的衣襟被抓着,整个人被叶英拎了起来,他目光冰冷,恶狠狠地道:“太乙元君,谁准你把萌萌送走的!”
太乙脚尖点地,呼吸不稳。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眸子血红地盯回去:“你算萌萌的什么?你没有资格管萌萌的事情。还有,你凭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我不是动物!我受够了!受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不爱……”
不等太乙说完,叶英忽地擒住她的双唇,狠狠地亲吻起来。
他吻得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怨恨,嫉妒,报复,粗暴地啮咬着她的唇瓣。太乙想都没想,咬住窜入她口中的舌头就狠狠咬了下去。瞬间,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口中。然而,疼痛没有让叶英停下来,反而动作愈加愈烈。
太乙被抵在墙壁上,手条件反射地四下里去摸,正好抓住小桌上的花瓶,抄起来对着叶英的头就砸了下去。
凭叶英的身手,不是躲不过去。
但他动都没都动,硬是接下了这一击。
鲜血顺着他白皙的面庞流了下来。血流如注,刹那就模糊了他的眼睛。
太乙也愣了。脑袋跟被雷劈了一样,狠狠地抽了一下。究竟是什么把他们逼到了如今的地步。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有过温馨的相处,为什么到现在全变成了敌对和伤害……
良久。
“也罢。”
叶英忽然敛去一声的冰冷,他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太乙的头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叶……”还不等太乙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涵义,整个人就被锁链吊了起来。
金色的锁链,和她脚腕上那条一模一样,一头缠在她两只手腕上,一头绕过房梁。
叶英闪去身上染血的衣袍,赤着上身抱住她,血水瞬间染红了太乙的衣服。
他满脸是血,抬手撕开太乙的衣襟,把头埋在她胸口上,静静地听着她狂乱的心跳,眸中流光暗涌:“你把萌萌送走了,再给我生一个就是了。”
头顶的血还在不停的流,恍惚中,叶英似乎闻到了甜甜的花香。这像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他甚至希望时光能就此停止,让他就这样抱着她,拥有她,以这种合二为一的姿势停留在岁月之河中。
太乙被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彻底吓到了。
她想,他大概是疯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叶英忽然抬起头,太乙被吊在房梁上,这个角度,叶英是要仰望她的。他似乎在笑,如果这是笑,便是太乙第一次见到他笑,在这种错乱的场合里,他竟然在笑……
他从脱掉的外袍袖中拿出一本书册,翻开书页给太乙看。
书名是——《少妇调…教一百零八式》。
太乙的魂儿都被雷出窍了。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这次是认真的。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要她说不愿意,他就不逼她。
叶英满脸笑意,配上那血流如注的脸,说不出的诡异可怖。他缓缓道:“我上仙塾时,老师们都说我学东西很快。为了和你完成夫妻之礼,我找了很多书来修习,也看了很多别人做的,你会满意的。我一直期待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太乙整个人都毛了:“叶英,你疯了是不是,别让我恨你!”
“你不会恨我的,”他笑着松开她的发髻,“我会让你舒服的。”
叶英一手慢慢抚摸着太乙肋骨下那个他亲手刻的字,一手架起太乙的一条腿盘在他腰上。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要吃了她,撕她的肉,喝她的血,骨头磨成粉了也要吞下去。
窗外花月海,银河缱绻。而窗内,是一场厮杀。
太乙的哭声,叫声,叶英迫着自己不去听,他蒙住她的眼睛,青涩的,粗暴的,兀自狂乱地动作着。可他还是知道,知道她疼,知道她难过,知道她恨不得杀了他。但他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了。
他没有命魂,他不懂得爱。可是他已经努力地去学了,学怎么讨好她,学如何做一个父亲,学着怎样维持一个家庭。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她为什么要把孩子送走!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再爱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不再喊,也不再挣扎。他偷眼去看,她吊在半空,原本红润的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被汗水浸湿的黑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上,手腕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她像是死了一般,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个抱着他的脖子,眯着双眸,笑着说,“这个世上,我最喜欢阿英。”的女孩子,她生生地,被他折…磨…死了。
这一夜,如此的漫长。
长到——花飞梦散,心字成灰。
93|治愈
慌乱。
向来稳重的蓬莱岛主,竟然也有体会到慌乱一词的时候。
她死了么?
下一刻,他忽然想,她要是死了倒也好。
都是她的存在,把他变得这般奇怪,把他变成了曾经最瞧不起的那种存在。
但这个念想也只是一瞬间。
叶英抬手,削断锁链,太乙落在他怀里。她好轻,轻得像是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他抱她沐浴,擦干身子和头发,在伤处涂上药膏,裹上干净的单衣,再搂进怀里,落下幔帘,拉上薄薄的锦被。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看着她的眼睛,叶英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淡漠的,没有情绪的,游离在这个世上之外的。
他叹了口气,咬破自己的中指,指腹点在太乙额头上,眼风飘过窗外的梨花树又转回来盯住她的眸子,口中念道:“你叫小梨,是只梨花妖,也是蓬莱岛主叶英的妾室。你爱他,自愿为妾,为他可以去死……我是叶英,是你的夫君,是你最爱的人……东君是我的夫人,她是个好姑娘……”
太乙的眸子先是闪过一丝光芒,随后慢慢黯淡下去,随着叶英口诵的咒语,她的最后一丝生气也被抽离了身体,上下眼皮碰了几碰,脑袋一耷,靠在他怀里,睡着了一般……
第二日清晨,叶英睁开眼,忽得脸色大变,他怀里的人不见了!
