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家之世子谋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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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香冷笑,目光却落到柳慎的面上来,笑着继续说道:“姑娘是个聪明人,那药你吃不吃我不管,你去相国寺什么居心我也不管,所以姑娘大不必这么一直防着我。”
柳慎闻言,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也是,在一起这么久了,玫香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不过她既然没有告诉周苑,显然是有条件的。柳慎虽然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谈条件,不过玫香的这个筹码不小,她可以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玫香知道良珠是柳慎的心腹丫头,所以也不避讳,双手直接覆到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神情里多了几丝温柔:“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一会儿请姑娘找个偏僻的医馆,我要下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这话说的及明白了,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慎竟然全然不知,而且上一世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她表情有些诧异的看着玫香,随即又看了看她平坦的小腹,一面示意同样惊讶的良珠别乱说。
好半天她才问道:“这样下去总不是法子,我父亲知道么?”
玫香神情有些低落,她垂下头尽量温柔的抚摸着小腹:“一个月前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是等孩子先生下来。”这就是玫香的悲哀,她确实成功的攀上了高枝,可惜这个高枝并不是那么好扶。
柳慎明白,柳国公只怕惧于周苑吧。但是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她是晚辈,如何也不该当着玫香的面说自己的父亲惧内。“可是你也瞒不了多久。”
玫香似乎早就想好了,听到柳慎的话,立即回道:“我已经与国公爷商量过了,等过一阵子你找个理由,你就在相国寺先住下,我陪你在外头,直到孩子出世。”
这样好像不错,自己完全不用在家里喝清粥。可是,柳慎还是有些不满他们利用自己。
经过自己几个月的观察,这位大姑娘并不是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所以玫香有些担心她不愿意,所以便道:“夫人眼里容不得人,可是国公爷已经不惑之年了,才有了德哥儿一个儿子,你是国公爷的亲生女儿,难不成就不愿意看着自己多个亲弟弟么?”
柳慎无所谓,柳国公这个父亲于她只,是一个形式的存在而已。不过柳慎也不愿意错过能留在外面的好时机,所以再三考虑便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在相国寺到底有些不妥,至于你的安置之处,如果父亲那里没有准备,我可以请我大堂兄帮忙,但是我这些日子在外做什么,你不得过问,我负责你安全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你要在父亲面前帮我保密。”
这不算什么事情,玫香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柳慎也是小心谨慎的,瞧了她一眼,目光里那股软弱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玫香从未见过的狠辣:“如果你胆敢向谁透露半个字,那么就算夫人那里不来收拾里,我也不会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玫香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我答应你。”她潜意识里竟然相信,也许大姑娘真的做得出来那种事情,所以她不敢有二心。
车夫是府里的家生子,不过老娘老子已经没有了,早年娶了媳妇在家,可惜媳妇身体不好,才养了个孩子,只能在家里带着孩子靠他这点工钱艰难过日子。
不过自从柳慎成了他的新主子,就掏了银子叫給他媳妇瞧病,对外就说是送柳慎去相国寺时,在外赌钱赢来的一笔。
虽是只給了这笔银子,不过已经把他媳妇的病治得七七八八,在养两个月就好了,所以谢三是很感激大姑娘的。
良珠在柳慎的示意下,嫌弃厚重的车帘把头探了出去。玫香不知道良珠在跟谢三说什么,只觉得一阵阵的冷风随着缝隙灌进来,冷进了骨头里。
