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女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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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临出阁前,韩葙才终于慌了神,他的嫁衣要怎么办啊,他完全不会绣的。最终,还是萧画意为儿子代劳的,韩葙只不过是在嫁衣完工后在上面钉了两颗盘扣意思一下。就是这样,他钉的两颗扣子还在拜堂之前就搞丢了一颗,后来再也没有找到,从而使得韩葙在新婚之夜被自己妻主好好笑话了一番。
云想衣见韩葙埋着脑袋自个儿在那沮丧,正要开口安慰他,谁知韩葙突然又有了精神,凑到云想衣身旁,小声地道:“想衣哥哥,干脆你教我刺绣吧,我答应过妻主的,成亲三个月的时候要送她一个香囊呢……”
香囊……
云想衣的神情突然有些恍惚,他记得他也送过韩萱一个香囊的,不是三个月前的那次见面,而是少年时去韩家那回,那个时候在韩家,云想衣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和韩葭在一起练习针线,而韩萱每天做的最多的,则是百无聊奈地趴在桌边,双手撑着脑袋,边看他们做针线,边打瞌睡。
刚开始时,云想衣极不习惯,就连那针的那只手都会因为那个小姑娘过于专注的注视而微微有些颤抖,可是时日长了也就习惯了。临别之前,韩萱非要他送她一个香囊不可,云想衣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给了。
云想衣那个时候不愿给韩萱香囊不是因为他小气,而是云苍了有个习俗,闺中男儿第一个绣好的香囊是只能送给未来妻主的,绝不能轻易给了旁人,韩萱会有这等要求,自然是因为她不知道,可云想衣最终还是给了则是有些自怨自艾的想法在里头,反正自己也不会有人要的,还不如把香囊给了那个至少不会嫌弃自己的小妹妹呢。
可是云想衣没有想到,多年以后,那个收了他香囊的女孩竟会真的成为他的妻主,难道说,这就是天意?
“想衣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嫌我太笨,不愿意教我……”韩葙见云想衣犹自出神,迟迟不理他,不由有些不开心,立即咬着下唇露出一脸幽怨的表情来,这也是他撒娇时最经典的表情。
“怎么会呢?”云想衣醒过神来,见韩葙正盯着自己,忙道:“只要妹夫不嫌弃,想衣自当倾囊相授,只是……”
“只是什么?”韩葙生性爽直,最怕别人说话吞吞吐吐,忙追问道:“想衣哥哥你倒是说啊。”
“也没什么,就是论针线功夫而言,我是真的赶不上三弟——”云想衣这话可不是在自谦,虽然和云舒,云若兮从小是一个针线师傅教出来的,可是云舒娇生惯养,吃不得苦,他又是身子不济,劳不得神,尽管师傅对他俩更为照顾,可要说造诣,的确是赶不上在这方面既有天赋,又狠狠下了一番工夫的云若兮。
“哪里啊,我又不是没见过想衣哥哥绣的东西,明明绣得很好啊,不过——”韩葙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他似乎很久没看见云想衣准备自己的嫁衣了,他是做好了,还是做到一半就放到一旁去了呢,这个问题值得思索。
“前些日子天冷,就收起来了,准备开春后再接着做……”云想衣似乎明白了韩葙想问什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这样啊。”韩葙半信半疑,姐姐明明说好回家就让人来提亲的,怎么现在还没动静,难怪想衣哥哥患得患失的。
可韩葙不知道的是,韩葭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不许任何人告诉他自己的事,而韩萱却是想当然地以为韩葙一定会知道发生在京城的事(你个笨女人,以为人家葙儿有手机啊,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某月无语飘过……),所以没有特地派人去送信,她很肯定地以为,葙儿会帮她向云想衣解释的,却不曾想在那个信息不畅通的年代,又是皇室不愿公开的秘辛,再加上韩葭的刻意隐瞒,葙儿要是能知道了才是怪事呢。
“想衣哥哥,姐姐一定是想把你们的婚礼搞得隆重点,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你别担心,就安安心心去准备嫁衣,等着做新郎吧。”韩葙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连他也认为,就娶一个侧君或者侍君来说,似乎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韩葙和云家所有人都想错了,成庆宗姬要娶的不是侧君,更不是侍君,而是堂堂正正的正君,三书六聘,一样不少,若非七出,不得休弃。
第29章 三书六聘
什么叫做天上掉馅饼呢,你看看现在的韩翠宁就知道了,他是打过韩萱的主意没错,可他对云想衣的指望也很现实,能嫁给韩萱做个侍君就很不错了,当然,如果再能生个女儿爬到侧君的位置那就更好了,可人家京城来的媒公是怎么说的,成庆宗姬此番不是纳侍,而是娶夫,娶得还是正正经经的郡王君。
“妻主,我没听错吧?”过了好一会儿,韩翠宁才侧身去看云岫,略微颤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过去这些年里,为了云想衣的婚事,韩翠宁可不是操心了一星半点,单就云家的家世而言,即便是家里庶出的公子,婚事也是不难求的,要嫁到差不多的人家去做正夫也不算难,可是云想衣不行,他的情况太特殊。
