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医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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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阳途中经过大小姐顾重华的兰汀院,听到里面有悦耳的琴声传来,她站定听了一回,发现大小姐琴弹得十分好,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她一定下了很多功夫。
这个大姐姐,习琴练画,吟诗作赋,无一不精,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她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会将身边的人衬成黯淡的星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顾重阳都十分羡慕这样的女孩子。上一世草包美人的称号,令她受尽嘲笑,吃尽苦头。这一世,她就算不能成为才女,也一定不能比别人差,再不要这“草包美人”的帽子了。
过了二小姐顾重珠住的芙蕖院,就到了三小姐顾重芝的院子。
顾重阳的到来,令丁香院里的人都有些吃惊。
丫鬟说三小姐顾重芝去跟二夫人请安还没回来。
顾重阳听了,没有继续等,放下镯子让丫鬟转交给三小姐顾重芝,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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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重阳跟着父亲、母亲一起起安荣院去给葛老夫人请安。
葛老夫人穿着石青色夹袄,墨绿色绣鹤寿龟龄的褙子,一头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头上戴着一根赤金西池献寿簪。
她坐在起居室的临窗大炕上捻着手中的佛珠等待着儿孙们来给她请安。
听说四老爷与四夫人带着四小姐来了,她眉头一皱,露出不悦的神色,手中的佛珠跟着不由一顿。
然而,等顾重阳与四老爷四夫人走进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恢复如常,甚至带着几和煦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来她刚才的情绪。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如今到家了,正应该好好休息一番才是。”葛老夫人像个十分体贴小辈的老封君那般和蔼道:“怎么来得这么早?你大嫂二嫂她们平时还要晚一点才到呢,以后不必来的这么早了,仔细累坏了。”
父亲闻言有些紧张,抬头看了一眼母亲。
“媳妇一直在外,不能侍奉老太太,日夜愧疚。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要早点到老太太身边服侍。”母亲微微低了头,神色十分恭顺:“老太太疼爱我们,我们更应该孝顺老太太才是。”
葛老夫人本来是想指责四房来太早,没想到被儿媳沈氏避重就轻推开了。
一想到老四一个庶出的贱种,居然挑战她的权威,屡屡想要翻天,她的心里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老四便罢了,偏他又娶了个娘家富庶的媳妇,更是给他添了不少的助力。
一面打着庆阳侯府的名头,一面拿重金去疏通,这仕途可不就越走越顺溜吗?
只要我活着一日,那贱人跟她所出的贱种就休想有出头之日。
葛老夫人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们孝顺,我心里清楚。”
说完,她的眼光落在顾重阳脸上,然后又移到四夫人脸上:“老四媳妇,四丫头该有十岁了吧?”
这话一落,不光是四夫人,就是顾重阳的心也跟着一提。
“是。老太太好记性。”母亲打叠起精神小心应对:“这个月初九刚过了十岁生辰。”
葛老夫人的脸色一落:“从前我就不说了,这一次你们离京整整三年,老四房里居然连一个孩子都没添。沈氏,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最后一句,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严厉。
还没等母亲说话,她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氏你嫁到我们顾家十几年,四老爷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让四老爷绝了后嗣?”
这话很重,无疑是在指责母亲。
母亲闻言脸色大变,赶紧跪了下来:“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儿媳从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母亲跪了下来,顾重阳身为母亲的女儿,自然不敢坐着。她立马跟着跪下来。
头上传来葛老夫人不悦的呵斥声:“苏嬷嬷,还不快把四小姐带下去!”
“是。”苏嬷嬷走过来,牵了顾重阳的手,低声哄到:“四小姐,老太太跟四老爷、四夫人有事情要说,咱们到隔壁房去去玩,好不好?”
不好!老太太才没有什么话要跟父亲母亲说,她不过是没事找事,想让母亲难堪受罪。
可母亲却冲自己摇着头,示意她听苏嬷嬷的话。
顾重阳不愿意母亲这么难受,可是她知道,自己眼下只是个小孩子,此刻根本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如果自己不听话,老太太就会说自己没有礼数,说母亲养女不教,说母亲是不配做自己的母亲……
这些,顾重阳都知道。
上一世,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在继母的陷害下闯了祸,别人就会说自己是被母亲惯坏了,没有一点规矩。母亲已经死了,还要遭受那样的指责。
顾重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主动走开了。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到跟这里一墙之隔的隔壁厢房。
她站在厢房门口,将撒花软帘掀起一条缝,偷偷朝那边看。
苏嬷嬷就拉下脸阻止她:“四小姐,不可如此。你是大姑娘了,应该知道要听长辈的话,不可擅自作为。”
“嬷嬷!”顾重阳一个眼刀瞪过去,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客气:“老太太只说让我离开那个房间,可没有说要我不能听、不能看,更没有说要限制我的自由!”