第十二章 粮价上涨
如同玫香所言,柳国公在一次晚饭上提出,最近天凉了,又日日下雨,便叫柳慎住在相国寺里去。家里如今不缺马车,可以留给她,什么时候想回家里了也方便。
周茹没有多想,左右她有玫香盯着,至于柳慎不能在继续吃药,那她体内的毒想来也是差不多了,发作只是最近事儿多,柳慎时间的问题而已。而且最近事儿多,听说南方闹了蝗灾,粮食价格都涨了一大半,所以周茹要趁着京城的粮食价格没涨之前,赶紧囤积些。
可是她这么想的时候,整个京城或是可以说是整个大夏的人都这么想的,毕竟全国的粮食,大部分的靠南方出产,如今那里大面积糟了蝗灾,只怕明年的等不到新粮出来就要饿肚子了。
因此柳慎不在家里,省了她许多心。
柳国公自然没有給玫香准备地儿,只是私下給了玫香面额一百五十两的银票。所以玫香看到柳晨风安排的院子,就爽快的拿出三十两来填谢。
柳晨风自然不会要她的,毕竟她肚子里的是柳家骨血,虽然有些很不体面,但是发生在三叔的身上,没有什么稀奇的。
这院子不大,如寻常人家的小院子一般,进门就能瞧见正房了,而且是左右贯通厢房的那种,院子里有一口井,一棵小枣树。茅房在后头墙角,厨房在前面左墙。
玫香是很满意的,尤其还有个老妈子服侍,所以也不太管柳慎是要去相国寺还是去大房。
却不晓得柳慎的宅子就在隔壁,五进五出的,里头有山又有水,有亭台楼阁,只是可惜没正经收拾着。
距上次来大房,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余氏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很是出显,她的气色很好,胖了一大圈,见到柳慎来高兴的拉着她坐在身边一直说话。
程氏就笑着在旁边看她们俩,偶尔也插一句。这个时候若是有外人来瞧了,只怕以为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晚膳的时候,柳晨风亲自过来扶余氏,瞧见姑嫂还咯咯的说着,面前小几上的零食,已经給吃的七七八八了,老娘则在一边做虎头鞋子。不禁蹙起眉头假怒朝余氏道:“瞧瞧你这模样,慎儿没来的时候整日扒着母亲,如今慎儿来了,瞧都不瞧母亲一眼了。”
余氏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作势要起身,柳晨风急忙过去扶起:“有什么话你也等慎儿休息一日在说,今儿她累了大半天呢。”
余氏不依了,踱着脚朝柳慎很程氏瞧去:“母亲妹妹,你们要給我做主,相公一回来就顾着埋汰我说我的不是。”
程氏忍不住笑了,柳慎也笑着扶起程氏,不回她的话儿。
花厅里,柳大老爷已经在等,瞧见她们进门来,就先与柳慎夸奖一番,辛亏她提醒,不然这会儿该跟人家挤破头抢粮食去了。
程氏和余氏在家里,虽也听说了粮食要涨价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不禁有些诧异:“京中粮商不少,应该不至于吧?”
柳大老爷放下手里刚拿起的筷子:“你是不知道,好几家米行都是老精了,所以一听到南方的消息,所以就把粮食限量卖,价格也涨了起来,这留到后头的,会卖的更贵。”看了柳慎一眼,“辛亏慎儿,咱们也囤积了不少,保存得好,就算吃到大后年都不是问题。”
余氏却是有些担心起她娘家来,柳晨风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只安慰道:“岳丈家里人口不多,我准备了一些,风声前就叫人偷偷拉了过去,应该是能到明年六七月份的。”
这才放了心,对丈夫又多了几分感恩。只是公婆在前,有还有两个没成家的兄弟,又在这种情况下,丈夫却給岳丈家粮食,不知道婆婆公公如何想,所以有些担心公婆不满。
程氏见她神情担忧,笑着叫丫头給她先添了半碗汤:“都是一家人,你男人这般做是应该的,你在我们面前也不用觉得不自在。”
当晚,余家老爷子就亲自过来道谢了,前几日还在骂女婿自作主张,今日却腆着老脸过来,也实在是难为他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消息他也是今日才得知的。
余家在京中算不得大族,却也是书香世家,如今余老爷还在京中当值呢,余夫人也一并来了,瞧着女儿吃的圆圆润润的,气色又好,心下自然是欢喜的,很是感激程氏这个当婆婆的尽心,更嘱咐女儿要孝顺婆母。
柳慎并未出来见面,毕竟现在她该是在相国寺礼佛的。她可能要在府上住到明年玫香生产,所以程氏让她重新把上次学的女红琴棋书画都重新捡起来,到底是个世族姑娘,不学的话,出了门难免叫人笑话。
时间过得极快,京中的粮商在官府的压制之下,到底是把囤积的粮食拿出来了,只是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是不够卖的,因此价格又翻了一倍多。柳慎从谢三那里得知,国公府买到的也不多,最多能撑到三四月份,所以最近府上已经从三餐减到了两餐,下人们都是喝稀饭。谢三的媳妇刚刚养好的身子,如今遭了一劫,整个人都瘦了下去,孩子也是枯瘦如柴的。
柳慎瞧在他人踏实的份上,媳妇又是外来人,便叫他把媳妇孩子带到沁西路的宅子里去,一家跟重阳端阳兄弟先住着,对外就说去娘家去了。反正现在国公府缺粮,走一两个人大家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还能追究母子到底是不是去娘家,就算是家生子走了也懒得管,何况是个外户呢。