云想衣身体不好,又有腿疾,和云家门当户对的人家自然不愿娶个身有残疾的儿婿回去,无奈之下,韩翠宁只得降低要求,可就是比云家次一些的人家,但凡女儿在各方面条件稍好一点的,也是不愿意要云想衣,毕竟,娶夫娶回家是主持家务,为妻主分忧解难的,而不是当成菩萨供起来的。
就这样,云想衣的婚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他都过了双十年华仍是待字闺中,让韩翠宁心下不禁有些焦急。直到云卷和韩葙成亲,韩翠宁意外地发现云想衣和成庆宗姬竟然还有旧情,于是很自然地就打起了他们的主意,与其把云想衣嫁到平头百姓家去吃苦受罪,还不如借着他们家和成庆宗姬那点拐弯抹角的关系把云想衣嫁给她为侍。
尽管算盘敲得很响,可韩翠宁心里却是没有多少把握的,就是让韩葙去打探韩萱的口风时也是有些忐忑的,谁知韩萱很爽快地就应下了婚事,让韩翠宁喜出望外,心想,想衣总算终身有靠了。
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韩翠宁压根儿没敢去想什么正君的事儿,能做宗姬的侍君就很好了,而韩萱却是嫌麻烦的人,就娶一个都是有些被强迫的,难道还想要她娶几个,所以既然决定了要云想衣,哪怕两人现在的感情还远远地谈不上谈婚论嫁,可正君的位置她却是一定要给他的,正是这些观念上的差异,导致了韩翠宁此刻近乎':。。'无措的惊喜。
云岫到底是生意人,平时走南闯北,见识比常年居在家中的夫郎要多得多,她心中虽然也是欣喜,可面上的表情却是极淡定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她听完媒公的话,再看了他带过来的逍遥侯府下的聘单,便知对方对此事极为认真,绝无轻视之意,且云家庶子嫁与皇室宗姬,实是高攀又高攀了,因此不行虚礼,闲话几句就收下了聘礼。
见云家收下聘礼,媒公又拿出了写在大红庚帖上的韩萱的姓名、排行、生辰八字,交给云岫,而韩翠宁亦已准备好了写着云想衣姓名、排行、生成八字的庚帖,当即命人取了出来交给媒公。至此,“六礼”中的纳礼和问名两项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纳吉,即男女双方将对方的生辰八字送去请人占算,若无冲突,即可协定婚事,同时交换聘书。
这纳吉在韩萱看来几乎就是走过场的事,却不想双方父母都不是这么想的,霍谦原本是连聘书都为韩萱准备好了的,可在看到他特地送到相了寺去为韩萱和云想衣合过的八字后有些动摇了。
“萱儿,你确定你真是要娶云家那孩子吗?”很难得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霍谦在说话的时候如此忐忑。
“当然,我很确定。”韩萱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又见霍谦神情凝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忙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怎么?爹爹想反悔……那可不行,人家不答应的……”
“萱儿,你快下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在爹爹怀里撒娇,当心叫人笑话……”韩紫烟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跟女儿吃醋,虽然她承认,韩萱和霍谦如此亲密的动作在她看来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再大也是爹爹的女儿啊……再说了,爹爹也没说不让我抱啊,呵呵……”韩萱坚决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通过这些年的穿越生活,韩萱深深地体会到,带着记忆穿越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赖在帅哥爹爹的身上撒娇,十六年如一日,从唔更改,只可惜像霍谦这样的男子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异数,她就不抱希望了。
“萱儿,别闹了,我们有正事要跟你说……”眼看韩紫烟的脸色越来越黑,霍谦赶紧把女儿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他这些年对韩紫烟真的太好了,霍谦突然觉得自家妻主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气势了。
“什么事?”既然自家爹娘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韩萱开始明白,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和自己有关了。
“妻主,还是你说吧。”霍谦望着女儿无比期待和忐忑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忍心,忙把烫手山芋给扔了出去。
“前两天媒公刚从青州回来,带回了云家公子的八字,你爹让人和着你的带去相了寺占算了,结果……”韩紫烟显得很为难,咬了咬唇方继续道:“结果不是很好,你的八字太硬,云家公子怕是压不住,若是娶了亲,只怕是……”
韩紫烟记忆中的云想衣还是当年那个娇娇弱弱的男孩,容貌秀美,性情温和,就是身体有些弱,似乎比小葭还不如,站在长辈的立场,韩紫烟很心疼那个孩子,曾经也对他非常好,可站在未来岳母的身份,她却不是很赞成韩萱娶他,只是女儿认定了对方,并且坚持要娶他,她没有反对就是了。
