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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子不语-第33部分

小说: 子不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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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看来,他定是找到了新的销路,可是这也是件值得庆贺的功劳,他为何要隐瞒至深?而以这一万六千两南珠的数量之巨,除了往年朝廷建造大型工事可以消耗的下,他是如何无声无息的吐尽这许多南珠的?自去年十二月南珠开采出来至今,区区半年,又是谁有这样大的手笔吞下这笔货物?”
  两人一个望着窗外绿树,一个看着熏炉的袅袅香烟,均眉头微蹙,一瞬间,时光的流水悄悄溯回,连空气中也带了些那时的菊花香,风止树静,草藉花眠,无人舍得打破这脉脉。
  “哥哥!”章云苏的喊声大老远的穿过来。
  东岚一怔,似大梦初醒,脸上的坚冰迅速恢复冷硬,沉声道:“属下告退。”
  “东岚。”百里筠笙缓缓的叫住他,看着他冷肃紧绷的后背,心中叹息无数终究没有言表。
  东岚顿下的脚步义无反顾的一闪而出。
  “柳大哥!”章云苏和他擦肩而过,大声叫住。
  “小姐有何吩咐。”
  “柳大哥,我回来几日都难得见你,你这样好骇人啊,嘻嘻。”
  “小姐如无要事,属下先行告退。”
  “柳~大~哥!好罢,你来,我有‘要事’要和哥哥你们商量。嫂嫂,你过来啊!”
  东岚脸色刷的铁青,扭头便要走,章云苏大急,百里筠笙在门口无奈的道:“罢了,进来吧,都进来。”
  东岚拧着不动,游廊一侧的花架下露出一角怯怯的白衣,章云苏拿着娇憨当无赖,一个一个的过去拽,好歹两个都过了来,却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连百里筠笙也闲闲的站着,章云苏嘟着嘴从椅子上站起来。
  “哥哥,你和柳大哥后日就要去京都了,是吗?”
  “是,你想怎样?”
  “我能想怎样嘛,哥哥,听说神都的牡丹甲天下,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去洛阳是领旨谢恩,不是游山玩水,期间会有诸多限制,而且……”百里筠笙笑道:“牡丹这时候早已花谢香消,你若是看牡丹,便明年赶早。”
  “哥哥!”章云苏大窘,“我不看牡丹,还可以看别的,看……哎呀,反正我一定要去,我不想在家里!”
  “我并未说不许你去,只要你受的住约束。”
  “真的?!好,我一定受得住!嫂嫂,我们可以去洛阳了!太好了!”章云苏拉着柳夕颜的手又蹦又跳。
  “夕颜也同往吗?”百里筠笙随意问道。
  “不,我,我可以不去,我在家里也行……很好,我在家里很好……”柳夕颜不曾想百里筠笙会同她讲话,激动的脸也红了,恰似朵粉牡丹开在脸上,眼神慌乱间撞见东岚冷冷的目光,满腔热情登时熄灭了,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要的要的,嫂嫂一定跟我一起的!”章云苏叫道。
  “我是说,如果夕颜也去就吩咐多备架马车。”
  “哦~嫂嫂你看,哥哥很关心你的嘛!”章云苏一扭脸又对上东岚不耐烦的冷漠目光,好似没看见的撒娇道:“柳大哥,这次你要带我们去吃你说的牡丹饼啊!”
  “属下多年未去洛阳,无法为小姐引导,况且,年少时的美味,如今恐怕会无法下咽,属下如今不喜甜美,恕不能效劳。”东岚出口如冰玉坠地,六月生寒。
  章云苏脸上泛红,回头看嫂嫂双手捏着绣帕,指节发白,登时气恼之极,还未开口,东岚拱手道:“公子,属下先行告退。”板着脸扭头便走。
  “东岚。”百里筠笙忍不住叹息,缓缓踱到门口,斑驳的竹影在他脚下婆娑,好像残破疲惫的身影。
  “小时候,我很喜欢画地图,以为将一山一水一路一村画在纸上记下了,就再不会走丢。那年父亲出门,我送给他一张地图,以免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沿着那地图去找,真的出去时才发现我描的图纸已是陈旧,这山不叫苍山,这水不叫澜水,连那村子也不是在桑田这边,而是远远的在桃林里面。”
