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闺途-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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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在大白天进酒楼,娘也不会让我这般,也就与你在一起自在了许多。”
叶蓁轻轻靠在窗旁,目光在楼下睃了一圈,又看向萧晗道:“你瞧瞧这些人,忙忙碌碌的挺有意思,为了生计奔波劳碌,可咱们却是无事可做。”说罢自嘲地一笑。
萧晗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瞧着他们忙碌觉得有意思,焉知道他们不会羡慕你的清闲富贵,那样的日子你过不来的。”微微一顿又道:“再说咱们也不是无事可做,能学的多了去,将来你嫁人后管家理事,当好丈夫的贤内助,再养育子女,这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经历过前世的种种,她是再不想过那样四处奔波的日子,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生计奔波劳累熬得双手起了厚茧多了裂口,朝不保夕四处求生,还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叶蓁只是没有真实地去体会过罢了。
“我这一说你倒像是有许多感慨似的,”叶蓁看了萧晗一眼,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我也是说着玩的,真要像他们一般,只怕我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你明白就好。”
萧晗牵唇一笑,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突然,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不知何故飞奔了起来,人群中立时响起一片喧闹与惊恐。
“呀,那辆马车失控了!”
叶蓁也瞧见了,不由惊得捂住了唇。
萧晗定眼一看,车夫已经控制不住马匹,拉着缰绳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被甩下车去,情况很是紧急。
道路上人流不少,此刻却被马车惊得四处躲闪,沿街的货摊被掀翻,各种零碎的物件散落了一地,可也没有人敢去拾捡,都急急地往街道旁边避去,更有躲不及的愣在了路上,看着马车渐渐逼近吓得腿都软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身穿灰蓝衣袍的男子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他双手用力地一扯缰绳,那匹马立时一声嘶鸣人立而起,两只前腿在空中踢踏了一阵,终是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马车停了下来,而在离马车五步之遥的一位老翁终是支持不住地跪倒在地,待回过神来便连连向救命恩人道谢。
“那人倒是孔武有力,若不是他拉住了马匹,指不定那位老翁就要被马蹄踏过了。”
萧
萧晗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叶蓁,却见她眸中蹦出一丝惊喜,显然没听清她的话,一双美目只顾盯着楼下不远处那穿着灰蓝衣袍的男子。
萧晗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
四周的百姓都纷纷向他道谢,男子似有些不适,对四周拱了拱手,这才将袍角从腰间撩了下来,又拍拍手往回走去。
萧晗这时才看清男子的面貌,他有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昂首阔步地走在人群中央,虽说样貌不算出众,可一身正气凛然,又加之刚才的出手相助,倒是让人有些敬佩。
难不成他就是闵誉?
萧晗拉了拉叶蓁的衣袖,打趣道:“看呆了不成?快回神!”
叶蓁瞧了萧晗一眼,顿时红了脸,又见那男子正往“飞雪楼”这边走来赶忙收回了目光。
“怎么着,他就是闵誉?”
萧晗逮着叶蓁问道,眼下可不是她害羞的时候。
“就是他。”
叶蓁轻轻点了点头,眸中漾出点点喜悦,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瞧见闵誉。
“我瞧着不错。”
萧晗推了叶蓁一把,笑道:“人长得也正气,还是难得的热心肠。”又问起俩人的婚期来。
“定在十月的,也没几个月了。”
叶蓁害羞起来,偏偏萧晗又揪着她逗乐,雅间里立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来。
倒是让正经过“飞雪楼”下的闵誉脚步微顿,他有些犯嘀咕地抬起了头来,半掩的窗棂旁飘过一截粉蓝色的衣角,紧接着一张淡笑的脸庞探了出来,俩人一个楼下一个楼上,顿时眼神汇在了一处。
这下,叶蓁是真的僵住了。
第【104】章 托付
回程的马车上萧晗还忍不住打趣叶蓁,“这下好了,不禁是偷偷瞧了一眼,连他也看见你了,我瞧着这就是缘分。”说罢忍不住捂唇直笑。
“你还说,我都羞得没脸了。”
叶蓁捂着脸不去看萧晗,红晕却一直漫延到了耳根后。
想着刚才与闵誉对视的那一眼她就羞得想钻进洞里,偏偏俩人还看了很久,直到她回过神来赶忙掩了窗户,却还瞧见那个二愣子守在窗下不走呢。
“他都瞧你瞧得出神了,我看定是很中意你的。”
萧晗也觉得心情舒畅,难得见证了一对有情人的初见,虽然是以这样奇特的方式,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他又不知道我是谁。”
叶蓁撇过了头去,其实有一瞬她都想冲动地告诉他,可想了想还是作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多丢人啊,他若是知道她的身份那不更是丢脸?
