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药回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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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梓川不是不愿意,而是觉得做兄妹比做夫妻更好。杨夫人和状元此次来泗水郡都是因为我生母在生前定的婚约而来,生母却不曾见过杨状元。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杨状元是世间少有的男子,而状元郎的正妻,也就是丞相的千金,怕更是倾国倾城之貌,我自翊是凡女一个相配不得,所有才主动要解婚,以守小户女儿之责。”
杨夫人听完她一篇长论,先是惊疑,后来也放下担忧来听她粉饰原委。
杨邵科接过朋友倒的酒则是连饮了三杯。
“既是你已认了母亲,为何口口声声杨夫人,杨状元,难道亲家平时没有教知你规矩礼仪么?”
“当然不是,杨夫人能认梓川做女儿,是梓川求之不得的事,但是因为没有正式认亲前怕引起别人误会,所以才暂时这样称呼。”万梓川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不见她服软肯定是罢休不了,所以又向丘夫人行礼道,“夫人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梓川先行告退?”
“你?”丘夫人摆摆手道,“去吧”
大太太听了,也觉得这事再说下去就是冷场的事,便笑着向丘夫人移去,“听说梦妍新学了一套乐谱,极是好听,让我们这些懒散的见识一下如何?”
“姑母真的认为梦妍弹的好?”邱梦妍抢声地上前道。
自从知道杨公子看不上二小姐,杨夫人要认二小姐为义女后,她的心就已经蠢蠢欲动了。而这一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她想借机会给杨夫人和状元看看她的才华。
邱梦怡越过众人向丘夫人耳边低语几句,丘夫人笑了笑,指着她的鼻子宠溺地羞了她一下,之后,邱梦怡才面颊带红地退在一旁。
丘夫人又道,“自二小姐被人从敛坑救起昏迷几天醒来后,不仅把眼睛治好,还学会了练正楷,我们不如请二小姐把梦妍弹的曲子作诗一首写下来如何?”
邱梦怡抬高的声音几乎盖过了说唱的父女,众人听明白的知是有人在想要瞧万家二小姐的好,不知道的见对面的人喊得异常精神,也都附和着。
“好好。”
一时间,中堂上空回荡着兴奋的叫喊声。众人因见有小厮拿着琴过来送到丘大小姐手里,更是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万梓川看了看杨夫人和丘夫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厮拿出来是七弦琴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样式考究,琴弦细韧,看着那样好的琴,让爱琴就有一种想要弹奏一曲的冲动。
丘梦妍看了看大家,然后弹起了她最擅长的曲子。
万梓川也一直静静地站在案几前,看她的手势,听她的音调。
一字,一句,一段,忽而如钟鸣一般沉厚,忽而也似泉水叮咚那样令人愉悦,忽而又把人们带进了连绵不绝的情思当中。
这一首本就哀怨的曲子,被自附是怀才不遇的丘梦妍弹的凄切怆然,她把杨邵科在丘家寄居,而丘梦妍对他想爱不敢表白的感情全都寄托在这首曲子上,连同心里对杨邵科期望的滋生,扩长,破灭,都转入这首歌里。
外面清冷无边,雪花融化,屋里竟然如春天般暖和,再加上扎实的音准,深切的情意,也算是,万梓川这些天来,除了史嬷嬷以外,见到的琴弹的最好的一个。
在坐的人听完都已经沉醉在她忧伤的曲调里。直到许久有人起哄才打破片刻的宁静。
“写诗,要正楷的字。写诗,不许抵赖”
“快点动笔啊,丘小姐曲子都弹完了你还在愣什么?”