  “我气恼,撕碎了那张图,扔在路边,后来又想到父亲也是按着这图走的,要找到他还要沿着这图走下去。我便回去找,那碎屑多半已经埋在尘土里,还有的被风吹的花间叶下,我最终也未能找全。”
  “后来,再后来,我一直将这些碎屑带在身上,无事时便拿出来拼补,然而记忆中的路线和真实里走过的渐渐混淆,无论我怎样拼补,那张图就这样一点点错开来,再也找不回丝毫原来模样。”
  “我已经回来,我们都还在,仅此便是从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又有何妨?那些错开的东西,丢失的部分,我们真的应该忘却了。”
  远风送来菡萏清香,那些晚歌般略带忧伤和疲倦的话语化作淡淡阳光碎芒,在每个人眼中氤氲生雾。东岚背对着百里,百里背对着云苏,云苏背对着夕颜,不过一人方向改变,走来变成了走去,多年前聚拢的姿势,现在仿佛排着队离开,黑衣的背影默默,终于无言离开,身后谁人泪湿衣襟。
  佛祖怜悯,教导世人昨日种种昨日死,却不知世人执念,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纵使再多羁绊苦痛也不愿丢开任何,于是这人生八大苦便有了爱别离。

  洛阳儿女行

  “行看洛阳陌,光景丽天中。”滔滔黄河上一艘华丽楼船矫矫破浪而来,二层甲板上一个身穿淡紫单丝罗花笼裙的少女,乌发挽成秀美可爱的垂鬟燕尾髻,衬着一张出水芙蓉一般的娇俏面孔,在这大江之上朗朗咏诗,舱底的少年船工红着脸以为看见了小仙女。
  “洛京千里近,离绪亦纷纷。”少女张着手,亮晶晶的眼睛实在看不出这纷纷离绪在哪里,况且……
  “好了吧,云苏小姐,你是往洛阳去,又不是辞洛阳归,哪里来的离绪?”一个白面爽朗的青年笑着打趣。
  “那我可以改啊,改成长安千里远,离绪亦纷纷!”章云苏眉开眼笑,自觉才思敏捷。
  “哈哈,我看你离绪没有,欣喜倒是一箩筐!”一个老头从下舱笑着上来,老远的就笑道。
  “外公!”章云苏惊喜过望,飞奔过去:“外公您怎么也在船上?您藏起来了?也不来见我!”
  “傻孩子!外公这把老骨头那里还玩得动捉迷藏!外公是刚从霞院渡口上来的,跟百里公子说了会话就来看我的傻丫头了!”
  “我才不是傻丫头呢!”章云苏晃着外公的胳膊撒娇。
  “就是,云苏小姐都会作诗了,自然是聪明小姐了!”那个青年挤眉弄眼的逗她。
  “兰墅哥哥!哼,你看我不告诉半农伯伯,他的忘忧草都是给谁掐了去调颜色的!”
  “哎呀,好云苏,云苏大小姐,你可不能跟那个花痴讲,要是给他知道了,恐怕我以后都再也不能进任何和花沾边的地方了。”章兰墅愁眉苦脸的给她作揖。
  “哼哼,想要我替你保守秘密,除非……”
  “你说你说!”
  “云织坊的新衣服,我要第一个穿!”
  “好!”章兰墅满口答应,随即又皱眉道:“有的衣服,恐怕你怎么也穿不了第一件……”
  “嗯?哦,我明白,那些缀满珠宝的沉重衣服,你给我我也不会穿的!放心!”
  “那,咱们一言为定?”
  ……船头上两人笑哈哈的开心不已,老外公捋捋胡须笑眯眯的走到一旁的避风角,却发现这里早有人静静站着,一身珠白藕花的素色长裙,白纱遮面,剪水秋瞳怔怔的望着滚滚江水。
  “百里夫人。”老外公施礼。
  “谭外公?您这是折杀夕颜了!”柳夕颜急忙扶住,还礼。
  “嗳,你以后可要习惯了,这百里府一起,便要入了朝廷玉册,以后还有数不清的礼数等着你呢!”谭外公和蔼可亲,柳夕颜低头不语,唇边的微笑已泛苦,若真能与他站在一起,便是刀山火海也受得,更何况这些虚与委蛇。
  谭外公为不可见的叹口气道:“夕颜好孩子,你,回来可去过明云塔?”
  明云塔!柳夕颜如受重击,脸色刷白:“没有,我没有,我再也不曾去过,我再也不会去的!”
  “好孩子,别害怕,别害怕,外公只是随口问问,明云塔已经被公子封住了,再也不会……唉!”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孩子仍是噩梦未消,看看苍白瑟瑟的夕颜,再看看笑靥如花的云苏,谭外公黯然,那有些事还是莫告诉她们的好。
  作为章老太爷多年的老友,百里公子回来的那几日他也在章府,那日在明云塔所发生的一切至今历历在目,恐怕今生也难消梦魇。
  章老家主那时已经风前残烛,靠一口气兀自支撑弥留,好容易将公子盼回,却一定要他往明云塔祭祀承位。公子从回来便未曾开口,听得此吩咐却微笑道:好。
  那个笑容啊,至今想起也是遍体生寒,那样一个温玉样的公子到底是为何会让人觉得如寒冰,望之生畏?
