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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宠妃使用手册-第7部分

小说: 宠妃使用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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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棍打得结结实实,不一会儿就打得她皮开肉绽。
  杜氏扶着菱花门,三月天如坠冰窖,被头顶刺眼的太阳一照,脑袋一空,身子一软,人就晕倒在地上了。
  *
  碧纱橱内,阿箩趴在窗前,看着窗外跪了一排的下人,听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在他们身上的声音,只觉得这声音十分悦耳,听得人身心舒畅。
  窦嬷嬷以为把杜氏摘出去,杜氏就能救她么?天真。
  杜氏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她?她已经没有用处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死得多难看,这些都由不得杜氏做主了。
  魏箩拖着腮帮子,齐刘海儿下一双妙目骨碌碌打转,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魏常弘站在她后面,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阿箩,夫人为什么想卖掉你,因为她不是我们的母亲吗?”
  阿箩扭头,对上他迷茫疑惑的眼睛,跳下短榻来到他跟前,“你知道她不是我们的母亲?”
  常弘点点头,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好像是有一回丫鬟在他面前说漏了嘴,说什么亲生和不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他听见了,从此一直记在心上。他心里装的事比同龄人都多,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阿箩,然而他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想来想去想不通,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阿箩拉着他的手,让他看窗外下人挨打的模样,回答得很痛快:“是啊,因为她不是我们的母亲,她是魏筝的母亲。所以你以后也不能再把她当成母亲了,你要离她远一点,她是坏人。”
  常弘听话地说了一声好,他对善恶的理解还有点模糊,但是只要欺负阿箩的,一律都是坏人。他过了一会儿又问:“那我们的母亲是谁?她在哪里?”
  阿箩也没见过,不知道姜妙兰是什么样子,想了好片刻,才说:
  “她死了。”
  *
  当天下午,英国公魏长春和太夫人从真定老家回来,刚一进府便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忙把家中几房的人都叫到花厅,商量此事该如何解决。
  魏昆一心要休妻,任凭其他几位老爷如何劝说都不动摇。杜氏今天中午晕过去了,至今还没醒过来,三夫人刚才领着大夫过去看了,现在还没有结果。
  魏长春年过五旬,是个正直的老头儿,闻言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杜氏怎么会如此糊涂!”
  他身边是穿着绛紫八福纹比甲的太夫人罗玉素,罗氏头戴绣金暗纹嵌碧玺抹额,蹙眉道:“不是说窦嬷嬷亲口承认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与杜氏毫无关系么?窦嬷嬷呢?”
  静了静,四夫人秦氏道:“五弟让人罚她几十家棍,她承受不住,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儿,跟其他下人一起关在柴房中了。”
  其实依照魏昆的意思,应该把窦嬷嬷打死才好,只不过当时杜氏晕过去了,场面有些乱。三夫人就让下人先住手,把人关进柴房里,等英国公和太夫人回来后再处置。
  太夫人命人把窦嬷嬷带进来,那窦嬷嬷如同一堆烂泥搬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被打得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太夫人问她:“你是如何策划这一切的?再详细说一遍。”
  窦嬷嬷对杜氏真是忠心,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是不忘护着杜氏。她把今天白天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哭着喊着道:“夫人是冤枉的……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若说她有错,那也是错在太过相信老奴了,求国公爷和太夫人原谅夫人……”
  太夫人挥挥手,让人把她重新带回柴房。
  一屋子十几口人,一时间安静得厉害。
  大老爷魏旻想了想道:“五弟不如再好好想想,万一五弟妹真如那嬷嬷所说,毫不知情,你休了她,咱们家跟忠义伯府日后就不好再来往了。爹毕竟跟忠义伯有几十年的交情……”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考虑的,忠义伯地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要紧就要紧在忠义伯跟当今宁贵妃是宗亲,宁贵妃如今正受宠,是崇贞皇帝的心头好。英国公府再权大势大,也不愿意得罪宁贵妃……
  魏昆霍地站起来,红着眼睛道:“大哥不用再劝我,当初阿箩和常弘刚出生,你们说孩子无人照看,劝我娶了杜氏,好歹阿箩和常弘也有一个母亲。可是如今,她竟是这么做母亲的,不管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今日我都休定她了!”