苏嬷嬷一噎,脸色也落了下来。她是葛老夫人身边的得力臂膀,还从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屋里的小丫鬟吓得把头埋在胸口,装作没听见。
见苏嬷嬷不高兴,顾重阳更是冷冷一笑:“怎么?说你两句,嬷嬷你就不高兴了?你再是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也不过是个下人。这礼法尊卑总越不过去!”
苏嬷嬷听了,气的浑身乱战地走了。
顾重阳冷哼一声,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她拿老太太没办法,不代表她就要受奴才的气。
她知道苏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第一人,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自己应该巴结她,这样才能讨得好。
可只要一想到父亲母亲还在外面跪着,她就没有办法和颜悦色地对老太太身边的人说话。
她之所以敢那么不客气地跟苏嬷嬷说话,是因为她敢断定,不管苏嬷嬷多得宠,她也不敢在在明面上越过主仆尊卑。
苏嬷嬷走了,顾重阳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屋里的小丫鬟:“你也要阻拦我?”
那小丫鬟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奴婢不敢。”
顾重阳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再次朝外面看去。
25。婆媳过招
父亲身子笔直地跪在地上,葛老夫人正目露凶光地望着他:“老四,你出息了,长能耐了,不将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我这个做婆婆的要教训媳妇,你就护着,是不是?”
父亲闻言,神色僵硬,他嘴角翕翕,最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低下头起伏在地上给葛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儿子不敢!”
“原来你不敢忤逆我!”葛老夫人冷笑道:“我只当你出去这几年,已经忘记庆阳侯府是谁当家,忘记这顾家是谁说了算呢。”
“大哥是庆阳侯,老太太您是一家之主。”父亲的声音十分凝涩,好似冬天结了冰的河水:“家里的事情自然是老太太说了算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这里教沈氏为人处事与做妻子媳妇的道理,你退下吧。”
父亲愕然抬头,正对上葛老夫人冷峻的眉眼:“怎么?你想忤逆?”
“儿子……不敢。”父亲无奈地垂下头去,他站起来,担忧无助地看了母亲一眼,就走了出去。
母亲还在地上跪着。
顾重阳拉着门帘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她心疼母亲,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这种滋味令她心如针扎。
葛老夫人冷哼一声,问道:“沈氏,我问你,你可知罪?”
“老太太,媳妇没能给顾家诞下男嗣,的确是我的不是。”
母亲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
“这几年来,儿媳一直不停延医问药,可惜在南边并没有什么好大夫。这次回了京城,我一定请大夫好好治疗,争取早日为老爷生个儿子,继承四房的香火。”
葛老夫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道:“沈氏,你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不成?你这十年都没能下个蛋出来,以后更不可能了。”
顾重阳闻言不由惊愕地望着葛老夫人。
她是当家人,是朝廷诰命,是侯府老夫人,说出来的话怎么跟哪些无知的仆妇一样粗鄙不堪?
自己前世不讨婆婆喜欢,婆婆的确冷嘲热讽过自己,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下作的词语。
可母亲却毫不意外,她像已经听惯了似的,低眉顺眼道:“老太太教训的是。”
“我问你,你们一去三年,你没有动静,难道红依与翠缕这两个丫头也生不出来?”葛老夫人道:“该不会是因为你狭隘善妒,所以她们一直不敢怀吧?”
母亲闻言,惊疑地抬起头来:“老太太,这关红依与翠缕何事?您不是说,她们是给我使唤的吗?怎么又扯到四老爷身上去了?”
“给你使唤?”葛老夫人怒极反笑:“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低贱的商户之女,能嫁入我们庆阳侯府已经是你祖上几辈子烧了高香了。就凭你,也配使唤我调/教出来的丫头?”