“以后会知道的。”
萧晗给了叶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闵誉真动了心思四处打听消息,在最后得知这个初见一面的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叶蓁时,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惊喜呢。
她都有些期待起来。
过了几日长宁侯府便传了消息过来,萧晗还是决定亲自走上一遭。
蒋氏见着她来了依然是笑容亲切,“原本是想让人直接传消息给你的,想了想还是亲自告诉你的好。”
“夫人。”
萧晗激动而紧张地看向蒋氏,自然希望从她口中说出的是好消息。
“先坐下再说话。”
蒋氏拉着萧晗坐下,立时便有丫环倒了茶水,“宫里新进的毛尖,我尝着还不错,你试试。”说罢端起白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萧晗原本很是着急,可听蒋氏这一说自然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急迫而失了分寸,便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静静地品了一口茶。
茶香缭绕,那股清香似乎从舌尖一直漫延到了喉咙深处,萧晗不由轻笑着点头,“宫里的果然是好东西,怕也只有皇宫娘娘那里才有这等好茶了。”
“就是前几日我进宫在她那里讨的,你喝着也觉得好?”
蒋氏笑得弯了眼,“回头我让人给你包些带回去喝。”
“那我就先谢谢夫人了。”
萧晗也不客气笑着应了下来,与蒋氏接触了几次她也渐渐了解对方的脾性,知道蒋氏不喜欢她见外,便也不再矫情。
“这样就最好,一家人我给你的你拿着就是,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蒋氏笑了笑,这才说起了孙老大人的事情,“那一日皇后娘娘便答应了我要打听这事,今儿我接到消息时已是办妥了,便急急地让人给你传了话。”
萧晗听了直点头,又压住了心中的紧张开口问道:“夫人,那孙家眼下如何了?”
“孙老大人这病听说是中风,就是治好了也是半身不遂,官位他是没法做了。”
蒋氏说到这里感叹地摇了摇头,“皇上念在他年纪老迈,又想着他从前也是劳苦功高,这便前事不计,允他致仕归田。”
“皇上这么说,那这便是不计较孙老大人的错处了?”
萧晗惊喜地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不计较,不追究。”
蒋氏笑着点头,“瞧瞧把你乐得,”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孙老大人退下了,如今孙家可就没有主心骨了,那两位孙大人又不在京里,只怕孙家这几年要走得艰难些了。”
“艰难不怕,只要人没事就好。”
萧晗激动地连连点头,只要孙家没有惹祸上身,萧时与孙若泠的亲事便还能成,再说孙家还有孙若齐呢,两位孙大人不在跟前也是给他一个磨炼的机会,是成龙成虫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想到这里萧晗不由松了口气,又给蒋氏道谢,“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后一定好好孝顺夫人!”
“这话我爱听,我还等着你早日改口唤我一声娘呢!”
蒋氏的喜悦是由心而发,她就喜欢萧晗这样的性子,心地善良不说,对自己在乎的亲人真是皆尽所能地相帮,孙家没事了她自己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回头这事说定了,还是依着咱们从前说好的,你哥哥这个媒人我当定了。”
蒋氏笑着拍了拍萧晗的手,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头应道:“我哥哥知道了一定也很开心,回头让他来给您磕头。”
“别,事情办成了再说!”
蒋氏连连摆手,眸中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你哥哥与衡儿是师兄弟,你们兄妹俩如今又没有了娘,我不是将你们当作我的儿女一般疼爱么,到时候你嫁进了咱们家,你哥哥也娶了媳妇,想来你娘在泉下也能安慰了。”
“夫人说得是。”
萧晗听着微微红了眼圈,蒋氏见状忙又拉开了话题,还带着萧晗去看她的花房,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便陪着蒋氏消磨在了侯府里。
三月初萧晴出嫁,可赶在这之前的二月底却是枕月要嫁人了。
她与周益的新房早便布置了出来,萧晗也去看过一次,屋里的家具都是一水的黄杨木打造,耐看又结实,窗上墙上都贴了喜字,廊下也挂起了好几个红灯笼,整个院子打扮得喜气洋洋。
出嫁的前一夜枕月是呆在萧家的。
呆在萧家的。
明儿一早她要从这里出嫁,周益的轿子会在侧门上等着,虽然不是走的正门,但这对身为下人的他们来说已是极大的荣耀。
枕月还记得去年底徐氏屋里有个大丫环出嫁不也直接就入了别人的屋,哪里还有这些排场,都是萧晗心疼她抬举她的缘故。
想到这枕月也有些睡不着,索性去屋里换了值夜的春莹,自己守在了萧晗外间的卧榻上。
“春莹,给我倒杯水!”