  公子便去了明云塔,老家主尚不放心定要随后亲看。大好的晴日,院中花红柳绿,明云塔高如摘星之楼,金碧辉煌难以描述,然大殿金门开启,内中却似漆黑夜里,片光不透,好像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公子静静的站在大殿前,一身青衣,乌发垂肩,家主仿佛回光返照,面色红润激动不已,迭声催促公子快些进去。公子不言语也不回头,缓缓抬脚跨入殿中,在黑暗快要淹没他的瞬间,家主脸上竟然露出些狂热而满意的笑来。
  也就是那一瞬,明云塔一层大殿二十四扇门忽然齐齐打开,烈烈风起,云幡招摇,暴露无遗的大殿好像一块浑圆的墨锭,散发着诡异黑气。
  “云儿!”老家主一声厉喊,从塌上滚下,鲜血沾胸,谭外公急忙去扶,却不知他哪里来那样的大的力气,兀自往大殿爬去。
  东岚和十几个年轻家丁手持铜镜绕塔一周,铜镜微斜,灿烂的阳光顿时如光箭金刀狠狠刺入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墨色骤然爆开,仿佛罡风过境,塔外众人惨呼扑倒,绿树凋零百花光秃。
  待到人们再次睁开眼睛,殿门再次紧闭,青衣的公子和他的黑衣侍卫已经悠悠的走在返回的路上,众人惶恐四散,一时甚至无人注意到垂死的老家主不见踪迹,当晚明云塔沉息数年的万年鲸油灯再次大放光华,整个章家的神秘传闻被炒的沸沸扬扬,炙热之程度这数日内的拜谒便可见一斑,举家族之人全部来拜,这是章家历代家主继位时从不曾有过的盛况。
  老家主就这样诡异的被遗忘在未知的地方,谁也不曾去找过他,也再没人提起,似乎这样一个冷酷暴戾的老人是多年前的事情,连谭外公也匆匆告别,明云塔再次成为一个神秘与恐怖交织的禁忌之地。
  那年这孩子误闯进明云塔后到底看到了什么,谁也无从知道,她后来做出那样的事情……唉,谭外公心有余悸的看一眼柳夕颜。
  或许当日不止自己一人看到,那墨色骤散的大殿中仿佛竖起了一面看不见的水镜,他看到两个公子,一个青衣一个殷红,那样的诡异……老人打个寒噤,摇摇头下去,这风啊,太凉了,老骨头经不住了。
  “白鹤渡口!”岸边接船艄公一声悠扬的号子,船上的人纷纷回到舱中,快上岸了。
  岸上的渔人旅客莫不凑过来看这艘缓缓驶近的豪华楼船,个个眼中都是艳羡的神色。
  “谁这么有钱,真显摆!”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穆兄,小心着说话,万一是王孙贵族拉你去当花肥!”少年拉着马紧紧跟上。
  “朗朗乾坤,没王法了吗?恁多王夫人!”穆莳依将王法两字咬的狠狠。
  忽然看见身边过去两个道士装束的人,立刻凑过去毕恭毕敬的做了个揖道:“两位仙长有礼了,请问仙长是云游还是仙居于此?”
  两个道人正兀自走路,忽给拦住去路,细看下这人倒也是个良善,而且颇有礼貌,年长的道人温声道:“施主有礼了,贫道为终南山道人,此次乃是与家师在白鹤台开坛讲道。”
  穆莳依一听大喜,终南山多名人啊,也许这开坛的道人真有些道行,连忙求了仙长法号,直奔那白鹤台而去。
  “道长,你再看看,再仔细看看,我,我真没那什么?”穆莳依好运气的直接见到了那位道长,可是道长又直接将她轰了出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慈眉善目的道长吹胡子瞪眼。
  “道长,他问了些什么啊?”陵洛好奇的凑过去问。
  “事不关己,休多问!”穆莳依横眉,扭头再看看无望的庙堂,无奈而去。
  “穆兄到底有何忧心之事,沿路的求神拜佛。”下山的路上,陵洛忍不住又问。
  “我就是想问问佛祖神仙,我到底有哪一点奇异之处让暮江王殿下青睐。”穆莳依故作悲哀的长叹一声,“告诉我,我改!”
  “咳!呵,呵呵……”陵洛干笑,一会又扭过头看着她问:“说起家弟,小弟实在有些好奇,穆兄你是怎么看出我们的亲缘关系?自小从未有人觉得我二人相似啊。”
  “这个啊,简单的很!”穆莳依纵马跨过一条浅溪,奔上大路,陵洛紧紧跟上,示意继续。
  穆莳依严肃道:“因为,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洛’啊!”说完打马悠悠然而去。
  何止因为名字,你们的相似处太多了,遇见就是噩梦的开始,离开就是另一场猎逐,特别是那双眼睛,看似清澈却是无底,若不是兄弟,何来这别无二致的讨厌!
  陵洛在原地一愣,猛一听不信,再一想确有道理,再回味了然,她不说谎可是也不会吐真,再问,无谓,心中挑起莫名战意,长笑一声放马赶去。
  “陵洛?陵洛!”隔田并行的官道上,一队香车宝马正缓缓而来,一辆马车的窗里忽然钻出个粉雕玉琢的美人脸,四处急匆匆的寻着,嘴中高声唤着一个名字。
  “停!”前一架马车闻声停下,车上跳下个黑色劲装的冷硬男子,大步走到这架车前,沉声道:“云苏小姐,有何事?”
  “柳大哥,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谁大笑着过去?”章云苏钻出车来,急惶惶的问,东岚面无表情,大笑的人多了去了!
  “嫂嫂!你听见了吗?是陵洛啊,你听见了吗?”章云苏见所问非人,又急转过身去问柳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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