“可……可是您在信里不是这么说的呀。”母亲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您说这两个丫鬟聪明懂事,怕我照顾四老爷忙不过来,特意派了她们两个过来帮我。不过,红依与翠缕也确实伶俐,做起事情来十分麻利,的确帮了媳妇不少忙……”
说到这里,母亲突然一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太太,难道说,您是想让她们两个服侍四老爷?哎呀,这……这……这都是媳妇的不是,是媳妇鲁钝,没能您的意思,枉费了您一番好心。这红依跟翠缕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的我到今天这步田地。早知道如此,我定然好好安排,怎么也不敢当她们是寻常丫鬟啊。”
母亲这一番故作不知,不仅把自己的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反而说老太太信中言语不详,事先没说清楚。
顾重阳不由在心里对母亲竖起了大拇指,她若是有母亲一半的聪明,上一世也不会落到那一步田地。
“好,好,好。”没想到会被小儿媳妇摆了一道,葛老夫人脸阴得像快要下雨似的:“沈氏,你的确聪明的紧。红依与翠缕之前没用上,也没关系。不过白生生耽误了她们两年,也总该给她们一个说法。毕竟两年前她们去贵池的时候,我也答应过她们,只要她们好生服侍,我就给她们抬姨娘。”
葛老夫人似笑非笑道:“横竖好事不嫌晚,干脆就这几天给她们两个开了脸吧。”
见母亲脸色难看,葛老夫人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回了场子,她道:“沈氏,你不会不给老婆子这个脸面吧?”
“老太太的吩咐,媳妇不敢不从。只是……”
葛老夫人阴森森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红依与翠缕已经在贵池县嫁人了。”母亲自责道:“是媳妇考虑不周,本想着要跟老太太说一声的,只是这回来事情太多,就忘了。”
葛老夫人目光如刀地瞪着母亲:“嫁的是谁?”
“红依是贵池县当地的乡绅,家资富庶。翠缕嫁给了四老爷的上峰,虽然是做小,翠缕进门有喜,如今日子过得很好。”母亲顿了顿道:“老太太,您可以放心了。”
葛老夫人不由气了个仰倒!
她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人,本来是打算去挑拨四房,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却被老四那个庶出的贱种拿去交好当地的地头|蛇,讨好的上峰。
自己设置的路障,反倒成了他的垫脚石。
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今天屡次发难,没想到都被这个媳妇顶撞回来了,她已经忍了半天了。到了此刻,她再也忍不了了。
“沈氏,你果然不愧是商户之女,毫无礼数可言。”葛老夫人眼底着寒光道:“长辈赏赐的人,你说送人就送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你嫁到我们庆阳侯府十多年,还是如此上不得台面。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若任由你如此目无尊上,不知尊卑,我们顾家的脸迟早会被你丢尽!”
说完,她高声喊着苏嬷嬷:“带沈氏到明间跪着,我不想看到她这个丧气脸。派两个小丫鬟看着,不到午时不许她起来。”
母亲是四房的夫人,老太太这样惩罚母亲,分明是想故意侮辱母亲。
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着,这让母亲以后有何颜面去管教下人。
看着母亲走出去跪在明堂的长案旁边,顾重阳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贺家遭受的待遇十分不公,没想到母亲的境遇比自己差的多。老太太竟然如此折磨母亲。
顾重阳心中一个咯噔!
上一世直到母亲逝去,自己都不知道母亲生病。就算自己再糊涂,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再说了,自己根本没看到母亲延医问药。
难道母亲上一世并不是病死,而是被老太太活活折磨死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顾重阳心里就想烧了一锅沸水,上下翻腾平静不下来。
不,不可能!
上一世,母亲死后,内宅一片风平浪静。如果母亲真的是被老太太害死的,父亲后来怎么可能与老太太和平相处?更不要说父亲还娶了老太太娘家侄女小葛氏葛碧莲了。
再说了,她还有舅舅。两位舅舅十分疼爱母亲,母亲若是被害死,他们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母亲找回公道的。
这么说来,母亲的死跟老太太并没有关系,母亲可能真的是得了一种急病。
可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一世有自己在,自己怎么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的。
可眼下呢?眼下母亲受折磨,父亲去了外院,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感觉可真令人难受!
她不想躲在这里了,她必须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