  魏旻张张嘴,心中毕竟对这个五弟有愧,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右手边的三老爷魏昌冷冷一笑,暗暗紧了紧拳头。魏旻看得心惊,怕他在这当口儿动手,偏头凌厉地威胁了他一眼。
  好再魏昌知道分寸,没有冲动。
  这两个弟弟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六七年前是这样,六七年后也如此。说到底,还是一个女人惹下的祸根。
  当年魏昆把姜妙兰带回家中,英国公府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兄弟俩竟会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当初他们两个为了姜妙兰,没少大打出手。魏昆和姜妙兰成亲以后,兄弟俩的关系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降到冰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缓和。
  在老三魏昌眼里,魏昆是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混子。
  而在老五魏昆眼里,魏昌则是个觊觎弟妻的疯子。
  大老爷魏旻正在头疼,门外三夫人领着大夫进来了。柳氏的脸色很微妙,对英国公和太夫人行了个礼,踟蹰道:“爹,娘,刚才大夫给五弟妹诊断过了……五弟妹她,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第009章

  花厅里的人皆一惊,没想到在这要紧关头,杜氏竟然有了身孕。
  原先她在门口晕倒,众人都以为她是急火攻心,没有人往这上头想过。目下大夫确诊过后,她确实是有身孕了,而且刚刚一个半月。
  太夫人最先反应过来,问那大夫:“怎么样,胎儿稳健么?”
  大夫颔首,“只是动了一点胎气,我方才给五夫人开了一副药方,照着药方吃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太夫人点点头,看向小儿子魏昆,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若是杜氏没有身孕也就罢了,没想到她却是个肚子争气的,大伙儿都以为保不住她了,谁知道她居然在这时候被检查出怀有身孕。若是这时候把她休回忠义伯府,忠义伯府的人肯定心怀芥蒂,英国公府也会落一个不好的名声。
  休妻这事恐怕不能立即执行,起码要缓一缓了。
  太夫人准备劝说魏昆一两句,让他顾全大局,没想到他猛地从官帽椅上站起来,一阵风似的走出花厅,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太夫人以为他要找杜氏麻烦,忙让大老爷和三老爷拦住他。然而三老爷却不为所动,没有要拦的意思,鄙夷道:“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还要我和大哥替他管么?”
  大老爷斥他一声:“三弟!”
  都什么时候了,兄弟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兄弟间没有隔夜仇,他们当年的疙瘩难道准备带进棺材里么?
  太夫人被老三气得直喘气儿,用指头点了魏昌好几下,“老五气我,你也要气我……”
  魏昌到底心疼母亲,他是气魏昆,不是气太夫人。想了想,最后上前给太夫人说了几句好话,赔了不是,才走出花厅。
  花厅门外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一身娇绿衣服衬得她娇嫩可爱。她仰着小小的脸蛋儿,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好奇:“三伯父,我刚才听见了,太太是不是怀孕了?她要生小弟弟吗?”
  这小丫头正是魏箩,她不能进花厅,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躲在门外偷听。当得知杜氏怀有身孕时,她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恍然大悟。
  难怪上一世杜氏把她弄丢了却没有受到惩罚,依然好好地做着她五夫人的位子。原来最根本的原因在这里,杜氏从护国寺回来后就被检查出来有了身孕,魏昆即便愤怒,即便怪她没有带好孩子,念在胎儿的份上,也暂时不会动她。再加上自己没有回来,不能揭穿她的阴谋,魏昆就算怀疑过杜氏,也没有证据证实一切。所以过了这一阵儿,等杜氏又给魏昆生了一个孩子,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他们逐渐忘了她,忘了国公府曾经的四小姐。
  只记得杜氏的孩子,魏筝,和魏常弥。
  她和常弘不过是杜氏的两个绊脚石,踢开了,前路就一帆风顺。
  踢不开,就狠狠摔一个跟斗。
  她想起来了,杜氏上一世生了一个儿子,算算日子正好是这次怀上的。杜氏想用儿子绑住魏昆的心,可惜她那个儿子是个不争气的,不学无术、不思上进,整日花天酒地、斗鸡走狗,是个典型的纨绔公子哥儿。有一回魏箩亲眼看见他在街上打死了一个人,对方是瑞王世子的贴身家仆,瑞王世子不愿意,把他告到官府,后来他被关进牢狱之中,听说在里面过得很不好。
  杜氏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小时候溺爱得太厉害,以至于长大后想教他走回正道,也不知从何下手了。
  魏箩不无恶毒地想,如果她有一个那样的弟弟,死一百次都不可惜。
  三老爷魏昌看了她很久,始终没有说话。
  阿箩又叫了一声:“三伯父?”
