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万岁-第29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太穷,连个媳妇都没混到。
半年前老鱼头去玉河打渔,结果遇到风雨天,就再也没回来,十几天后那侄子也不知怎么捞的,竟然还把老鱼头泡的鱼泡似得的尸体给捞了上来,下葬了。
老鱼头一辈子独身,没想到等死了还有人给他披麻戴孝,倒也算是死的安心。
如今就剩那侄子一个人,以前家里是种地的,没打过鱼,不过倒是会打猎,开始的时候他会拿着自制的弓箭进山打猎,拿了猎物去集市换食物,再后来也不知怎么摸索的,反正很多天后,就有人发现那小子摇了船,拿了渔网,竟然去玉河打渔了。
许是那年轻的渔夫和付铮长的实在太像的缘故,所以高湛对他比对旁人要关注,经常假装不经意的经过,就是想多看两眼。不过他一直没机会近距离仔细看,因为那年轻的渔夫除了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是露脸的,之后高湛再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戴着一顶破帽子,破破烂烂的边缘,倒是把他的脸挡了个严实。
他给陛下的信,陛下似乎并不在意,他也就没再多提,毕竟付大哥已经走了,让陛下想起来又能如何,反倒是让陛下愈发痛苦难受。
开始他得知陛下忘了付大哥他心中难受,可如今他看到那渔夫之后,突然觉得,若是陛下想起才更痛苦,他看到一个长的像付大哥的人他都痛苦,何况陛下呢?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执着,明知不是,他还是会去关注,甚至希望这个人过的好一些。
高湛推推身边的渔民,问:“对了,那老鱼头的侄子叫什么名字?”
渔民说:“没听他自己说过,不过记得老鱼头还在世的时候,好像一直喊他于简。”
高湛点头:“哦。”
高湛远远的看着于简的屋子,旁边的人问:“高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于简啊?小人劝您还是算了,那小子不愿搭理人,就算去集市卖东西,那也是只言片语……”
“他会说话?”高湛问,“不是说是哑巴?”
“不瞒大人,小人有一次去集市,刚好听到有人买鱼,小人也是好奇看看他一个哑巴怎么卖的,人家问多少钱他举手回答,那人还价,他就冷不兜兜的说‘不卖’,说的还挺清楚,这不就是会说话吗?”
高湛伸手托腮,想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去卖鱼?”
“每逢集市都会去,别看他是个新手,不过学东西快着呢,每次打渔都比别人打的多……”
高湛点头:“这个月集市几号?”
“这个月逢十五,高大人要去集市啊?”
高湛笑了笑:“凑个热闹。”放下胳膊,转身走了。
要是能让他扒了衣服看就好了,高湛记得付大哥以前身上中过毒,被左相大人的刀挖的满身都是坑,留了挺多疤,虽然后来用了不少去疤的药膏,不过几个严重的旧伤还是在的。
高湛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不过谁让他心里满是遗憾呢,当年付铮意外,他不但不在他身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如果不是看到皇陵在,如果不是相信陛下和付大哥的感情,他都不信付大哥死了,那么一个谨慎的人,那样一个别人都不知道护卫是什么东西,他身后就跟是四五个护卫的人,怎么就让自己被人给害了呢?
高湛不想信,可又不得不信,如今看到于简,他就忍不住这样想,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或许付大哥就是没死呢?
再一个,前前朝不就是有个这样的事?丈夫出门,遇到泥石流,死了,所有人都说他死了,甚至连尸首都找着了,可三年以后,他竟然回来了,原来当年他死里逃生,被一个云游的和尚救了,而那尸首也不是丈夫的,误会一场。
既然有这先例,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想?
高湛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聊过,他在等十五的集市。
好容易熬到了十五,高湛还真去集市闲逛,一大早他就让人盯着于简,直到确认他带着几只山鸡和一筐子鱼去了集市,假装自己去买鱼。
相比其他小贩的,这个半路出家的年轻渔夫显然过分安静,他只是把鱼篓和山鸡放到地上,然后抱着胳膊站着,头上的斗笠遮了光也遮了脸,让人看不清的表情。
高湛在旁边观察了一阵,发现就算他不吆喝,也有人主动问价,几只山鸡和很快卖了,不等高湛上前问价,半篓鱼也出手,最后一点他似乎有意一次性抛售,只要了三十文银子便卖了出去,卖完直接收拾东西回去。
高湛赶紧跟在后面追:“哎!”
结果那于简冷不丁回头,吓的高湛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于简的半边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远看不清楚,没想到近看之后这般吓人,于简只是瞪了高湛一眼,见高湛被吓的后退一步,依旧什么话没说,转身走了。
高湛站在原地,身后跟着的下人急忙问:“大人,要不要……”
高湛抬手止住他下面的话,“什么都不要!”然后他转身,吩咐道:“备马,我要去周游山!”