“娘亲,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啊?”听完韩紫烟的话,韩萱长出一口气,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呢,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对于生在新中了,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无神论者教育的韩萱而言,八字这些东西完全不是她会顾忌的,更有甚者,她至今都记不住自己的生辰八字,更遑论说其他。
“萱儿,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霍谦的想法和韩紫烟差不多,因为疼爱女儿,他们可以不在乎云想衣的出身,甚至不在意他的腿疾,只要韩萱喜欢,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可是霍谦和韩紫烟在对神明的信仰上却是和女儿完全相反的,尤其是在韩紫烟身上还发生过那么离奇的灵魂易体现象,所以在占算的结果出来后,霍谦动摇了。
“爹爹,没事的,我相信满天神佛都是有眼的,我和想衣哥哥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老天爷是不会为难我们的。”韩萱毕竟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快十六年,知道爹娘的想法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于是没有坚持自己的无神论者观点,而是以他们可以接受的一种说法缓缓地劝解道。
为人父母者,在面对自己儿女的时候总是有些私心的,因为不想韩萱不开心,也因为被克的不是自家女儿,所以霍谦和韩紫烟虽然对占算八字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仍是如期派人送去了聘书,于是为难的就变成了云岫和韩翠宁。
和霍谦还有韩紫烟一样,云岫和韩翠宁在占算结果出来的时候也傻眼了,宗姬殿下的八字太硬,想衣怕是无福消受,这亲到底还要不要结呢,这两口子的纠结可比霍谦他们深多了。
不结吧,心里实在是不甘心,韩萱的爹可是当今女皇的胞弟啊,若是和长帝卿攀上了亲戚,云家将来在户部挂个名,搞个皇商来当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就这么放弃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实是可惜至极。
可要是结吧,且不说长帝卿和逍遥侯如何看待占算结果,单是想衣的八字被克这点就让云岫和韩翠宁有些揪心。云岫自不用说,云想衣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第一个儿子,虽说她这些年忙于生意,对他的关注不够,可对他的疼爱却是不掺假的。而韩翠宁的心情则更是复杂,就算不是亲生的,可他毕竟养了云想衣这么些年,感情肯定是有的,而且云想衣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日后真有什么不测,他岂不就成了无良后爹,半辈子的好名声全没了。
因为是韩萱的生辰八字先到青州,所以云岫和韩翠宁纠结的时间比霍谦和韩紫烟还要长,而更郁闷的是,他们纠结了大半个月还没纠结出任何结果来,最后决定等长帝卿和逍遥侯先作出决定再说。
如今,长帝卿派人送来了成庆宗姬的聘书,逍遥侯府的态度不言而喻,云岫和韩翠宁才平静了没两天的心情继续开始纠结,在纠结无果的情况下,他们把决定权交给了云想衣,他愿意嫁就嫁,他要是实在不愿,他们也不强迫。
和双亲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想法相比,云想衣的想法则要单纯很多,他愿意嫁给韩萱,仅此而已。
由于两位当事人的坚持,这并不算顺利的纳吉总算也成了,接下来就是纳徵和请期。在翻烂了好几本黄历以后,韩萱和云想衣的婚期被定在了这年的八月初八,其实就韩萱的个人意见而言,她更喜欢七月初七这个中了古代的情人节,可惜这个世界的人们在选择吉日时一般多为双月双日.不喜选三、七、十一月,所以韩萱也就只能想想。
就在择定婚期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韩萱提出的“七月初七”这个日子被霍谦无情地否决了,可她无意之间念出的一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却引起了韩紫烟的高度兴趣,韩萱甚至以为她娘会脱口而出接上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惜韩紫烟只是奇怪地多看了女儿两眼,就继续和霍谦一起翻黄历去了。很久以后,韩萱才明白,韩紫烟当时确实是听出那首词的来历了,可惜苏绣儿不识字,她就记得那么一句,所以才没能接着念下去。
择定婚期后,“三书六聘”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步,即八月初八那天,韩萱带着迎亲书到云家迎娶新郎。
由于京城和青州相隔千里,骑马也得半个月以上,况且韩萱这是去迎亲,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