“写啊。”
人们越催的紧,万梓川下笔就越慢,直到后来坐着的人都站起来,有的甚至朝她身上投了一些花生和核桃。
“大家不要慌,让二表姐好好想想再写也不迟。不如我们现在在找些乐子玩,我估计她一天也憋不出来三字。”邱梦怡大声地喧哗着。
众人见在桌子上伏案的万家小姐还是没有动笔,悻悻地摇着头,各顾各的了。
许久许久,人们几乎忘了还有个人在奋笔写诗,都只是把不屑的,讥讽的,眼光给她。
相反的,大太太坐在丘夫人的身边赞叹着她内侄女的多才,杨夫人也像丘大小姐投去赞赏的目光,而一直在座位上没有动老夫人却是有所期待地看着那个被众人的鄙夷的小人。那娇小的身子站在那里竟是想了又写,写了又托着腮再想,完全把世人遗忘了般。
万康年也是极力赞叹着丘大小姐的才华,虽然很是不满万梓川的愚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出丑。但是因为认了杨夫人做母亲,也不好直冲她发火,只让身边的小厮,去暗自拉了万梓川回座位去。
可是就在小厮走到万梓川身边要说话的时候,万梓川把字交给她说,“好了吗,请丘老爷代为一念吧”
北风吹李枝,远别无人乡。君近家枝处,徘徊断君肠。
昔奉千日书,抚心怨星霜。无书又千日,世路重茫茫。
燕国有佳丽,蛾眉富*光。自然君归晚,花落君空堂。
君其若不然,岁晚双鸳鸯。顾兔蚀残月,幽光不如星。
女儿晚事夫,颜色同冬雪。冬日边马思,武夫不遑宁。
燕歌易水怨,剑舞蛟龙腥。风折连枝树,水翻无蒂萍。
立身多户门,何必京都铭。生世不如鸟,双双比翼翎。
季冬天地间,万物眠意足。我忧长于生,安得及草木。
试从古人愿,致酒歌秉烛。燕赵皆世人,讵能长似玉。
俯怜老期近,仰视日车速。萧飒御风君,魂梦愿相逐。
百年夜销半,端为垂缨束。
曲名,《冬怨》
小厮拿着宣纸折回来,万康年见了只是不解,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整齐小字,刚要问小厮怎么回事,杨邵科就把那张纸夺了过去。
第一卷 第73章 意外
第73章 意外
“我忧长于生,安得及草木。萧飒御风君,魂梦愿相逐。”
杨邵科看着词面的意思似是写了一个女儿思念夫君的的闺怨,字里行间却也涵盖了她的生活状态,隐喻了她对夫妻感情的美好夙愿。他的心不由的一沉,难道这次退亲,是她在怨他?以为错看了他,所以才敬而远之想到这里,他又对上了万大小姐,万三小姐的形容举止。
毫无疑问,几个姐妹中万二小姐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沉着的。她像一个包着沾着泥土的冰块,外面让人不想亲近,里边却依然的是冰清玉洁。
或许,她并不是对自己极端厌恶,而是恰好自己做了那种事,触了她的心结?
杨邵科细细地看完,又打量了还在桌子旁收拾笔墨的万梓川,她看似沉着的外表,到底经过多少事才磨练成的?若不是自己不愿强行于人,她那次给他敬茶也绝不仅是只摔个茶杯而已。
从那一次在丘府给景亲王诊病的时候遇到她,她拿着书在看那些复杂无趣的地域志的时候,她那遇事不慌,不露声色的沉着就已经很意外地闯入他眼中。
后来当她说完对景亲王病症的分析之后,他更是对她的见地生了折服。
从未有过这样的女子,能在那种情况下不顾男女大防要救一个几乎无解的命。也许她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品质,见到别人有病,哪怕病者是一个平常小户人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为人家治病吧。
或许正是她这种难得的品质才导致她心里对感情的不同定义,所以,就算他被退亲也是因为他的行为跟她想象的某种意念有差距,而不是他本身有哪里让她看不起。。。。。。
众人都在等杨状元说她的词曲如何,因杨状元看了之后,拿着宣纸愣在了那里不说话,大家憋足了劲,等着瞧一场好戏。
后来,丘长庚实在忍不住了,问他“怎样?”杨状元拿眼好瞥了他一下,“你自己看吧。”丘长庚接过宣纸还以为哪里出了大失误,急忙找噱头。
可是他上下看了几遍没发现不足,倒被那娟秀的字迹,婉转的词意给吸引住了。
因见那勾勾弯弯柔韧有余,那横直竖笔又铿锵有力,既有那细致女风,又不乏笔力劲道。
再细看那每一句诗词,既应和那外面的天气,又把琴乐想要表达的情意抒发的淋漓尽致。尤其是《冬怨》这个曲名,更能衬出弹这首曲子的人的意愿。
“好”丘长庚自知是个屡试不中的生员,见了这等好诗,怎能不拍案叫绝。“好字,好词,好美的意境。”
“万家女婿,你这女儿实在是好文笔啊,你怎么能让她关禁闭呢?”丘长机不管那些女孩们的心思,只是听哥哥这样赞叹,也就事论事地问万康年。
“在下不才,小女也只认的几个字,哪里就得了大人的赞许,惭愧,惭愧”万康年根本就不相信二女儿有这个本事,还以为是岳父是碍于杨状元的面子才称许的,所以急忙替自己粉饰。
杨邵科听他的话,更是知道些万二小姐不受父亲待见的传言,心里着实有气,一改往日温和语气,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若是一视同仁,又怎会连二小姐有如此才能都不知。”
万康年听他一句话,似被雷击一样的呆立。
“果然是好词。”
“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啊,女子之中能有如此笔力的委实不多啊”
因丘老爷说了声好,杨状元冷脸给了万康年,一旁的商家显富都忙着向前凑热闹。个小的从人缝里钻出来给杨状元搭腔,个高的拨拉开低的,直奔拿着宣纸的丘老爷。
现成的拍马屁的好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
丘梦妍见大家都被万二小姐的字叫好,反淹没了她刚刚弹琴时的风光,气的直跺脚。再看杨夫人的脸上已是弥漫了一层喜色,就连一直喝酒不说话的杨状元也把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而万二小姐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更加深了她的厌恶。
“别叫了,既然大家都对二小姐的诗词起了雅兴,那不如让二小姐再即兴做首诗如何?反正大家也对歌舞厌烦了,我们不如请杨少爷和二小姐对质一首,大家说好不好?”