“大人,去周游山做什么呀?”
高湛根本不理他,“你带两个人,盯着那个于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向我汇报。”
当然,高湛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到周游山,随后就有人追上来跟他禀报,说那个叫于简的,昨天夜里收拾收拾东西,一把火少了那破屋子,趁夜摸黑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高湛愣了愣,随即道:“继续派人找,他不是三头六臂,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旱路若是没有,那就走水路,他是渔夫,水路只怕走的比旱路还轻巧。”顿了顿,又说:“往西找!”
“大人?”
“我说往西这个方向找。”说完,高湛稍做休息,便又再次骑马赶往周游山。
当年的所有事他都是道听途说,从来没想过自己亲自来证实一下,如今他有了过来的能力,为什么不来求证一下?
即便陛下派了无数人过来,可他们终究不及自己这般上心,高湛就想着,会不会有漏网之鱼,他这回就是要亲自验证,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他也不会放过。
高湛这边的事,魏西溏自然不知道,她这几日月事来了,情绪有些烦躁,再加上身体上那些无名之痛似乎也跟凑热闹,这脾气都愈发暴躁起来,早朝的时候有两个不长眼的,刚好撞到了魏西溏的剑尖上,说蠢话做蠢事,直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吓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再不敢多说半个字,生怕惹了陛下不高兴。
退朝之后,魏西溏便命人把甄太医请了过去,甄太医对着开了些女科的药,叮嘱:“陛下这两日勿贪凉,瓜果也忌口些,老臣替陛下开些药服用,再开些调理的药膳,陛下龙体康健,不必太过担心。”
魏西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庸医一个,她全身疼的晚上睡不着,这老东西愣是不明白,就管这些小毛小病的,白养他们了。
气过之后,魏西溏也知道自己身体这痛自己都说不清,也不能指望他们,只怕这世上唯一了解自己身体无名之疾的人只有相卿了。
这也是她对相卿无可奈何的地方,只有他明白,旁人谁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让魏西溏无力,只怕相卿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外面午后阳光正好,魏西溏站在回廊,想了下,唤道:“无鸣。”
无鸣悄声无息的出现在回廊的一侧,走过去跪在她面前,问道:“朕去周游山的时候,你可是跟在朕身边?”
无鸣头也未抬的说了句:“是。”
魏西溏看着他,问:“那你可见到当日的场景了?”
无鸣依旧低着头:“属下看到了。”
魏西溏身体一震,“你真的看到了?”魏西溏回头看向柯大海:“柯大海,你不说当日所有和那日有关的人,都死了吗?”
柯大海傻眼,是啊,那些人所有人都死了,一个都没剩,只有左相大人和陛下,可,可他就是没想起来魏侍卫啊!
这整个皇宫里头,有几个人能记得魏侍卫的?若不是陛下突然想起来,柯大海都快不知道魏侍卫是谁了。
“陛,陛下……”柯大海的腿都在打哆嗦:“是老臣一时老糊涂了,忘了魏侍卫是陛下的贴身侍卫……”
不但忘了,还忘的彻底,柯大海不知道为什么,这宫里人几乎人人都不记得魏侍卫,就连魏侍卫身边那位当年一直侍候他的小宫女,都经常忘,若不是魏侍卫时不时逗两句,估计早把他忘爪牙国去了。
魏西溏瞪了柯大海一眼,柯大海赶紧自觉的带人退到了老远的地方,魏西溏若不是看他有眼色,不定老早换个年纪小一点到了。
瞪走了柯大海,魏西溏重新看向无鸣,问:“朕问你,王爷出事那日,是个什么场景?”
无鸣道:“属下和陛下到了山顶寺庙之后,便看到王爷倒在血泊中,左相大人按着他的伤处。”
魏西溏又问:“王爷之死和左相有何关联?”
无鸣还是那副身姿跪着,道:“属下以为左相有杀人之念。”
魏西溏盯着他,问:“怎么说?”