  魏昌恍然回神,伸出宽厚的手掌揉揉她的脑袋,与面对魏昆时的憎恶完全不同,他现在亲切极了,“小阿箩,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阿箩跟她母亲越长越像,尤其一双眼睛清澈灵动,让人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姜妙兰。
  魏箩语气稚嫩:“我不喜欢妹妹,魏筝一点儿也不可爱。”
  魏昌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是吗?”他没再说什么,举步离开花厅门口,走时几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若是她还在,哪里会有魏筝……”
  虽然很轻,但魏箩依旧听到了。
  她对自己亲娘还是很好奇的,究竟什么样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却又抛弃自己的孩子?她爱过她和常弘吗?是不是跟杜氏爱魏筝一样?
  魏箩不知道。
  花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她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越想越觉得愤怒。
  别人的母亲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和常弘的母亲在哪里?她真的死了吗?还是像四伯母说的那样,只是离开了?
  比起姜妙兰离开,阿箩更希望她死了。
  因为那样她还可以欺骗自己,她是爱她和常弘的,离开他们是不得已的。如果她没死,却抛弃他们,那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原谅她。阿箩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落地缠枝莲纹如意大花瓶,仿佛那就是姜妙兰,她忽然伸手,狠狠地推开她。
  等回过神时,耳边回响着花瓶落地的声音,哗啦一声,满地碎瓷。
  阿箩站在碎花瓶面前,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身后传来常弘找她的声音,轻轻的,有点惊讶:“阿箩,你在干什么?”
  她缩了缩肩膀,不想让常弘看到自己阴暗的一面。很快调整好情绪,她抬手拍了拍脸颊,忽然转头跑向他,拉着他的手就跑,小脸带笑,不见丝毫愧疚:“我不小心把花瓶撞倒了,我们快跑,祖母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常弘被她拽着往前跑,一脸不知所措。
  阿箩一个劲儿地往前跑,边跑边想,没有母亲,她还有常弘,还有自己。杜氏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么?没完呢,她们没完。她还有好多方法,要一一还到她身上。
  就像这个花瓶一样,她要她狠狠摔倒,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
  松园。
  魏昆大步流星地走到松园门口,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才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入院内。
  今日以前,他从未想过一天之内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院里的下人刚被他罚过,眼下拖着一身的伤伺候,各个噤若寒蝉,生怕惹得他不愉快,再吃一顿板子。
  魏昆直接走入正房,正房外面有两个丫鬟,见到他连大气都敢喘一声儿,更别说叫人了。他绕过十二扇松竹梅岁寒山友曲屏,面无表情地走入内室。
  屋内,杜氏半坐在黄花梨木架子床上,刚刚喝完一碗药。她脸上表情比刚才缓和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大抵是认为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太及时,救了自己一命。床头是两个小丫鬟伺候她,凝雪和含霜被打一顿后,现在都关进柴房里了。杜氏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余光瞥见魏昆进来,甚至还笑着问他:“盛明,你听见大夫说的话了吗?我们又有孩子了,不知道这次是儿子还是女儿……”
  盛明是魏昆的字。
  魏昆始终站在屏风后面,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她,不发一语。
  杜氏对上他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强撑起笑意:“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要我说,咱们已经有了筝姐儿,还是再生个儿子比较好……”
  不等她说完,魏昆平静地便打断她的话:“松园后面有一个银杏园,你让丫鬟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晚上就搬到那里住吧。”
  银杏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院外稀稀疏疏长着几棵银杏树。那座园子荒败很久了,平常基本没有人过去,也没有下人打扫,这么多年院里院外长满了杂草,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住人。魏昆这时候让她搬过去,根本是对她失望透顶,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杜氏脸上的笑僵住,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魏昆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别开视线,看向窗外,“你如果不想去那里住,我这就写一份休书,让你回忠义伯府。”
  杜氏再也忍不下去,红着眼眶叫他的名字:“魏盛明,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呢?他不爱她,连她的孩子都觉得多余。
  以前魏昆没有认清她的本性时,对她还存有几分愧疚。因为他可以给她丈夫应给的一切,唯独不能爱她。如今认清了她的真实面目,他反而松一口气,有种解脱的快感。他再也不能忍受多跟她待在一起一时一刻,他不想看见她,既然不能休妻,那就暂时分开吧,反正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起生活了。
  魏昆不为所动,负手而立,“这两个丫鬟你带走,这屋里你所有的东西也一并带走。我不能再让你跟阿萝住在一起,她还小,需要更好的照顾,我以后会亲自带她。”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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