第二十一章 蹭饭
冬至的时候,柳慎叫谢三架着马车接自己到了沁西路的宅子里,查看了粮食和材火,这才到隔壁玫香的小院子。
玫香也晓得外头的粮食难得,所以瞧见谢三拉来的那满满一袋大米,得知是柳慎拿私房买给她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感激,不过更多的开始觉得,柳慎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才如此大方。但是看见从前对谁都唯唯诺诺的谢三如今只在大姑娘面前点头哈腰,觉得自己又想多了。
“我要回家里一趟,我就带良珠回去,夫人只怕是要问起你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说你跟人跑了,你觉得如何?”柳慎坐下便问她的意思。
“也只有这样了,如此就多麻烦大姑娘了。”随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玫香对柳慎也客气了许多。瞧见良珠和谢三都吃得珠圆玉润的,心下更是认定,指不定大姑娘有多少私房呢!自己是万不能把她得罪了,不然就凭着老爷給的那点银票,如今都不够吃十天。
不管玫香是真的乖顺了,还是装装样子,总之都給柳慎减轻了许多麻烦。
从入冬就开始喝粥,如今国公府的下人一个个霜打的茄子般,见着依旧壮实的谢三驾着马车送大姑娘回来,都围了过去。
“庙里难道不缺粮食么,人人都瘦了一圈,你怎胖了?”那门房的管事一把将谢三拉住问道。
谢三只笑着比了个手势,意思他最近又开始赌钱,赢了不少,又道孩子媳妇不在身边,糊他一张口仅够了。
因整个秋天都在阴雨中渡过,所以柴火已经开始紧缺,国公府那时候只顾着买米,忘了备柴火,如今也就是主子面前烧一盆罢了,连汤婆子都灌不起了。
周茹裹得厚厚的偎在炉子边,身上还盖着毯子,见柳慎进来,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没瞧见玫香的影子,不禁问道:“怎少了个人?”
柳慎一脸的害怕,低头小声回道:“霜降前就和庙里的一个香客跑了,我不敢告诉夫人,所以只好去了大伯家里,求大堂兄帮忙找??????”
周茹眼睛争得大大的,嗖的一下要爬起来,但随即又被冻回去,缩进毯子里,“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就知道她不安份,如今脸皮都不要了。”她骂了一回,没有去追究柳慎的话,而是道:“回头我打发人去相国寺说一声,这里头的香客都什么人,把人家的丫头都拐跑了。”话下,是要去求证了。
好在柳慎已经在那边托负责香客的监寺做了说词,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是眼下紧张十分,柳慎又給寺里拿了五百斤的粮食,他又不是佛身,人间烟火要食的,所以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因此柳慎并不怕周苑打发人去。
周苑说了一回话,又道:“这么说来,你最近一个多月都在大房?”
“嗯。”柳慎小心应着,眼角却瞟到周苑打量她。以为周苑会在问什么,哪里晓得她挥手道:“罢了,家里如今什么情况,你也瞧见,在外不要惹事就是。”言下之意,柳慎是能继续大房的。最好死在大房才好呢!说起来也奇怪,都这么些日子了,柳慎怎还没毒发?
府里实在太冷了,到处都凉飕飕的,所以柳慎去給柳国公请了安,又道玫香如今叫大房帮忙安顿着,让他不必担心,便回了大房去。
却不晓得,她一走,就有话多的婆子跑到周苑面前去说良珠和赶马车的谢三都胖了。
周苑没见着这两人,自然不信。
冬至的晚上,开朝从未下过雪的京城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撕棉扯絮的飘了一夜,到第二日,足足一尺多深,有的房门竟都推不开。
而这一夜冻死的人更多,直接被埋在了雪里,街上扫雪的时候,没多远就是一具冻死饿死的尸体。
北边在打仗,国库本来就紧,又要先顾着那里,所以粮仓开不得,有设粥棚的富贵人家,可是才摆了不过两三日,家里就糟了贼,粮食能偷的偷走,不能拿走的叫人烧了。所以再无人来街上设粥棚。
皇帝没了法子,只得为首将后宫中的伙食减半,剩下的拿出来发给百姓。皇帝做了如此表率,臣子们自然也要意思意思。
其中少不得偷奸耍滑的,被发现之后,直接砍头抄家,这一下算是杀鸡儆猴,震慑了不少人,所以柳国公吓得赶紧把家里的粮食交出去大半,为此周茹气得病了两三日。
这个年过得很不如意,街上死了很多人,唯一的好消息是玉家关来捷报。柳慎没回国公府过年,听说花灯会也取消了,没人拜年窜门子,都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喝着粥。
周茹被冻得实在受不了,忽然想起柳慎上一次回来时候,自己已经长了冻疮,她却看着好好的,又想起那婆子的话,便打发人去大房。
人是没能混进去,却是瞧见门房有火烤,而且一个个都油光满面的,所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