丘大小姐发了话,众人当然又都是无风也要推起三层浪的人,所以又转念站在了丘大小姐的一边:“做诗,作诗”
万梓宸想了想,既然连丘老爷也叫好的词,兴许还就真叫万梓川给蒙对号了,不能再用相同的问题让她跟杨状元站在一块。不知怎么的,她看见杨状元看万梓川的眼神就不对。所以眼见丘大小姐满脸的不高兴,又病急乱投医,想了个损人也不利己的招,便悄悄附耳说了几句。那丘大小姐听了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脸上的挑衅又蹦跶起来,“既然二小姐这么好的兴致,我们干脆比女红吧。好让我也长长见识,看看这关禁闭二表姐的真面目。”
万梓川一听,这不是在揭她的短吗,她以前跟着田妈妈学生母独有的一套针法,可田妈妈说她的针法根本上不了台面。眼下这情景,又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不比丘大小姐肯定不肯,她要比,输赢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惜,这么多要她好看的人在盯着她,又有杨邵科对那首词曲的褒奖,怕是躲不过这次丢人的机会了。不好就不好吧,前两次她把丘大小姐压了一头,这次也该让丘大小姐长长气焰了。
不然,她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缠着自己。
丘夫人见大女儿两次都在万二小姐的面前失了脸,忽然觉得像是她自己在杨夫人面前出丑一般,就有心想制止大女儿。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二女儿叫道,“平芝,备绣具。”丘夫人也只好在杨夫人面前替女儿圆场,“兴许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小姐们,所以见了就格外的亲,杨夫人不要笑话才是?”
“哪里,我认女儿也是为了膝下能有个知心的人”杨夫人虽是笑着说,语气却比先前冷了许多。
丘夫人心里不悦,就暗怪自己先前多嘴,本以为稳打稳算的事,偏碰了一鼻子灰。好在自家女儿在女红上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想到二女儿配色又是不错的,也略略添了些底气。
见小丫鬟下去之后,丘二小姐又道,“今个来的都是有一两下子的,干脆大家会绣的一起来比一下好不好?”
众人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家女儿在京都的杨夫人面前留个影,正愁没有由头,听二小姐这么一说,当然恨不得都能比一比。
所以那些在后面很少露脸的纷纷叫上自家女儿上前比手艺,而这些有商家大户里每一家都带着他们的千金,所以上来之后,人就已经站了十几个。
再一看,高的,胖的,身量不足的,有几分姿色的,拿着手帕掩着口鼻各峙在红毯中央一方。不一会再看中间的场地,都已经被丫鬟们重新布置了:挨着众人长几的旁边,一连放了十几个锦杌。锦杌上的蓖笼里均匀地放着绷架,剪子,大中小号针,绣地,绣线,甚至还有绣件装饰物。
这么齐备的东西,这样多的蓖笼,难道是从天而降不成?
可惜,到现在绣不绣都已经由不得她,而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块她快要得到却又被她远远丢呢开的“肉馍馍”牵动着无数人蠢蠢欲动的心。
万梓宸看了看她的图稿,配完线之后就绑好绷子,认真的绣起来。
邱梦怡自认绣的没有姐姐的好,但是比较擅长虫草方面的绣品,所以她用的是单套针,只见她一脸轻松地穿针引线,虽不有些暇癖,却是气势嚣张。
偷眼看了一眼二表姐还在拿着绷子和丝线发呆。
“哼,看你还有什么可显摆的。不就是写两个字吗,女子无才才是德。女红到什么时候都是女人的本事。
只是,这平常的针法无法把孔雀开屏的美好之处全体现出来,而且她看过秀梅和春雨的绣法,都是一些平常针法,像起针,配线,都是极容易的,但是她没有绣过,而且那种绣法难以表达出孔雀开屏的那种凹凸有致的美来,所以她便想着用田妈妈教她的掠奇针法绣。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围观的人们便想着找些小游戏打发时间。毕竟要绣一个简单的物件看着容易,也的两天三天的,有那拙笨的更是要十天半