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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穿越成小官之女-第34部分

小说: 穿越成小官之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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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可爱”这种形容词,听起来整个心情立刻就飞扬上一个档次。
    虽然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她早已经脱离了小姑娘的行列,但从事实层面来说,她仍然还是嘛,这个赞美完全可以照单全收。
    从周连营的角度,只可以看到她唇边的嫣然笑意,甜得像今早他吃的汤圆里流淌出的糖浆一般,但她自己似乎觉得不该笑,贝齿微露咬住了下唇,阻止了那个笑意进一步扩散开来。
    ……早知道昨晚就不捏她,把借口留着现在用了。
    周连营颇为遗憾地转开了目光,继续往下解说。
    国公府的四房人口里,二房就是现任国公安二老爷,生养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此时风俗,平常做客男女客通常是分开会面,所以这一房霜娘只要记一个国公夫人安大太太就行。
    三房的安三太太是孀妇,安三老爷去世已有十五年了,安三太太盛年守寡,领着一子一女过活这许多年,在安家很受敬重。她一般不出来见客,但周连营和霜娘是至亲,这一番上门又不是寻常拜见——不提周连营死而复生的事,单是霜娘就是头一回进国公府的大门,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安三太太应该会带着女儿安大姑娘出面相见。
    四房和五房的两位老爷是双胞胎,不过这两位老爷长得倒并不怎么相像,大约也就有个三四分,同普通兄弟的相似程度差不多。
    这种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异卵双生?霜娘走了下神,周连营察觉了,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霜娘忙摇头:“没事,我没听过双胞胎呢,有点惊讶。”
    这也是实话,到这世以来,这是她听过的头一对双胞,见就更没见过了。不像后世,不说新闻上报道的了,她生活的那个小城街上都见过好几对打扮得像照镜子一样的双胞宝宝,可爱极了。
    周连营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道:“其实我大舅舅出生时也是双胞,还是祥瑞的龙凤胎,只是外祖母生产时不顺,只活了大舅舅一个,另一个刚生出来就夭折了。”
    周连营说话一直都是很沉稳客观的,他介绍国公府的各房情况时,基本没有掺杂什么个人情绪进去,到这一句时才流露了一点感伤,而也就是这一句,给了霜娘巨大的信息量,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国公府为什么会是庶支遮天的状况了。
    安老太太在那次生产中,多半是伤了身体,此后生育上就艰难起来——周连营为长者讳,把这下文隐了是很正常的。安老太太因此不得不放开了对姨娘通房们的管束,由着庶子一个接一个蹦出来,而因长子未成年便夭折,最后连爵位都落到了庶子头上。
    周连营又跟着往下介绍起四房的情况来,霜娘忙集中了精神,听他分说。
    四房下一辈中有两子两女,两子不用见,忽略过去,安三姑娘和安四姑娘今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六岁,霜娘肯定会见面的是安四太太和三姑娘,四姑娘年纪小,不一定会叫她出来会客。
    五房人口最简单,现在只有一个二姑娘,但这一房需要留心的是,安五老爷原配过世,现在这一房是才续的弦,新任安五太太将将十八岁,只比安二姑娘大两岁。
    霜娘忍不住问:“五老爷多大年岁了?”
    周连营道:“五舅今年应该是三十八岁。我也是才听娘说的,当年我走时,新五舅母还没进门。”
    那还凑合,嫩草虽然嫩,牛倒也不能算老,八十娶十八的还有呢。
    周连营的讲解到此为此,霜娘扔掉杂念,在车轮的吱呀声中默默强记复习起来。因见周连营一路说来,一点都没有烦躁不爱理她的样子,她也就大了胆子,时不时再问他一声,对照确定下自己的记忆。
    周连营看她双手放在膝上,细长白皙的手指交叉着在手背上一点一点,眉头微微拧着,眼眸半垂着,偶尔会突然抬起来,专注又紧张地望过来,问他三姑娘是不是三房所出之类的事,真心觉得她有趣极了。
    “别紧张,”他答完又一个问题后,见她又把眉头拧回去默记,就忍笑道,“外祖母不会叫人挑剔你的。”
    霜娘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略哀怨地看他一眼:“这种临上科场才发现四书都崭新崭新的心情,你不懂啦。”
    “……”周连营这下没忍住,失声朗笑起来。

  ☆、第51章