他不像太乙,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昨晚太过混乱,为施禁术,他又耗了精血,不知不觉间便昏睡了过去。
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没有,没有,没有。
四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禁术不可能无效,她不可能丢下他跑掉的……
叶英心里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树下,只听树叶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他一抬头,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坠了下来,甜甜的梨花香,还有一声惊呼。他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把那个不知是爱还是恨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面容,久违的微笑。一双异色双眸,泛着星子般璀璨的光芒。她一手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一手把掌心的梨花瓣撒了叶英一头。
纯白的花瓣,香香地落了他一身,还有一小片正好沾在他鼻尖上。她一愣,旋即指着他的鼻尖大笑起来:“阿英,你的脸,哈哈,像是只小狗一样,哈哈。”
叶英虽然瞧不到自己的脸,但从她那灿烂的笑容中,也猜得出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下一刻,她从他怀里跳下来。一个没站稳,便又向后跌了过去。他伸手拉她,脚下一着急,反倒被她拉倒在地。
两人落地,惊起一片梨花。
她被他压在身子下,黑发如云,铺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衣襟微敞,露着精致的锁骨,上边还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迹,紫红褪去,余下淡淡的粉色。
小家伙的手指点上他的嘴角,一左一右向旁边撑了撑:“阿英阿英,你笑笑嘛。总是面瘫着一张脸,像是很讨厌我的似的。”
“没有。”叶英马上否定。
她一挑眉,疑惑道:“什么没有?”
他抿了抿唇:“没有讨厌你。”
“我还是有些怕。”怕你讨厌我。
“可以。这个世上,你只可以怕我。旁人都不必害怕。”只要有我在,天帝你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一直照看太乙的龙井,他似乎是引着什么人在向书房那边去。叶英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大雅观,他想抱太乙起来。
忽然,身下的小姑娘慌乱地掩起衣襟,修长的双腿勾上他的腰,俏丽的小脸飞起红云,惊呼道:“姐夫,我们……我们不能这样,姐姐知道了……会恨死我们的。”
叶英哑然,他的小姑娘,原来这么喜欢角色扮演。
愈来愈近的脚步兀地停住。原来是许久不见的白春苏同小狸猫精阿狸。此时此刻,龙井再想引这二人走开已是来不及了。
阿狸气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看清来人后,叶英却是放弃了起身的想法,接着太乙的话道:“没关系,你姐姐黄泉之下会祝福我们的。”
太乙一撅嘴,马上又抱住他的脖子,作势挣扎着:“大哥,不可以……不可以……快从我身上下去。我们这样是,是乱,伦!被爹娘发现的话,我们……”
“你忘了?”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爹娘早就被我气死了。”
“贱人!”小狸猫精哪里见过这样羞…耻的场面,一甩手中的鞭子就要从游廊上飞身过来。
白春苏拉住她的腕子,面色似有隐忍地摇了摇头。
那边厢,太乙的表演欲更加燃烧起来。
娇媚的声音欲拒还迎:“师父,师父,不要,不要碰我……小梨一直把您当做长者,崇拜您,尊敬您,敬仰您,您不能,不能……唔……”
接下去的话全被叶英咬着她的唇瓣吞了下去。不知为何,一听她叫出“师父”两个人,他就躁动难捱,那两个字仿佛这世间最剧烈的春…药,搅得他心神不宁,魂魄不安,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一旁看,他只想吻她,诱…惑着她一遍一遍地叫着自己“师父”,“师父”……梨花树下,身材高大的男人压着娇小的女孩,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托着她的腰肢。平日里水波不兴的调子,全被情…欲浸染,“小梨,小梨……”
廊檐下的小狸猫精倏地红了脸,她忙退到白春苏身后。迷蒙间,她觉得叶英口中的人就是她。“小狸,小狸……”不知何时,她便对叶英存了不一般的心思。英武不凡,法力高深,神族后裔,哪一点都令她慢慢地情根深种。只是,小狸猫精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叶英的,但……他也是宠着她的,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他对她很好。佳节时的礼物,只要东君有,她也会有一份儿一样的。有些时候,她也会一个人关着门偷偷开心,她以为,在师父心里,她和东君是一样的位置。
何其不幸,她只是一只低贱的妖怪,何其有幸,她成了他的徒儿。
她一直认为叶英对东君是爱的,但这爱却有些奇怪。他对东君的关心,爱护,心疼,像是隔着一层鲛纱,模模糊糊,似乎近在眼前,可又远在天边。
时至今日,看着梨花树下似是疯狂,却又小心翼翼的男人,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的爱。
叶英对自己,对东君,对九霄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亲近。
而真正的爱,又怎么会是平分秋色的?
高贵如叶英,凉薄如叶英,霸气如叶英,他的爱又怎会是隐忍的?
像现在这般,不惧世人眼光;明知那小姑娘是有意取乐,也放低身份,陪着她闹;宠着她,娇惯着她,让她无法无天……原来凉薄如叶英,他的爱竟然是这般浓烈。
如果说东君对他来说是不可磨灭的存在,那么,那个小姑娘对他来讲,便是不可替代。
不可磨灭与不可替代。
天壤之别,大大不同。
女人要的永远都是不可替代。就像是不要最爱,而要只爱一样。
六界中最凉薄的男人,他的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