萧晗也在床榻上辗转难眠,便披着衣裳坐了起来。
明儿个枕月出嫁她却不能去送,心里总有些难言的滋味,前一世她们主仆俩人到死可都没有分开,可如今眼瞧着枕月要嫁人了,她总觉得一下少了些什么。
“小姐喝水。”
枕月听到屋里的声音,赶忙披了衣裳赶了过去,顺手倒了一杯温在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
“怎么是你?”
萧晗一听这声音便诧异得抬了头,待瞧见枕月更是惊住了,“明日就要出嫁了,你怎么还来值夜,我记得今晚是春莹才对。”说罢目光又往枕月身后瞧去。
“是奴婢与她换了的,今儿个想陪陪小姐。”
枕月摇了摇头,又接过萧晗递来的杯子放在一旁,一双眸子却有些浸泪,“奴婢舍不得小姐。”
“傻丫头,卖身契都给了你了,这称呼怎么还变不过来?”
萧晗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依然有些酸楚,只是她不想让枕月瞧见罢了,故而面上是一派轻松的神情。
“奴婢永远是小姐的奴婢,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
枕月突然扑倒在了萧晗床前,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萧晗一边劝着一边难过,最后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只埋怨枕月道:“瞧你,将我都惹哭了呢,又不是不见面了,弄得像要就此分别一样!”见枕月抬起一双泪眼来,又指了她的额头道:“瞧你哭得这般伤心,若是被周益瞧见了,指不定还要以为你不想嫁他呢,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去!”说罢自己撑不住都笑了起来。
“小姐又哭又笑的样子,真丑!”
枕月笑中有泪,又用手背一把抹干了去。
萧晗却趁机伸手过来揪住枕月的脸蛋,“你才丑呢,敢说小姐我丑,你反了天了?!”说罢两手微微用力,枕月赶忙又哭又笑地求饶,主仆俩人顿时笑作了一团。
“别笑了,一会儿把院子里的人都吵醒了,看她们明儿个一早不说死你!”
萧晗捂住了枕月的嘴,她还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来。
“今儿个上来陪我睡一晚吧!”
萧晗往旁边挪出了一个空位,枕月想了想才脱了外衫钻进了被子里,左右地滚了滚后长叹一声,“果然还是小姐的被窝里舒服,奴婢躺下就不想起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萧晗嗔了枕月一眼,又啧啧两声道:“今后还不知道躺在哪个人的被窝里不想起呢?!”
“小姐坏死了!”
枕月羞得捂了脸背过身去,萧晗直将她哄了好一会才又转了过来。
“以后嫁了人可要好好过日子,若是周益哪天当值你一个人在屋里怕了就来我这里睡就是了,我保证不撵你!”
萧晗对着枕月揶揄一笑,这次她倒不上当了,只理直气壮地说道:“周益说了,咱们成亲后就请几个人在家里帮忙,一个侍候的丫环,一个灶上的婆子,再请一个守门的老苍头,到时候奴婢才不怕呢!”
“哟,这还没娶上就知道心疼人了,你果然没看走眼!”
萧晗也是真心替枕月高兴,又说起梳云来,“你们有给梳云留间屋子没?”
枕月赶忙点头,“留了的,屋里那么大又住不完,梳云什么时候想回来都成。”
“那倒还好。”
萧晗仰躺在枕头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天青色的帐幔,目光却在缠绕花纹的绣样里来回穿梭,半晌才道:“原本明日我也是想去你们那里热闹热闹的,可你偏偏不让。”说罢还不满地瘪了瘪嘴。
“小姐可冤枉奴婢了,哪里是不让您去,只是奴婢怕周益他来往的同僚都是营里的粗人,若是冲撞了小姐就不好了。”枕月连忙双手合十地向萧晗讨饶,“若是真冲撞了小姐,回头世子爷可不会放过咱们夫妻俩,小姐您就先忍忍,到时候奴婢让梳云给您带了喜糖喜果回来?”
“行,放过你了。”
萧晗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又侧过身撑着头看了枕月一眼,目光似乎又透过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们俩人还在为生计奔波,不久后她重病在床,枕月却为了给她治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