因为一路都在临时抱佛脚,霜娘都没有空闲掀车帘看一看外面的街景,马车到达镇国公府时,还是赶车的车夫和国公府门前的小厮对答了两句,她才知道已经到了。
    这时也不好再掀帘了,她就安静坐着,马车从西角门直接驶了进去,又行一会功夫,马车停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仆妇来掀了车帘,满面陪笑道:“六爷和六奶奶来了。”
    周连营先下了车,春雨跟着拿着包袱跳下去,轮到霜娘时,她半探身出去,却发现车下站着的不是春雨,而是周连营,正伸手等着扶她下去。
    霜娘愣了一下,对上他微笑的眼神,忙把手搭了上去,在他的协助下踩着脚凳下了车。
    她站稳之后周连营就松了手,那仆妇并另两个丫头在头前引路,一面说些“老太太一早就等着了”等语,一路过游廊进穿堂,那两个丫头就招呼春雨:“姐姐随我们到那边坐。”
    春雨看一眼霜娘,霜娘知道应该是要引她去耳房暂歇,就点点头,道:“你去吧。”
    春雨遂去了,周连营和霜娘继续往里走,再过小厅,后面就是国公府的正房大院了。
    他们刚一进去,台阶上站着的丫头们有的忙迎上来,有的就忙进去回话。待进了房里,只见两边椅子上已坐了好些人,当中一张紫檀雕花罗汉榻,塌前站着个年近古稀的老太太,鬓发全银,仍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由一个丫头搀扶着,正向门口处翘首以盼。
    霜娘一见就知道这就是老国公夫人安老太太了,同周连营双双上前去,早有丫头往地上放了锦垫,两人刚跪下去,安老太太已连连叫起,周连营不顾丫头的搀扶,硬是磕下一个头去,才站起迎着安老太太笑道:“外祖母,孙儿回来了。”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安老太太连声道,拉着周连营归回榻上坐着,上下不住端详着他,嘴里不断说着话,一时嗔怪他“狠心,险叫你娘伤心得跟着去了”,一时又满目慈祥地心疼他“好孩子,可吃了苦了”,周连营也不分辩,一一笑着全应了。
    好一会安老太太情绪平复了些,他就笑指了立在一旁的霜娘道:“外祖母,这是孙儿媳妇,外祖母还没见过吧?今天一起来给外祖母请个安。”
    安老太太“哎”了一声:“瞧我,年纪大了,人不周全了,顾着外孙,就把外孙媳妇冷落了。”
    就招手叫霜娘到近前来,拉了她在另一边坐下,略眯起了眼睛往后仰了仰打量她,霜娘知道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多半都有老花眼,便不吭声,也不躲不避,微含笑意由着安老太太看了一遍。
    “是个齐全孩子,”安老太太拿着她的手拍了拍,“也是个好孩子,难为你守了三年,往后小六要是欺负你,你莫脸薄忍着,来和我说,我教训他。”
    霜娘笑道:“六爷脾气极好,没有欺负过我。”
    听着像是客套话,不过事实上还真不是,因为周连营给她科普了一路国公府内情都没有丝毫不耐,她现在看他的评分又上升了,真心觉得他人好好,并且还帅,简直没得挑剔呀。
    安老太太却笑了,转头和周连营道:“这是个老实孩子,恐怕被你欺负了都不知道,你把那些淘气的心眼收收,少欺负些你媳妇。”
    周连营笑道:“外祖母记错了,我们家里淘气的是四哥,我也是个老实人,从不惹是生非的。”
    “这就不是老实话。”安老太太板着脸点了下他额头,转瞬撑不住就笑了,“还拉你四哥出来挡,他那是犯蠢,和你如何一样?莫在这里哄我了,和你媳妇拜见了你几个舅母,就去见你外祖父去。”
    周连营便站起身来,霜娘忙跟上去,先往左手边第一个满头华翠的妇人处拜见道:“二舅母好。”
    安二太太含笑颌首,身后的丫头便递上一个荷包来,霜娘知道是见面礼,忙谢过接了。
    转去对面坐着的是安三太太,虽然也是陌生人,但她太好认了,一身与其他人打扮迥异到有些格格不入的朴素衣饰,从头到脚一丝亮色都寻不出,整个人都灰沉沉的。
    霜娘心里就一突:这真是个太典型的寡妇形象了,若没对比还好,但被这四周富贵堂皇的景象一衬托,越显得她如枯木死灰一般。若是周连营没有回来,她再三年十年地守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寻不到有意义可为精神支撑的事,也变成这样呢?
    因这瞬间的触人伤情,霜娘都没有敢多看安三太太,只一瞥间记住了她两条下垂得如刀刻一样深沉的法令纹,接了递过来的一个荷包,就继续转回去拜见左边第二位的安四太太了。
    再得一个荷包后,下一位是安五太太,前文说过,安五太太今年才十八岁,比霜娘还小着一岁,头上插了一支极闪耀的多宝流光步摇,珠光摇曳辉映,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她与安三太太比邻而坐,如果不是周连营事先有过提醒,霜娘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居然是一辈人。
    安五太太没准备荷包,直接从手上捋了个白玉绞丝纹玉镯下来,塞给霜娘笑道:“外甥媳妇拿着玩罢。”
    霜娘囧囧的,要是前面几位从手上捋个什么给她她肯定直接就收了,这比她还小着的姑娘做这个举动,再配上那句话,怎么都有点怪,她硬撑着笑容不变,谢过收下。
    再下去几位是两位表嫂和姑娘们,平辈间周连营就不一一厮见了,转去当中道:“外祖母,我去见外祖父了,他老人家可是在书房?”