无鸣应道:“属下旁的不知,不过属下知左相大人仰慕陛下,也知左相大人之所以出招摇山,也是为陛下而来,属下以为左相大人有杀人嫌疑。只是属下未曾亲眼所见,不敢妄下结论。”
魏西溏笑了下,“说的也是,无人亲眼所见,便不能妄下结论。若是换个旁人倒还好说,可偏偏那是朕的左相。朕还怀疑不得。”
无鸣没有吭声,依旧跪着不动。
魏西溏叹口气,道:“你虽说是朕的护卫,又以守护星自诩,不过你在朕眼里到底不是熟悉,这也是你隐藏的好,以致朕老是以为你不存在。不过,你到底比相卿浅薄了些,相比相卿,朕倒是更愿意信你的话。”
“谢陛下信任,无鸣此生只为陛下所用,生死皆是陛下的人,不敢有半句欺瞒。”
魏西溏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多跟朕说说青王殿下吧。朕记起了很多事,可惜还是未曾想起全部。晚上睡梦里的时候倒是清晰,可醒了以后记性还是有些模糊,甚至连他的模样都看不分明。”
“青王殿下对陛下痴心一片。”无鸣慢慢道:“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陛下为了消磨后宫时光,研究多种古籍,尤其喜爱追问仙山人事……”
魏西溏听到这话,立刻抬头看着无鸣:“你知道《寻仙者录》?”
“回陛下,属下知道,当初青王殿下正是拉着属下,让属下讲了许多仙山之事。”
魏西溏眯了眯眼,道:“那么,你可知那本寻仙者录现在何处?”
无鸣抬头看着魏西溏,一脸无辜道:“陛下可是忘了?那本《寻仙者录》属下藏了起来。”
魏西溏的脸上当即变了:“青王殿下的书,你藏起来作何?”
无鸣只得应道:“陛下,那书是陛下交给属下,让属下藏到一个谁都不能知道的地方去了。”
魏西溏顿时觉得眼前这个跪着的人真该塞到地缝里去,咬着牙道:“你藏在何处了?朕现在想要找到那书。”
结果,无鸣伸手一指后花园最高处的一个鸟窝,道:“属下藏那了。”
魏西溏缓了缓,才道:“取下来!”
“是陛下。”无鸣赶紧起身,跃身上树,直接蹿到了树梢头,把册子取了下来,“陛下!”
好歹还知道用牛皮纸包起来,风吹日晒倒也没受影响。
不过到底时间有些长,特别是雨天的时候雨水有渗入的迹象,册子显得有些破旧。
魏西溏打开一看,果真是《寻仙者录》几个字,她伸手合上,又问:“王爷为何对仙山感兴趣?”
“属下不知,”无鸣略一思索,又道:“不过,王爷对左相大人多有忌惮,曾特地问过臣关于畏惧草一事。”
“畏惧草?”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字,之前在书房,她就看到过那之纸上写了,“这个草有何用?”
“畏惧草是仙山毒草,左相大人是招摇山仙尊,自幼便接触各式草药,只是,仙山规矩,必然会留一种毒草用以钳制历代仙尊,左相大人此生,畏惧草便是他的克星。为此左相大人曾下令铲灭仙山所有畏惧草用以消除威胁。”无鸣认真说道:“王爷便一直想要找到此草,可惜未曾找到。”
魏西溏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原来如此。这样说的,朕可否能理解为,青王殿下与左相之间,可是有些敌对的?”
无鸣回答:“青王殿下幼时曾得左相相救,是以青王殿下虽对他不喜,却从未显露出来,他当时所做,不过是想替陛下未雨绸缪,而左相待青王殿下全是因着陛下的关系,若说敌对,属下以为王爷与左相并无利益瓜葛。不过,”他看了魏西溏一眼,道:“王爷与左相为陛下争风吃醋,倒是真的。”
魏西溏嗤笑一声,“幼稚之极。”
即便如此,魏西溏却也知道,无鸣的这些话里,可信成份更多一些。
拿了那册子,魏西溏便让无鸣先退下,自己进了殿里细细翻开。
付铮的字犹如别人口中的评价一般,端正、大气,一笔一划都显露了那是一个心思纯正之人,她一点一点的翻着那书,奏折都没批两本,翻了两页之后放下,才继续批阅奏折。
她看不到的时候不觉得,如今看到了,魏西溏才发现这些东西自己以前一定看过,否则内容不会这般熟悉。
她现在是忍着身体之痛想要记起所有的事,可毕竟服药时间太长,不是断了药便能全部想起,以致如今她这是这般浑浑噩噩。
不过,再提起付铮的名字,她却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完全无动于衷,最起码她是知道,付铮此人,曾和她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之人,更是她登基称帝的重要功臣。
论情分她暂时还不能确定,最起码从龙之功是少不得付铮的。
天禹德胜七年,大豫前朝遗臣南宫宇抢占金陵,挟持金陵太守,夺得主控权,后拉拢金陵三万驻兵成功,守卫己用,兵力扩从一倍。
大豫帝王东方长青从东庞调兵,十日后东庞兵马兵临金陵城,却久攻不破,一时成为耗时战。
金陵城物资充沛,东庞军远道而来,短时还不察觉,如今耗时一长,便弊端呈现,粮草告急,哪里经得起这样损耗。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