    安老太太点头道:“正是,你去罢,媳妇就留在这里我看着,你也不许去久了,中饭还回来我这里吃。”
    周连营笑道:“依外祖母。”
    就躬身一礼转身向外走了,同霜娘错身而过时,向她露出个鼓励安抚的笑意来。
    霜娘定定神,继续依次与安大奶奶和安二奶奶见礼,都不过福身而已,并无别话。再下去就是姑娘们,霜娘从周连营的排行,比她们都长,该由姑娘们向她见礼,安大姑娘礼毕坐下,轮到下一个五房的安二姑娘时,她福身后,却笑着说了句话出来。
    “表嫂应该多和我们太太亲近亲近,都是麻雀上枝头,一定很有话聊。”
    霜娘听了,先不可思议地看她一眼,还未及想出回话时,隔了一个位子的安五太太拿帕子捂了娇花似的脸,猛然发出一声极大的呜咽声来。
    行了,霜娘默默想,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原来安二姑娘声音不大,安老太太隔了一段距离未必能听清她讲了什么,若是有人打个圆场,这事含糊着也就过去了。可安五太太这一哭,想息事宁人也办不到了。
    果然,上首的安老太太目光看过来问道:“老五媳妇怎么了?”
    安五太太便起身向中间去,放下了帕子,露出一双娇柔含泪的眼眸来:“论理这样好日子,我不该惹老太太不高兴,可二丫头也太过分了,她平常瞧不起我这个做继母的就罢了,我出身低,原怨不得她眼睛里没我。只是如今连亲戚都嘲笑起来了,外甥媳妇好好的,她却说什么——”
    就把安二姑娘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学了出来。
    安老太太放下脸来,向安二姑娘道:“你还站着?还要人教你怎么做?”
    安二姑娘红了脸,不情不愿地同霜娘再次行礼:“表嫂,我失言了。”
    她膝盖刚弯下去就又站起来,霜娘淡淡让开,忍了没有说话。
    安老太太又训安五太太:“这点子小事,哭什么!二丫头不懂事没礼数,就怨你这个做母亲的面慈心软,当管教的不管教,看看把她纵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一把年岁了,你不管,难道还叫我亲自耗费心神烦这些事?”
    这话意傻子也听明白了,安五太太大喜,就吩咐左右立着的丫头:“请二姑娘下去,禁足一个——”她一边说一边觑着安老太太的脸色,见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立刻大胆地翻了一倍,“禁足两个月!每天抄一份女诫,好好反省一下。”
    安二姑娘傻了眼,这下不是那副“我就是要你不痛快”的桀骜脸面了,冲出来要说些什么,这堂里的丫头多半都是安老太太的,哪给她这个机会,她只来得及喊出一声“老太太”,就被拉出去了。
    安五太太心怀大畅,上前赔笑道:“老太太,我从今往后一定严加约束着二丫头,不叫她再在亲戚面前丢人了。”
    安老太太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你们那些事,我如今精神短了,也没有心思问了,自己看着办罢。行了,客也见过了,都去吧,忙你们的去,中午也不必过来了,我跟外孙媳妇安安静静说一会话。”
    众人便鱼贯起身,向安老太太依次行礼后接连退出。
    霜娘早已让过一旁,待人都去尽了,安老太太向霜娘招手:“过来。”
    待霜娘过去,安老太太便重拉了她坐到身边,笑道:“你这孩子,未免老实得太过了,二丫头当着面这么说你,你都不会回她两句?有什么怕的,她还能怎么着你不成。”
    霜娘听她话音,这会的“老实”可没有夸人的意思了,倒像是有些说她太呆木了。
    她想了想,安老太太怎么也不会看庶房比亲生女儿家的亲眷强,就实话说道:“我并不怕,只是五舅母先说话了,我就觉得,我不说话比说话要好。我不说话,人就只当是她们母女两个生出矛盾对掐起来,我一说话,反把事招回我身上来了,二姑娘的话不好听,却也是事实,我能避就避了,硬顶上去,便驳回去,我也难落得什么好。”
    “唔,”安老太太眼神一亮,这会的笑意就真切多了,“好孩子,难为你心里明白,倒是我看岔了。”
    就扭头向身后站着的一个丫头伸出手来:“昨天叫你准备的见面礼呢?再不拿出来,孙媳妇面上装憨,心里不知要怎么埋怨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小气了。”
    霜娘忙笑道“不敢”,那丫头也笑着,双手奉上捧着的一个描金雕花的红木小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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